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补充道:“各位领导,我不是在你们开心的时候故意破坏氛围,但人家给咱鲩鱼头,咱笑话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老万找到锅子加上水放上香肠准备煮,说道:“他不在意,带鱼候叫周大圆,是个人才。”
“他一心想搞带鱼养殖,还说自己家祖上是清朝大水司的什么官,被人取了个外号叫带鱼候。”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养带鱼,亏他能想得出来,他怎么不养蚊子啊?”
王忆也摇摇头说道:“带鱼是不好养,难以完成人工养殖,技术不好解决。可是这是咱们外海的经济鱼,所以想要养殖带鱼并不算是什么奇怪念头吧?”
老万说道:“带鱼有的是,今年捕捞明年捕捞,一直可以捕捞。”
王忆继续摇头:“那大黄鱼呢?小黄呢?墨鱼呢?”
老万说道:“大小黄鱼现在还有啊。”
“可是还有渔汛吗?”王忆问。
老万被这话噎住了。
黄鱼渔汛早就没有了。
王忆说道:“现在野生黄鱼的数量锐减,国家已经开始研究大小黄鱼的人工养殖了。”
他以前看过大黄鱼的前世今生资料介绍,记得大黄鱼养殖工作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的。
现在已经是1982年,距离大黄鱼正式养殖已经没有多少年头了,这样来说,现在国家应该已经把大黄鱼的养殖计划提上日程了。
大小黄鱼确实是翁洲渔民心中的痛。
这两种鱼可是东海大渔场的四大经济鱼,每年都能捕捞到多少万吨之多,大大供应了国家市场发展需要。
如今鱼还有,却已经没有渔汛了。
在五六十年代,大小黄鱼的渔汛会战要比带鱼的渔汛会战还要热闹,毕竟带鱼的渔汛会战在冬季,天气冷,外地的渔民不是很愿意过来。
张强对此很有感悟,叹了口气后张开口骂道:“都怪他娘的弗兰人,他们是始作俑者,生孩子烂腚眼子!”
他说这话是因为1956年6月有两艘来自弗兰地区的渔船来到江南海域开展敲罟捕捞大黄鱼——
敲罟就是敲竹杠,专门对付石首鱼的作业方式。
大黄鱼小黄鱼梅童鱼之类的都是石首鱼,就是它们修炼出金丹来了,只是这金丹在脑袋里头。
这种作业方式就是在水下制造噪音引发石首鱼脑袋里石头产生共振,据考察是潮汕地区发明的,传到弗兰地区被光大。
敲罟作业是由两条母船和几十条小船围成一圈,不断敲击绑在船上的竹板,缩小包围圈到一定距离,再加大敲击力度,震晕、震死黄鱼后,再一并捞起。
敲罟作业在二十一世纪武侠玄幻大流行后被称为海洋魔音,作业成本低、效率高,但凡石首鱼科的鱼类,大鱼小鱼一律昏死,灭绝捕捞,比绝户网狠毒的多。
江南渔民在56年学到这一招后,纷纷效仿,导致大小黄鱼不分老幼皆被聚歼。
这家伙是真的种族灭绝式捕捞作业,短短几年时间东海的大黄鱼资源就开始枯竭了,国家一看这也不行,到了63年下达了《关于禁止敲罟的命令》。
当时大小黄鱼的族群规模还在,当时老百姓也听国家的话,国家禁止了作业方式他们就不这么干了——当然干了也没用。
计划经济时代,捕捞了渔业资源只能销售给国家,没法私自交易,所以国家可以在终端市场进行把控作业方式。
于是大小黄鱼获得喘息时机,几年的时间又给繁衍起来,重新形成渔汛。
到了七十年代,世道大乱,东海又进行了两次声势浩大的越冬场大围捕:
两千多对大围网机帆船对巨大的大黄鱼鱼群进行超大规模围捕,该次行动创造了我国渔业史上最高产量记录,也对大黄鱼种群资源造成致命冲击……
王忆是知道这回事的,他更知道这事压根怨不着弗兰人,这种事要怨就怨人的贪婪、人的欲望——
可别说这种疯狂捕捞大黄鱼是给国家建设、给人民吃饭解决难题,当时捕捞的大小黄鱼都浪费了,这鱼的蛋白含量高,容易腐烂。
捕捞太多没有足够多的冷库没有庞大的市场来消化甚至没有足够的运力送入市场,导致大量的渔获资源腐烂浪费了。
这种事你怨谁?
反正王忆当时看到资料的时候真是气得跳脚,他现在都想批评一下张强这一帮人。
五十年代敲罟作业的时候你们肯定没参与,毕竟这里的人都是四十多岁年纪,可七十年代灭绝性敲罟捕捞行动呢?
那当时国家可是已经明令禁止这种作业方式了!
自己作死,怨别人?
但他在人家门上吃饭,不能老是跟人唱对角戏,便笑了笑不再接话。
张强一行人倒是把这话题给持续下去了。
曾经满载大黄鱼而归的盛景,在最近十多年里已成为一段回不去的记忆。
他们喝了酒后长吁短叹,王忆不忍心告诉他们:在他们有生之年,满载野生大黄鱼酣畅归家的盛景,他们都看不到了!
其他人闷着头聊天,王忆这边暗暗的吃鱼。
还别说,易海宝的手艺不错,鱼嘴煎的很好,一口咬下去便是满嘴酥香,鱼皮外脆鱼肉里嫩,鲜滑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点调料,竟然十分入味。
他赞叹了起来,易海宝面露得意之色。
老万介绍道:“海宝这家伙是祖传的手艺,他家里在旧社会时代卖过这个鱼嘴。”
“那时候是穷人吃的东西。”易海宝说道,“旧社会别看咱们渔民守着海洋,其实想要吃鱼特别是吃大鱼也不容易,只能在岸边摸点小鱼小虾海螺螃蟹的。”
这是实话。
旧社会渔霸跟内地的地主一样过分。
所以尽管五六十年代日子过的苦,可渔民并不抱怨。
国家一穷二白就是这个条件,特别是老人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们将自己的苦难说给了后人听,后人也知道旧社会老百姓过的多惨。
五六十年代的渔民别的不说,海鲜真是吃到吐了。
粮食吃不上是因为得靠国家调控,而且国家也发文说明了,国家要发展工业、完成工业化进程,需要老百姓们吃吃苦,去支援国家建设。
老百姓念着领袖同志的好,就是因为他们知道,领袖同志心里真的装着他们,他老人家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老百姓们都说他是神。
可惜,他终究不是神。
王忆对带鱼候挺感兴趣的,这年代想要养殖带鱼,却不知道这人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在瞎搞民科。
别看如今双盲不少,但社会上好些人对于科学非常热忱,想搞永动机的就有不少人。
当然,也正是因为双盲不少所以才有人想搞永动机……
王忆吃过饭后便回去了。
他们小队住进了仓库,不用去老乡家里打地铺了。
他回去清点了人员,然后说自己要去天涯二号看看探鱼仪的安装情况,这样自己去了码头上船进入时空屋。
现在码头上很乱,没人关注一艘船的驾驶室里怎么少了个人。
王忆这次主要是把22年仓库里的一些商品送去82年,其中包括一些半成品桌椅。
他安排木工队拼装桌椅,到时候再给贴上牌卖出去,肯定是好价钱。
忙活完了他回来睡觉,半夜开始,寒风呼啸。
高压气旋引发的暴风还没有来到佛海县,但外围的风圈已经吹动了周边一带的空气。
风头开始了!
要抓风头那就得提前出海,好些小队都是睡到一两点钟便草草的收拾东西出海开工。
王忆不去。
他在仓库忙活了个够呛,这会很累了,所以他不着急现在就出海,让队员们继续睡。
而且他有底气,他说道:“咱们船上安装了先进的探鱼仪,有了这家伙,咱们肯定可以事半功倍,所以睡吧,放心的睡吧!”
“再说了,列宁同志说了,不会休息就不会劳动!”
“啥也别管,堵住耳朵继续睡!”
他给自己塞上两枚子弹头耳塞,拉上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社员们一听老大发话了,那没说的,闷头继续睡!
大冬天的谁愿意凌晨一两点钟出海上工?
凌晨四点钟。
王忆起床。
再不起来不行了,县里的指挥部直接找过来了,说全指挥部现在就他们还在睡……
王忆跟指挥部通讯员点头哈腰、拍胸跺脚的保证马上要出发,回过头来他倒热水给社员们洗洗手、洗洗脸,然后锅里煮上了八宝粥……
甜滋滋的浓稠八宝粥喝到饱,一人还有两个煎鸡蛋和三个煮鸡蛋。
社员们连吃带喝好不开心,俩煎鸡蛋吃下去满口喷香,三个煮鸡蛋他们不吃了,留下来带回家给老婆孩子解解馋。
反正现在天气冷,鸡蛋不那么容易坏。
吃饱了喝足了,王忆漱漱口慢条斯理的说:“同志们,该干活了!”
社员们毫无抵触情绪,此时就跟老虎一样凶残:“干活!”
“上工!走,今天踩着大风头弄个大丰收!”
“汪汪汪!”
连老黄混了个饱饭都在扯着嗓子中气十足的叫。
王忆把王东虎叫过来说道:“你帮我看好老黄,这边人多,老黄肉又多,我怕被人给偷走杀了吃狗肉!”
王东虎气势汹汹的说:“谁敢动老黄,我他么弄死他!”
王忆觉得一般没人会动老黄,他给老黄穿了件马甲,上面有大红五角星还写了‘国防,军犬’——
这点不是胡扯的。
老黄被他吸收进入了民兵队,是民兵队的巡逻犬。
民兵也是兵,民兵队的狗也算是军犬。
他们收拾好东西出门去,此时天色还漆黑呢。
大风呼呼的吹在人的衣服上,吹的棉衣抖动。
天未亮、日未出,只有码头上的大灯和船上灯火在亮着。
往海里看,波澜起伏的海面上飘荡着点点渔火,同夜空中的繁星相映相照,一时让人分不清哪是渔火哪是星星。
大风来了,阴云走了,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今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船队出发,刚离港电台就响了起来,王祥海摘下耳麦给王忆。
王忆摆摆手说:“就说咱们出海了!”
肯定是县里指挥部又来催促他们了。
果然,王祥海接了耳麦后点头哈腰的说:“领导您放心,真的已经出海开始行动了。”
“去庚28海域?明白、明白,我们立马奔赴庚28海域!”
他挂上耳麦,王忆调侃他:“海叔你不用点头哈腰,领导在对面看不见。”
王祥海打开海图看起来,笑道:“领导能体会到我的一片感情。”
他在海图上找了找,指着庚28海域说道:“走,往这边去!”
渔船调整方向,整个船队开始乘风破浪。
王忆操控渔船逐渐远离了主岛,他透过窗户回头看,已经看不到岛上的灯光了。
周边没什么渔船,海洋陷入一片黑暗,天空中的星辰都隐退了。
黎明快要到了。
深入海洋越远,海浪越凶猛。
王忆正在聚精会神开船,刚安装的探鱼仪忽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发现鱼群了!
这探鱼仪虽然是九十年代的产品,但技术已经相当智能。
它探索到鱼群之后就会发出警报,鱼群规模越大警报声越密集。
于是王忆听到这声音赶紧看向屏幕。
而社员们所知道的探鱼仪就是一个黑白屏幕上有点点出现,并没有什么声音提示,所以他们看到探鱼仪响起声音还疑问:
“是不是坏了呀?”
“它还带着个喇叭?嘿嘿,有意思,它能不能唱戏呀?”
“唱屁!”王忆看向屏幕开始按动旁边的按钮,放大了一片区域,“下面出现鱼群了!没错了,是带鱼群!”
探鱼仪带有声呐,会扫描鱼群整体形象然后跟数据库进行对比,在屏幕上显示出扫描到鱼的体型。
现在出现的就是带鱼!
因为这是个垂直探鱼仪,所以王忆看到后立马说道:“标记这地方!海叔快点出去打旗语,这里有鱼群,开始捕捞!”
王祥海立马拿起旗子跑出去。
众志成城的队员们反应迅速,小船散开,大船下网,仅仅一两分钟便展开了捕捞。
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是捕捞主力,渔船减速,怒涛冲击,船尾挡板放下后顿时有浪花激涌喷溅上来。
王东虎被喷了一下子,笑道:“好家伙,这水还挺凉!”
“大冬天夜里的海水,它能不凉吗?”旁边的人纷纷笑起来。
两个人合力将渔网抛出。
渔船再次行动,拖动渔网行进。
渔获开始不断上船。
忙碌之中忘了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东方出现了淡淡的白色。
黎明到来。
白色起初很模糊很黯淡,可是慢慢的这道白色中出现了粉红的颜色。
粉红变橙红。
东方突然就出现了大片的红霞!
冬日的太阳跳出海面,刹那间有万丈光芒热烈的喷涌到天幕上、泼洒在大海上。
天光大亮,一轮红日起!
看到红日、享受到阳光,尽管海风还是浓烈森冷,可是社员们心里头感觉却不一样了。
突然就暖和了。
当然实际上他们穿着打扮也很暖和:
头上是戴护耳的帽子、嘴上戴口罩,外面是大棉衣、里面是牛仔服,贴身还有王忆给配备的保暖内衣,脚上的水靴里面有绒毛。
很暖和。
木船上社员们迎着朝阳在收网,‘嘿呀吼’的号子声不断响起。
王真昌老爷子已经上了年纪,他拉不动渔网了,实际上天涯二号有自动化绞盘也不用他拉渔网。
于是他便拿着铁喇叭领着社员们喊号子:
“大小伙子好汉子!喂呀!喂呀!”
其他开始收网的社员便纷纷合音:“嘿呀吼!”
王真昌跺着脚喊道:“人是铁呀……”
其他社员再次合音:“饭是钢!”
“收不进网具……”“怪人虚!”
“叫小伙子……”“使真劲!”
“别只想着……”
“大姑娘——哈哈!”最后一声合音,又是一网拉了上来!
社员们再次撒网。
王真昌对王忆喊道:“让王老师领着咱们喊号子、使大劲,好不好!”
“好!”社员们高呼,“让王老师来领号!”
王忆问道:“领哪个号子?”
这方面他还真不打怵,他学过渔家的号子了,参加渔业大会战肯定得喊号子,不过喊哪一个就不好说了。
渔家号子多,有短促号、坐号、行号、长撞号、起锚号、打篷号、打樯号、拉网号等等。
王真昌说道:“你喊一个领袖看我们拔金山!”
天涯三号船上的王祥赖大笑道:“王老师,你行不行!”
渔民号子对领号人的素质要求很高,声音要宏亮,节奏感要强,最重要的是要有十分强烈的号召力。
王忆叫道:“男人没有不行!”
渔网洒下转一圈,又开始收网了,这下子就轮到王忆来领号:
“大小伙子好汉子!喂呀!喂呀!”
其他依然同样合音:“嘿呀吼!”
王真昌听见了大笑道:“好啊,就该让王老师来领号,这嗓门、这声音,一下子比我刚才拔了三个调!”
确实。
这次王忆领号,社员们干活更是奋不顾身、更是拼命使劲。
王祥海探头出来说:“指挥部有消息!”
没人管他。
见此他便自己拿起耳麦继续点头哈腰:“领导,真出海了!这我们哪敢说瞎话?已经干上了!我们碰上鱼群了……”
“对对对,真捕捞上了,我们应该是在、在丁118号水域吧……”
连续三个号子喊完,社员们就得休息了。
王忆也得休息。
他喊的是嗓子火辣辣,脚剁船板都剁麻了。
老黄这边配合着他吆喝,它看到大家伙卖劲所以它喊起来也卖劲,这会喊的嘴角往外冒白沫,跟吃老鼠药了一样!
社员们休息,王忆不能休息,他去驾驶舱打开纸壳箱,先找了根烤骨头递给老黄,老黄抱着牛骨头甩着尾巴开心的啃起来。
接着是给其他社员泡奶茶,一大包一大包的奶茶打开,社员们划船摇橹的过来送自己的保温杯。
一人一杯奶茶,倒上开水搅和搅和,蒸腾的热气中全是香甜可口的味道。
王东虎抿了一口笑道:“我他娘从断奶以后,这是第一次又喝上奶了!”
王祥海说道:“你从出生到现在这喝的就是第一口奶,59年你娘生了你没有奶,是小米汤把你养活的!”
王东虎说道:“我娘是没有奶,可我二姨有奶呀,当时我二姨给我喂过奶,我娘说的……”
“你娘瞎说!”
“那你比我娘还能清楚?”
“那我就是清楚,哈哈!”
大家伙瞎说胡闹的逗乐,海上干活就是这样,嘴里的话不能算数,只要不是恶意的去讽刺人,那开玩笑的尺度很大。
也就是社员们尊重王忆、尊重秋渭水,否则秋渭水这种盘靓条顺的大姑娘才是他们胡诌八扯的最爱。
王忆也想胡诌八扯。
王真昌美滋滋的喝着奶茶说道:“王老师你别说话了,你嗓音都有点哑了。”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刚才你喊的不对,要从丹田发出声音,不是嗓子。”
“对,就跟小孩哭一样,小孩哭半天嗓子都不带哑的,为什么?你摸他们肚子就知道,他们是用丹田哭!”
“王老师你得练一练,咱们今天才算是正式展开渔汛大会战,要喊号子的时候还多着呢。”
“咱们渔民号子是好东西,不仅提高了咱们渔民战天斗海的决心和信心,而且还能在国家的建设工程中发挥上巨大作用……”
反正大家伙在一起休息瞎聊,王忆便问道:“你们参加过什么建设工程?”
王祥海喝着奶茶抽了口烟,说:“63年我20,那年领袖同志发出了‘一定要根治海河’的伟大号召,然后全国该治河的就治河,该治海的就治海!”
“咱们这里治海,以民兵为建制单位组成治海大军,齐聚市里头建防波堤。”
“当时建起防波堤以后要架一座桥,需要将500棵10米长的粗大木桩打入河底。这任务交给了其他连队,可是一天才打入两棵木桩……”
王真昌老汉意气风发的说道:“后来就是咱们长龙连队接了任务,然后喊着打樯号子只一天功夫就打入40棵木桩。”
“原本预期两个月的工期,只用了半月时间就完成了任务,比指挥部要求的时间提前了45天!”
王祥海得意的说道:“当时咱们连队受到了总指挥部的表扬,地高官给我来送奖状,还送奖品——王老师你猜,当时咱长龙连队的领号员是谁?”
“咱们队长。”王忆说道。
大家伙纷纷拍膝盖:“对了!”
喝完奶茶休息过后,社员们又纷纷的起身准备上工了:“同志们继续干!今天争取干出它个一百吨!”
“哈哈,你这是右倾冒进了。”
“不过确实是浑身有力气,这个奶茶不是饭,但是喝肚子里却一样能长力气!”
王忆还不只是给他们准备了奶茶,又给他们发牛肉干、发饿货棒。
他叮嘱道:“别舍不得吃,腊月里家里人有的是能吃的东西,咱们现在是在干力气活,必须得把力气养足了,别老是省这省那,省到最后把人省出问题了!”
王祥赖笑道:“王老师你说话我肯定听,不过咱这条件太好了,其实用不上吃这么些好东西。”
牛肉干他准备留给儿子。
儿子还没有吃过牛肉干呢!
省着回去让儿子平日里磨磨牙,打馋虫还能长力气,多好!
王真昌感叹道:“我参加大会战得有五十场,真没有过条件这么好的时候。”
“王老师说了,这次过来不是打会战,是来度假的,是来休息的。”有人这么一说,大家伙纷纷笑。
有力气有精力了,人就爱笑。
渔船散开,喊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天涯二号环绕着这片海域转动,发现水下鱼群已经彻底散掉后,他们便将渔获集中到天涯二号和三号上,继续上路。
这次直接奔赴到了庚28海域。
县里渔场指挥部的指挥船看到他们的踪影后赶过来,孙柏趴在船舷栏杆上喊:
“王老师,收成怎么样?”
王忆喊道:“行!弄的不错,十吨八吨是有!”
听到这话,孙柏顿时露出笑容。
有人得知了他们的收获后感叹:“难怪现在承包了渔船以后都不愿意给国家干活了,天涯岛那边一出来就弄了十吨的货,一吨两百块没问题吧?”
“十吨两千块!啧啧!”
天涯小队分散开来,随波逐流、搜寻鱼群踪迹。
天涯二号开足马力在海域内探索。
今天是风头好日子,肯定有大收获!
果然。
天涯二号有了探鱼仪,效率顿时提高了。
过了一阵探鱼仪显示器旁边喇叭上再次响起提示音,王忆环绕一圈看了看,对王祥海说道:“挂丰产红旗!”
王祥海立马出去打旗语。
附近的渔船纷纷挂起丰产红旗向他们驶来,周边的渔船看见了,也挂上丰产红旗靠近他们。
一传二、二传五再传十。
更多的渔船汇聚而来,一场渔业围歼战正式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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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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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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