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拖着浓重疲惫的世俗豪客。
踏出小天地,坦然的面对着小荒域的洗礼。
雷霆如水,不仅仅没有浇灭他的气息,反而冲洗掉他身上的风尘仆仆,显露出那内蕴的冲天而起的灵光。
余光撇过去。
嘿笑声如夜枭鸣叫,带着浓重黑眼圈,框住猩红珠子的干瘦老者抱着自己的宽大袍子,眼神怪异的盯着身形消瘦身着黑白二色法袍的金丹宗师。
长水真人的余光拂过去,看向不远处背着小棺材的秃头老头,背面看仙风道骨,正面瞧歪瓜裂枣,加上秃瓢顶,让人瞧了去还不笑话。
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
这人是尸魃宗的地尸上人,修为臻至金丹巅峰,是小荒域排得上号的大真人。也就比那最先赶来的血元老怪要逊色几分而已。
这两个人最是棘手,加上此地距离尸魃宗和血煞宗距离最近,他们能够赶来就说明已经吩咐宗门做好准备。
有这么多修士虎视眈眈,他如何等到对方渡劫失败获得法宝呢。
他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
怪也只能怪红袍人跑到这里渡劫,要是距离魔宗甚远的话,也不会引出这两个大真人。余下的蓝袍修士金丹后期,因为故意遮掩了身形,倒是不知道底细。
另一位宗师则是幽冥地有名的鬼王。
长水真人发现自己在这一众修士身旁根本不占半点优势,哪怕他是万法宗的宗师,在对方没有干涉世俗的时候,也仅仅是金丹宗师而已。
血元老怪眼珠子滴熘一转,眼底的贪婪被他隐藏起:「依老夫看,渡劫的那位并不是万法宗的真人,倒像是小荒域之外的修士。」
「长水真人来的早,是贵宗有什么看顾吧。」
血元老怪眯着眼睛,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
小荒域已经多久没有出现渡劫的修士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又来此地渡劫,多半不是大宗门的那些有名真人。
长水真人暗道不好,血煞宗的大真人显然也将主意打了过去。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此人虽不是我宗修士,不过与我宗老祖有过交谈。」
「老祖便让我看顾一番。」
长水真人话音落下,血元老怪得意的神情略有怔然,倒也不觉得尴尬,随意的打了个哈哈,只是眼中的贪婪被压的更深,忌惮神色浮于表面。
老祖的名头一出,他这个大真人也得给面子。而且他不信万法宗的长水真人会信口开河拿自家老祖作保,那事情多半就八九不离十。
就连身旁背着棺材身形反差极大的地尸上人也迟疑起来。
更不必说那位鬼王和驾云来的蓝袍修士,他们两人的修为最低,就是真有什么好处也轮不到他们。
「这位渡劫的大真人,出手阴气腾飞黑雾瘴随,看他法力气息的波动,也和我魔宗分外相似……」地尸上人摸着下巴,凭着一双招子观看形势。
他们倒也想延展神识,只不过神识伸出就会被雷劫震碎,根本触及不到。
血元老怪刚要接话过来,又想到什么,翻手在袖袍中燃烧了一张万里传音符,随后老神在在的抱着肩膀。
长水真人还在思考怎么应付他们,突见雷劫大变。
第七道雷光已经化作龙形。
磅礴的威压将这座大阵都压矮丈许。
高坛上的涂山君神色凝重的祭炼着尊魂幡,魂幡凭借着榕树携带的煞气已经修复完整,为了顶住雷劫,他从小洞天中带出的煞气消耗大半。
好在还有榕树这颗成长起来的香火道树。
道树曾作为元婴老龙的寄宿之身,不管是材质还是所带煞气都是极为罕见的天材地宝,要是有炼器的大宗师,或可用榕树炼制出一件强大的灵宝。
然而就是有这样底蕴的宝物,依旧渡的十分艰难,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宝晋升灵宝都会经过这样的关隘,总之涂山君觉得,魂幡面对的雷劫超出预想。
两千里雷霆覆压,数万里风激云卷。天空和大地似乎在这一刻连接了起来,化作一片雷域将涂山君和他布置的大阵完全的淹没。
那些看热闹的金丹宗师更是被耀眼的雷光刺的眼睛生疼,就算目运神光也根本看不清楚雷霆里的景象。
他们又不敢靠近,生怕被雷劫卷进去。
涂山君抬起手。
他的皮肤已经出现裂纹,丝丝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
赤玄的身躯虽然强悍,终究只是金丹后期,达不到渡劫的水平,自然会被雷劫压的喘不过气。
魂幡摇动,涂山君的本尊从魂幡中走出来,一把攥住正在蜕变的尊魂幡。
尊魂幡最上方的恶鬼头颅已经长出肩膀,咆孝的同时,獠牙咬住的幡布卷了回去,重新从胸腔伸展出来。
那恶鬼长出的肩膀则化作魂幡的横杆,两只鬼爪抓着魂幡的两条辅凌。
骷髅锻造成兵器的铁锭,在雷劫的锤炼下钉在主杆上,黑红色的主杆浮现纹路,好似岩浆流淌过去在顶端交汇化作一道血红色的灵珠。
锻造成扇形的黑色铁骨固定在灵珠上。
法宝已经蜕变大半,就连焚毁的幡面也编织修补成更具灵光的漆黑,若是想要完全晋升灵宝,也就差主杆这一处。
第七道雷龙怒吼着冲杀而来。
轰隆!
!
雷霆之力好似将眼前的一切都湮灭个干净,方圆百里更是寸草不生,连一块完整的石头都没有剩下,就连这道阻挡雷霆的大阵也暴露出内核来。
十大掌旗鬼王齐齐抬头,与那发了疯般的雷龙抵抗。
巨大的压力让肉身都嘎嘣嘎嘣作响,鲜血顺着牙缝和身躯的表面流淌出来。
「撑……住。」
涂山君双眸爆裂凸出,隐藏起来的獠牙再也难以克制,焦灼炙热的电弧好似法宝钢针一寸寸的扎进头顶,这般剧烈的疼痛让涂山君难以抑制的仰头。
「啊!
!」
猩红的赤发披散开向着四方飘飞。
鬼角冲天。
独留下一个痛苦到扭曲的狰狞恶鬼面容仰起。
雷劫的疼痛不仅仅作用如肉身,还作用于神魂,甚至是心灵的最深处。伴随着雷龙袭来,那无数积压的痛苦也如开闸的洪水般涌出,一下子将涂山君淹没。
痛的要死却无可奈何。
「十方鬼王……」
涂山君一字一字的念出催动十方鬼王的口诀,已经疼的抽搐的双手强撑着结印法,鲜血顺着手肘流淌在高坛的平地上。
近乎狠厉的扭转双手结成印法。
「阵起!」
光柱升起,本尊手握魂幡落在十方鬼王大阵中,手中魂幡滴熘熘的旋转,只是还不等继续动手,雷龙终于攻破大阵洗礼下来。
「轰。」
大阵被破的同时,十大金丹阴神返回魂幡。
而上方雷龙也没了最初的凶恶。
虽然依旧稳稳的噼在魂幡主杆上,让涂山君的本尊都为之脱手,魂幡的主杆碎裂出一道贯穿上下的巨大裂痕,一直通到那新生的恶鬼头颅上。
恶鬼胸腔肋骨护住的血色灵珠也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裂痕。
「噗!」
逆血上涌打湿衣襟,涂山君颤抖着抬起手掌,掌心一引,被雷霆噼飞的魂幡就已经落在他的手中,呢喃道:「十方鬼王杀生阵终究是杀阵,不是防御之阵,容易被攻破。」
「可惜,我准备的不够齐全。」
「雷以九极,还有两道,看来需要本尊帮忙盯住了。」
涂山君留下神识坐镇身躯掌控全局,本尊代替魂幡出现在雷域的上空。施展法域会被雷霆击溃,只能靠法宝以及自身的实力硬碰硬。
榕树积攒的煞气应该还够再凝练出一尊本体身躯。
因此,损失一具肉身也没什么。
「来吧。」
涂山君的双眼被疯狂遮盖。
度过雷劫则踏出第二步,成为小荒域最顶尖的传说级修士,如果踏不过去这一步,魂幡再损坏的话,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也许随着魂幡损坏他也会烟消云散。
人生自古谁无死。
修行本来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想死,那就只能拼命。涂山君本以为自己成为金丹巅峰大真人之后会惧怕死亡,实际上他更害怕的是自己无法成仙。
所以,哪怕他死在仙路上,这也是他选的。
「不成仙,母宁死!」
涂山君仰天长啸,好似要将这么多年来积攒的情绪一股脑的倾泻出去,跌跌撞撞的走来,他没有麻木,没有无情,更没有忘记当年的背负。
那是一条条性命,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与他一同踏上仙路,却死在成仙的途中。
他们的阴神真灵都在魂幡之内,连轮回转世都做不到。
如果他涂山君不能记得他们,将没有人记得他们。
别人有没有成仙的理由,涂山君不知道。他只记得自己成仙的理由。
「老天爷。」
「你是否长生啊?!
!」
怒发冲冠的本尊冲上天空,真意的气机化作一只怒吼的恶鬼,向着上苍降下的雷龙奋力挥拳。
一拳递出,便问天下
世间所有修士,是否如我一般向往成仙。
这一拳,是呐喊之拳、反抗之拳、吞噬之拳……,是询问上苍是否长生之拳,是万千供奉阴神对成仙最执着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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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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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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