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烛火的瓦房中,两名老人看着躺在床榻上,眉头紧蹙,面色潮红的孩童,有些担忧地交谈……
巨如山岳的圆石在天空中滚动,仰而望之,心中升起一股渺小无力感,
身体自悬崖坠落,慈眉善目的古佛端坐悬崖上,却并无伸手搭救之意,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心中疯狂滋生……
骤然从梦魇中惊醒,风秉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头脑昏沉沉,浑身燥热,四肢酸软无力,身上满是冷汗,衣服又湿又潮,难受极了。
“发烧了!”
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滋味,思维变得极为沉重的风秉文明白此时的状态,但是他不明白,
“我怎么会发烧?”
更重要是,他为何会如此惶恐不安,那就连房间中摇曳的烛火都让他感觉心悸,那烛火下的阴影,更是让他恐惧,似乎其中会爬出什么害人的鬼怪。
“不怕,爷爷在!”
昏昏沉沉,满心惊惧间,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随后,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他从床上抱起,搂在怀中,心神慌乱的风秉文只感觉一股温润如春的暖意将自己笼罩,本能地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
心神稍稍安定之后,风秉文看到了老人垂下的黑须,那张在白日中愤怒的严厉面庞,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变得和蔼慈祥,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烛火摇曳间,那随之舞动的阴影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一股倦意袭来,心神不再惊惧的风秉文再次合上双眼,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呼吸逐渐平缓。
“文儿怎么样了?”
一道可以压低的声音响起,努力不去惊扰已经安睡的孩童。
“睡着了,你摸摸他的手脚,看还热不热,太烫的话,抹点菜油,明早我背他去看郎中。”
“你这老东西,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是郎中能看好的?我去立筷子,天亮了去买点香纸,等喊一次,再睡一觉就好了。”
“……”
烛火照耀下,老人坐在床上,抱着安然入睡的孩童沉默不语,而在床头上,一柄三尺长,油光发亮的藤条折射明暗不定的灯火,似在隐隐发光。
“我知道你不喜欢求鬼神,但这不是没法吗?”
“我没拦你。”
老人声音低沉,似乎有些沮丧。
“你也躺下歇会儿吧,离天亮还早呢!”
“我睡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坐着吧!”
“这怎么行,等天亮了你还要去学堂招书呢,你这一把年纪了哪受得了。”
头发花白的老妇脸上露出心疼之色。
“我哪受不了,我这身子骨结实着呢,就这样坐着吧,等困了我再眯一会儿也一样。”
“没事了,睡吧!”
老妇还想劝。
“我要是睡下了,这小子就睡不安宁了,没事,等熬过今晚就行了。睡吧,还早呢!”
“我待会儿替你吧!”
“算了吧,你可稳不住。”
“瞧把你得意的。”
老妇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一下孙子的状态还算不错,就上床睡觉。
静谧的夜晚,在摇曳的灯火中流逝,随着日出红霞染红了东方,沉寂的小村庄渐渐变得喧闹起来。
当日上三竿时,风秉文迷迷糊糊地从床榻上苏醒,这时候便感觉口干舌燥,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多少力气。
“我居然发烧了!”
风秉文躺在床上回忆了片刻,昨晚一切都记起来了,包括那光怪陆灵,却又分外恐怖的噩梦。
直到此时,风秉文仍旧不敢相信他居然病了,他自从能说会动之后,就竭尽所能的保持最好地生活品质。
生水不喝,生肉不入口,同村的小孩能到泥地里滚来滚去,他是绝不与之同流合污,虽然只是黄髫小儿,但是却比村里绝大多数人都干净。
这些迥异于同村小孩的异常,可没少让村中的老人调侃,有人戏称他上辈子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
当然,说闲话的始终都是少数,因为他的祖父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学问人,是县中学院聘请的教书先生,作为一位秀才的孙子,讲究一些也很正常。
可是,他如此讲究,还是莫名其妙的病倒了。风秉文回想起这几天的饮食起居,愣是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错了。
“那种惊惧感……”
沉重的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让风秉文想起了昨夜的异常,那摇曳的烛火,随烛火而波动的阴影,还有些虫鸣就让他的心神惊惧不已,难以安心。
“我好像哭了。”
孩童伸手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脸蛋,能触及到一些干涸的泪痕,证实了他昨夜所经历的事情并非幻梦。
“什么东西?”
风秉文有些费力的撑起身体,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虽然是稚子之身,但他的心智可是成人,做噩梦被吓哭了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对劲。
这几天的经历如水般在脑海中淌过,终于,他抓住了重点。
“村后荒地!”
昨天那从县中书院归来的祖父听闻他去过村后荒地骤然暴怒的脸庞浮现,他终于明白了那些奇怪的言语。
“居然真有!”
孩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在村中老老实实地伪装成“正常”的小屁孩时,偶尔会听村中的大人聊起一些奇闻异事,但他大多数时候也就当听个乐子。
有时候那些大人讲得绘声绘色,好似真的经历过一样,听得特别吓人,风秉文有时候也会怀疑,他们所讲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是每一次质疑都被自己给摁下去了,也许是封建时代的人愚昧,把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当成了神鬼妖魔,自己要有主观判断能力,不能听之则信。
但是,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该怎么解释?
就是跟着一群小屁孩去村后的荒地逛了一圈,回来就病倒了,这也太离谱了。
关键是发烧,这种时代,发热除了硬抗,还能怎么办?
“文儿,醒了?感觉怎么样?口渴吗?”
屋外有脚步声响起,风秉文抬头就看到了手里拿着一摞香纸的奶奶,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感觉有些晕,嘴巴很干!”
风秉文老实道,发烧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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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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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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