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明显长的不如左家个头大,但比起平常人家也算出息。
能看出来,往常朱家大房几个小子将这田地伺候的不孬。
正是因为不孬,左撇子才跟着操心,和白玉兰直念叨:“一个个还瞎吵吵啥呢,不赶紧收地,等下大雨可咋整,全拍地头,就等着饿肚子吧。啥话不能等收完地再吵闹。”
“你可别在大姑爷面前嘟囔,本来就够丢脸的,大姑爷是个要脸的人。你看那老爷子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上火。老爷子上火,大姑爷就会跟着闹心。”
白玉兰接着又对左老汉唏嘘道:
“我说,她爹?搞不好真是那么回事儿,兰草和那王赖子有一腿。你瞅咱家小稻,那心可外向了,我好信儿问她是真的不,我发现咱家小稻有时候不如大德子,妈呀,都这时候了还和我吱吱呜呜的。也不想想,她是我生的,她眼神一闪我就知道她是不是撒谎了。”蜀南文学
老两口边干边唠着朱家的八卦,他们大姑爷终于回来了。
朱兴德先对田地里的岳父岳母挥了挥手。
挥完急忙来到祖父身边:“爷。”
老爷子才抬起眼,朱兴德心就一软,将他祖父那点儿情绪脑补的七七八八。
知道祖父人虽然躺在地边,但是心还牵挂着家里。
朱兴德那是真孝顺,当即就半跪在油布上,拉着他祖父的手,又是搓手又是摸把脸,极为亲昵道: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啊?
我知道,爷你心疼兰草肚里孩子没了,所以更得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
他们年轻,以后还可以再有。倒是不掰扯清楚,要是再伸手打呢。”
朱兴德还和老爷子撒谎,说他才从家里回来,咱老朱家正占上风,周家人打兰草理亏了,孙家也不是个好东西正被伯母骂,家里没人吃亏。
小稻站在一边听着这些哄话,都能感觉出她男人快要编不下去了。
她男人和外人或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撒谎不用打草稿。
但是面对越亲近的人,越是不太爱撒谎。
不是不会,是不想撒谎。
小稻从旁提醒,“爷,这回你见到德子了,更要多为我们想想,你要是生闷气气出大病,是甜水她爹遭罪。”
朱兴德赶紧附和:“对对对,爷,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我们早就分家了。”
果然,老爷子手一动。
“所以,爷,您分给我了,随我过日子。你要是因为个孙女气病了,咱又得去镇上医馆,回头是你亲孙儿我遭罪,而且人家吵完和好啦,咱药钱找谁报,就得自己掏腰包。你算算这个帐,是不是更不值得你给自己憋出病来?你看地儿还没收呢,我小妹夫夜观星象让抢收……”
对了,他小妹夫呢。
朱兴德招手叫来罗峻熙,“爷,你看谁来啦。我给你找来个正经读书人在地边儿陪你。你往常不是最眼馋那些读书好的吗?咱不管家里那些乱遭事,就让这榜首陪你,多有面儿。村里那些老头知道了,不定怎么羡慕你呢。等你好了,回头好好和他们显摆显摆。”
朱老爷子这才勉强放下心事,对罗峻熙露出笑容。
得给罗峻熙这个面子。
而且罗峻熙一点儿也没嫌弃他脏,先是非常有礼的行晚辈礼,接着真就盘腿坐在他身边陪着。
德子下地掰苞米了,罗峻熙看到朱老爷子流口水给擦,看到朱老爷子穿鞋躺在油布上不舒服给脱鞋。
但是朱老爷子仍后悔了,就该在小孙儿提出让罗峻熙陪他时摆手拒绝。
因为罗峻熙是真念书啊,抓紧一切时间背书。
可见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考榜首的真不是一般炮。
书箱打开,书本摊开一地。
树叶子掉头发上都没有知觉。
坐在他身边不停嘀嘀咕咕,念念叨叨,像唐僧似的语速还极快,不仔细听都听不出个数,嘟囔的朱老爷子心下乱糟糟。
好处是,确实是被打扰的无心寻思那些龌龊事。
坏处,差些被念的犯心脏病。
另一头,朱兴德和小稻正在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多亏你让二妹夫将爷背出来,要不然那些难听话能给爷气死。”
小稻解开围脸上的头巾子:“可是,咋办啊她爹,我只给爷着急忙慌带出来,没拿粮,没带锅,多亏顺手拽块油布,才没让爷和小妹夫现在直接躺在大地里。要是没有那块油布,估么小妹夫只能坐在苞米杆上读书。”
比起在罗家能搭帐篷有写字桌子什么的条件差远了。
小稻抬眼望望天,这大太阳,能给人晒冒油,连个遮挡的也没有。
最关键的是要做饭了,没有家伙什。
朱兴德掰苞米,手上的伤口又裂开,玉米叶子上染着血,却顾不上歇一歇停下手。
还有三天就要下大雨,朱兴德心里像急冒火一般。
尤其是今日朱家那几位堂哥全因为兰草的事被耽搁在家里,朱兴德望着朱家那一大片地,嗓子眼感觉冒烟儿。
闻言,更加不是好气道:
“咱自己的家,有啥可不敢回的。他们吵他们的,你取你的锅碗瓢盆。我就不信了,还敢撕撸到咱家身上。”
本来朱兴德是要陪小稻一起回家取锅灶的,还要给他爷取身换洗衣裳,给小妹夫扛个写字桌子和凳子。
结果,朱兴德搭眼一瞧,正看到罗峻熙扔下书本,在笨笨咔咔试图要背他爷去树边撒尿。
心头一热:“我来我来。”
就让六子陪小稻回去了。
也就一盏茶时间刚过。
朱兴德大堂哥家的大小子跑到地头来喊道:“四叔,不好了,我爹让人给打开瓢了。”
这小子都带哭音了,他爹脑袋见血了,给孩子吓的不轻。
啥?
“那你四婶儿呢。”
“我四婶儿,我没注意。”
朱兴德当即七手八脚就朝家里跑,身后跟着二柱子还有杨满山,以及没听明白状况的左老汉和白玉兰。
罗峻熙问小麦:“我也去吧。”
小麦说他:“你守好老爷子就得了。”唰的一下就掏出匕首。
罗峻熙被吓一大跳,想嘱咐媳妇真用不着上刀。
小麦:我现在就是习惯性的掏一掏。
罗峻熙和朱老爷子成了大地边的“留守儿童。”
朱兴德直到跑到家门口,他还没打算管兰草和大房的事,但是当进了院子,看到孙家几位膀大腰圆的正按住他几个堂哥揍,再也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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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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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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