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弥漫之中,可见农人挥汗如雨,骤然,远方有烟尘升起,在田野中忙碌的农人们好奇的望去,眼中却并没有多少惊慌,只有好奇。
虽然就在距离他们三百里不到的地方,大乾正在发兵,征战兽蛮人,但是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影响即将到来的秋收就行了。
“这是哪家的商队?真豪气啊!”
穿着麻衣,脚上沾着泥土的农人拄着农具,打量着那已经映入眼帘的车队,那是一支由数十辆马车组成的庞大商队,更为注目的是商队之中,那些拖拽沉重货车的马匹,在阳光下,居然折射金属特有的光泽。
墨家的机关马,只有省城中那些最有身份最有地位的老爷们,才能够用这种金铁铸造的马匹拖拽马车,可是这支商队,居然用来运动货物。
“风?这是哪家的商行?没听说过我们阳武州还有这种巨贾!”
“估计是从外地来的吧!”
两名坐在田埂上的农夫随意交流议论着,看着那支绵延数里的车队,眼中也没有多少畏惧。
一年多前,他们可曾亲眼见过一支数十万人的军队从附近经过呢,虽然他们只能远远的望着,而且也只看到了一部分,但也极大拓展了他们的眼界,不会再为这种小场面而惊讶了。
“家主,这一趟要是谈成了,咱们的利润,少说也有三万金铢啊!”
车队之中,一架装饰得颇为奢华,甚至还有清幽茶香弥漫的车向中,一名身体颇为健壮的老者,望着车窗外随风起伏的麦浪,朝着对面一名正在品茗的青年文士笑道。
那是一位身材颇显魁梧的青年,其双目有神,没有丝毫疲倦之色,虽然身上穿着文士儒生,却依旧有一股说不出的富贵气流露,望之便知这是一位贵子。
“陈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等能够谈下这一单再说吧!”
再一次带队,不远万里,前往异地商谈事务的风子川宠辱不惊,即便是此次涉及的金额之巨,对于寻常的百姓而言,难以想象,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麻木了。
腰缠万贯?
这样的形容,对于他如今所拥有的资产而言,算得上是一种贬低。龙川府中,甚至有人戏称他为风半府——一人所拥有的资产足以抵得上一府民众的半数资产。
短短数年的时间,便积累下如此财富,这样的成就,即便是商贾,其名声也传得极广,何况此人在从商之前,居然还是一名秀才,这更值得让人津津乐道了。
“家主,您都亲自出马了,哪里还有谈不下来的事情呢?”
与风子川同坐一车的老人笑呵呵地开口道。他到现在也没弄懂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位弃文从商的半路巨贾,是如何说服那些与他商谈的人同意跟他进行合作的,有些明明是遥不可及的“大人物”,照常理而言,就不应该有交集。
“陈伯,你太高看我了!”
风子川摇摇头,面色从容,气度非凡,这些年他去过不少地方,不论是见识还是眼界,都已经大大的拓宽了。
“家主非常人!”
“天色将晚,准备寻一处村落歇息,待到天明再赶路吧!”
风子川没有再接话,而是抬头,目光穿过敞开的车门,看了一下即将西沉的大日,吩咐了一句。
“是!”
太阳还没有落山便想着休息,这在其他的商会中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在风氏商会却极为常见,因为商会的运力早就以机关马为主,不眠不休,耐磨耐损。
炊烟缭绕,这烟囱中升起的时候,这支庞大的商队已经进入一处大村落,村老十分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只因为这支从外地而来的商队出手极为阔绰,而且他们还携带了不少新奇的事物。
“真好啊!”
夕阳已经沉下一半,借着落日的余晖,风子川坐在大好的营地之中,看着这村落中被各自的父母招呼着回家吃饭的幼童们,眼中不禁露出追忆怀念之色。
“家主,您可是想公子?”
身旁跟随的老人察言观色,出声询问道。
“我与他已经有一年多未见了,那孺子当年拿下了头名却嚷嚷着自身学问不够,想要游学,我便允他,却没想到,他这一去,除了时不时有一份书信寄回来以外,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风子川脸上露出唏嘘之色,忙碌时尚且还好,可是一旦闲暇下来,脑子中便忍不住会想起一些温情的事情。んτΤΡS://Www.sndswx.com/
“公子如今应当十则有四了,按照我大乾律法,已经满足了成婚的年龄,可以成为一名丈夫了。似公子这般尚未及冠,便周游天下者,他日必成大事。”
“陈伯呀,你就不要为我那孺子说好话了,他的性子甚是惫懒,我看他不想成什么大事,只想当一逍遥的富家翁!”
“公子大才,若是隐居一地,那简直就是整个大乾的损失啊!”
“言过其实了。”
“我也拜读过公子写的文章!”
“孺子之言,陈伯勿要当真。”
闲暇的交流之中,食物的香气随之飘散弥漫,商队的一行人,用餐之后便早早歇下了,丝毫没有夜间赶路的打算。
在荆林州中,风氏商会绝对是平民百姓最想效力的东家了,做工的时间最短,工钱最为丰厚,即便是外出,也不会让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
夜深了,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自天空中洒落,一片寂静之中,一片乌云,遮眼了明月,挡下了月光,天地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之中,而在黑暗里,大地却开始微微颤动。
正在睡梦中的风子川骤然惊醒,当他睁开眼睛时,却看到衣衫不整的陈伯,跌跌撞撞的闯进他休息的车厢中。
“家主,不好了,兽蛮人,杀进来了!”
赤色的火光突然从外透入车厢内,伴随着浓烈的尘烟,风子川看清楚了面前那张分外惊恐的苍老面庞。
“怎么回事?这里距离边境还有数百里,而且一年前,我大乾边军不是杀的兽蛮人大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为见多识广的风子川骤然听到词的消息,脸上也不禁有些惊恐,但到底还是见多心中还能保持镇定,没有过于慌乱。
“不知道,家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一群兽蛮人正在焚烧稻田,我等还是快快逃命吧!”
老人焦急地上前拉扯这位還只是穿着裡衣的家主。
“好。”
突逢大变,风子川一时間难以适应,即便是见的再多,那他也是与人交流,不是跟一群能够食人的怪物接触。
慌乱之中,风子川透过车窗前,看向了窗外,虽然此刻依旧是夜幕笼罩大地,可是那升腾的火光,却映照出了一尊又一尊恐怖的庞大身影,如坠噩梦。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种族。那些怪物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强悍体魄,最矮小的也超过七尺,它们穿着粗糙的兽皮甲胄,脖颈粗大,肩背像岩石一样又厚又宽,赤裸的手臂上,虬结的肌肉高高隆起,皮肤犹如青铜。
尤为令人生惧的是他们的面容,几乎所有的怪物都生有粗长的獠牙,下齿比上齿长出一倍,交相咬紧,宛若雪亮的弯刀。
它们眼睛在夜光中折射着莹莹绿光,鼻翼微微抽动,狰狞的面孔完全不似人类,更像是一群直立行走的巨大野兽。
他们此时正手持着火把,肆无忌惮的焚烧着麦田,村落中有被惊醒的农人,正发出绝望的哭嚎声,而哭声也吸引了一群怪物的注意。
“快,通知他们,找地方躲起来!”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风子川便放弃了驾驶机关馬逃离的想法,这些能够任由商贾买卖的机关造物,速度根本无法与战马相比,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稳定持久。
但在这些巨大的怪物面前,估计跑不了多远便会被抓住,然后被撕扯。
“您先躲起来,我去通知他们!”
陈伯站起来,刚刚走出一步。
风子川全身的汗毛忽然间全都竖了起来,嘶吼着喊道:“陈伯!”
他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一名胳膊比人的腰还要粗的怪物,从腰间取下一根骨矛,投掷而出,骨矛脱手的那一刻,风子川就判断出了这柄粗糙武器的落点。
那是很怪异的情况,他能够看到一切,甚至能够看到那根骨矛在空中划过时留下的气痕,可是他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根骨矛狠狠从陈伯胸侧穿过,带出一篷腥红的血雨。
风子川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骨矛贯穿了陈伯的胸部,留下了巨大的空洞,斜插在地上,几乎一瞬就夺去了他的生命。
呜~
低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那正在田野中肆虐,甚至准备冲进村庄中屠戮一番的兽蛮人,顿时发出急促的呼喊声,他们聚集在一起,开始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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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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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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