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此时在饭店后院。
周围是一片花坛,平日里不会有人过来。
于敬亭站着,举着小镜子,让哭晕妆的穗子补妆。
穗子早有准备,补妆包带着,刷刷几下,又是个小美女。
“媳妇,我觉得你现在用的这些玩意挺有意思,比扭秧歌时画的好看多了,哎,你拿黑笔在这点个点儿呗,勾魂痦子!”
穗子涂口红的手一哆嗦,画得超出了一点点。
气得用手锤他。
“那是眉笔,不是黑笔!什么勾魂大痦子,你什么审美?!”
“画一个吧,肯定好看。”于敬亭翻出穗子的眉笔,对着人家的小脸蛋,无情地下了黑手。
穗子胳膊没他长,被他点了一下。
“手滑了一点,有点大?”于敬亭想象中的勾魂痣,应该是在唇畔,一笑特勾魂。
想得挺好,手有自己的想法,搞了个椭圆大黑点,真成媒婆了。
用手指头擦,穗子这眉笔也不知道啥玩意做的,特别顽固,不仅没擦掉,还晕黑一大片。
穗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热血上头,扑到于敬亭怀里,按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口。
口红蹭他脸上,还有个牙印。
穗子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黑了一小块的脸,口红也是花的。
看着镜子里极有夫妻相的两张脸,穗子噗嗤乐了。
“咱妈在里面估计要生气了,得快点进去。”
“你现在想起着急了?你咬我的时候也没看出来着急!咦惹,你们女人为什么喜欢涂吃死孩子似的颜色?”
于敬亭深度嫌弃。
口红的颜色在他看来,就是吃了新鲜的死孩子,和吃了放得久一点死孩子的区别。
“刚我都想领着你逃来着,咱妈那表情太吓人了。”
“那是我送她的新婚礼物。也是我送咱爸的结婚礼物。”
“你那礼物,不在这呢?”于敬亭从怀里掏出个小绒布盒子。
里面是一对戒指,穗子画的设计图,找人加工的。
上面镶嵌的翡翠是于敬亭赌出来最好的一块,那么大块原石,也只有两小块适合做界面,非常符合陈丽君夫妻的身份,找的师傅也是边境最好的手艺人,用足了诚意。
比于敬亭送给穗子的那个丑到哭的戒指,好看了不知道几个台阶。
“这种眼睛能看到的礼物只是我们的心意,真正的礼物,我爸这会应该已经收到了,我觉得,他会喜欢。”
这些日子,穗子反复揣测母亲的想法,把自己代入到当年的场景,假设她是母亲,猜想母亲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经历了无数次逻辑不通的假设后,最后唯一站得住脚的解释,就是俩字。
“恐惧。”
“啥?”于敬亭不懂。
“我妈的心里恐惧。她当年就没有信心能嫁给我爸,她瞒着不说。”
当初樊家连她跟樊辉那个纨绔搞对象都不愿意,更别提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樊煌。
“之前她瞒着我爸我的身份,我觉得,跟她不想大肆操办婚宴的理由是一样的。她心里埋藏着恐惧,不把这件事整明白,她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这件事,她可能觉得这样处理挺好,但对我爸不公平。”
“.......咱妈那种性格,还有她怕的东西?!”于敬亭私以为,他那能作妖的丈母娘,出去都是让别人怕的存在。
“我反复推敲,她跟我当年的心态是一样的。不想看到别人指指点点说我爸太在乎个二婚女,索性不办婚宴,她用逃避来解决问题。不对外宣布我和我爸的关系,是为了我爸未来仕途考虑,毕竟这不是多光彩的事。”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她真的,很喜欢我爸。比我们想的还要喜欢。”
那个嘴上嚷嚷着智者不入爱河的女人,她自己早就在河里,泡得都快窒息了还不承认。
也只有穗子,才能把陈丽君剖析到这个层面,或许她比陈丽君本人还了解陈丽君。
“把她最怕的那层东西,撕开了给她看,让她知道现实不会比想象更恐惧,她自然就不怕了,所以我想,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告诉我爸真相了。”
这才是她送给爸妈的结婚礼物,没错,就是她自己。
希望老爸会喜欢她这样一个不太完美的女儿。
樊煌何止是喜欢,他高兴疯了。
这就好比,一个喜欢吃冰西瓜的旅人走在沙漠里,想着弟弟在家吃冰西瓜吹风扇,郁闷的抓狂。
下一秒,一个巨大个的冰西瓜从天而降将他砸醒,这才发现,那些痛苦都是梦。
现实里走在沙漠里的是他弟,没水喝的也是他弟。
他从始至终都在家,吹着风扇吃着西瓜搂着媳妇,还有个梦寐以求的聪明闺女。
樊煌看向陈丽君,眼里满是小心翼翼的确定,唯恐刚刚的一切都是幻听。
陈丽君点头,樊煌大喜。
穗子的那些话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陈丽君。
无论她逃不逃避,那些流言蜚语都会有。
今天来的这一屋子人,真心祝福她的,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那又怎样?
如果不能避免这些议论纷纷,还不如昂起头,活个痛快,让这些人羡慕嫉妒恨去吧。
“你怎么会突然想告诉我?”樊煌狂喜之余,还不忘问陈丽君,凭他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她既然能瞒他这么多年,今天突然说出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刺激到了她。
“你闺女把我呲儿了一通,我看她那个忤逆的样子,觉得以后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替她操心,你是她亲爸,理该你也跟着我一起生气才是,下次她再耿耿着脖子跟我厉害,就让你来收拾她。”
“哈哈哈,好好好。”樊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原来是他的贴心小棉袄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小汽车必须马上给闺女女婿安排上。
“穗子怎么还没来?”樊煌现在就想看穗子,虽然天天都能看到,但今天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正说着,穗子和于敬亭进来了,小两口看着跟平日一样,没什么不同,只是穗子的眼里,多了几分凝重。
“穗子,来,介绍几个人给你。”陈丽君热情地招呼女儿。
穗子给于敬亭个眼色,俩人分头行动,一个跟陈丽君说悄悄话,一个跟樊煌说。
“你说......什么?!”陈丽君惊讶又愤怒地看穗子,穗子点头。
她刚得到了个重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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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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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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