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已经没了燥热转而迎来冷意。
原来已至初秋。
今日的侯府十分热闹。
因为侯府世子温岳大婚。
结亲的礼节繁复。
涂山君看了个热闹,感觉颇为稀奇。
结亲的八抬大轿从正门抬入。
这便算过了门,再拜堂之后便是结发夫妻。
侯府前几日就在张灯结彩,广发请帖。
但凡老侯爷能说上两句话的话,不管官位高低,他都给发了请帖。
当然,肯定有内外院之分。
靖安侯怎么说也是侯爵,往来皆是达官显贵。
至于说温岳,以前也有几个往来的好友,断腿之后就没了音讯,甚至不曾来看望过他。
多半是觉得他这辈子都难以站起来。
不过温岳还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发了请帖,至于来不来就看他们的态度了。
就算来了,温岳顶多招待两声,远近亲疏总归有了隔阂,也不再像原先那样要好。
安南伯作为亲家,当然是座上之宾。
而且安南伯还是在温岳失去身份之后出面的人。
别管安南伯嫡女是不是身有残疾,就冲这份敢雪中送炭的胆量,也得称彩。
更何况,温岳最后还站起来了。
就连安南伯都没有想到最后事情会好成这样。
自那之后,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减,每每见到温岳更是满意至极。
实力、家世、人品俱佳的青年俊才,就这么被他家给捡到了。
梁都之中后悔的勋贵比比皆是。
如今他们再想与温岳亲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怎及得上当日雪中送炭的安南伯。
安南伯终于松了一口气,女婿也算半个儿。
如今一双儿女均不能自理的情况下,得此佳婿确实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
常人很难察觉到温岳如今身有残疾的事情,既已成了练气士又垫了鞋垫,最后剩下的那点别扭完全消失。
守在门口的管家高声唱礼。
就算有一些人没有到,贺礼也随车架而来。
对于那些亲自到场的人,平辈的便是靖安侯出面,若是小辈则是温岳出面。
再将之按照身份顺序落座。
地位超然些的自然优待,官位高者居前,余者按官位的高低排列。
若是弄错了座位,是要结仇的。
初九作为温岳的近侍,如今温岳得势且以后还会袭爵,他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俨然成了仅次于大管家的二把手。
至于说那些靖安侯家中的小辈,要么还在襁褓之中,要么本身就是庶出,根本就威胁不到温岳的地位。
就算温岳当日断腿,能够威胁他的也就只有二房一家。
二房暴病而亡,已经成了大家的共识。
若不是温岳突破站了起来,又突破先天宗师,老侯爷心中的那杆秤也不会完全倾卸到温岳这边。
甚至为了争抢一个先锋的名额连赌命的气话都拿了出来。
那次是大家一时被吓住,又觉得得罪板上钉钉的未来靖安侯没有必要,索性卖个面子给老头儿。
那法子用一次还好说,若是再用,也就不值钱了。
梁帝也不会允许此事再来一次。
靖安侯看的明白。
正因明白他才更要赌那一把。
既然梁都内的官场不好混,还是趁早把温岳送出去。值此大梁势弱,北魏强大。掌握军权虽遭忌惮,却也能安身立命。
大婚席间不免推杯换盏。
达官显贵们也都比较克制。
其实这种大婚本就不是为了请人吃饭喝酒,这些都是附带的,甚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情往来。
别看靖安侯平时比较低调,狐朋狗友还真不少。
温岳跟着靖安侯与那些勋贵混了个脸熟。
别管中间曾经出过些许的波折,其实深究起来勋贵集团其实是对事不对人。
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和银子,他们并不介意丢点面子。
何况温岳纯良恭谦,根本就没有想利用这件事来打他们的脸,也让他们心中生出敬佩亲近之意。
这样品性的盟友,傻瓜才会往死里得罪。
温岳亲娘故去,续弦的二房又暴病而亡,所以座位上只有靖安侯。
折腾了一下午终于到了要拜堂的时候。
“陛下赐字‘百年好合’”
装裱好的梁帝真迹被抬进来,送到贺礼的最前方架起来。
靖安侯携一大家子谢恩,只不过来送字的太监们好像是两方人马。
拿出来的茶水钱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塞给谁。
给这起头宣旨的青衣太监准没错,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分吧。
“侯爷快请起。”
“陛下很高兴。”
“高公公还叮嘱咱家带来了贺礼呢。”青衣太监满面红光的送上礼盒,目光看向温岳:“恭喜世子,喜结良缘。”
眼中那全是仰仗之意。
丝毫不见皇宫内侍的倨傲。
“公公客气,替我谢过高公公。”温岳拱手,微笑说道,说着将喜钱递了过去。
青衣太监顿时喜笑颜开:“世子太客气了。”
“侯爷,咱家受郑公公所托,也带来了贺礼。”
另一位品级不差的青衣太监送上礼盒,笑呵呵的,态度也不错。
只是却让温岳警惕起来。
郑忠半月前还派遣了刺客来刺杀他,本以为对方会摆明了车马,硬桥硬马,没成想连着半月没有动静。
这也就算了。
今日大婚竟然还送来贺礼,好似他与郑忠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差。
为首的青衣太监当即拉下脸色。
路上两人就冷嘲热讽,互相拌嘴来的。
如今一看,这小子就是没安好心,想挖墙角。
不过为首的青衣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俩要是在靖安侯府掐起来,直接就会被扒了皮扔到乱葬岗。
规矩便是如此。
所以也只能扯上了一个牵强的笑容,希冀的望着世子,期望温岳能坚定的站在他们这一方。
温岳的神色明显淡了些,拱手道:“多谢了,替我谢谢郑公公。”
“初九,喜钱。”
“天色已晚,咱家就不耽误世子好事良缘。”为首的青衣直接提出告辞。
他们在这里碍眼,还是赶紧走的好。
而且最主要的是赶紧把郑忠门下的人弄走,别让这些腌臜货接近世子。
幡内的涂山君微微皱起眉头,这郑忠真沉的住气。
对方的态度也大有问题。
若是碰到了快意恩仇的人,那刺杀绝对是一波接着一波,直到正主身死为之。
宫里的那人却在一击不中的时候果断选择收手。
难道对方真的会安分?
涂山君可不觉得他们会安分守己。
而且梁子都结下了,纵然郑忠想示好退出,他们也不能放过这条毒蛇。
此事再议。
今日大婚,至少表面上是一场宾客尽欢的婚宴。
老侯爷多喝了两杯。
不过对于炼脏境高手来说,他们不想醉的时候,就是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
连世俗武者都是如此,何况是练气士。hΤTpS://WWω.sndswx.com/
温岳也只是浅尝辄止不敢贪杯,适度饮酒有助于炼精化气,但是过度饮酒就会积累杂质。
先生曾跟他说起过,他的资质不好,最好少在肚子里积累五谷杂粮,那些杂质都需要使用法力炼化干净。
食肉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内炼法对于练气修士实力的提升是最显著的。
傍晚,宾客散去,喧嚣的侯府回归了平静。
侍女仆从打扫着狼藉,温岳返回了独属于自己的小院。
红妆装点,烛光盈盈,内有佳人等候。
温岳推门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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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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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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