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从何说起?
福儿疑惑地看向他。
可卫傅却知道,还是委屈的。
她不是个贪慕权势的女子,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开开心心。就像当年在宫里,她其实是想出宫的,可如若不能出宫,她也能过得开心自在。
就好比现在,如若当一个普通的食肆老板娘和皇后,让她来选,她肯定不会选择当皇后,但因为他,她还是尽职尽责地在当这个皇后。
“以后每年我们都出来玩一趟,等再过些年,大郎能独当一面……”
福儿诧异地看向他,没想到他这才当了一年多的皇帝,就在想以后把位置传给儿子的事了?
当初是谁说太上皇胡乱来的?怎么,他也打算步太上皇的后尘?
这一年多来,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也不是一直不跟京里联系,他们让人往京里送过东西。
多是些小孩的玩意儿,和当地的一些特产,反正通过太上皇后送回来的东西,福儿能分辨出二人游玩了什么地方。
“我没有觉得委屈,”福儿道,“要是当皇后还觉得委屈,我会被天下人唾骂身在福中不知福。”
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看向他微微笑道:“我没有觉得当皇后有哪里不好,就是偶尔会烦宫里那些繁琐的规矩,但也就是那么一会儿。”
“人生在世,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少不了烦恼。若我现在是个小食肆的老板娘,我会烦闷有人来吃霸王餐,会烦恼官府又来收银子了。
“若我是个靠种田为生的村妇,我会厌烦日复一日的劳作,会觉得太辛苦,会担心徭役抽到自家头上……做人要懂得惜福,处在什么样的位置,相应的就有什么样的责任,总不能总享福,不去承担它应有的烦扰……”
她每次都会用最朴实的言语,说着看似简单,实则很多人一辈子都堪不透的道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揽上她的肩头,千言万语只化为重重地捏了她肩头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见此,小喜子忙摆手让边上侍候的太监们都转过头去。
几个小的看了两眼,赶紧侧过头。
圆圆好奇地瞅了爹娘一眼,扔下手里的树枝,打算也过去凑热闹,谁知被大哥一把抱进怀里,拿着她的小手去转树枝上的鱼。
下一刻,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从本心来说,烤出来的鱼并不好吃。
没有提前腌制,佐料也撒得不均匀,但架不住是孩子们自己烤的,所以就算有的地方烤糊了,有的地方没入味儿,几个孩子也吃得很香。
卫傅和福儿也吃得很香。
吃的是孩子们孝敬的。
“我觉得以后可以让他们自己多动手做事,知道什么叫艰难,什么叫辛劳。你看你当初不也是不识五谷,后来去了民间,才渐渐懂得寻常人的酸甜苦辣。”
“那照这么来说,以后每年春耕的籍田,可以安排在宫里。”卫傅道。
籍田指的是每年春耕时分,帝王携带大臣勋贵亲自耕作的田地,亲耕乃古礼,以示帝王对农耕的重视,就好像皇后的亲蚕礼。
男耕女织,自古以来就是许许多多百姓赖以生存的手段。
“让他们亲身品尝辛劳,才知得来不易,不知百姓苦,又怎懂得爱惜百姓。”
其实几个小的,由于福儿有意的教养,身上几乎没什么毛病。
很小的时候,几个小家伙刚会自己吃饭,福儿就教导他们不能浪费粮食,想吃什么可以说,但拿到手一定要吃完,不准剩饭。
现在包括圆圆都不会剩饭,用圆圆的话来说,剩饭不吃完,晚上会有大老虎来咬她鼻子。
不过几个孩子还小,入宫也就一年多,也没什么坏毛病。
“难道你以后还打算带着圆圆织布做女红?”
呃……
这个就有点为难福儿了。
“我可以教她烹饪。”她瞪大眼睛,扬起下巴道。
烹饪也算当下女子必备的女工之一。
吃完烤鱼,又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再度启程。
傍晚太阳下山之前,到了一处驿站。
此时已有较为紧急需要卫傅亲自看的折子送来,后续大部队的动向也都了然于心,在这里就不细述。
又行数日,临到承德前的一处驿站,一行人等来了大部队,而后一同到了承德行宫。
这趟定国公的人也来了,来的人有王铁栓、赵秀芬,大哥王兴齐、牛蓉儿、孙荷儿及几个小辈。
其实按照王家人的想法,本是不想来,免得给福儿增添麻烦。但每年皇帝来承德避暑,会带上信重的大臣和看重勋贵,已成了惯例。
定国公府身为皇后的娘家,若真是不来,会让外人猜疑皇后是否失宠,平添波澜,于是一家人能来的都来了,只有老爷子和牛大花不想长途跋涉,留在京中。
福儿住进了烟波殿,几个孩子住在后面云山胜地。瑞王及定国公家眷,则被安排在宫殿区西路的松鹤斋和聚德堂。
至于其他随行官员,大部分都住在行宫外,只有极少数能入行宫内居住,这主要是方便卫傅处理朝政,以及行宫安防等务。
刚安顿下来,赵秀芬就来了。
“这行宫真漂亮,你娘活这么久,第一次来这么漂亮的地方。”
“娘,你第一次进宫,也是这么说的。”福儿嗔道。
“这么说过?”赵秀芬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这不妨碍她对行宫的夸赞。
“娘你既然喜欢这地方,就好好在这儿玩,过阵子还要去草原区扎营,到时人更多,更热闹。”
“还要去草原?我还没住过草原的毡包呢。”
说归这么说,赵秀芬可一点都不排斥。
经过这一年多时间,如今她已完全适应了高门大户的生活,知道该如何做一个贵妇,平日里和各家交际,也是进退有度,也能去哪家赴个花宴寿宴,一点都不露怯。
其实这趟来承德,王铁栓不想来,但赵秀芬想来。
就像女儿说的那样,人生在世就几十年,总要把该玩的玩过了,该见识的都见识了,这才不枉在人世间走一趟。
“来玩倒是次要,其实我就是想趁机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儿郎,也好给玉凤挑个人家,翻过年她都要十七了。”
王玉凤是王兴齐和牛蓉儿的长女,也是王家第四代长孙女,乳名叫毛丫的那个小丫头。
如今毛丫也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自然不能再叫乳名。
王家第四代是玉字辈,本来按规矩女孩是不入字辈的,后来老爷子大手一挥说,今非昔比,以前在乡下,名字起得太出挑,会被人非议。如今既然家世都改了,自然子孙后辈的名字不能马虎。
所以王家小一辈儿,现在都是玉字辈,个个都有大名。
“大嫂咋想的?娘你不是给玉凤看了许多人家,就没有一个入眼的?”
其实如今京里想和王家结亲的人家比比皆是,但王家也有自己的考虑。
按照老爷子的交代,结亲不同其他小事,不能影响皇后和大郎几个,所以就算有人家求亲上门,王家也要多加考虑。
王家要考虑大局,牛蓉儿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反正就是看了一年多都没合适的,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这事你别管,都是小事。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家里人都安顿好了,免得你又操心,知道你忙,我先回了,明天再带你嫂子和孩子们过来给你请安。”
赵秀芬风风火火的,丢下这话就走了。
福儿摇头失笑了一下,打算去孩子们那边看看安顿得怎么样。
次日。
“该教你的规矩,你也学得差不多了,之前出门那两次,你表现得也不错,所以这趟来承德避暑,把你也带来了,你是咱们王家的长媳,代表的是王家的脸面,也是皇后娘娘的脸面,懂吗?”
牛蓉儿揉了揉帕子,小声道:“娘,我知道了。”
赵秀芬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不是她偏心,大概是因为牛蓉儿和牛大花沾着亲戚,所以王家人看牛蓉儿都觉得她有些不靠谱。
再加上她嘴有点不把门,还有个馋懒的小毛病,在王家她虽属于长媳,却不如二媳妇孙荷儿得公婆看重。
不过她这人还有一点好,那就是听丈夫的话,所以只要平时多叮嘱,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蜀南文学
属于没事要多敲打的那一类人。
当目光移到大孙女身上,赵秀芬露出满意的神色。
王玉凤本就是个文静的姑娘,来到京城后,跟着宫里的嬷嬷学了一些应酬交际的规矩,除过不会吟诗作对,从外表看去也是个合格的闺秀。
“这次来承德避暑的人家多,行宫里少不得会有其他人进出,你出门游玩不拘着,但行走在外身边要带人。再往前去的那一片,是你姑父和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你们姑娘家就不要往前面去了。”赵秀芬拉着孙女的手交代道。
“祖母,孙女知道。”
“奶,知道了。”
后面这句话是王玉凤的妹妹,也是牛蓉儿和王兴齐的次女王玉娇说的。
比起大姐,她的回答要随意多了,不过她才十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丫头,家里对她的规矩要求倒不严格。
王兴齐和牛蓉儿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子,还有个儿子名叫王玉龙,今年八岁。
不同于大房的几个孩子,还要赵秀芬亲自叮嘱。这是赵秀芬知道牛蓉儿心大,从不会叮嘱儿女这些。
二房几个孩子,不用赵秀芬操心,孙荷儿该教的都教过了,不用临时抱佛脚。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烟波殿前。
梦竹亲自出来迎了众人进入殿中。
殿里,不光大郎几个在,宝宝也在,带着两岁半的钰哥儿。还有崔氏,带着四岁的晟哥儿。
这下可热闹了,加起来十几个孩子。
“大郎,你和玉堂把兄弟姐妹们带到外面去玩,把几个小的都安排好。”福儿对大郎说。
玉堂就是当年的毛蛋,今年也十五岁了,是王家的长孙。
王兴学这几年虽和孙荷儿聚少离多,但并不影响夫妻二人生孩子,孙荷儿一共生了两子一女,老大就是毛蛋,大名王玉堂,老二是当年在路上生的那个,乳名家宝,大名王玉周。
小女儿王玉芝今年才四岁,比圆圆要大一点。
两人玩得可好了,福儿刚吩咐完,圆圆就亲热地牵上表姐的手,道:“芝儿姐姐,走,我给你看我的小兔子。”
“小公主……”
圆圆睁着圆圆的眼睛道:“虽然我是小公主,但娘说了,我们是姐妹,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圆圆,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呀?”
芝儿有些无措地看看娘。
孙荷儿表情不显,却眼含笑意地对女儿点了点头。
芝儿当即放松下来。
“圆圆……”
“走吧,我带你去看小兔兔。”
这时,旁边响起一个童声。
“圆圆姐姐小公主,我也要去。”
“是谁在叫圆圆姐姐小公主呀?让我看看这是谁?”
圆圆一边说,一边转过小身子,“原来是钰哥儿呀,好吧,姐姐也带你去。”她似模似样道。
钰哥儿忙挣脱娘的手,跌跌撞撞向两个姐姐跑去。
“你慢慢走,你要是摔了,我就不带你去了。”圆圆叉着腰道,很有当姐姐的风范。
大人们见了这一幕,都不禁笑了起来,赵秀芬连道‘真是个小人精,比大郎小时候还精’。
对此,圆圆可一点都不害臊,她觉得都是夸她的,更是得意。
旁边还有小家伙,正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幕。
正好就在钰哥儿旁边。崔氏和宝宝坐在一处。
圆圆拉着钰哥儿,瞅瞅旁边的小萝卜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不要去?”
四岁的晟哥儿抬头看了看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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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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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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