五月十八日,胖子胡文彬大婚。田雨应邀参加婚礼并担任伴郎。婚礼现场田雨看到了很多昔日的老同学,大家相聚在一起,喝酒、谈笑,追忆校园时代的青春往事,感叹岁月的无情流逝。
婚礼现场,田雨还遇到了另外一位熟人——阮琴。这个时候的阮琴已经有了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李睿的老婆。自从阮世伟死后,田雨与阮琴的关系已变得非常疏离,此次见面,两个人聊起了很多过去的事,借此机会两个人也算是重新拾回了一些友情。
也就在胖子筹办婚礼的这段时间,南新发生了两件事。这两件事不但引起了圈子里的震荡,也为坊间的增加了谈资:
第一件事是北新特别工作小组再次进驻南新,而工作小组这次的“谈话”对象是经钱单彬更要重量极的人物,他就是南新市顶层架构中的管理者——李先生。其实在工作组来之前这位李先生对自己的约谈就早有预感,实际上早在海西511号被贴上封条的时候,这位静轩包间的所有者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被查。只是他仍然心存侥幸,并意图通过客人的能量保住自己的仕途。可事到如今,李先生的计划显然是破灭了。
需要客人保护的人有很多,李先生并不在其列。
第二件事是南新语言学院副院长邹教授被两名女学生实名举报,邹教授面临身败名裂,语言学院亦遭受到了建校以来最严重的公众信任危机。
其实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所犯的问题也是一个出在脑袋里,一个出在裤腰带下面。但这两件事又有着很多内在的联系。因为裤腰带下面是由脑袋来控制和指挥的,而裤腰带下面又在反来刺激脑袋。更何况,谁说犯脑袋里有问题的就不犯裤腰带下面的问题了?而犯裤腰带下面有问题的脑袋里就没有问题了?都一个鸟样啦。
在李先生被约谈前夕,谭耀突然因为不明原因偷偷躲进了一家外籍人士驻南新的办事机构。没错,是“偷偷躲进”。至于谁有这么大能量让牛哄哄的谭耀都吓得躲了起来,这个就不足为外人所知道了。谭耀此举,引起了北新工作组的高度重视。后来,工作组通过非常规手段,将谭耀从该办事机构中“请”了出来。经工作组一问才知道,原来谭耀是怕李先生打击报复他,才躲进外籍办事机构的。不知道谭耀在得到知李先生在他躺进外籍机构的第二天就被约谈了会不会后悔。
谭耀的躲逃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不但如此,它也让远在北新的教员找到了驱逐阿德里安出境的正当理由。
也就在工作组和有关部门正在清理机体肃毒的时候,南新的江湖中也悄然发生一件大事。
这一天深夜,风雨大作,闵东方怀揣着一把从地下黑市购买来的黑星悄悄潜入进了刀疤张的住所。在对方毫无防备下,闵东方于灯亮的一刹那,当着方海的面打爆了刀疤张的脑袋。方海当场崩溃,从床头摸出武器就与闵东方疯狂地对射了起来。
在杀死刀疤张后,闵东方拖着一条残腿于雨夜中踉踉跄跄地逃离了刀疤张的住所。连闵东方自己也没有想到,报仇原来可以来得这么容易。虽然自己也彻底废了,但闵东方觉得值了。
方海虽然受伤但无碍生命,在上手术台之前,方海放狠话、甩重金,指派手底下人对闵东方开始了疯狂的追杀。
田雨很快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回想起闵东方过去对自己的种种好,田雨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对于方海的毒辣手段田雨也是早有耳闻,为了不让闵东方遭受折磨,田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必须在方海的人找到闵东方之前先找到他。
从知道闵东方出事以后,田雨就一直在给他打电话,可对方始终没有接听。一直到案发后的第三天深夜,田雨终于等到了闵东方打回来的电话。
“老幺,我受伤了,走不了路了。这次估计是不行了。”电话那头,闵东方的气息很是微弱。
“三哥你现在在哪?”田雨急切地问道。
“北码头112号仓库里。”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田雨从胖子那里借来一辆车,然后拿上一个急救箱便直奔北码头而去。hΤTpS://WWω.sndswx.com/
来到北码头112号仓库找到闵东方时,闵东方已经虚弱到至多只剩下半条命了。田雨给闵东方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把他扶上车直奔医院而去。
“老幺,你要带我去哪?”闵东方坐在车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田雨边开车边说:“三哥,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闵东方摆了下手说:“去啥医院啊?我不去!”
“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死了怕什么?老幺,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我想到那兰山顶看日出。你送我去那兰山吧。”
“不行啊,三哥。你现在必须去医院处理伤口。不然你真的会死的。”田雨看看闵东方,关心地说道。
“我让你送我去那兰山!你听不见吗?”闵东方突然提高声音说。
不行,你的伤不能再耽误了。还是先去医院吧。”
“我让你送我去那兰山!你聋吗!”闵东方突然从怀里掏出黑星,将(木仓)口顶到了田雨的脑袋上。
田雨开着车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并异常冷静地说:“三哥,你不要冲动。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现在伤得很严重,必须马上去医院接受治疗。不然你会出危险的。”
闵东方用黑星一顶田雨的脑袋,喘着粗气说:“我不去医院。老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给我点体面吧。走,送我去那兰山。”
“三哥……”
“走啊!”
“好吧……”田雨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打方向,朝那兰山方向开去。
闵东方慢慢收起手上的黑星,然后瘫软无力地躺靠在了椅背上。
到达那兰山山顶时已近黎明,但此时却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间。田雨把闵东方扶下车,然后在一块巨石边慢慢坐下。他们的身前是黑漆漆的山涧、眼前是灯光阑珊的城市。
慢慢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又过了一会儿一道霞光冲破天际。闵东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然后一指远方朝阳照耀下的城市,对田雨说:“老幺你看,南新城多美多大啊。二十年前我刚到南新时就曾经来这里看过日出。那时我才十七岁,也是青春年少满怀志向。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征服这城市。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妄想,一切都是笑话。”
田雨说:“三哥你别这样想,从古到今,再厉害的人物也都有英雄气短的时候。倒下了没有关系,重新爬起来就是了。”
闵东方问:“老幺,你说我算英雄吗?”
田雨说:“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你曾经也义薄云天、风光无限。”
闵东方又问:“那你觉得我还能站起来吗?”
田雨说:“我认为你能。三哥,坦荡就是一种骄傲。事到如今,听兄弟一句劝,自首吧。无论结果怎么样,最后给自己一个体面。”
闵东方问:“你认为自首是一种体面吗?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田雨说:“我认为能够放在阳光下晾晒的行为都是一种体面。”
闵东方慢慢坐回石头上,然后淡漠地笑了笑说:“看来你是真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好吧,我听你的,我自首。老幺,你打电话报警吧。我们就坐在这里静静地等他们过来。”
“嗯……”田雨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老幺,谢谢你了!”看田雨打完了电话,闵东方突然说道。
田雨问:“谢我?谢我什么?”
闵东方说:“谢你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我,还愿意帮我。你知道吗?你是在我出事后唯一个给我打电话的人。要知道现在连李四弟都怕跟我扯上关系了。没人在乎我的死活了,只有你。当然,我不怪四弟。”
太阳慢慢升起,天地、群山还有城市全都被朝阳浸染得一片灿烂。
山下,一队警车拉着警笛向山顶行驶而来。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老幺,扶三哥站起来。”闵东方突然对田雨说。
“哦……”田雨慢慢扶起闵东方。
闵东方说:“老幺,去车上给我拿瓶水过来,我渴得厉害。”
“好……”
田雨转身去车上拿水了。
闵东方面向朝阳,从怀里摸出那把黑星,然后慢慢举起将(木仓)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此时,这把黑星里面还剩下一颗子(弓单),这是闵东方特意留给自己的。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给予自己的最体面的结果。对这个世界,闵东方已经全无眷恋。闵东方忍受不了自己生活的不堪,更忍受不了身体里的那种狂躁。闵东方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办法也不有能力再与这个世界平和相处下去了。
“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呯……山野间陡然响起一声(木仓)响。
田雨一愣,拿水的手登时僵在了半空——“三哥!你怎么……”
田雨转身冲到闵东方身边,只见鲜血正如泉水一样汩汩地从太阳穴的破口处向外涌出。田雨脱下外套慢慢盖在闵东方的头上。
“三哥,一路走好!”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员跳下车围拢了上来。
田雨面对众警员,慢慢举起了双手。
带队的警官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厉声质问田雨:“这是怎么回事?”
田雨说:“报警电话是我打的,但是人已经自杀了,一切都结束了。麻烦你们,尽量给他点体面吧。”
警官警惕地走到闵东方的尸体旁,慢慢掀开盖在他头上的衣服看了看,然后对身边的警员说,“做好现场的取证工作,另外打电话叫一辆护车过来。”随即,警官又对田雨说,“你,跟我们到警局配合一下调查。”
田雨双手抱着头被警员押上车。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田雨又感伤无限地看了看躺在悬崖边上的闵东方,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警笛响彻山谷……
田雨跟随警车来到警局,在授受了一轮讯问后,警官将田雨放出了警局。
三个月后,刀疤张被杀一案结案,闵东方的尸体遂被火化。李四弟买了一块墓地草草安葬了闵东方的骨灰。没有举行葬礼和任何形式的告别,李四弟只在闵东方的墓前点了三根烟、倒了一瓶酒既算是跟自己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哥哥做了诀别。田雨没有来送行。
……
阿德里安因涉嫌与谭耀非法滞留他国驻南新办事机构有关,而被当局驱逐出境。阿德里安的出局也正是教员苦等的帮助田雨上位的大好机会。
阿德里安寸功未建便铩羽而归,迎接他的不仅仅是嘲笑和鄙视,还有更多职权的被剥夺。当然,有一点值得阿德里安庆幸,那就是他总算摆脱了困扰他半生的财务困境。老太太的遗产被提前激活,阿德里安一跃进入富人阶层,而不仅仅是一个空有贵族身份的落魄子弟。
西欧维茵河畔的一栋古典建筑风格的大楼里,几个人正在就“泛东亚文化计划”进行着激烈的讨论。大胡子先生叼着烟斗听着大家的讨论,他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时而皱眉时而淡漠一笑。过了一会儿,也就在大家争执不下的时候,大胡子先生说话了。
“先生们,我看就讨论到这里吧。我本人同意工匠先生的计划,所以就按他所说的B计划执行了吧。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要指望一蹴而就。”
听到大胡子先生最后表了态,其他人也都闭上了嘴。当然,有几个的人对此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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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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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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