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从苏城的手中拿过灯苗,看着上面仅仅一个绳头,其中一火似有似无,细细打量之后,问道:“这灯苗应当如何处置?”
“火光得薪,可以保耀。”
苏城说道:“你就将他保存下来吧,等到时间了,这东西自有妙用。”
阿难闻言,将这灯苗老老实实的收了起来,心中琢磨苏城话意。
火光得薪。
马灵曜是为金乌之火。
马善是为灯芯。
马善当初擒拿马灵曜,在海岛之上多番折磨,看样子,两个人之间是有一场因果。
苏城看着阿难收下的火苗,轻轻叹息,目光看向了房外,说道:“燃灯佛的使者来了。”
阿难同样的看向窗外。
只见在天空之中有一片祥云,而在这祥云之中,则有一西方教的罗汉,身上披着金袈裟,手中拿着一个七宝锡杖,从天空中缓缓而来。
侨陈如立时上前,迎接这个从天而来的罗汉。
“吾乃灵鹫山中,燃灯佛座下使者,唤做阿饿那。”
使者上前,对着侨陈如说道:“燃灯佛前有一个明灯,灯芯在不久之前,消失不见,燃灯佛到处寻找,后来得知这灯芯落在了佛陀苏城手中,特命我来,望其归还。”
侨陈如是在苏城成佛之后,便跟在苏城身边的佛子,修持多年,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真知灼见,听到了阿饿那的话后,冷淡说道:“世间处处有佛,偏偏燃灯不在其列。”
苏城传下了许多的法,而苏城跟前的众多佛子也都有自己的见解,知道佛和伪佛,故此阿饿那说燃灯佛的时候,侨陈如直接予以反驳。
“终究是小乘佛法,见解浅薄。”
阿饿那闻言,淡漠说道:“这三界之中,有诸多佛位,而这诸多佛尽皆都有无边法能,能够随时随地救度十方世界,一切众生,你们的佛对这些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传授给你们的佛经小道,让你们不明三界之中的大道理,在我看来,你们的劫难就在跟前了。”
自从苏城证就佛位,创造佛教之后,西方教便将苏城的佛贬低成为【小乘】,而他们的佛自称为【大乘】。
小乘就是小车。
大乘就是大车。
小乘佛法能够救度的人有限,而大乘佛法能够救度的人无穷。
“啐!”
侨陈如啐了一口,说道:“世间根本没有大乘小乘,只有佛和伪佛,你们只是一个教派,你们所求的也只是众生的钱财,信仰,根本就不配称作为佛,小乘大乘之说,你们拿来骗愚夫愚妇还行,不要拿到我们的跟前丢人现眼!”
佛是什么,他们一清二楚。
西方教的教义,根本不算是佛,而只是一个教派,并且这个教派野心不小,教义很坏,对于众生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言语说到了此处之后,侨陈如心中依旧有些情绪,也是他的智能虽然是破除了过去的烦恼,但是身心依旧有过去的习气,张口说道:“在我看来,西方教就像是蚊虫苍蝇,吸民血,乱人心,不得清净,只得恶心!”
这些年来,苏城在这边传授佛教,在西牛贺洲之地,也有许多的【佛教】应声而起,表面奉苏城为佛,但是内中教义大违苏城本意,而这些教派的后面,都是西方教在搞鬼。
“阿弥陀佛。”
阿饿那闻言,念诵一声佛号,说道:“你诽谤大乘,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现在纵然是有苏城护佑你们一时,但是护佑不了你们一世。”
侨陈如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这等西方教诓骗愚夫愚妇的言语,乱不了他的心境,也吓不到他。
“阿饿那。”
阿难从精舍之中走出,出声说道:“我佛让你进来。”
阿饿那闻言,也不作揖,昂首阔步的向着苏城所在的精舍之中走去。
这般作态,让侨陈如看到之后,眉头更是一皱。
阿饿那跟随阿难,一并走入到了精舍之中,当先便看到了苏城端坐在精舍蒲团之上,观其神情气度,多似一片空无,便是抬眼看向了阿饿那,眼神之中也没有丝毫情绪。
这般气度,让阿饿那见此,心中一紧,不知怎么便有了一些慌乱。
“封神大战之时,燃灯道人得到了二十四颗定海珠,用定海珠打过通天教主,杀了金灵圣母,而后封神大战结束,燃灯道人进入西方教,用定海珠和乾坤尺糅合西方教法,化为了二十四诸天。”
苏城端坐蒲团,看着阿饿那淡淡说道:“在这二十四诸天之中,有金刚密迹,在金刚密迹之外,有一金刚握光明拳,持火焰,那个人就是你么?”
苏城坐在原地,言语淡淡,却将阿饿那的来历说的清清楚楚。
阿饿那这名字,便是来自西牛贺洲的言语,若是将它翻译成为南瞻部洲的文字,他的意思是为火光尊。
阿饿那听到自己的底子被苏城透的干干净净,原本的傲气顿时消了,看向端坐在身前的苏城,神情带着几分恭谨,伸手行礼,说道:“确实是小僧。”
苏城垂目,说道:“你想要回马善?”
阿饿那低头应道:“是……燃灯佛祖说了,马善此子在封神大战的时候,心便已经坏了,而后这六百年一直都被燃灯佛祖压制在琉璃灯中,只是不知怎么又出去作乱……”
这些话是阿饿那临走之前,燃灯一句一句教他的,但是此时阿饿那站在苏城的跟前,说起这些话来,却感觉口齿拙笨,这些话根本就说不出口。
但纵然是如此,阿饿那还是收摄心情,依言说道:“马善在人间作乱,伤及马灵曜,更是连累到了钱塘江左近的百姓,罪过不小,因此燃灯佛祖想要亲手惩处,也定然会给佛祖一个交代。”
苏城闻言,只是摇头,看向阿饿那说道:“你们的燃灯佛祖,为什么不往这边来呢?”
阿饿那忙说道:“现在二十四诸天之内,正在举行法会,燃灯佛祖是为主持,忙的脱不开身,也正是因为法会之时,才会让马善有间隙遁往人间。”
苏城只是笑笑。
他玉清元神已经成为了佛陀,在他眼前,是奸是忠,一眼分明,而燃灯不敢来到苏城的面前,应当就是想要躲开苏城。
阐教副教主。
燃灯上古佛。
如果是因为燃灯有混沌钟,或者说混沌钟线索的话,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毕竟这先天至宝,就算是圣人教主见到了也是会心动的,如果这种法器落在了圣人教主的手中,那么能保一教万事不衰。
“因果循坏,报应不爽。”
苏城说道:“马善的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燃灯真想要回马善的话,就让他亲自来吧。”
苏城是真想用佛眼好好的看看燃灯。
若是燃灯能在苏城的跟前,那么无论是燃灯的秘密,还是上古的秘密,凭借苏城的一双佛眼,都能看的历历分明。
阿饿那闻言,看向苏城,抿抿嘴唇,说道:“佛教主,马善在人间所作所为,不过就像是蚊虫叮咬,无关紧要,若是教主一味在这上面纠缠不休,反倒是会有诸多祸患,在我们佛教之中,有一经卷,上面说人世间有一个樵夫,在砍柴的时候被蚊虫叮咬,樵夫让儿子来驱赶蚊子,儿子手中拿着斧头,便劈向了蚊子,结果蚊子不曾死去,反倒是这个樵夫被劈死了。”
“我们菩萨便由此感叹,不智的举动,比起有智慧的敌人更为凶险。”
阿饿那所言,便是苏城如此抉择,十分不智。
“是我们佛教。”
阿难在旁,分辨说道:“你们是西方教。”
阿饿那不理会阿难,看向苏城,说道:“佛陀的佛地,这些年来我们已经看的明白了,成住坏空,等到佛陀入灭的时候,佛陀的【佛地】也将消匿,待到那时,诸多佛子应当如何自处?”
阿饿那说到这时候,言语中已经有着威胁的意味了。
佛教现在的众多弟子,许多都是因为信仰苏城,方才入教的,等到苏城此身入灭之后,佛教主便没了,而他们原本坚定的心念,到了那时候就会有巨大的动摇。
那时候佛子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苏城闻言,笑了笑,说道:“我是世间调御丈夫,蚊虫应当如何驱赶,佛教未来应当如何,自然不劳你们费心。”
佛陀大慈大智,能够教导引导一切,被称作调御丈夫。
“既然如此,小僧便回去了。”
阿饿那闻言,起身后退。
苏城目视阿饿那,说道:“阿饿那,在我未曾入灭之前,你见不到燃灯了。”
阿饿那闻言,双眼看向苏城,一手握光明拳,另一只手满是火焰,明光灼灼,成三角状,看向苏城,喝道:“佛陀莫非要强留我不成?”
苏城见此,只是摇头,说道:“非是我强留你,而是燃灯不见你。”
看着阿饿那,苏城目光有些悲悯,说道:“此行归去,不见菩提,昏昏暗暗,幽幽寂寂,光芒亮时,身心同寂。”
阿饿那听苏城的话,不由感觉身心一阵恶寒,感觉像是被苏城诅咒一样,起身便驾云而去。
“可惜,可惜。”
苏城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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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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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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