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伤的事情除了沈天昭他们,那些宗门长老和弟子并不知道。
因此对于她能赢这件事虽高兴,却觉得是意料之中,也没有太惊喜。
白茶和褚明珊的修为是相当,后者又比她年长近百岁,其剑气和剑意更为厚重。
然而这些对剑修来说并不起决定作用。
资质和悟性最为重要。
作为修真界公认的九州第一分神,除非是在分神之上的,不然不可能有修者能胜过她。
哪怕是沈天昭也是如此。
“我就说吧,白师姐怎么可能会输?就你这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毛小子不了解情况,真以为师姐刚才束手无策了。”
“你可别胡说,我是觉得那个昆仑少主也实力不俗,她的天赋也那般霸道,我只是担心师姐受伤而已。”
“……”
平日里不怎么和她交谈的众人,在目睹了这场比试之后,大约是觉得白茶当着灵族和昆仑的人的面赢了褚明珊,给剑宗长了脸。
一时之间也没以前那么害怕白茶,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主动上前道贺恭喜。
宗门长老也对白茶赢了褚明珊而高兴,但面上不可能当着灵族他们表现出来。
“白茶,怎么行事还是这般冲动?人昆仑少主远隔万里上咱们剑宗来找你切磋比试,你下手也不知道轻重。”
一位长老皱着眉责备了白茶几句。
看似是在训斥,可但凡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对方是怕灵族和昆仑的人,借着今日她打伤了褚明珊的事日后找上麻烦,故意当众强调她们只是“比试切磋”。
白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顺着老者的话说道。
“是是是,长老教训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虽然白茶态度敷衍,却也还算配合,他松了口气,又一本正经地继续胡说八道。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今日一事皆是因你一时疏忽而起。灵族和昆仑的道友不知道你是下山历练时候和凤山少主一见如故,这才把人请上剑宗小住几日,却忘了遣青鸟告知,这才闹出了这样大的误会!”
他说着佯装恼怒地用拐杖敲了下地面,灵力一震,一些弟子险些没站稳摔倒在地。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过来和人少主和灵族的道友们道歉?”
灵族本就心性单纯,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白茶,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估计也信了个大概了。
“少主,这老头儿说得是真的吗?你和这人修真的一见如故,所以才跟着她上了剑宗,而不是她强行掳走你的吗?”
“应该是真的吧,不然少主刚才为什么要飞过去帮这人修挡剑……”
谢九思看着周围同族一脸惊讶又疑惑的样子,作为一个从未说过谎的人,他少有的犹疑了。
虽然不知道白茶是因为身上有伤还是顾忌着昆仑和万剑云宗两宗关系,这才没有对褚明珊下重伤,而是把人轰出了剑宗。
然而无论是何种原因,没有见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况且他对白茶也没那么反感。
正在谢九思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委屈下自己承认他和白茶的确是“一见如故,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的时候。
白茶皱眉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和你们说的我和你们少主是一见如故的?”
灵族众人大惊:“?!果然,之前他们并没有看错,在苍梧掳走少主的就是她!”
“少主,你且在我们身后,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护你……”
“我对他不是一见如故,是一见钟情。”
“周全……?!”
此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不单单是灵族的人瞳孔地震,剑宗的弟子们也被吓得不轻。
“啧,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他这样貌,这身段,我对他一见钟情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其实白茶也知道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她应该给谢九思足够的时间,不应该把他逼得这么急。
可现在灵族和昆仑的人都找上来了,青年终归不是剑宗的人,她再如何想要留也是留不住的。
虽然她和谢九思结了契约,她能够感知到对方的所在。
只是这感知得到是一回事,和能不能见到又是一回事。
凤山结界重重,旁边又是昆仑,进出可不像万剑云宗这般轻松自如。
因此与其等到谢九思一去不复还,她还不如直接挑明得了。
卫芳洲是不是那种会当众告白的人白茶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是那种有话直说,绝不会拐弯抹角的人。
果不其然,沈天昭他们除了对她的语出惊人有些意外之外,并不觉得她说出这番话有什么崩人设的。
大约七百年前的卫芳洲也是这样霸道的想要留住谢沉吧。
想到这里白茶眼眸微动,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眼前因被当众告白,而羞赧慌乱的青年。
“刚才褚明珊说除了她没人配得上你,我现在赢了她,是不是意味着我比她更有资格做你的道侣?”
“什么道侣不道侣的,你,你别乱说。褚明珊和我没什么关系,你和我也没关系,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也要回凤山了。”
谢九思强迫着自己不要移开视线,装作没有因为白茶的话而乱了心神。
他余光瞥见她额间的凤纹,抬起手在她面前一挥,再看去是一片光洁,再没了痕迹。
白茶和谢九思结的是平等契,也就意味着他随时都可以解契,不过只能解自己的那一部分。
而她留在他身上的剑意他无法解开。
“……现在你可以把我的契约也解开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在日光映照下如振翅的金蝶。
“这里不是我的家。”
这话表面上的意思是让白茶放他离开,实际上的意思是想要告知她,这里不是他的归宿。
这是拒绝。
谢九思的意思很委婉,却也直白。他不想要和她扯上什么瓜葛,更不想和她结缘。
他从看到白茶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他的正缘。同样的也知道,他不能和她在一起。
卓不绝的天赋能算天下事,他算到了白茶和谢九思并不会走得长久,是一段有始无终的孽缘。
谢九思没有卓不绝那样窥探未来的能力。
只是凤凰的本能除了能预示正缘之外,还有预知危险的作用。
他不过和白茶认识不到一月,甚至两人的相处也并不算愉快。
刚才在她和褚明珊交手,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瞬身过去挡住那一剑。
天地有因果,万物有法则。
哪怕是道侣,在结缘之前也不可能单方面,毫无保留地付出一切,乃至性命。
物极必反,事出反常。
当一件事毫无逻辑到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时候,便意味着警示。
——你会因为一个人而失去理智,这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可怕的警示。
白茶没想到谢九思拒绝得这般干脆。
说好的凤凰是一个遵从本心的种族呢,他明明是对她有感觉的啊,为什么要拒绝她?
还是她不该先告白,毕竟当年是谢沉对卫芳洲动了心,她这样做反而本末倒置,适得其反了?
白茶心乱如麻,面上神色也沉。
“也是,你和我才认识没多久,突然让你做决定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样吧,反正我和你结的是平等契,我的印记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既然没有影响,我便再加诸一道情缘契吧。”
谢九思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雪色长剑倏尔出鞘,直入了少女的心脏。
“?!你干什么!”
他瞳孔一缩,伸手想要制止。
“别动。”
她苍白着脸色,引剑缓缓取了一滴心头血,融在了谢九思的眉心。
印记从粲然的金色,渐变了一抹殷红。
“相由心生,心随念动。人可以骗人却不能骗己,更骗不了自己的心。”
白茶压着喉间腥甜,拭去血迹,将剑慢慢推送入了剑鞘。
“如果你回去之后一个月内不想我,不念我,这个印记会自动褪去。我再找不到你的所在,说明我们两是真的有缘无分。”
谢九思被她这话给气笑了。
胸膛也因怒火而隐隐起伏,若不是白茶先一步定住了他,可能他现在已经气得动手了。
不为别的,情缘契这种东西非正缘不可种,同时一旦种下无论对所念之人是爱,是恨,只要他在心里暗骂白茶一句,或是单纯念她一回,都会加深这契,难以消除。
白茶钻了这个“缘”的空子。
除非他失忆,忘了她这个人,才可能真正做到解契。
“你这无赖,赶紧给我解开!”
谢九思话音刚落,感觉到被定住的身体能动后脸色黑得更厉害了。
“我没让你解开定身术!”
白茶挑了挑眉,双指一并。
看她这熟悉的掐诀动作,谢九思眼皮一跳,气得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地打断了她的动作。
“……我也没让你再给我定住!”
“我说你这人,哦不,这鸟怎么这么难伺候?我听你的话你不高兴,不听你的话不高兴,到底要怎样你才满意?”
白茶装作不明白他是让她解开情缘契,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
他还想要说什么,白茶突然朝着一旁的灵族说道。
“来,你们来评评理。我除了把你们少主带上山忘了告知你们之外,这段时日可谓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他,没有怠慢毫分。我对他一见钟情,却没有半分逾越,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如果你们那昆仑少主真的实力不凡赢了我,我也认了,可是我赢了。她连我一个身负重伤的人都赢不了,有什么资格做你们少主的道侣,我又如何安心把他交给那种半吊子?”
白茶一边说着一边装作如西子捧心般悲痛不已,要不是人设不允许,她可能还能应景地掉几滴眼泪下来。
要不是沈天昭他们知道她修的是大道无情,可能都要以为她真的是什么举世无双的大情种了。
灵族到底是灵兽,灵兽就算幻化成人了本质上也不是人。
他们往好听了说叫单纯,往难听了说那是叫没脑子,好忽悠。
果不其然,之前上山时候还对着白茶刀剑相向,想要杀她为谢九思的众人,此时也因为她高超的演技而有些动容。
“是诶,以前我还觉得那褚明珊挺厉害的,可和万剑云宗这个剑修比起来的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她还是少主正缘,简直是天定的良配……”
“对对对,她态度也挺诚恳的,不像其他人修那么讨厌。反倒是少主,好像太无情了,给人一个机会而已也没什么吧。”
“……”
见灵族的人已经有所动摇,白茶想要加把火,一旁的纪凌都不用她眼神示意,主动出击。
“谢少主,如果你是顾忌身份,怕有所差距,导致门不当户不对的话你就多虑了。”
纪凌清了清嗓子,像是宣读圣旨一般庄严郑重地介绍道。
“咳咳,我师姐——白茶。万剑云宗大师姐,凌云老祖之女,九州第一分神。姿容无双,资质卓绝。手中灵宝灵玉更是不计其数,填满沧海都不夸张。这样的有权有势又有颜的道侣,你就算掘地三尺,也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一个时辰彩虹屁后,白茶摆了摆手。
“师妹,别说了低调。”
灵族众人听后又对她大肆称赞了一番,直夸她年少有为又低调,实乃吾辈楷模。
白茶客气了几句,勾唇看向青年。
“你看,亲家都夸我和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所以给个机会呗。”
谢九思知道以白茶这无赖程度,让她解她也不会解,更何况褚明珊也不在此,她要是强行把他留下来他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离开。
只是个契约而已,等到他回了凤山,找父君除去了便是。
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随你怎么胡说八道。”
谢九思瞥见她腰腹处被血浸染的殷红。
他这一走便和她再无见面的机会了,这火毒要是不解就算伤不到她性命,也会让她每日痛彻心扉。
谢九思眼眸一动,用衣袖遮掩着取出一片翎羽扔给了她。
那羽毛还有些余温,日光之下如绸缎般光泽顺滑,海棠般艳丽似火。
她捏着羽根转了几下,然后伸手好奇又小心地抚摸着柔软的羽毛,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么珍视之物。
“别摸了。”
那声音喑哑得厉害,白茶猛地抬头看去,青年似怕她看出什么慌忙避开她的视线。
然而那微颤的睫羽,滚动的喉结,在发丝之下隐约的绯色将他此时的紧张和羞赧暴露无遗。
“这是用来解火毒的,你回去之后把它烧成灰烬,敷到伤口……?!”
“我不是让你别摸了吗!”
因为手感太好,白茶没忍住又摸了一把。
不想刚上手谢九思身子也跟着羽毛颤抖了一瞬。
之前没注意,如今她这才看出了异常。
他刚才别开脸怎么知道她摸了翎羽,反应还这样奇怪,好像是在摸他似的……
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和它通感?”
谢九思紧抿着薄唇不说话,这反应落在白茶眼里等同于默认。
白茶勾了勾唇,凑近那翎羽。
恶趣味地吹了下,温热的气息一扫来,那电流酥酥麻麻骤然从头皮蔓延到尾椎。
谢九思脚下一软,在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把他轻轻带到了怀里。
他还晕乎恍惚着,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
这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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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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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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