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地将手中龙枪投掷出去,却不是冲向顶角魔君和手持白绢的大修士,而是落在血煞宗的大练功场。
正正好好落在被涂山君一脚踹下云端的魔头身旁。
白骨缚龙枪的出现吓的魔头连连后退,它可不是手持灵宝的元婴真君的对手,正要再退,才发现白骨枪根本没有要对付它的意思。
雾气遮盖化作一道漩涡,将周遭还茫然中的血煞宗修士一遭卷进去。怒吼、哀嚎,术式印法施展的光芒炸开。
如无力的蝼蚁扯开那破锣般的嗓子,只听得凄惨。
这一幕让玄煞真人目呲崩裂大喊道:“他们可都是宗门弟子!”
化作汹涌的血气环绕在龙枪身侧,龙枪就像是有灵似的回转老头儿手中。老头儿将那卷来的血气吸收,双眼化作漆黑,熊熊魔焰燃烧。
老头儿舒畅的吐出浊气,瞥了一眼玄煞真人:“宗门都要没了,要弟子又有何用。玄煞小子啊,你这样的人,还会在意宗门弟子的死活吗?”
“只要老头子我能退敌即可。”
“他们留着也是留着,不如成为我恢复力量的资粮。”破衣烂衫,头发擀毡的老头握紧手中龙枪:“七转魔功。”
“喝呀!”
威压迅速增长。
就来原本看起来如那干枯身躯一般的神识威压也在迅速暴涨,周身更是形成了魔雾蒸汽,不断的修复着老头儿的身躯。
老头儿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锋锐袭来,面容浮现疑惑,好像是在寻找到底是哪处吹来的风,竟好似钢刀般噼开他的护体罡气将魔雾搅碎。
“铛。”
镔铁交击的声音爆裂。
一阵无形的波纹将老头儿为数不多还沾满鱼油的头发吹起来,更是吹动那脸颊腮帮处不足二两的枯皮。
老头感觉一阵刺痛从肩膀处传来。
侧目一看,好似镰刀一样的鬼手正死死的钩住他的血肉,丝丝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
而那手持‘钉锤’的人身形高大,头顶蜿蜒双角。
满头赤发下是一双猩红绽放光芒的眼睛。
“啊。”
老头儿手中的白骨缚龙枪枪头骤然化作硕大的龙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孝,有形的音波将高大身影周身的法罩震碎,也将那人的身躯狠狠推出去。
刺啦。
钉锤的钩爪撕扯下一大片血肉。
‘钉锤’最顶端的骷髅恶鬼展露笑容,活生生的将血肉全都吞下去,唯有手持‘钉锤’的涂山君依旧神色冷峻。
“哇呀呀。”老头儿疼的呲牙咧嘴:“小子,下手这么黑!你不懂尊老爱幼吗?”手中术法一转,身躯瞬间就被黑气修复完整不见半点伤口。
涂山君捻诀掐术,将老头儿的血肉凝聚成团捏在手中:“术演生辰,血咒追魂,急急如律令!”
要算元婴真君的生辰八字难度实在太大,好在有血肉在手,能推算出一个姓名来。涂山君抖擞魂幡敞开幡面,划开自己的手掌,以指沾血上书“赵玄真”。
涂山君摇晃手中魂幡,印法神通术变换不休,咒语如魔音催动那血色大字:“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使之百阴,役用千神。天门洞开,万鬼降临!”
“吞魂、咒噬。”
魂幡越是摇动的剧烈,那破衣烂衫的老头越是感觉头痛难耐,丝丝鲜血顺着七窍流淌出来,可那老头儿却咧嘴大笑:“痛煞我也啊!”
周身魔焰不仅没有减弱,反倒像是因为痛苦让那熊熊魔焰更上一层。
而他手中的白骨缚龙枪早就化作一模游光又去大练功场扫荡一圈,黑红色的气息融入他的身躯,让这个干瘪的老头儿看起来强壮了不少。
太乙真君沉声说道:“道友,我们要杀他,须得斩灭血煞宗的其他修士,断绝他的后路。不然他就能吸收魔气壮大自身。”
“七转天魔功!”
破衣烂衫的老头儿大吼一声,身躯顿时浮现黑色的法力罡气,那本来萎靡的气息在这一刻就像是光柱般耀眼。
玄煞真人呆愣在原地。
他就知道,放出师叔祖还不等别人灭了宗门就会让师叔祖先动手灭门,那只有理论的魔功竟然真的让师叔祖修行成功了。
可是,不放出师叔祖他根本不是吞魂魔君的对手,尤其对方还找了一个帮手。一个元婴真君就已经难以对付,现在一下来两个元婴大修士。
原本像吃了定心丸般的保险也让他忐忑起来。
不由得怀疑起到底能不能渡过难关。
玄煞真人发狠的将所有念头抛掷脑后,呢喃道:“弟子死了可以再招,宗门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哪怕万劫不复,只要师叔祖能挡住这两人也值了。”
“值了!”
低吼如野兽在他的喉咙滚动着,似乎下一刻就会冲出来将面前的阻碍撕碎。双目中的些许动摇全部化作坚定,就像是那眼前的熊熊魔焰。
……
昔年在小洞天遇到的两位元婴真君固然是元婴大修士,并且他们的见识和修为都颇为不凡,可是他们老了,也没有灵宝傍身。
靠着洞天对实力的压制,涂山君也没有将那两位元婴真君杀死。
一个脱壳出去,另一个自己撞进魂幡成为煞气养料。面前这位血煞宗元婴修士的时候,哪怕身为同阶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之杀死。
许是看破了老头儿,太乙真君传音给涂山君:“不如我们一同出手,速灭血煞宗?可是……”
有两位两位元婴真君出手围攻,就是老头儿再有什么汲取弟子性命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不过这样的话,总觉得不是那么的痛快。正因为觉得这样,所以他才没有率先出手。有他压阵然后让涂山君自个儿报了血仇才好。
涂山君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顾及和念头,将尊魂幡的幡面重新卷起,丝毫不矫情的说道:“我们尽快灭掉血煞宗,以防夜长梦多。”
“好!”
“有劳道友为我护法。”太乙真君欣然点头,手中白塔化作一只高台,而他即登上高台取出一件件宝物,虚影般缠绕在他的身侧。
灵宝长剑游龙般匍于肩头,剑身轻轻晃动,化作百余道实实在在的剑光,又是轻轻摇动,化作万数锋锐拼接成钢铁剑龙。
咆孝腾空。
涂山君毫不犹豫,踏行冲天起,双脚稳稳的落在剑龙身上。
手中钉锤在法力的催动下暴涨三丈,硕大的‘钉锤’取代了剑龙的顶角,直奔半空中魔气浸染小半天的血煞宗师祖。
“杀!
”
灵宝坠杀如山岳压顶。
铛!
巨响直震的人心惊胆战。接了这一‘钉锤’的破衣老头儿也感觉手掌筋骨颤动不休,直道:“好沉的力道!”
世间修士善体者他也不是没有碰到过,但是却鲜有人能与这顶角赤发的魔头相匹敌,那钉锤更像是个风车转了起来。
有幡布遮掩,一时倒是分不清哪分是虚哪是实。
幡中藏兵,恶鬼阴神不时从中腾空飞出,或是抓挠啃咬,又或是怒吼咆孝聚集雾气腐蚀罡气,全然让招架的破衣老叟感觉难缠不已。
尤其是那座下剑龙,绞杀而来的剑气将他包裹,根本就无暇施展那些个需要捻诀掐印的神通术法,只能靠天魔功和手中龙枪抵挡一二。
“汲魔。”
破衣老叟在护体真罡破碎的霎那将法力凝实成真意神通。
无穷的吸力以器峰的废墟和大练功场为圆心迅速扩展,但是最主要的真意神通还是集中在涂山君身上。
正御剑逃遁的血煞宗弟子在真意袭来的时候身躯血肉消散,凄惨怒吼的时候身上只剩白骨,余下白骨也被炼成粉尘席卷上天空。
……
白骨缚龙枪捣碎护体法罩,裹挟着独属于破衣老叟的真意神通硬生生止住涂山君前进的脚步。
涂山君丝毫不慌,低身翻掌向上一顶,脱掌为拳:“吞魂!”
砰。
拳掌相接的刹那破衣老叟骤然倒飞出去。
利用周身魔气才堪堪稳住身形。抬手一看自的手掌正好多了一只凹陷的拳印,灰色的雾气如附骨之蛆。
破衣老叟微微怔然,他感觉自己老了一点,精气神也不像刚才那么足,哪怕他吸收大部分的血煞宗魔气也没有将他缺失的东西补全。
“这是什么神通真意?”
“要你命的真意!”涂山君掣出钉锤,以拳化枪,吞魂真意的磅礴冷意犹如星空般霸道的将一切光芒驱逐干净,只留下最深邃的黑暗。
与此同时,太乙真君终于取出祭炼好的灵宝,宝锋在巨剑术的加持下拔地而起。巨剑刺破上方云层,看起来有半个浮岛般大小高悬上方。
“太乙斩魔剑!”太乙真君掐着术法神通,神情激动不已。他已许久没有动手施法,但不妨碍这些他最熟悉的术式在他手中铺展。
不过,就在这神情专注之时,神识难免有所松懈。
他看到一抹金色的光芒在面前闪耀。
刺的眼睛躲闪。
“阳光?”
不,根本就不是阳光,而是阳炎!
正欲继续出手的涂山君当即回援太乙真君。
吞魂真意附于手掌,法罩及本体罡气将之完全包裹。
轰!
!
一条断臂凌空甩出,半空中旋转出几个圈子。
带着黑红色的鲜血向着浮岛下方坠落。
再看那硬抗金光的涂山君,肩膀一片血肉模湖,剧痛让他面容抽搐,隐藏在嘴里的獠牙不由得展露出来,死死的盯着那暗中出手的人。
伤势虽重,却难掩心季和后怕。
就差一点太乙真君就会出事。
一旦被这金光贯穿身躯,他们想要再战可就难事了。没有法力支撑,尊魂幡就是一件寻常的灵宝而已。
“没事吧?”
太乙真君赶忙回道:“道友放心,我没事。”
“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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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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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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