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囊括门下、中书和尚书三省的大部或主要职权,是最高行政机构。政事堂下设舍人院,有知制诰或直舍人院,负责撰拟诏旨。
还设孔目、吏、户、兵礼和刑等五房,分曹处理事务。
这么多机构设置在禁中,中午自然没有办法各自回家吃饭的,于是便有了类似后世机关的食堂,而且这食堂的饮食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宰执的饮食,更算是小食堂了。
在这食堂中,其实大家也未必有时间过来,大部分时候,都会有小吏打了饭回去各自的签押房吃,有时候有时间了,便自己过来吃,算是吃个锅气。
中秋刚刚过去,工作自然也是忙的,不过张载却还是自己来食堂吃饭,走一走有利于身体健康,却不料在食堂里碰见了王安石吕惠卿等人。
张载笑呵呵与王安石等人打招呼,大家都算是改革派的,见了面还是比较客气的,干脆还是坐一桌吃饭。
食堂的人见到参政都来了,赶紧给安排膳食,张载与王安石几人便闲聊起来。
先是聊了河北之前灾情的问题,之前河北黄河改道,后面有韩琦在,陈宓还捐了一些钱出去,今年的秋收也快了。
青苗法现在是银行在代执行,王安石也有渠道得知一些事情,但详细的还是想与张载聊聊。
张载倒是知道的,便说道:“根据银行那边给的消息,河北的灾后复产工作做得很好,尤其是复耕的事情,基本算是完成了八成的复耕。
加上洪水过后有淤积的泥土,反而土地肥沃了一些,粮食的产量比之往年有增长,这部分的增长反而是覆盖了损失的部分,河北的农户今年倒是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据我那弟子建议,今年的利息是以粮食为主,还要高价收购粮食,不使谷贱伤农,这样也可以弥补农户的一些损失。”
王安石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就太好了,河北黄河改道,去年的景象实在是吓人,若是没有青苗法,农户必定要成为流民的,至少要有几十万流民,若是一股脑南下来到汴京,即便是官家也要大伤脑筋的。
子厚兄,你这个弟子着实是大才,央行交予他管理是好事情,算是找对人了,我听说不仅河北的情况大好,还有其他的地方青苗法的执行情况也颇为顺利?”
张载笑道:“他还是有些办法的,央行执行青苗法还是能够避免一些弊端的,加上有地方官府盯着,没有人敢私下动手脚,自然是各方面都能够依照规矩来,自然就少去了很多的弊端。”
王安石赞叹道:“静安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之前与我说过所谓的裁判与执行人之间的关系,听了之后,我也是颇有领悟的,哦,是了,静安今年也该参加科举了吧?”
张载点头道:“可不是么,这段时间埋头苦读呢,看起来也是焦虑这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王安石笑道:“咱们都是经过这么一遭的,考前焦虑,也是正常的,哦,是了吉甫,这一次开封府解试你是主考官,可有什么想法?”
吕惠卿赶紧摆手道:“关于科举的事情,属下可不敢多说,那都是要保密的。”
王安石大笑:“谁让你泄密!”
说着与张载道:“静安有大才能,就是不知道科举考试能力如何,可有把握?”
张载笑道:“大约问题不大,基础甚为牢固,他又是举一反三的聪明人,加上有老夫帮着查漏补缺,大约过个解试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安石捋须满意点头道:“那就好,明年春天静安若是能够考上进士,老夫定要给他好好地安排一些重要岗位,这个年轻人是未来的栋梁之才啊,子厚兄,你多督促他,最好是拿个解元什么的,这般起点会更高一些。”
张载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这却是不简单,而且静安大约也是不太在乎的。”
众人听了也是失笑。
张载晚上回去与陈宓说了这话,却是有些惊诧:“王参政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张载笑道:“大约还是觉得看好你这个年轻人吧。”
陈宓想了想,也觉得王安石没有必要针对自己,经过自己推动的央行代行青苗法之事,因为代行的效果很好,现在青苗法出现的弊端基本都让自己给堵上了。
所以王安石那边对自己的评价好像还蛮高的,程颐也是因为如此被趁机踢出了条例司,不得已去了嵩阳讲学去了,因此近些时间改革派的两大派系的关系却是不错的,所以王安石对自己有期待倒是正常。
陈宓点点头道:“估计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也无须过于在意……”
张载摇摇头道:“不,为师却是觉得王参政的话有道理。”
“嗯?”
陈宓有些诧异。
张载看着陈宓道:“为师觉得,解元却是需得拿下来。”
陈宓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道:“老师,您觉得弟子可以?”
张载罕见的露出严肃的样子:“怎么,你觉得我张载的弟子不值得解元?”んτΤΡS://Www.sndswx.com/
陈宓哭笑不得道:“这开封府解试参加的人不仅多,关键实力也足够强,弟子何德何能能够压过那么多的人取得解元名次!”
张载心下道,为师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说出来的却是:“如何就不可能!老夫手把手教你这么久,你也足够的聪明,别人举一反三,你却是举一反十,加上你的眼光格局,还有你做事的本领,比起其他的考生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为师不仅觉得你可以,还觉得解元非你莫属!”
谷黸</span>陈宓心下道,我信你的邪!
但他说出来的却是:“既然老师这么信得过弟子,那弟子一定……一定好好努力!”
张载不满地看了一下陈宓,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别人哪有你这般的条件,我发现你什么都好,但是在读书这一块上,怎么就这么不自信呢!”
陈宓苦笑起来,这科举修罗场,哪里有那么简单,即便自己瞧不起韩琦欧阳修这些人的执政本事,但说起考试能力,他还真就没有敢轻视的底气!
不过这种事情陈宓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应了张载,算是糊弄过去了,至于能不能取得解元……看天吃饭吧。
不过话说回来,王安石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无论是开封府的解元还是其他地方的解元,就没有在省试中失败的,而自嘉佑二年之后,便没有黜落的,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考中解元,就意味着一定是进士了,而且一般来说名次也不会太低。
而进士之间也有三六九等,一甲二甲三甲之间的起点是根本不同的,基本来说,大宋朝一甲出身的,能够当上宰执的机会很大,至于二甲的,能够当上宰执的机会就低了不少,至于三甲当上宰执的,却是属于凤毛麟角了,有些即便是侥幸当上了宰执,也是心中没有底气的。
所以,即便是考不上解元,但省试的时候,却是至少要考进二甲里,不然以后还真的是起点低了些,对于未来的发展还是有些不利的。
想及至此,陈宓的态度认真了起来。
忽忽数十日后,解试终于还是来了。
卢伯蕴颇为做人,早早就给陈宓准备好了考试箱子,用上好的木材打造,然后让醉仙楼的厨师准备了各式的糕点放进去,让陈宓随时可以饱腹,而里面的笔墨砚俱都是准备的名品,当然,同样的箱子,陈定以及余贯等人也都是有的。
考试那天早上,卢伯蕴半夜便带着马车在小院门口等着,等差不多的时间了,便赶紧敲门提醒陈宓等人起来洗漱,怕塞车,还特意提早了一些出发,将陈宓等人送进去之后,卢伯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宓提着考箱与大家一起进入,递上请解以供查验,至于之前的解试注册之类的是早就已经办好了,解试的手续称为“请解”、“取解”,是士子们漫长科举道路中的第一步。
请解均须向州县递交自己的“家状”,家状一般包括姓名、乡贯、年龄、三代等内容,也要注明“举数”(本人已经参加了几次解试)之类信息。
在答卷时,家状也要抄写在试卷开头。除了家状,还有“保状”,即应举的士子们每三人互相做保,证明同保人并非冒名顶替、品行没有缺陷等等,若有人犯规,同保的其他人也要受到牵连,这一块陈宓与余贯余中等人相互作保即可。
衙役接过陈宓的请解,看了一下上面的关于样貌的描述,上面书写着【开封汴京东华门外人士陈宓,字静安,年十八,貌极俊俏……】,衙役不由得咧嘴一笑:“还貌极俊俏呢……”他抬起头一看,却是愣了愣,再看一看请解,忍不住点头道:“……倒是形容贴切呢!”
“好了,你进去吧,这请解一般人也假冒不了,里面还要搜身,你注意一下。”
衙役好心的提醒了一番。
陈宓真心地感谢道:“谢谢。”
陈宓的感谢令衙役露出笑容。
陈宓往前面走,被前面的衙役给拦住了,那衙役看到陈宓的身材样貌,本来呼来喝去的,看到陈宓之后,却是变得礼貌起来:“这位士子,这里需要搜身,还请谅解。”
陈宓笑道:“请自便。”
那衙役将考箱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本来糕点都得细细掰开看看,少不得弄得粉碎,但衙役只是粗粗地掰开看看,搜身的时候也是颇为斯文,便让陈宓进去了。
陈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自然不是因为夹带,而是因为听说这考场的衙役历来不太客气,有的人还要受一番折辱,至于后来的要寒天腊月脱衣服查检的,却是没有遇到的。
其实解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进去之后,便是寻常的考试,形式与后世倒是有些不同,但也只是大同小异而已,倒没有可以多说之处,只是陈宓毕竟是第一次在宋朝考试,倒是颇有新鲜感。
不过张载也考虑过这一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模拟一下考试,有过这样的模拟,倒是让陈宓颇为适应。
解试本身其实还真不难,解试考的是基础,张载给陈宓兄弟两人打得基础是很扎实的,因而前面的基础题基本都没有问题,所以整个考试先下来颇为轻松。
陈宓考的是进士科考,进士科主要便是帖经、墨义和诗赋,所谓的基础,便是帖经与墨义,这方面倒是陈宓的强项,反而是诗赋要薄弱一些,毕竟这没得抄啊!
不过好在也不算难,张载给他培训了许多应试诗赋,按照规制作诗便是了,未必能有多高分,但得分不可能低的,只是解元什么的,陈宓便没有敢多想了。
若非时间紧迫,陈宓其实想等多一届再考,因为这可能是传统科举的最后一届了。
现在的考试方式是有弊病的,进士以声韵为务,多昧古今;明经只强记博诵,而其义理,学而无用。
这一届之后,王安石便要对科举考试的内容着手进行改革了,届时取消诗赋、帖经、墨义,专以经义、论、策取士。
所谓经义,与论相似,是篇短文,只限于用经书中的语句作题目,并用经书中的意思去发挥。
王安石对考试内容的改革,在于通经致用。
熙宁八年,神宗下令废除诗赋、贴经、墨义取士,颁发王安石的《三经新义》和论、策取士。并把《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定为应考士子的必读书。
规定进士考试为四场:一场考大经,二场考兼经,三场考论,最后一场考策。殿试仅考策,限千字以上。
这便是考士子的经世济用的能力了,这一块的能力上,陈宓认为当世没有能够比得上自己的。
不过时势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好在总算是顺利地答完了,至于结果如何,便只能看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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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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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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