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带之前当然也发消息问了顾沂雪。
很明显,顾沂雪愣怔片刻。
梁适就盯着聊天窗口最上边的“顾沂雪导演”和“对方正在输入”不断切换,最后顾沂雪言简意赅地发来两个字:【带吧。】
特像是无奈之后的妥协。
许清竹看到消息之后还说顾沂雪对你挺好啊。
梁适点头:“可能比较合得来。”
到片场后,大家纷纷都朝许清竹投来打量的目光,许清竹也落落大方,任由大家看。
她还上前跟顾沂雪打了招呼。
顾沂雪随意扫过她的脸,“挺上镜的。”
许清竹轻笑:“怎么?顾导是想挖我来演戏吗?”
“下次有合适的邀请你。”顾沂雪说。蜀南文学
许清竹点头:“那我尽量配合。”
在许清竹看来,不过是句玩笑话,并未当真。
许清竹这个外来人员并未打乱剧组原本的节奏,刚一来,梁适就被带去做妆发。
而已经做好妆发,换好衣服的孙橙橙凑过去,低声问许清竹:“你昨天没事吧?我想过去找你们,后来发现找不到了。”
说到这个孙橙橙就懊恼得不行。
原本以为系统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结果发现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在陆佳宜和许清竹从水里上来以后,她也只能递条毛巾,偏偏陆佳宜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她昨晚气得都没睡着。
这会儿只能继续巴结许清竹,“昨天是那个小女孩儿把你推下水的吗?怎么你站得好好的就掉下去了?”
许清竹摇头:“不太清楚。”
脸色已经冷下来,一副——我跟你这个人不熟,你怎么还要来跟我说话的不耐烦模样。
孙橙橙也感觉到了,她觉得肯定是梁适在许清竹身边说了什么。
之前许清竹对她并不是这个态度。
“你和那个……”孙橙橙忽地压低了声音:“梁适是什么关系啊?”
许清竹闻言,眼神凌厉,声线清冷,“跟你有什么关系?”
孙橙橙:“……”
孙橙橙一副为难模样,片刻后她咬唇凑过去,结果许清竹往一旁侧了侧避开她。
“孙小姐。”许清竹道:“这超越了我们该有的社交距离。”
孙橙橙:“……”
周遭好像投望来的目光越来越多,似乎都是在等着看她笑话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孙橙橙也只能佯装镇定,“我有话要跟你讲。”
“你可以说。”许清竹说:“麻烦保持距离,我太太不喜欢有人靠我太近。”
孙橙橙:“……”
孙橙橙急了,“我跟她不一样,我又不喜欢女的!”
许清竹拉长声音,缓慢又冷冽:“哦?”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说自己不喜欢女的,就很可笑。
在场大多数人都不会说喜欢男的或女的,大多是以ABO来判断。
孙橙橙也自知失言,立刻修正道:“我的意思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我们只是朋友啊。”
“不好意思。”许清竹冷冷地打量过她,“我们是朋友吗?”
很轻巧的反问,眼神清澈,似乎就是单纯地表达——你太自以为是了。
这让孙橙橙很有挫败感。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有些无地自容。
“是的……吧?”孙橙橙也不太确认地说。
之前她跟许清竹一起吃饭,一起喝下午茶,让她真的有种已经攻略了许清竹的感觉。
资料里显示许清竹曾经被闺蜜背叛过,所以格外谨慎。
所以在许清竹请她吃饭和她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入了许清竹的内心。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梁适。
孙橙橙暗恨,却又不能在面上表露出来,只好无奈地苦笑,但这笑容多少有些扭曲。
许清竹看向她,“你还有话说吗?没有我要走了。”
孙橙橙立刻道:“有的。”
她凑过去低声说:“当初让我告诉你,梁合消息的就是这个人。她花言巧语的,你不要被她骗了。”
许清竹点头:“哦。”
态度漫不经心。
孙橙橙急了,“真的!你真的不要相信她,她很会骗人的。”
“挺好啊。”许清竹轻笑:“我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成效了。”
孙橙橙:“?”
许清竹说:“我老婆会骗人了,真好。”
孙橙橙:“……?”
//
下午拍戏的时候,孙橙橙一直不在状态,NG了十几条之后顾沂雪恼了,“你他妈还能不能拍?不能拍换人吧。”
全剧组静悄悄的。
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去为孙橙橙说话,结果孙橙橙想为自己辩解,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沂雪斥道:“你把这演技用在剧里,早他妈成角儿了。”
孙橙橙的眼泪就挂在眼睫上,不敢掉。
屈辱感扑面而来。
“去一边冷静。”顾沂雪说:“你好好想一下,这戏还要不要拍?不拍了的话解约,我不问你要违约费。”
“好了,大家休息一会儿。”顾沂雪看向梁适:“梁适,一会儿拍你那几场,行么?”
梁适点头:“好嘞。”
所有的工作人员连走路都是悄悄的,生怕再惹顾沂雪生气。
但顾沂雪还算体面,并没冷着脸让大家看,自己一个人出去抽烟了。
顾沂雪一走,孙橙橙就坐在那儿哭起来。
祁唐和唐醉两个新人,直愣愣地杵在那儿,不知道要不要去安慰。
结果许清竹喊:“两个小妹妹,喝奶茶吗?”
祁唐和唐醉皆一怔:“啊?”
许清竹说:“天气太冷啦,我请大家喝奶茶。”
说完之后,她秘书和助理都拎着两大袋奶茶进来,之后又去拎了一次。
全剧组都有,谁都没落下。
就连一直坐在那儿哭,感觉自己被排挤了的孙橙橙,许清竹都当着大家面喊了她一次:“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啊,别委屈了,顾导也是为你和戏好,过来喝杯奶茶暖暖身子,别哭坏了嗓子,一会儿连台词都说不出来了。”
说得滴水不漏。
但孙橙橙心里更憋屈了。
刚才还说跟自己不是朋友呢,现在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梁适的面子!
那她呢?
不过就是给梁适镀金的边角料罢了。
气得孙橙橙差点扯坏自己身上的服装。
而许清竹之后公司还有事儿,来了不到两小时,就跟着助理和秘书走了。
临走时梁适去外边送她。
许清竹低声叮嘱她:“可别再让她欺负了啊。”
梁适无奈:“我还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啊?”
“那可说不准。”许清竹说:“要是这次你还被她欺负,我就理解为你喜欢她。”
梁适:“……”
“我可不喜欢。”梁适立刻为自己辩驳,“你别胡说。”
“那我不管。”许清竹说:“我都没舍得欺负的人,被她给欺负了,我就……”
梁适被她那蛮横的语气逗笑,“你就干嘛?”
“让她比刚才哭得还大声。”
“那我呢?”梁适说:“你不处理我的吗?”
许清竹顿了下,忽地认真道:“我舍不得。”
//
孙橙橙在被顾沂雪训了之后,表现良好,而且在剧组特别安分。
就像是憋着一股劲儿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一样。
顾沂雪的脸色也好看几分。
作为导演,顾沂雪确实合格。
那天孙橙橙表现太糟糕,她当着众人的面发了一通脾气,但后来孙橙橙表现好了些,她也当着众人面夸了,说她拍得还行,进状态了。
许清竹回了海舟市,日日也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听她说是要开拓新业务,忙得很。
但再没听她提起噩梦,尽管在视频时,她的状态跟以前不太一样,显得有些苍白憔悴。
梁适问她是不是没休息好。
许清竹点头:“公司最近太忙了。”
于是在没有夜戏的时候,梁适便开车回家。
尽管第二天还要起个大早。
许清竹心疼她,在她回家过两次以后,许清竹下班后干脆搬到了她酒店房间。
全剧组都知道,梁适带老婆进组。
跟演女二号那俩小姑娘熟了以后,晚上她们去吃宵夜还会带那俩小女孩儿一起。
祁唐话少,相对来说腼腆,唐醉就话多一些。
但偏偏在剧中,她们演的是相反性格的角色。
通常唐醉更好奇她俩的感情,吃宵夜的时候小眼神在她俩身上瞟来瞟去,就问她俩是谁追的谁。
许清竹便道:“问梁老师。”
梁适说:“我追的她。”
“想不到梁老师还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唐醉说:“我们起初还以为梁老师是尊佛,太佛系了。”
梁适诧异:“有吗?”
她以为自己只给过小白她们这样的错觉。
唐醉疯狂点头:“而且看起来温柔,但跟谁都保持距离。现在才知道,是我们和你不熟。”
梁适:“……”
吃一顿饭,几乎都是唐醉这个小姑娘在说话。
说人家是小姑娘,其实梁适和许清竹比她们大不了几岁。
尤其是许清竹,所以当唐醉听到许清竹其实只比她大两岁的时候惊呆了。
“人家的二十岁,恋爱结婚。”唐醉哀嚎:“我的二十岁,单身寡王。”
祁唐便往她嘴里塞个吃的:“多吃点儿吧。”
这样的日子倒也算顺遂。
可梁适总担心许清竹,有次她睡觉到一半,醒来就看见许清竹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把她给吓了一跳。
许清竹只幽幽地说:“我梦到你杀了我。”
梁适安抚她不会的,可是许清竹在她怀里哭得很难过。
许清竹当时哭着说:“老婆,如果有天你真的把刀对准我,也不要内疚。”
梁适心软得一塌糊涂。
梁适跟她说:“即便你把刀对准我,我也不会对准你的。”
她说她还是那句话,即使手中只有一把刀,那刀柄一定会递到许清竹手里,将刃对准自己。
两人特别认真地说了好长时间,最后才恍惚道:“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种问题?好好生活不好吗?也好好活着。”
除了那次,再没发生过如此让人难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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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途》拍摄进程到一半,在宅子里的所有戏份都拍完,全剧组换场地到市郊,有专门拍摄民国戏的地方。
换地方之后距离许清竹公司太远,梁适的戏份也再有一周就能杀青。
许清竹便回家住。
在剧组的日子很平常,跟之前的很多天一样。
顾沂雪会有条不紊地安排好所有事,操了最多的心。
也幸亏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跟顾沂雪千锤百炼练出来的,几乎是一个眼神就知道顾沂雪想要什么。
能培养出这样的默契也实属难得。
不过肉眼可见的,顾沂雪抽烟的频率越来越高。
没开拍之后,顾沂雪对烟还没那么依赖,越拍到后期压力越大,一天一包烟都算少的。
如果拍的场数多,时间也长,那她只会集中在晚上抽。
被梁适看见过好多次。
就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像是个暗夜幽灵一样,身形萧索。
对着墙点一支烟,不疾不徐地抽完,然后将烟蒂扔进垃圾桶。
怕别人闻到味儿,她会拿出香水在袖口处喷一下。
梁适后来就喊她去吃宵夜,但顾沂雪会一边喝酒一边抽烟。
不过抽得少了。
梁适就问她有什么烦心事儿。
顾沂雪一顿,起先回答的是压力大。
后来她喝多了,不太利索地说:“要来个讨厌鬼。”
喝多了的顾沂雪不设防,眼神依旧冷冷的。
梁适把她扶回酒店,又回自己的房间。
在梁适没看见的地方,孙橙橙躲在角落拍了一张照片。
盯着手机里的照片,孙橙橙又快速回了房间。
而顾沂雪说的讨厌鬼很快来了剧组,起先梁适还不知道,当时正在跟祁唐对戏,商讨一会儿怎么演。
就见有人端庄地站在那儿问:“顾沂雪导演在吗?”
顾沂雪手中拿着剧本,瞟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来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外头是件白色的长大衣,手腕戴着翡翠玉镯,通体透亮,看上去就值不少钱。
她的到来给整个剧组都摁下了暂停键,大家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继续。”顾沂雪冷声说了一句,大家这才继续工作。
而顾沂雪起身走过去,把手中刚才翻着的剧本递给她,淡声道:“没几句词儿,就一段舞,你能跳的吧?”
对方点头:“可以的。”
对方笑的时候有个酒窝,看上去端庄典雅,温婉可亲。
祁唐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梁适喊了好几声才把她的魂喊回来,“干嘛呢?”
祁唐嘿嘿一笑,“对不起啊梁老师。”
“没事。”梁适也看了眼那人,猜想道:“这应该就是负责跳水袖舞的演员吧。”
祁唐点头:“应该是,看那个身段就是会跳舞的。”
说着一顿,“不过感觉顾导很不喜欢她的样子。”
“还好吧。”梁适说:“顾导不一样都那个表情吗?”
正好顾沂雪过来,祁唐立刻收了话头,就跟说坏话被班主任抓住的小学生似的。
顾沂雪也没多跟那人说话,甚至都没安排她,直接喊梁适跟祁唐演下一场。
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各归其位,继续拍摄。
直到拍完了上午的戏份,到了中午休息时间,顾沂雪才去跟那人说话。
不过表情依旧不太好,也就说了两三句,然后离开去抽烟。
梁适多拿了一盒饭去找顾沂雪,给她递过去。
顾沂雪扫她一眼:“干嘛?”
“总不能把烟当饭吃。”梁适把盒饭往前推了推,“这样活不长的。”
顾沂雪:“……”
她掐了烟,挥手散了散烟味,“要是光听你前半句,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
梁适错愕:“?”
顾沂雪拿过盒饭,“开个玩笑。”
梁适送了口气,“吓我一跳。”
“你跟你老婆感情那么好。”顾沂雪轻笑:“我倒不至于去拆散你们。”
梁适:“……”
偶尔被提到许清竹,梁适也觉得臊。
不过心里还蛮甜的。
两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拆开筷子吃盒饭。
顾沂雪把饭盒里的米和菜扒拉了好几个来回,喂到嘴里的也没几口。
梁适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你一开始拍戏就这样么?”
顾沂雪点头:“嗯,太累了,不太想吃饭。”
梁适:“……”
“你比刚开始拍的时候瘦多了。”梁适说:“真的,你不能再瘦了。”
顾沂雪闻言笑了下,“怎么?暴瘦犯法啊?”
“那倒也没有。”梁适说:“太瘦和太胖都容易得病。”
“我这身体,早死早了。”顾沂雪倒没感觉到被冒犯,她吊儿郎当地聊起生死,这样子让梁适想起陈眠,忽地问:“你们这种天才一样的艺术家是不是都很……”
梁适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想形容词,最后能想到的也只有:“疯狂?”
顾沂雪:“嗯?”
“别拿我跟秦厘霜比。”顾沂雪还当她在说秦厘霜,立刻撇清关系:“不是一路人。”
梁适摇头:“不是秦厘霜,就是……陈眠,你知道吗?也是一个画家,很有天赋的艺术家,和你有一点点像。”
顾沂雪微顿,“我看过她的画。”
“不过你认识她啊?”顾沂雪笑:“我正愁怎么联系她呢。你们熟吗?”
梁适:“……”
“还算可以?”梁适说:“起码是有她联系方式。”
“我想找她画一幅画,当电影开头和结尾的画面,也会在电影里做背景板。”顾沂雪说:“你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画,价格好说。”
梁适:“……”
顾沂雪也没为难她,只是说:“要是让你为难就我自己去找,也有一些在这行的朋友,不过就是听说她不太爱出风头,画画也只凭自己高兴。”
梁适:“没事,我问一下她吧。”
提起陈眠,顾沂雪忽地道:“怎么还是说艺术家不要太有钱呢。当初陈眠的成名作卖了两千万,从此就任性了,根本不Care来买她画的人出多少钱,一切都靠眼缘。”
“是啊。”梁适说:“她是挺任性的,不过也蛮好说话的。”
起码对梁适来说是这样。
梁适给陈眠发消息说了具体要求,但没说是在顾沂雪这儿拍戏,只说了我们导演,陈眠便问她导演是谁。
梁适回答:【顾沂雪。】
于是陈眠给她弹了个视频过来。
梁适都惊了,立刻接起。
顾沂雪很自来熟地探头挥手,“Hello。”
陈眠看了眼镜头,单刀直入:“你要画什么?”
顾沂雪试探性地问:“见面聊?请你喝酒。”
陈眠思考片刻,“行,晚上?”
顾沂雪:“可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商定了一桩大事。
然后梁适在陈眠的同意下,把陈眠的联系方式推给了顾沂雪。
她俩的工作效率看得梁适目瞪口呆。
顾沂雪被她的表情逗笑,“怎么?没见过这么快的合作吗?”
梁适点头:“就……你们天才之间交流都是靠脑电波的吗?”
顾沂雪:“……”
“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顾沂雪是真的笑了,眉眼之间都染着轻松,很多天都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梁适也被感染到这份轻松。
梁适很诚恳地说:“我以为你们起码要了解一下对方的薪酬啊,风格啊,没想到你们可以直接约喝酒。”
“有些人适不适合合作,一眼就能看出来。”顾沂雪也很诚恳地给她解答:“我看过她的画,她看过我的电影,所以一拍即合咯。”
“看来没有我,你们也能成。”梁适说:“我只是一根线。”
“不,你也很重要。”顾沂雪说:“你这根线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儿,到时候给你抽1%。”
“那你能给陈眠开多少啊?”
顾沂雪一顿:“看她需求,她可能只让我请她喝一顿酒。”
梁适:“……”
感情都是骗人的。
两人在这里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正聊得开心,就听见一道冷厉又蛮横的声音传来:“顾沂雪呢?就让你吃这种东西?她人呢?”
那边话音刚落,这边顾沂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沂雪看了眼只吃了几口的饭菜,连冒尖儿的那部分都没吃完。
梁适立刻扒拉了几口饭,然后跟着起身,顺口问了句:“谁啊?”
“垃圾吸引来了另一个垃圾。”顾沂雪说着摁灭手机,铃声才不再响,然后朝那边儿走过去。
那人长了一张娃娃脸,不太高,站在今天上午来的那个旗袍女身边,满脸心疼地说:“这就不是人吃的东西,你干嘛吃这些啊?顾沂雪肯定是故意的。”
一提到顾沂雪,便义愤填膺。
“我犯得上么?”顾沂雪人还没走过去,听见她这句话冷冷开口。
“顾沂雪。”娃娃脸恶狠狠地看向顾沂雪:“我告诉过你了好好照顾雯雯,你就这么对她的?你对我有意见明着来啊,别给我暗地里使绊子,我最看不上你这行径。”
“大家都吃一样的。”顾沂雪说:“她想来拍我的戏,那就得守我的规矩。我这里这么多人,我也吃的这东西,怎么就不是人吃的了?大家都能吃,就你雯雯吃不得,那你把她带走啊,干嘛呢?”
“少给我当了婊.子又立牌坊。”顾沂雪轻嗤,眼里冷得很,“你要在我组里闹事儿……”
“做什么?”还不等她说完,娃娃脸就出声打断,嘲讽道:“顾沂雪,你是不是胆子肥了?别以为你长大了,你就不姓顾了。”
“所以呢?”顾沂雪平静地反问。
这倒把娃娃脸给问住了。
在场众人都噤了声,大气不敢喘一下。
似是都在等好戏开场。
而顾沂雪下了结论:“她要能演,便演,不能的话就趁早带回去,反正你养了她这么长时间,也不介意再多几年。”
话音未落,娃娃脸的拳头就朝她挥过来,结果被顾沂雪紧紧握住,不能动弹。
顾沂雪散漫地看向对方,冷声道:“顾春眠,你还当我是二十年前的顾沂雪吗?”
顾沂雪虽瘦,但也很有力气。
站在一旁的孙橙橙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起来当初顾沂雪的资料介绍。
最讨厌的人——顾春眠。
可这会儿的局势并不能让她做什么,只能安静地待着。
顾春眠和顾沂雪对峙,脸都狰狞红了也没挣脱顾沂雪的桎梏,一时间又恼又气,威胁道:“顾沂雪,你再这样,我让人把你扫地出门。”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顾沂雪冷笑,手指摁在她手骨上,“顾春眠,需要我提醒你吗?我已经搬出顾家很多年了。”
“还有你的族谱。”顾春眠说:“还有你妈的。你妈的遗愿不就是想上我顾家的族谱么?难道你想让她的遗愿落空?”
说到了顾沂雪的软肋上,顾沂雪忽地松了力道。
而顾春眠气得抬手就朝顾沂雪脸上挥过去。
手在差之毫厘的时候被人拦住。
梁适站在顾沂雪身前,终究没忍住出手,她握住顾春眠的手腕,“这位女士,这里是剧组,请您自重。”
“你是谁?”顾春眠说:“我们家的家事也轮得到你管?”
“但这是剧组。”梁适说:“不是你家。”
顾春眠一怔:“你到底是谁?”
随后特不耐烦地看向她,忽地皱眉:“我去。”
顾沂雪甩了甩手腕,正要喊梁适离开,结果听顾春眠错愕地说:“顾沂雪你要脸吗?你他妈找替身找我老婆身上来了?”
此话一出,全剧组哗然。
梁适也错愕,“你在说什么?”
顾春眠咬牙切齿,“这张脸跟沈风荷那个死女人也太像了吧。”
“尤其是眼睛。”顾春眠盯着梁适的眼睛快要冒火,破口大骂道:“顾沂雪你要不要脸啊?你妈就是个小三,你怎么了连姐姐的女人都要……”
啪——
顾春眠的愤慨和激动都被打散在一巴掌里。
偏偏,她的胳膊被梁适钳制着。
而这巴掌不止一个人打。
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边是白衬衫的女人身材高挑,站在那儿跟梁适差不多,脚步还有些匆忙,但打顾春眠的时候毫不手软。
一巴掌挥上去,直接打得顾春眠消了音。
而顾沂雪的巴掌是后打的,也用了十足的力道,却落在了对方手背上。
直接给对方打红了。
顾沂雪讪讪地往后退半步,乖巧又可怜地喊了句:“风荷姐。”
和以往的顾沂雪大相径庭,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相。
梁适顺势松开了顾春眠的手腕,往后退了半步。
顾沂雪喊副导演把场子清了。
一群吃瓜群众乌泱泱散去。
梁适也要走,巴不得从这种绯闻里脱身出来,结果听顾沂雪道:“你也别走,毕竟说你是替身呢。”
梁适:“……”
梁适没忍住回了句:“造谣是不犯法吗?”
顾春眠隔了好久才回神,抬起头看向沈风荷。
对方宛若一棵笔直的杨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又冷又凌厉:“顾春眠,你丢人丢够了没?”
顾春眠一怔:“你打我?”
沈风荷轻嗤:“我要是不打你,我成什么了?你自己不要脸,别把我也弄得跟你一样,恶不恶心啊?”
说最后那半句的时候,沈风荷的目光冷冷地看向一旁穿着旗袍的女人。
“寻常你跟顾沂雪不说半句话。”沈风荷说:“怎么这会儿要把人塞进她组里?你就看她好欺负是吧?”
顾春眠都傻了。
谁好欺负?
顾沂雪?
那他妈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顾春眠咬牙切齿:“狗屁!你跟顾沂雪之间那点儿事当我不知道是吧?之前她喝醉了都喊你名字……”
“是我单方面的。”顾沂雪立刻道:“风荷姐不知道。”
“就算是又如何?”沈风荷说:“你在外边养她多久了?真当我不知道?”
沈风荷看向旗袍女,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沈风荷!”顾春眠立刻道:“你干嘛?你敢动雯雯一下试试?!”
“她还不配我动手。”沈风荷单手插在大衣兜里,神情漠然,不带任何鄙夷语气地道:“不入流的东西。”
“你!”顾春眠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被这么说,立刻气恼,上前就要跟沈风荷吵,结果被拽了拽袖子。
叶子雯红着眼睛,低声说:“眠眠,不要吵了,我们走吧。”
顾春眠看着更心疼了,“没事儿雯雯,谁都不能说你。”
叶子雯说:“没必要,为了我不值得。”
顾春眠感动得热泪盈眶,“值得,你肯定值得。”
她俩在这里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看得梁适这个外人都有点尴尬。
也不知道另外两位当事人是什么心情。
“我看不下去了。”跟沈风荷一起来的孔潇潇忍不住,“顾春眠你疯了吧?你是真觉得这不入流的人能跟你结婚吗?实在不行退婚,大家都一起长大的,你玩什么宫心计呢?”
顾春眠一顿:“关你什么事儿。”
沈风荷拦住孔潇潇:“别激动。”
孔潇潇瞟她一眼。
只听沈风荷说:“顾春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十天内跟她断了,我们领证办婚礼。二,十天内去找顾家说要退婚,我们婚约取消。如果十天后我还没收到你的退婚消息,那我就办婚礼。”
“当天你如果不来,我从路边拉条狗也会把婚礼办了。”沈风荷说:“还有,如果你阳奉阴违,结婚了还把这女人养在外边,我不介意送她出国,送去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顾春眠一惊,“你!”
“你知道的。”沈风荷说:“我说到做到。”
“沈风荷!你这是在逼我!”顾春眠嘶吼,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沈风荷说:“不破不立。而且,你应该明白,没有我,你拿不到顾家的继承权。”
说完之后喊顾沂雪:“走,吃饭去。”
顾沂雪直愣愣地应了声:“哦。”
然后拉着梁适离开。
//
一行几人走到饭店,孔潇潇还在生气,不停吐槽顾春眠的恶劣行径,然后心疼地看向顾沂雪。
还劝她:“你别太惯着她了,反正你现在也不靠顾家,还搭理她干嘛啊。”
顾沂雪苦笑:“我妈的名字还在顾家族谱上。”
装得弱势又可怜。
梁适看了眼顾沂雪,又看了眼沈风荷。
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而沈风荷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看得梁适有些心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个……沈小姐,你应该……没有误会吧?我和顾导没什么的。”
梁适说:“我结婚了,我们就是单纯的同事和朋友关系。”
“我知道。”沈风荷垂下眼睫,散着氤氲雾气的茶杯不断散发出茶香味。
沈风荷声音已然没之前冷,淡声道:“就是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像,我就多看了几眼,冒犯了。”
“啊……”梁适点头:“好吧。”
顾沂雪却看过来,“我也没觉得多像啊。”
“那是你对沈风荷有滤镜。”孔潇潇揶揄,“你可是沈风荷的小迷妹,当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跟沈风荷不像了啊,谁都没你风荷姐好看。”
顾沂雪低头:“潇潇姐,你可别打趣我了,到时候真要说不清了。”
“开个玩笑。”孔潇潇笑道:“讲真,她俩是很像啊,眼睛和鼻子什么的。”
沈风荷闻言难得开玩笑,“要不是我妹妹去世了,我肯定觉得你是我妹妹。”
梁适:“……”
“去世?”梁适顿了下,忽地问:“你是不是沈茴和沈思妍的姐姐啊?”
沈风荷一顿:“你认识他们?”
梁适:“……”
巧了不是。
梁适笑道:“之前有幸跟沈医生打过照面,然后也见过一次令弟。”
这话说得委婉。
沈风荷却道:“那还蛮有缘的。”
孔潇潇撑着下巴,“那就没人说你跟思妍像吗?完全就像性转版。”
梁适:“……倒是有人说过我们眼睛很像。”
当初是赵叙宁的表弟赵凌说的。
梁适当时还看了许久,就觉得她们眼睛好看,还蛮特别的,而且感觉眼熟。
说出来以后才被赵凌点破。
“是啊。”孔潇潇说:“我长这么大就见过她们家的人是这个瞳色,是因为她们爸爸就这样的眼睛,其他的……也有见过像的,但没见过这么像的,要不是她们家没丢过小孩儿,我都要怀疑你是她们家流落在外的小妹妹了。”
梁适:“……”
孔潇潇说着碰了碰沈风荷,“讲真,你要不要回去问问你爸。”
梁适:“……”
沈风荷瞥她一眼,“没一句正经的。”
但孔潇潇那些话让梁适起了疑心,她抿唇,在吃饭时佯装不经意地问了句:“沈小姐家那个夭折的妹妹,是几岁去世的啊?”
“一个月。”沈风荷说:“早产儿,一直在保温箱里待着,没熬过来。怎么了?”
梁适摇头:“没事,随便问问。”
孔潇潇揶揄:“是不是真怀疑自己是她们家小孩儿了?”
梁适:“……”
这么说总觉得像高攀,梁适便摇头:“没,随口一问。”
//
顾春眠中午那场闹剧结束后,还以为她那个白月光叶子雯会离开,没想到依旧顽强地待在剧组。
倒是顾春眠离开了。
没有顾春眠,顾沂雪也不会专程为难叶子雯。
反正就两场戏。
只是叶子雯一直坐在那儿闷闷不乐。
组里也没人敢去招惹她。
下午的戏份草草结束了,晚上顾沂雪和陈眠还有约,所以大家很早就收工。
梁适觉得时间还早,也不愿意在顾沂雪跟陈眠两个天才中间当普通人,所以收工以后跟顾沂雪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回市里。
正好顾沂雪跟陈眠也约在了市里,懒得开车的顾沂雪蹭了梁适的车。
梁适把顾沂雪送到目的地,绕了一条街就到许清竹公司。
天都已经黑了。
也没问许清竹要不要加班,径直就来了。
想给她一个惊喜。
说来也巧,梁适刚走到楼下,冬日凛冽的风吹在身上,刮得每一寸肌肤都疼。
刚要进去就看到许清竹走出来。
许清竹穿一件浅色系大衣,跟她一同出来的还有……陆佳宜。
陆佳宜也是浅色系,脸上挂着浅笑,帮她推门。
两人不知正聊着什么,许清竹笑了,是真实的正儿八经的笑,并不是在商场上那种敷衍冷漠的笑。
看上去相谈甚欢。
梁适站在那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我是不该来的吧?
她甚至下意识转身,怕许清竹看见自己。
可没几秒,她又转回去。
——怎么能这么避着许清竹呢?
一回头,忽然被抱了个满怀。
梁适错愕。
许清竹也不顾还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双臂收紧抱住她,“老婆,你怎么来了啊?”
梁适:“……你跟人聊得那么开心,还看得见我啊?”
话里带着几分酸意。
许清竹窝在她怀里蹭了蹭,“我们刚还聊起你。”
梁适:“……”
许清竹低声笑:“陆小姐夸你很会说话来着。”
梁适:“?”
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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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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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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