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王安的从容不迫,王良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在他的世界里,王安就是那个最大的boss,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王良就一直在为打倒王安做准备。
现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要到了,他很紧张,也很兴奋。
只要打败了王安,顺利得到了妖皇秘境,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必再处心积虑担心什么,不用再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当然,这一点不重要——
他一开始也不喜欢撩拨别人的老婆,次数多了之后,他发现还真刺激。
成熟女人的快乐,只有懂的人才懂。
“安营扎寨的是他们,我们有另外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王良看起来一脸无知。
王安不由笑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我之间就不必再装腔作势了,如果你喜欢的话,倒是可以再叫我一声父亲,我不介意。”
王良脸色一沉,这样的局面和他想象中的略微有些不同。
他还以为王安会继续忽悠他,而他就可以趁机偷袭,忽然暴起,展露实力,让王安在震惊中被击败。
这是一种多么有成就感的事?
然而,现在王安就和他摊牌,岂不是说明,王安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
真要这样的话,情况对他而言就很不妙了。
王良脸色阴沉,道:“你都知道了?”
“你指的什么?是水井之中乌墨的残魂,还是地狱浮世绘,还是你悄悄用吴德的身份和星沙郡的地头蛇柳先生联络,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千年的道行?”
王安每说出一句话,王良的脸色便苍白一分,说到最后,王良更是脸上冷汗直冒。
他所有的底牌,都被王安说出来了,他做的任何事情,王安都知道。
可是,他明明那么小心谨慎,王安怎么会知道的?
“你的心已经乱了,谋事如对弈,你不能光想着自己的棋,还要想想别人的棋,只顾着落自己的子,只会满盘皆输。”
王安从容不迫地说道,还带着点教训儿子的味道。
王良暗暗打量四处,寻觅逃跑的机会。
今天怕是很难和王安正面对抗了,只能逃跑求生,日后再寻一线生机。
为了掩盖自己的意图,王良故作激动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做的很隐蔽!”
听到这话,王安笑了。
“你不妨想想,我的宅子里,怎么会留下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亡魂在,星沙郡,柳先生又凭什么能稳坐地下世界的头把交椅,为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布置地狱浮世绘,衙门却毫无察觉。”
王良:“……”
看着王安面带微笑地说出这番话,王良只觉得从心底升起凉意。
他以为自己办事隐秘,实际上他每一步都被王安算计了。
自己完全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办事。
他早知道王安对星沙城掌握很深,却没想到掌控到了这样的程度。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纵容我?让我无知无觉地被你杀死不好吗?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总比有实力在身的人好对付吧!你难不成在玩弄我?”
“错了,在我眼里,这种道行的你,和弱小的凡人一样好对付。再说了,我当然不会大费周章做无意义的事情。”
王安这番话说得自信又从容,顿时让王良更没了反抗的心思。
他在思考,怎么跑路才能活下去,王安则是继续解释起了为什么他要放纵王良去做那些事情。
“今晚,妖皇秘境就会开启,就在这月光下,水月之间,月圆之时,秘境便会从水中浮现。
只要能找到妖皇秘境,便能进入其中,但是,想要得到秘藏,却要血祭妖嗣,妖嗣需有千年道行,或是三品修为。”
听到这里,王良已经是手脚冰凉。
原来一直以来,王安都是在把他当猪养,原本,只要他什么都不做,王安也没办法用他来打开妖皇秘境,可他在王安的算计下,自己努力提升到了足够开启秘境的程度。
为此,他还不惜杀了那么多的人,到头来却都是给他人做嫁衣。
“这么说来,乌墨早就被你算计了?还是说,她本来就投靠你了?”
王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听了王安的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从一开始就被王安操控着,自己的一切都在王安的算计之中。
看王良如此,王安便知道他已经是溃不成军,索性也不再瞒他。
“乌墨的确是妖皇亲信,当初落在我手上,各种刑罚都用了个遍,她也没招,最后逼得我找了个妖族帮忙,强行搜魂才得到答案。”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盘算着留下乌墨的魂魄,让她变成鬼在那里等我,可乌墨既然也知道我若有千年道行便能帮你打开秘境,为什么还要让我变强?”
“因为她是鬼,鬼的话你怎么敢信?她心里只有仇恨,怎么还会在乎你的死活。就算她还能保留些许理智,不让你修行,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你能忍住不去变强吗?”
王良无力地垂下了手。
现在就像是两人下完了一局棋,王安在给他复盘为什么会输。
而让他无力的是,他酝酿了这么多年,却还没有一次真正出过手。
眼下,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只好勉强自己振作起来,看着王安,道:“论心狠,我不如你,论智慧,我也不如你。只是不知道,你得了妖皇秘境又如何?想做天下第一?可妖皇成了天下第一都会死,你只得了她的秘境又能如何?值得你杀妻杀子又送女么?”
王良意图攻心,这番话也的确是扎在王安的心头。
毕竟是人,除非是毫无人性,杀妻灭子,总会心有痛楚。
见王安面露痛苦之色,王良动了。
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趁着王安失神,他直奔窗户而去。
听了王安说了那么多话,王良哪里还有对抗他的心思,只想这逃跑,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但他才刚碰到窗户边缘,便撞上了一道符文锁链,符光激发,迅速将他整个缠绕。
王安睁开眼,看着自投罗网的王良,缓缓摇摇头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自己做事的时候,要想想别人可能做的事情。这船只有一个出口,却是你的死路。”
这镇妖符阵,既然是阵,便是不能移动的,不像符咒那般,可以随心收发。
而不能移动获取的,便是远超同级的效果。
“其实,我的实力并不比你强上多少,我只擅长符阵,可是,我从来没输过。”
王良听到这句话,更是气得要当场去世。被人算计了本来就很惨了,还要被人无情嘲讽。
可惜,他已经被符文锁链缠绕住,再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任由王安贴了张符在自己的额头,扛着他到了船舱最底部,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船底下,还有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个貌美的女人。
那个女人和他一样,都是周身符文缠绕,额上贴着一张黄符,笼子上还贴满了符文。
显然,这个女人应该比他更厉害,毕竟,王安将他带下船舱之后,只是随手放在了一旁,但这个女人全身上下都是符文不说,连笼子都布满了符文。
这,赫然就是消失许久的毒夫人。
王安看着度符文,微笑道:“你想要去的妖皇秘境,今晚就可以去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要开启妖皇秘境,除了需要知道时间与地点,还需要妖嗣血祭,还有妖王活祭。
多亏了你送上门来,不然我哪来的本事去抓一个妖王活祭。”
毒夫人说不出话,但从她瞳孔收缩的样子来看,显然她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意识清醒,却毫无反抗之力,她从未想过自己身为一个妖王,竟然会有这么憋屈的时候。
但是,归山道人的力量还在体内肆虐纵横,导致她没办法分出力量去对抗王安的符咒,只能这么僵持着。
毒夫人也看到了王良,被王安捆成这个样子,王安还说血祭妖嗣,活祭妖王的事,她哪里还能不明白,妖皇之子居然是王良!
早知道,她就让朱思思直接把王良拐走了,哪里还有今日的事端。
此前,她一直以为妖皇之子是王瑾轩,时间上来说对的上,种种线索都指向了王瑾轩,再加上王瑾轩跑路了,她就更加深信不疑。
现在想来,这样一切都是王安算计好的。蜀南文学
或许,她能偶遇归山真人,都在王安的算计之中。
此人修为不高,但心机之深,确实让妖胆寒。
可是,现在才想明白,一切已经太迟了。
妖皇子嗣血祭,意思是需要妖皇子嗣的血进行祭祀,会不会死,其实是未知数,但活祭却是一定要命的。
夜幕缓缓降临,一轮圆月升上天空。也许是这一片天空不同,从这里往天上看,月亮格外地圆。
圆月倒影在江水之中,伴随着寒露氤氲开,让人仿佛置身仙境。
看着水中之月越来越大,似要将船只整个吞没,王安的心也振奋起来。
十八年谋划,成败与否,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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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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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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