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帝也不负众望,在大军集结到达泰州之后,他的营帐便不肯再前进一步,只让诸将前去攻打黄龙府,还雄心勃勃地列出一个计划,要求他们在金人回援助的路上埋伏敌军。
这是一个半径有一百多里的巨大包围圈,这位皇帝希望用自己十万人包围二十多万回援的金军,然后毕其功于一役。
然而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显然不是这样。
这边有一个大问题,泰州距离黄龙府还有数百里诸部兵马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或者说统一的指挥就是皇帝本人。
但皇帝在后方数百里外,这又如何指挥得了前军。可如若是派快马传讯,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三五天。战场上瞬息万变,等皇帝决定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便有人建议皇帝将自己的銮驾往前推一推,不说要上战场,但至少离战场几十里不要太远,就好了。
辽帝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归明白,先前自己御驾亲征被金人围追堵截,珠宝妻妾丢失,手下死伤遍地,给他的阴影太大了,让他就算在这一次鼓足勇气重新开始。也还是没有更多的勇气敢用自己的性命安危去赌一个未来。
这时有消息来报,金国已经回师,正走辽阳府,准备前来龙府部与辽军决战。
在火烧眉毛的情况下,众人便暂时搁置争议,决定先埋伏金军主力。
然后又是争论出新的问题,埋伏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军队在行军赶路时一般不会穿戴几十斤的铠甲,这样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可若埋伏的军卒着甲去攻打没有穿护甲的军队,那么一般都是单方面的屠杀,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当初金国用这一招没少收拾辽军。
所以双方一般都在行军中派出探子,确定前方有无危险,没有危险后,才会前进。
因此一场成功的埋伏要看敌我双方军队的实力也要看军官对战场情况的敏锐判断。而如今,相互扯头发的辽国将领肯定是没有这个办法的,他们大多出身辽国权贵,各自带的都是自家家将。听辽国皇帝的话还说得过去,但让他们相互听,好像也没有道理。
但他们全然不知道的是,辽国方面诸将在军情上的争执、以及辽国皇帝的位置早就在一些两边下注的人的热情帮助下,传到了完颜阿骨打面前。
这时,金军主力已经越过了同样围困快半年的辽阳府,打卡一样给郭药师送了招降文书,然后便暂时休整。
当听到探子来报,辽军还没到黄龙府时,诸将不由得轰然大笑。
兵贵神速,他们收到消息到回师,中间再怎么也要耽搁一月半月,可是辽国打了这么半天,离他们老家会宁府还有千里之遥。
简直笑死个人了。
但笑完之后,又觉得头疼。
完颜阿骨打实在没有想到辽国皇帝这次会这么谨慎,竟然在泰州盘踞不出,若是他的大军打败了辽军,去泰州捉拿辽帝,那辽帝比兔子还快的逃跑速度,一定又是一场空。
金国上下诸将,唯一在战场上服输的,就是和辽帝比速度。
于是完颜阿骨达与手下诸将商议,要如何才能把辽帝引出泰州,好来一个一网打尽?
在一番商议后,长子斡本提议可以先让辽军小胜一二次,让出黄龙府。而黄龙府、会宁府,以至于祥州、出河店都在混同江(松花江)沿岸,将会宁府暴露出来。
以金国帝都为诱饵,辽帝想到甜头后,以他好大喜功之性格,必然会移驾黄龙府。
而再过些日子,便要到冬季……
这个提议得到了金国之主的赞同,周围的诸将也都觉得合理,冬季大雪封路,牛马冻僵,兵马无论要逃还是出战,都别想要快起来。
但他们女真部就不一样了,这里是他们的家,只要到时断辽帝后路,将之拿下,以辽国权贵的性格,很快便会纷纷投降,毕竟辽东城那样的硬骨头有一个就已经是很稀奇的事情了。
诸将也不担心国都真的会没了。
且不说辽人的战斗力,那会宁府本就是当初用老家的“皇帝寨”改做的一个小城,他们都没觉得那会是国都,辽阳城或者是燕京府那样的大城才是他们定都的理想位置,而他们也正为此在努力中。
而黄龙府这些城池都是他们新抢而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只要此战能胜,一城池一时一地的得失,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确定好了计划之后,金人便开始做准备工作。
首先便是一小股兵将在黄龙府外被俘,大军受一些小损失,但这些小损失都是金国的仆从军,对他们的主力猛安谋克没有一点影响。
一路上金军遇到敌人,也是且战且退不追击,摆出一副匆匆想回老家守卫家国的样子。
这让辽国上下士气大振,他们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那片名为金国的阴云。自家的士兵实际上还是很能打的。
也正如完颜阿骨打预料,连续几个小胜利,让天祚帝颇为心动。觉得自己已经洗刷了,先前的大败,有了中兴辽国的幻想。
更让他激动的是,在八月底九月初,经过一番损失不小的攻城,黄龙府的金军弃城而逃,这是金国腹地,一时间,上上下下的士气大振。
于是辽国的大军开始主动出击,准备把金军主力包一个大饺子。但这样巨大的兵力调整肯定是需要皇帝亲自下令,否则的话他需要选一位大将来节制诸军。
但这样的大将,他手下还真的没有,南京府的萧干和耶律淳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甚至耶律雅里带着他的丞相过来也能有足够的威望。
但南京府诸将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让生性多疑的他纠结许久,实在不敢将这任务交给这二人。加上他也想享受那种亲自指挥军队胜利的感觉。
各种需求累加之下,辽帝终于出了泰州,带着诸军将开始向黄龙府前进。
另外一边听说辽国皇帝出了城,金军上下不由得大喜。但他们都耐住了性子,没有直接出击,而是准备等辽国皇帝的銮驾靠近黄龙府后,才开始调兵遣将。
到时一路大军会绕过那一片密集的州府,直插黄龙府与泰州之间的后路,到那时,辽帝与他手下大军,便插翅难飞了!
-
另外一边,辽东这里经过长达半年的围攻后,正在休整。
破损的城墙上,民夫们挑着石头修补着投石机砸出来的大坑。
一些瞭望塔上缺损的砖石也都被补齐。
稻田里农夫们正打理着田中杂草,这半年来,因为辽东被围他们都不敢下田,就怕被北京人一个看不顺眼便扎死在稻田里,所以今年的收成眼看要比去年差许多。
不过好在是有收成,有收成就会有粮,有粮,他们心里便能安宁,便能不慌。
自家府上,陈行舟收到了师父的信。
一字一句地看完后不由得心中妥帖,师尊真是方方面面都为他打算到了呀。
他拿着信对着天空,嘴角带着微笑,幻想着未来自己有一天能回到故乡,穿上崭新的官袍。头戴貂蝉帽,家乡父老都传唱他名字……嗯,感觉不错,但好像也就那样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漂泊异乡,回想从前,他忽然发现这10年来他都没有多少伤春悲秋,而是全心全意地放在辽东事务之上。连想念家乡妻儿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一想到妻儿他又不由地叹息。那年他身犯重罪,又是除名之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老父怜惜妻子不过二十二岁,不想耽误她后半生,便允妻子娘家将其带回,另觅良人。只是可惜了,两个孩儿从此无父无母,让他深感愧疚。
也因此他这些年都没有再娶。
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他的行为既是守护家国也是守护妻儿父母。这些年来辽东的发展离不开他的用心经营,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师尊的鼎力支持。
陈行舟并没有自大,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辽东的发展最重要的便是钱。而这10年来,师尊在辽东上头的钱财已经达到了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目瞪口呆的地步。山水那控制着全国大量商贸的商行,其中每年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收入都投入了辽东,这种投入甚至比密州本土还多,连他老爹看了那账本,都惊得双手颤抖,终于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被人养得如此桀骜。
所以封王什么的他是真的不敢当,但是封个侯的话好像也还是不错……
啊,但这是师尊的一片好意,不封王会不会让师父失望啊……
旁边,看着他拿着信纸,嘴带微笑地冲天空发呆,他的老父亲不由地重重杵了一下拐杖:“青天白日的,做什么梦呢?”
被打断的陈行舟不由得撇撇嘴:“君臣相得之乐,没遇到明主的你,是不会懂的。”
陈老爹气了个倒仰:“你厉害,翅膀硬了!就你能说,就你遇到!行了,这金人退了,你倒说说,该怎么办?”
“这金人是退了,辽国却是要完了,”陈行舟拿着信纸,微微摇头,孝顺道,“我需得去燕京一趟,与耶律淳商量一些大事,爹~您帮我在辽东看着家,我最多七日,便会归来。”
陈老爹冷哼一声,回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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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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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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