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叙宁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结果发现梁适的力量更大。
……
那一瞬间,赵叙宁决定今天下班以后去健身房,以后每天加练半小时。
梁适和她经历了一场力量博弈,然后甩了下自己的头发,力图让自己看上去风情万种。
赵叙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疯了吗?”
梁适戳了下她的腰,“我在帮你。”
赵叙宁:“……”
“我靠”两个字已经到了赵叙宁的嘴边,愣是硬生生咽下去。
她轻吐出一口气,“你最好是。”
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落在沈茴眼睛里,显得格外刺眼。
曾几何时,旁人眼中清清冷冷的赵叙宁,身边永远只有她一个,现在也有了别人。
她会朝着别人笑,会朝着别人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向来没耐心的赵叙宁会陪别人去学校,安静地站在旁边等她拍完照,会在进门时给别人推门。
会在别人受到危险时赶来。
会成为别人的紧急联系人。
沈茴不再是赵叙宁身边最特别的那个。
早该料到的啊,沈茴想。
在她们分开那一刻,她们就是陌生人了。
往后婚嫁,各不相干。
沈茴的眸光黯淡下去,别过脸没看她俩,撩起耳边的碎发。
赵叙宁进来的时候没关门,深秋清晨的风格外冷冽,把她的鼻头吹得通红,连眼睛都有些干,熬了一夜有些累。
十点还要上班,现在的时间也只够她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连觉都没得补。
这么一想,心情更差了。
沈茴拢紧了被大风吹开的大衣,直接略过两人往前走。
梁适却喊道:“沈医生,你别走啊,我和叙宁请你吃饭,感谢你昨晚仗义执言。”
沈茴:“不必。”
她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不然就能看到赵叙宁深情地望着她的背影,还有下意识想拉住她的伸出去的手。
沈茴的声音比深秋清晨的风还冷冽,“你们吃,祝你们百年好合。”
该放过自己了,沈茴想。
她吸了吸鼻子,瘦削的背影显得孤独又寂寥,看得人心酸。
“沈茴。”赵叙宁喊:“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梁适掐了一把,随后梁适跑到沈茴面前,“沈医生,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话。”
随后梁适让赵叙宁进去帮她交罚款签字,动作利索,不到三分钟就完成。
出来的时候,梁适还堵着沈茴的路。
两人站在那儿对峙,沈茴没梁适高,半仰起头看向梁适,“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前女友,你和赵叙宁的事情,我不关心。”
“那我就想告诉你。”梁适嘴硬着说:“你不看一下我和叙宁有多幸福吗?”
“我不想看。”沈茴轻嗤一声,“你跟你老婆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幸福。”
沈茴厌恶地看她一眼,“昨晚还替老婆出头,今天就和赵叙宁恩恩爱爱,你跟赵叙宁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
梁适:“……”
“啊?”梁适心底已经在打鼓了,但依旧嘴硬着回答:“我和叙宁是真心相爱的,你都不祝福我们,是不是因为还对她余情未了啊?”
沈茴:“……”
“要我怎么祝福?”沈茴问:“给你们录个Vlog?还是等你们结婚的时候给你们随个份子钱?”
沈茴轻嗤,“我劝你还是先离婚,别到时候因为重婚罪进去了。不过就算进去了也没关系,赵叙宁还能动用关系把你捞出来。”
梁适:“……”
“那就不用沈医生担心了呢。”梁适演得矫揉造作,“沈医生这么担心叙宁,是不是因为还爱她啊?”
沈茴:“……滚。”
“你这么生气,就是还爱她。”梁适说:“不然为什么总是跟她恶语相向?”
沈茴挑眉,那双浅褐色的瞳仁直直地望过来,愈发淡漠:“跟你有关系?你是觉得和我的眼睛很相似,所以赵叙宁爱上你很高兴?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吗?不。她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自己,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所以你觉得我是你的替身了?”梁适说:“那我愿意当一个替身,反正你和叙宁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可以在她身边当一辈子替身。有本事你就回来从我身边把她抢走啊。”
沈茴:“……”
“留给你。”沈茴冷笑,“反正也是我不要的东西。”
梁适:“?”
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梁适给赵叙宁递眼神,心想她到底是怎么得罪对方了?
六年恋爱,这才分手多久啊?
分明每次见了都是有爱意的,在所有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沈茴看赵叙宁的眼神还带着眷恋。
之前梁适见到过的啊,有什么误会是不能坐在一起谈一谈的呢?
梁适决定为她俩再努努力,“赵叙宁这么好,你不要真是可惜了,在外边是高岭之花,但在家里啊特别温柔。”
沈茴:“哦,你现在得到的,我都得到过,你在炫耀什么?”
梁适;“那也是过去时,而不是现在时,更不是未来时。”“我的未来,不需要有赵叙宁。”沈茴冷声道,随后看了眼表,“你要是想和我炫耀赵叙宁有多好,那就结束吧。”
赵叙宁喊她:“沈茴。”
沈茴瞟她一眼,冷淡又疏离,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结果刚转过去就看到了……
沈茴忽地笑了,她朝着门口挥了挥手,“嗨,美女。”
许清竹朝她挑眉,难得嘴甜,“漂亮姐姐。”
梁适:“……”
她的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去看向门口。
只见许清竹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那儿,先和沈茴打了招呼,然后又看向梁适。
……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尴尬的气氛。
赵叙宁也过来了,许清竹问了声:“赵医生,弄完了吗?能走吗?”
赵叙宁点头:“嗯,走吧。”
“漂亮姐姐。”许清竹喊沈茴,“我请你们吃早饭啊。”
沈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梁适,随后点头:“也行。”
梁适&赵叙宁:“……”
梁适那一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等到去早餐店路上的时候,梁适偷悄悄问许清竹,“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清竹轻笑:“在你和沈医生说,你跟赵医生在一起有多幸福的时候。”
梁适:“……”
这大概是人类大型社死现场珍贵资料了吧。
梁适内心还留着一丝希冀,“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许清竹轻笑,“梁老师演得那么认真,我看入迷了。”
梁适:“……”
“我就是为了撮合一下赵叙宁和她前女友。”梁适特真诚地解释:“我可努力了。”
“是的,努力了。”许清竹拍了下她肩膀,“努力地贡献出了此生最差的演技。”
梁适:“……”
许清竹微笑,“赵医生现在一定想提刀来杀、人、灭、口。”
从许清竹的语气里,梁适不仅听出了阴阳怪气,还听出了幸灾乐祸。
梁适试图回头看向赵叙宁,只见赵叙宁乖巧地跟在沈茴身后。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赵叙宁抬头和她对上目光,朝她做了个咔嚓脖子的手势。
梁适脖子发凉,挨得许清竹更近。
没办法,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希望赵叙宁好。
真的。
发自内心的。
梁适觉得自己很努力,只是……好像……努力的方向有一点偏差。
赵叙宁能理解的吧?
//
早餐店里人满为患,一张不大的桌子,四个人围在一起。
许清竹率先说:“我最近爱上了小笼包,你们都可以的吧?”
梁适立刻应和,“我吃香菇馅的。”
赵叙宁和沈茴都只是点了点头,点菜权交给了许清竹。
分明许清竹来这种地方的次数也不多,但她就是有一种能镇得住全场的自信,给人一种她来过很多次,对这种店熟得不得了的错觉。
而沈茴看到这儿,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刚才给她做戏呢,怪不得句句都是激将。
啧。
沈茴心底冷笑了声,坐在那儿的时候许清竹才说:“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清竹,这是我妻子,梁适,我是个Omega,跟赵医生,算是朋友吧。”
介绍得清清楚楚。
一般人见面之后哪会介绍自己的性别。
而沈茴看向梁适,抱臂笑道:“你呢?梁小姐。”
梁适:“……”
她低咳一声,硬着头皮自我介绍:“我是梁适,旁边这个是我老婆,我是个Alpha,跟赵叙宁……”
梁适顿了下,迟到的羞愧感涌上心头,尤其面临着沈茴和许清竹的双重眼神压迫,她选择先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是演戏的,我和赵叙宁就是单纯的朋友,纯到不能再纯的那种。”
“梁小姐对待朋友的态度真挺令我敬佩的。”沈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能为朋友牺牲到这份上,厉害啊。”
梁适:“……”
她觉得沈茴在骂人,但没有证据。
而
且这句话跟许清竹的风格特像,说是许清竹说出来的也毫无违和感。
“这不是因为看你们两个好像还有点小火苗嘛。”梁适解释:“所以就想往前推一把。”
沈茴冷声:“错觉。”
梁适:“……”
赵叙宁坐在一旁不说话。
这个平淡的早晨,是赵叙宁和沈茴时隔三百天一起吃早餐。梁适和许清竹坐在她俩对面,早餐店里是粥的香味,空中氤氲着蒸腾而上的雾气,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聊天嬉闹,她们四个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沈茴最先吃完的,赵叙宁在一旁皱眉,“你就吃这么点儿?”
“不饿。”沈茴回答。
赵叙宁抿唇,又给她夹了一个。
在沈茴看过来的时候,赵叙宁低声道:“沈茴,最后一个。”
这一句让沈茴梦回她们上大学的时候,赵叙宁和她都不会做饭,而且两人也真没勤劳到会每天吃早饭的地步。
要是前一天晚上闹得晚了,或被赵叙宁欺负得狠了,第二天早上沈茴是一定会饿的。
起先刚在一起那会儿,沈茴说想吃早点,结果赵叙宁总要抱着她再来一次,两人在那个房间里,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等弄完了,赵叙宁便要抱着她睡觉,说是睡醒来再去吃。
反正她的早点总也吃不上。
后来有一次,她又那样,沈茴给饿哭了。
赵叙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有眼泪掉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结果发现是沈茴在哭。
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到不行,把她抱在怀里,亲她的脸,手还在她腰上轻轻摩挲,软着声音问她,“老婆,怎么哭了?”
沈茴不让她抱,也不让她亲,哭得抽噎,“我饿。”
赵叙宁说:“饿就点餐啊。”
“我想吃七食堂的饺子。”沈茴说。
赵叙宁:“……”
食堂的饭是不外送的。
那会儿的赵叙宁多懒啊,根本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去食堂买。
但沈茴眼泪就和流不尽似的,说要七食堂的饺子,就要那个饺子,换成别的什么都不行。
赵叙宁不耐烦就吼她一句,“你怎么这么矫情?”
沈茴当时懵住。
几秒后,沈茴起床穿衣服,身上都是被赵叙宁折腾出来的痕迹,尤其肩膀和背上。
沈茴经常说赵叙宁像狗,在床上总是又啃又咬的,不过她舌头确实很好用,灵活得像是一条蛇。hτTΡδ://WωW.sndswx.com/
沈茴在床上的时候也矫情,但那会儿赵叙宁愿意伺候。
平常矫情,赵叙宁就懒得伺候了。
所以沈茴起来穿好衣服,赵叙宁问她去哪儿?
沈茴也不和她吵架,只闷声说:“去买饺子。”
但晚上被折腾得太狠了,正好遇上赵叙宁前一晚宿醉,比以前狠了很多倍,所以沈茴的饥饿感也比之前多很多倍。
她实在受不了,饿得厉害才会因为委屈而饿哭。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而且,沈茴走路腿还哆嗦,赵叙宁躺在床上看着,心揪得疼,从床一侧摸过发圈,把头发扎起来,然后用那清清冷冷的声音喊沈
茴,“回来。”
沈茴不看她,赌气道:“干嘛?你也不去给我买。”
赵叙宁飞快地穿上衣服,直接把沈茴公主抱回床上,气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然后把她衣服褪下去,给她盖上被子,“祖宗,你歇着,我去买。”
沈茴躺在床上说:“要香菇馅的。”
赵叙宁皱眉,“这玩意儿一点都不香,也搞不懂你怎么就爱吃。”
香菇、香菜,这种名字里带香的食物,都是被赵叙宁列入食谱之外的。
但沈茴很喜欢,她还喜欢茴香。
赵叙宁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自我介绍就说的是,“我叫沈茴,茴香的茴。”
虽然赵叙宁嘴上在吐槽,但最后还是出门给沈茴买了回来,然后没让她下床,直接蹲在旁边当人形桌子,伺候着她吃的。
沈茴嘴小,一口吃不完一个,赵叙宁就把剩下那半个喂自己嘴里。
沈茴说她:“你不是不喜欢吃香菇吗?”
“你吃过以后,我就觉得也没那么难吃了。”赵叙宁说。
沈茴用脚踢她,说她跟自己抢东西吃。
赵叙宁但笑不语。
沈茴说想吃,但吃的不多,赵叙宁夹着给她递到嘴边的时候她就摇头说自己吃饱了。
赵叙宁便哄她,“乖,再吃一个。”
沈茴便吃掉。
然后一个又一个,吃得沈茴直摇头,赵叙宁便哄她,“老婆,最后一个。”
那会儿她总会叫沈茴老婆、宝宝、宝贝、茴茴、阿茴,总之好多亲密的昵称。
沈茴喜欢喊她宁宁,赵叙宁,宁宁老婆,宁宁宝贝,反正怎么亲密怎么来。
哪怕赵叙宁再生气,喊沈茴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而且也不敢叫她全名。
每次赵叙宁喊沈茴全名的时候都是在床上,在情到浓时,她喜欢黏在沈茴耳边低声说:“沈茴,我好爱你啊。”
也就喝多了以后会这样,总是缠绵又浪漫地,语气缱绻地念沈茴两个字。
念得沈茴特别想吻她,然后两人便开始放荡的生活。
而那天等沈茴吃饱了,赵叙宁把残局收拾好,回到床上以后,沈茴往她怀里钻,赵叙宁气得咬她鼻子,“怎么还不能让人说你矫情了?”
沈茴撒娇轻哼一声,“我都饿的委屈死了,你还说我。”
赵叙宁笑,“我老婆就是矫情。”
“那你喜不喜欢吗?”
赵叙宁抱紧她,然后轻轻咬她的唇瓣,闷声说:“我要不喜欢能给你跑那么远买早餐?”
沈茴便笑。后来,赵叙宁给沈茴买过很多次早餐,每次买来以后,在沈茴吃不下的时候,总会低声劝哄她,“宝贝,再吃一个。”
“老婆,最后一个。”
“……”
这样的话她听过上千遍,但唯独是第一次听到,“沈茴,再吃一个。”
曾几何时,沈茴这两个字在赵叙宁嘴里出现的时候,后边跟的一定是“我好爱你啊”。
如今,物是人非。
沈茴愣怔了两秒,赵叙宁直接夹着递到她嘴边,沈茴下意识张嘴咬了,然后剩半个。
赵叙宁便一直夹着。
梁适本来在愧疚地吃早饭,结果许清竹伸手在桌下掐了她腰一下,梁适瞟向她,许清竹又朝她疯狂使眼色。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赵叙宁仿佛在伺候祖宗一样,沈茴在吃着嘴里东西的时候,她还满眼深情地望着,手里动作根本不敢放松。
那眼神,都快拉丝了。
梁适:“……”
心情复杂。
但这算是她刚才飙演技的功劳吗?
梁适不知道,只知道好像吃到了狗粮。
然后她也夹了一个递到许清竹嘴边。
许清竹:“?”
“做什么?”许清竹说:“我已经吃饱了。”
“再吃一个。”梁适低声说:“别人有的待遇,许老师也得有。”
许清竹:“……”
“是看着梁老师当初出/轨我好友的待遇吗?”许清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梁老师确实是挺能为赵医生牺牲的。”
梁适:“……”
她做错了什么,一大早就要经历这种社死场景啊?!
不过许清竹也咬了一口,筷子上还剩一半,许清竹摇头:“我真的不吃了。”
梁适看着,觉得不能浪费,但……许清竹刚才咬过了。
“你要是洁癖的话,就把那一半扔……”许清竹的话还没说完,梁适已经把那半个塞自己嘴里了。
许清竹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
而赵叙宁和沈茴那边,两人沉默得可怕,却自带一种别人不敢打扰的气场。
赵叙宁等沈茴吃完那一个,还是低声说:“你现在太瘦了。”
沈茴轻飘飘地看她一眼,“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赵叙宁苦笑,“这不正和你意?”
两人声音都低,但沈茴不知想到了什么,在一阵走神之后,对赵叙宁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淡,反倒是说话时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意味,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氛围一瞬间消失。
沈茴冷声说:“我可没有分手后希望前女友去死的想法。”
“就算有也没关系。”赵叙宁说:“我自找的。”
“你知道就好。”沈茴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梁适和许清竹坐在对面看。
忽然,梁适忍不住出声道:“为什么相爱的人不可以在一起啊?在这个世界上,彼此相爱就很难了。”
赵叙宁在桌下踢了她一脚,不想让她再说话了。
而沈茴瞟向她,“你看上去挺聪明啊。”
梁适:“……”
言外之意就是——没想到这么笨。
“我就是替你们可惜。”作为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梁适最能感受到的就是世事无常,所以她想鼓励两个人,在相爱的时候就奋不顾身地爱,不然等到有一方消失,或是死亡,那可真的是终身遗憾。
“谁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活多久,为什么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梁适温声说:“去爱相爱的人,去做想做的事。如果有天你爱的人忽然死掉了,那该有多遗憾?”
虽是在表达观点,但没有一点儿说教的意味,不会引起人反感。
倒是有一瞬间让人跟着她的思绪
走。
如果很爱的人,有天忽然消失在这个世界,那应该真的会痛苦和想念一辈子。
没什么比死亡还无法忘怀。
赵叙宁忽地看向沈茴,而沈茴低敛着眉眼,拒绝和她对视。
四人皆沉默,是沈茴率先打破了沉默,“可是有人都没能看见这个世界,我觉得那才是最遗憾的。”
“而我需要用我的一生去弥补那场遗憾。”沈茴补充道。
她声音冷淡,却让人听出了几分心酸。
“阿茴……”赵叙宁低声喊她。
“赵医生。”沈茴从回忆中抽离,冷声道:“已经分手了,不必叫得那么亲昵,毕竟你已经有爱人了。”
赵叙宁解释:“没……”
梁适和许清竹同时诧异,她们怎么不知道赵叙宁新交了女朋友?
结果沈茴看向许清竹,“美女,换个老婆吧。”
许清竹:“嗯?”
“Alpha不自爱,就像烂白菜。”沈茴说:“你这么好,她配不上你。”
许清竹:“……”
许清竹忍不住笑了。
“对了。”沈茴还嫌报复得不够,继续和许清竹说:“梁小姐说最爱的人是赵医生,我觉得你可以成全她们一下,像你这么好的条件,找什么Alpha找不到?实在不行,我去做个二次分化,你跟我在一起得了。”梁适:“?”
“姐。”梁适被她的话惊到,忍不住说:“你还带这么撬人的?我还在这呢。”
沈茴淡淡地扫她一眼,“谁是你姐?少乱认亲。”
“我和赵叙宁同岁。”梁适说:“而且我喊你姐,纯粹是表达我的歉意……我刚刚不应该那么做,对不起,伤害了你那颗还爱赵医生的心。”
沈茴:“?”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还爱她?”沈茴轻嗤,和她针锋相对,“不要管别人的感情问题,谢谢。”
梁适:“……”
她开始后悔自己早上的所作所为了。
沈茴又跟许清竹说:“你要是不离婚,我都替你亏得慌。”
梁适恨不得现在捂住许清竹的耳朵,只见许清竹淡定地看向沈茴,朝她挑眉笑道:“仔细讲讲。”
沈茴啧了声,“梁小姐早上说她和赵医生才是真爱,跟你只是形婚,没有感情的。你这都不离?说不过去。”
梁适:“……”
她心虚地低头,无奈扶额,在桌下踢赵叙宁一脚,示意她赶紧让沈茴别说了。
再说她感觉要被许清竹给咬死了。
结果赵叙宁来了句,“我不爱她,是她主动贴过来的。许清竹,我也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离婚的事儿了。”
梁适:“?”
……
梁适知道和赵叙宁的友谊很塑料,但没想到这么塑料。
就像是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
很好。
梁适在桌下踩了赵叙宁一脚,结果赵叙宁面无表情道:“梁适,你的演技真的很差,我觉得演艺圈不适合你,找个厂子上班吧。”
梁适:“……”
沈茴在一旁道:“上不上班无所谓,关键是
我觉得美女得离婚。”
梁适看向许清竹,眼神无辜又委屈,似乎在说——你看她们都欺负我?
许清竹呷着笑,在她肩膀上拍了下,特配合地说:“原来我和梁老师形婚的事儿,这就藏不住了?”
梁适:“……”
//
梁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家早餐店里走出来的,内心五味杂陈。
赵叙宁去送沈茴,梁适在她背后捶了一拳,借此泄愤。
而只剩她和许清竹的时候,她磨磨蹭蹭地上了车,许清竹闭口不提刚才在早餐店里发生的事儿,只让她闭上眼眯一会儿。
在沉默片刻之后,梁适尝试开口,“那个……其实我……”
“别解释了,我懂。”许清竹说:“形婚而已,又没说错。”
梁适:“……”
你哪里懂了?!
结果许清竹又说:“梁老师,我觉得你说得还不够准确。”
梁适:“什么?”
“我们这哪算形婚啊?”许清竹说:“充其量是个合租室友。”
梁适:“……没。”
许清竹听她这么说,忽然把车停在路边,眼神淡淡地看向梁适,纤长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曲起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敲着,淡声道:“你没说错啊,你在这里别扭什么?”
梁适抿唇,“那我们不是形婚啊。”
许清竹挑眉:“我是和你结婚吗?”
梁适:“……”
梁适闷声道:“不是。”
许清竹笑,但眼底却没几分笑意,“所以我们不是形婚啊,是合租室友,谢谢梁老师在外边给我留面子。”
梁适:“我刚那是为了激沈茴的,没有那个意思……”
“我懂我懂。”许清竹说:“梁老师别解释了,你越解释……唔……”
许清竹的话还没说完,梁适忽然倾身而上,唇落在她唇上。
许清竹的瞳孔微缩,下意识想避开,但梁适的手落在她后脑勺上,加深了这个吻。
梁适的吻技并不娴熟,仅有的几次接吻也都是和许清竹。
许清竹那么热烈,她只需要回应就好了。
而这一次,是她主动的,她主动靠近许清竹,然后在许清竹懵怔看她的时候低声说:“闭眼。”
许清竹闭上眼睛,跟着她的动作走。
梁适咬她的唇瓣,却没有更近一步。
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当许清竹的舌尖儿划过她唇瓣,试图撬开她牙关时,梁适却闭得极紧,且朝她轻轻摇头。
只是简单的一个吻,却让梁适满脸通红。
良久,她撤离,坐回到位置上,微微喘/息平复自己的呼吸。
她从手边抽纸盒里拿出一张纸,伸手轻轻擦过许清竹的唇角,擦掉她嘴边的水渍。
她温柔地看向许清竹,声音带着敢纠缠完的哑意,听得人心痒痒。
梁适说:“记住现在的感觉。”
这一刻,是梁适在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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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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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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