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胡扯啦,你看,说与你听还不信。眼下那老左家门口插好些火把,正围一堆人在看那骡子,里正叔也在,那还能有个错。”
越来越多的村里人,朝左家走来。
不信邪。
有许多岁数大的人压根儿不相信,打算亲眼来瞧瞧。
如若老左家真置办了车,啧啧,咋那么能装呢,家里啥条件啊买车,真没正溜。
有许多年轻人是捅咕爹娘,让赶紧去看热闹,想暗示爹娘,老左家那样的都能买上车啦,咱家地多的能不能也买啊。
快去看看吧,看眼馋了,自家备不住回头也能置办。
游寒村大晚上,像要赶集似的。hτTΡδ://WωW.sndswx.com/
有老大娘来左家看热闹,还不忘腋下夹个鞋底,打算一会儿边听大伙唠瓜,边纳鞋底。
正好能给家里省灯油,都去老左家大门口照亮。
还没等走近,有许多人离很远就听见,有那爱捧臭脚的正不要钱的好话往外冒,夸老左家的骡子。
有人边探头瞅,边撇嘴不屑,至于嘛,那骡子不定是谁的呢,问没问明白啊就夸,老左家那么穷。
有人心想:你看看这些夸的才是聪明人,等会儿我到了也夸,反正夸人又不要钱。要真是左家置办了骡子车,咱管人家会不会过日子呢,咱就知晓秋收拉个玉米棒子,往后进个城,备不住得求左家。
毕竟全村满打满算三台车,左家新买的就是第四台。
那三家田地多,人也多。秋收能否帮忙拉玉米棒子就不提了,只说平日里去城里,那三家基本上指望不上。那三家自己人就能坐满一车,哪能顺脚捎她们。
“看这蹄子,一看就能干活。”
“撇子,该说不说的,你家这骡子眼睛挺活。”
“哎呦,看这牙口就知晓,这骡子正是壮实的年纪,挺会挑。”
“嘿呦,走啦,你们看,走这几步,腿多有劲儿。”
左撇子坐在大姑爷旁边,他爷俩都坐在大门口望着骡子,听乡里乡亲的夸奖自家骡子。
左撇子谦虚地对大伙笑:“俺家孩子历来有眼光,确实挑的好。”
说话的时候,将咸菜倒进大姑爷饭盆里,心想:
大姑爷,你倒是快点儿吃啊。
爹不想谦虚,爹还不好意思自己夸,那不太符合我平日里的做派,你上。
朱兴德呼噜噜吃大碴粥。
之前,他用碗吃,让小稻给他添粥,一碗一碗的折腾,小稻嫌麻烦,干脆给他抱来一盆,别用碗了,用盆。
果然,朱兴德在吹牛和自夸方面,是最不辜负老丈人的人选,将盆里最后一口粥拌着咸菜倒进嘴里,又咔嚓咔嚓咬两口小嫩葱,饭都没咽下去呢就笑道:
“那位是莽子叔吧,啊?对吧爹。”
左撇子点头:“对,和你娘挺好的,你平日里叫四婶子那个,她男人。”
“莽子叔,你再看俺家骡子那毛发,多有光泽。我和你们讲,夜里不显,明早你们再看,那阳光一照,毛发闪耀。”
“你们再看俺家骡子这眼睛,眼如水杏,一看就是俺们家人。你说奇不奇怪,该着,就得是我家买它。看你一眼,好像能看透你的心,不给吃的,你都不好意思。”
朱兴德站起身,一手还拎着几根大葱,一手拍拍骡子屁股:
“你们再看这体型,珠圆玉润,我和你们说,往后你们挑骡子也要照这样的挑。”
有人问:“你那意思,骡子还真得是胖点儿好?”
“那当然,不是有那么句话?饺子要吃烫的,骡子要买胖的。日子过的旺不旺,就看骡子胖不胖。往后你看着吧,自从它进我家门,我左家能福禄双全,双喜临门。”
朱兴德说完,还寻找认同感:“对不对,大娘?”
老大娘:嗯?怎么问着她了呢。立马抬脸笑眯眯附和道:“那对,是这个理儿,啥物什都得买胖的,即便往后卖肉也比那瘦的值钱呀。胖的才有福相。”
“你看,我大娘都懂买骡子的道理。来,大娘,别只纳鞋底,吃葱,别客气,当吃零嘴啦。”
左撇子听的心花怒放。
他一早就知道,只要让他大女婿吃饱饭,或是有心情,那夸起啥来就是比别人花样多,听的都过瘾。
你看看,大姑爷只站起来说几句话,捂捂渣渣比划两下,明明围着的是同一台车,那周围人再看他们的眼神和气氛都不一样,场面一下子变的更热闹起来。
游寒村第四台车啊。
左撇子在乡里乡亲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心想:
二十多年了,感觉就今儿最受瞩目,最露脸。
往后到了地底下,见到爹娘,想必也终于有说的了。以免爹又说他念书念书不成,干啥都不中用,看见他就是叹气,说生了个榆木脑袋。
而此时里正叔都有点儿听不下去啦。
撇子家那大女婿咋那么能瞎白话呢。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又从夸骡子变成夸他自个。
说什么驾车要人车合一,赶明村里人坐他车,比坐家炕头还稳当。
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一手拽缰绳,一手挖鼻孔,驾车轻松自如,啥事没有。说什么驾车从不回头看,一路超车好几个。过水面别蛮干,找硬底土地面。
里正叔瞄眼左家院子,能感觉出来那屋里好像也挺热闹,算了,挺为撇子开心的,日子过的挺好就中,他先回去啦,刚要站起身。
却不想还有他的事儿。
撇子家那大女婿忽然叫住他,还招呼撇子家那刚吃完出来的二女婿。
“满山,咱俩卸车板,趁五爷爷家没歇着,咱俩去给换上。”
朱兴德说着话,真就和杨满山卸新车板。
里正叔这才反应过来:“可不中。”
朱兴德抢话,“五爷爷,您别拦着,我们家卖猪肉没少用您家车,将您家车板造的不像样。没买车前,我岳父岳母就一遍遍叮嘱,买回新的送五爷爷您那里去。所以我们仨买车时,是特意照您家车板大小要的。”
虽然心疼,车板一换,新车就有点儿像二手的啦,但朱兴德觉得咱必须要这么做。
再者说,反正咱家也要继续拉猪,有新车板子也要脏,还不如送人情。
左撇子也急忙站起身,反应过来摆手道:“快些送五爷爷家去。”拽住里正要上前拦住的胳膊,又说:“五叔,这么些年,啥也没给过您,就一个车板子,收了吧行不。”
村里人都在旁边听着,有那老大娘鞋底也不纳啦。
想起老左家说到做到,骨头汤真就给大伙熬啦,这又借里正家车拉猪,给新车板子。有些人连嫉妒左家都减轻了。
可惜,总有那搅屎棍,在如此温馨换车板时出来搅局。
左家东院邻居吴婆子隐在人群里假装好奇,大声问道,“置办骡子到底花多少银钱啊,吹个一溜够,这正事儿咋没人说呢。”
这话提醒了有想买车的人家,可不,总是被东一句西一句岔开,聊的欢,正事忘问了:“撇子,你家车花多少银钱啊?”
“二十一两。”大德子道。
杨满山卸车的手一顿。
那吴婆子又啧啧上,“艾玛,不置办车真不知晓你家那么有家底儿啊,是哪位女婿的车吧。”
朱兴德直起腰。
杨满山拽下大姐夫衣袖,让别吵吵。
朱兴德心想:二妹夫你多虑了,你大姐夫我指定不吵吵,我急头白脸好像咋回事儿似的。
皮笑肉不笑道:
“还真不是俺们仨谁的,就是我老丈人家的。这车姓左,往后谁想借车捎脚得我岳父岳母说的算。
再着,听你那意思,我们仨的,就不是我老丈人的啦?照样是,女婿就是儿。”
说完一歪头,“对不对大娘,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娘,就是那位接葱的,仰脸接话道:“那对,必须是儿,我家也好几位女婿,都是我儿。”
吴婆子一噎。
老左家人越是犟,她越是想在人多多时撕了老左家的面皮,东西院住着,谁不知晓谁呀。
吴婆子酸气冲天道:“是吗?说的好听,那你岳父岳母前段日子张罗卖地干啥,都有银钱置办牲口车了还卖地?还有你们都拿岳父岳母当亲爹娘啦,你们那亲爹娘都有闲钱买车,咋没见着给那二女婿买个房。老陶家那房子不买啦?这可真没正溜,宁可买车,也不说给二闺女二女婿买个房。”
这回连满山也直起了腰,看向隐在人群里的吴婆子。
这给左撇子气的,明晃晃挑拨关系。骂我就骂我,当这么多人面前埋汰我二女婿干啥。
朱兴德也皱眉。
这就是住在村里的不好。
你家有啥,一年进项多少,家底如何,大伙都能给你算出来,想瞒谁都瞒不住。
指定是不能实话实说,不能说罗婆子掏钱让帮忙猎猪,那就会老太太吃糖,越扯越长。猎什么猪啊?
然后这买车银钱还不能解释的稍有点儿含糊,要不然左家会莫名多个不好的名声,说左家愣装大屁眼子,没钱还买车。
就在朱兴德已想好怎么撒谎预备开口时,门口出来几人,罗婆子。
罗婆子扯着白玉兰胳膊,好像不知门口发生了啥似的,像没看到那份尴尬,自顾自和白玉兰唠嗑道:
“你看这多好,亲家母,你和亲家大哥早就应该将车买回来。
你说小麦才过门那阵,我那么劝你啊,你就不听。
结果我还要被各村那些长舌头好顿讲究,说我对小麦不好,我抠,我啥也没给。
放屁。
你说她们咋那么能胡说八道呢,我过礼一台车,我罗家咋就啥也没给呢。
十里八村打听打听去,有几个能赶上我老罗家大方的。
别看我一人拉拔孩子,我是寡母咋的啦,我这人不差事儿!”
说到最后,罗婆子入戏了,都有点儿义愤填膺啦。
多亏罗婆子没忘了她秀花婶子在一边盯着,要不然就戏过啦。
用眼神看秀花,婶子,是这么说的吧?我没演差吧?
秀花坐在门前大石头上,微一挑眉:尚可。
倒是白玉兰,差些接不住台词,当着这么些人面前撒谎,冷不丁的脸微红,声不太大道:“不是故意让亲家母你受委屈的,这不是寻思家里就五亩地买啥呀,还惦记让小麦将你当初那过礼买车银钱带回去呢。”
罗婆子使劲瞪了一眼人群里的吴婆子,越说越像真的,大声道:“都过礼啦,还拿回去啥呀。给的就是给的,养那么大个姑娘那么容易呐。说白了,过礼就是感谢礼儿。我家儿媳妇那么好,别说车银钱啦,等赶明儿秋收完,我还要接着送粮呢。”
这话给村里一众妇人听傻眼。
这这这这,和外面传的,咋相差一天一地呢。
哪怕不是外面传的,罗婆子你也不能这么大方呀,现场这么多儿媳妇在呢,你巴拉巴拉说完漂亮话啦,回头让我们这些做婆婆的怎么整。
秀花看出来啦,及时提醒罗婆子:“那不一样。”
罗婆子脑子一激灵,“对,不一样。”
随口似唠嗑般,和附近的妇人们叹气说道:
“我儿子这种情况和村里的后生哪能比。
虽是念书有出息,但是人家那新媳妇能日日见到男人,我那儿子天天蹲在书院。
我家小麦从进了门,比我见我儿子次数都少。我最起码的有时还能去书院送送衣裳送送口粮。
没看三日回门都没人陪吗?那委屈,那小话儿听的太多,换谁家媳妇能受得了这个。”
有那耿直的和白玉兰交好的四婶子就说啦:“那你还卖毛驴。”
罗婆子一脸冤枉:“别提啦,那毛驴不卖不成呀。我跑到那哪,算了一卦,本是想看看我儿子这一步考没考过,结果算出我有小灾,就在我家那毛驴身上。回头我发现咋算的那么准呢,你们猜咋地?它不好好干活,往死里不是好动静的叫唤,还寻寻摸摸撞我。我一合计,不能留啊。”
反过来又质问那些妇人:
“怎的,你们不会是听哪个说我磋磨儿媳才卖毛驴吧,谁说的?这不是坏我儿子和我的名声嘛,我疼我家儿媳还来不及。不让干活抢着干,再没见过比左家闺女勤快的。
没看见这回猪进院,我都让他俩回来陪我亲家母他们住一阵宽宽心?我那豆腐坊我都停啦。
再不信你看秋收后,我能拉来多少大米。”
反正也许诺要拉大米啦,不如这时候说出来撑场面。
……
这一番话,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彻底为左小麦正名。
左小麦也彻底成为十里八村嫁的最好的姑娘。
这回,连里正叔家的儿子儿媳们也对挑事的吴婆子不乐意啦,就你废话多,车板子才到现在还没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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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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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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