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死死的盯着涂山君。
如今,它终于结成元婴,拥有自保之力,恰逢老魔头最虚弱的时候。
老魔头与化神虚影斗法,早就抽干太乙真君的法力,别说只有它一个元婴初期和金鳌真君这位元婴后期的大真君,但凡只有它自己也要逃走。
作乱诚可贵,修为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今日不做决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寻到这样的大好时机。
喜悦。
兴奋。
激动。
不住的扯动嘴角,面皮的血肉随之抽搐,咧出一道狰狞的狂笑。漆黑的瞳孔在血色的眼白中跳动,直到它慢慢的站起身来,肆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
“桀桀桀!”
金鳌真君微微皱眉,就是突破了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而且看起来这人也不像什么好物,浑身魔气臭不可闻。
要不是太乙真君说它是太乙宗的长老,还以为是幽冥的魔头钻入红尘大世。
相比于金鳌真君的疑惑,太乙真君神色凝重,心中咯噔一下。
魔头这副模样可不像是要好相与,说不定会趁机作乱。魔终究是魔,纵然它再乖巧,也改变不了它魔头的本质,根本上还是追寻杀戮、暴虐、鲜血……
涂山君抱着肩膀淡淡的注视着魔头。
猩红目光睥睨垂下。
魔头狂笑戛然而止的暴怒呵斥:
“老魔头,”
“欺我太甚!”
“你与那化神尊者的虚影斗法,如今还剩下几成法力?!”
魔头张狂的挺身,原本不足四尺的身躯好似一下子高大的遮天蔽日,大声说道:“如今我已成元婴,道消魔涨,老魔头,尔还有几分力奈我?”
话锋一转。
看向金鳌真君,又看了看上方的天空,嘿嘿发笑:“你趁早解了我脖颈上的束缚放我离去,不然我戳穿了你的秘密,从此这红尘浮世就再没有你容身的机会。”
“怎么样?我们达成协议吧,涂山君!”
魔头似乎吃定了涂山君似的微笑着。
不难看到它的面容并不狰狞,反而好像有些慈眉善目。
金鳌真君讶然不已,神识打转,想要探究些什么。
同时沉思起来,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甘情愿跟随涂山君,现在结成元婴就要反噬,可能是忌惮涂山君的力量所以才没有出手发难。
“几分力?”
“以涂山道友的实力,就是斗法化神虚影也还留有不弱的力量,我也顾忌,这东西怎就如此笃定涂山道友不剩下什么力量?”
“难道其中真有什么秘密。”
“那这秘密又是……”
“……”
太乙真君面色微沉,魔头跟随涂山君真么久,许多事情它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说涂山君的秘密,还有他的一些秘密,以及太乙宗的一些破绽,如果让它口无遮拦的全都抖搂出去,怕是星罗海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再看自身剩余的法力。
只剩下不足两成。
这还是趁着雷劫恢复了不少,斗法结束的时候只剩下不足一成。
他的实力太弱,根本就没法和化神虚影抗衡。
尤其涂山君现在还是元婴后期,支撑法力又是一大笔,所以他的实力需要进步,但是元婴期哪里是那么好进步的。
加上不少俗务缠身,修为反而落下了。
要是身边没人还能全力施为不怕暴露,奈何金鳌真君就在身旁。
这位可是实打实的老牌元婴后期,要是被他得了消息,按照金鳌真君的性子肯定会出手试探。
别看刚才哥俩好,一口一个好盟友,实则转头就会背后捅刀。
“没大没小。”
涂山君揣着袖袍淡淡的说道。
看来还是他太纵容了,魔头才一得势就敢老魔头老魔头的称呼他,甚至还敢直呼他的名讳,这么多年了,已经好久没人喊他的名字,听起来还有几分陌生的熟悉感。
“得了元婴便敢直呼乃公名讳?”
“噗。”
魔头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狂喜的跌倒在云上,哈哈大笑起来。
他太高兴了。
涂山老魔头惯是能动手不多哔哔,尤其还会在斗法之中下黑手阴人,如今却和它饶舌,足以说明老魔头的法力剩不下多少,要是搁在以往肯定已经念起真言咒语,拘拿它到鬼掌之中。
一笑风云动。
掌落,海水激荡。阴煞席卷,戾气涛涛。
“这厮怎得如此高兴耶?。”金鳌真君指了指魔头,随后看向太乙真君,话说的和平淡其中探究却溢于言表,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魔头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是魔头死守着,他也不得而知,只能寻求太乙真君。
“突破修为当然高兴。”
“……”
“老魔头,快快解开我脖子上的束缚,不然我们就一拍两散!”笑够了的魔头拽着脖子上的森白圈子。
它早就受够了不自由的日子,但是它只要敢用神识擦森白圈子就会被涂山君知道,它又不知道其中咒语,自然没法子解开。
涂山君依旧揣着袖袍。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从容道。
“那就解开吧。”
说着伸出青灰色的鬼手,紫黑色的指甲光幕盈盈。
魔头大喜。
却骤然发现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不,仔细感受之下,并不是脖子紧而是身躯紧。
四下一看,它的血肉傀儡生长出无数黑红色的丝线,全都像锥子一样指着它的脑壳,要知道脑壳中寄宿着魔头真形。
涂山君手掌微微弯曲。
那具血肉傀儡顿时行动起来,锋锐的鬼爪停留在魔头眼前。
魔头惊骇的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血肉傀儡,就好像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行动。
如果它敢破壳而出,那数不清的黑红色丝线就会一股脑的扎进它的脑袋,到时候是个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披着乃公的皮,不知半点威胁。这么多年来,你没有长进啊。”
涂山君似有些失望的摇头说到。
他早就料到魔头贪图这具身躯,魔头再怎么聪明也还是贪嗔痴居多。
有这样的依仗,肯定早就仔细检查以便使用,现在修成元婴更舍不得扔掉,岂不知早早入瓮,还在人前耍弄。
涂山君放开血肉傀儡的控制。
魔头感觉自己又能控制身躯,抬头之际看到涂山君的笑容。
“老……老爷。”
“小的一时糊涂。”
“看在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还请老爷宽恕。小的还有用啊,小的忠心耿耿,定然会成为宗门的支柱为宗门守土开疆,帮助老爷完成大业。”魔头眼见涂山君不为所动,当即大步流星冲过去。
飞身掠过涂山君。
扑通跪在太乙真君的面前。
“还请掌门劝劝我家老爷。”魔头也看得明白,要不是它还有用,此刻就得进入魂幡充做阴神。
“师弟……”
涂山君摆了摆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旋即露出一口如巉凿齿,淡淡的说道:“这东西,畏威而不畏德,越是怀德越会逆反,更不必对它客气什么,掌门师兄也不必多言。”
太乙真君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涂山君说的是魔头吗?
太乙真君其实听的很清楚,涂山君说的既是魔头也不是魔头。
是许多太乙宗的修士,以及那些太乙宗的附庸势力,古玉急于立功也许还会选中太乙宗,却不会因为巫家。
若能将宗门和附庸经营的铁板一块,将会省却很多麻烦。
有时候就要敲打敲打,就像当年请那些不愿意归附的人离开,手段还是太柔和了,真真正正的杀上几番,才能让他们畏惧远离,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但,这确实是名门大派的通病,总希望能以怀德的手段解决事情,不轻易的动用武力。
当年涂山君对太乙真君的决策也没有异议。
现在这么一说,其中意思很明白。
掌门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巫家该好好的敲打一番,不说断了他们什么财路和一些谋生的资源,至少也得把参与这件事的人一撸到底,家主也该换人了,换成更亲近太乙宗的修士,而不是仗着孩子天资不错胡作非为的糊涂蛋。
金鳌真君看到事情结束,刚刚还信誓旦旦并且狂傲异常的元婴修士,转头就跪地大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归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不好过多参与,唯一遗憾可惜的就是没有听到魔头说出惊人的秘密。
该是有秘密的,至少也是能致命才值得此人铤而走险,不过没听到就没听到吧,如果听到了说不定反而坏事。
他可没有底气再和涂山君打一场。
要是在星罗议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会起哄让众人试探,现在就在人家后山海崖,他自个儿又势单力薄,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
因此,匆匆拱手告辞离去。
……
“我们也回去吧。”
涂山君抓着魔头的脑袋,像是提溜小鸡崽儿一样将它抓在手中。
魔头面如死灰的任由涂山君拖拽,好在保住了性命,受罚也顶多是参与一些术法神通的试验,它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也好。”
太乙真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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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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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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