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和赵掌柜的时候厚道人。”围观的路人不由开口,脸上都不由露出几分羡慕之色,这一堆东西至少值七八两银子,更别说赵老爷还让胡老大夫开了补身体的药材,连人参灵芝都舍得用。
“不过涂家三口也是厚道人。”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涂大牛是讹银子,但看到涂老太太坚定的撇清关系,只道是自己大限将至才才病倒,和赵氏铺子里的糕点没关系,路人也相信涂家不是骗子,这事只是凑巧了。
……苗捕快是土生土长的榴县人士,他打小也爱吃赵氏铺子里的糕点,有钱的人家买新鲜的、新口味的糕点,没银子的穷人家就每个月中旬和月末买铺子里降价买的糕点。
这些年过去了,苗捕快还从没听说过赵氏赚黑心银子,把坏了的糕点卖出去。
所以等赵老爷和这汉子都说完之后,苗捕快也没急着开口判断谁真谁假,而是向着医馆走了过去,“胡大夫,这老太太的情况如何?”
“刚刚喝了半碗药,老太太年岁大了……”胡老大夫详细的说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情,的确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病症,只是吃的是赵氏铺子里的糕点还是其他东西就无法判断。
赵老爷听完后脸色愈加难看了几分,他可以保证铺子里的糕点是新鲜的,那就说明这汉子,确切来说这一家三口是故意找茬的,甚至不惜吃坏了东西来栽赃赵氏糕点铺子。
“二叔,来者不善。”赵岭低声说了一句,戒备的看着站在胡老大夫面前询问病情的汉子,“这人先是故意在铺子门口闹事,这会又到医馆里闹事,分明是有备而来。”
若只是单纯的讹诈银子,这汉子在铺子门口闹事之后,就不会继续闹下去,而是私底下讨要银子,赵岭看对方这架势,不是冲着银子来的,那必定图谋不小。
赵老爷认同的点点头,压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煞气,“不管是什么来头,我赵氏也不是好欺负的。”
“差爷,你要给草民做主啊,我老娘本就病弱,就想吃一口糕点,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没用……”中年汉子突然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给苗捕快磕头。
嘶哑的声音一开口就引起围观百姓的同情和怜悯,汉子赤红着双眼继续道:“村里的赤脚大夫说我老娘时日不多了,我卖了家里的一亩良田带着娘来榴县看病,可大夫说油尽灯枯了,我娘说她想吃绿豆糕,可看了大夫后就剩下一两银子了,回村后还要办丧事……”
说到底都是穷闹的,一两银子看着也不少,可也架不住办一场丧事,寿衣要银子,棺材也要银子,还要办席面招待吊唁的亲戚邻居。
更何况他们一家三口还要回村子,还得坐牛车,路上也要买点吃食,这一两银子根本不够用,汉子也是问了人才知道赵氏铺子的糕点便宜,所以挤出了一百文买了几块糕点。
“行了,你先起来,不管如何先让胡大夫开方子开药,给老太太看病最重要。”苗捕快伸手要把跪地上的汉子扶起来,“至于银子你不用担心,先让赵老爷垫付着,若真是赵氏糕点铺子的问题,自有官府给你做主。”
围观的百姓本就同情这汉子,这会听了苗捕快的话也赞同的直点头,谁对谁错都不要紧,先看病救人。
赵老爷也立刻表态,从袖袋里掏出银票递给一旁的胡老大夫,“这里是五十两银子,老大夫尽管开方子用好药材,若是不够我一会再送银子过来。”
五十两的银票?一众百姓都被赵老爷的大手笔给惊呆了,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全家四五口人都在作坊里干活,一年省吃俭用最多也就存下五十两银子。
平日里谁生病不都是自己扛着,扛不住再让大夫开方子抓药,可用的也都是最普通的药材,除非是达官贵人,谁家用的起人参灵芝这样的好药材。
苗捕快也清楚赵老爷这是花钱消灾,此刻附和的开口道:“涂大牛,你也别难受了,一切都你娘病愈了再说。”
“赵老爷大气。”围观的百姓两眼冒光的盯着胡大夫手里的银票,“这涂大牛也说了他娘油尽灯枯了,不吃这糕点估计也活不了几天,赵老爷竟然舍得拿出五十两银子来。”
“是啊,前年年我舅老爷也不行了,多亏我大侄子弄了一支人参回来,这口气就吊回来了,多活了两年才走的。”站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也插了一句,这人参真的是能吊命的好东西。
倒是一个容长脸的妇人忍不住的说着酸话,“我看就是这涂大牛知道赵老爷心善,所以才故意讹银子的,自家老娘病的要死了,还吃什么糕点,这不是害人吗?”
在场这些百姓谁家没老人,就算没有也见过同样的情况,人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了,别说吃糯米食,其实连口米粥都喝不下去,这涂大牛给老太太吃了糕点,这不是摆明了让老太太难受,他再去糕点铺子闹事,这不五十两银子就讹来了。
“做戏做全套,估计这老太太也要出来了。”站在台阶上,湛非鱼这一开口,让何暖都诧异了一下。
“小姐你说他们是骗子?”何暖也是从头至尾的旁观了,她真没看出其中的破绽,毕竟这涂大牛父子都不是练家子,动手打架时靠的也是一股蛮力。
湛非鱼眯眼笑着,远远的看着又赔礼道歉的赵老爷,“物离乡贵,人离乡贱,涂家父子若真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们敢一而再的闹事?”
湛非鱼还记得当初在金林村的时候,虽说村子距离上泗县很近了,可村里人一旦去了县城,都是缩手缩脚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涂大牛家中贫贱,卖了一亩田才有银子带老娘来榴县找大夫,这说明他不是个精明的人,否则大庆朝国泰民安,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穷到这种程度。
一个穷的连看大夫银子都没有的乡野汉子,敢在赵氏糕点铺子门口闹事,还敢动手殴打赵老爷叔侄,这不是自相矛盾、
何暖脱口道:“说不定是个莽撞粗暴的性子。”
这样的人何暖也不是没遇见过,空有一身蛮力,人却冲动易怒,冲动起来别说打人了,递给他一把刀子估计都敢杀人。
“阿暖你忘记他刚刚见到苗捕快就下跪了。”湛非鱼话音刚落下,果真在小药童的搀扶下,一个头发花白颤巍巍的老太太就从医馆里走了出来。
“大牛,你不许胡闹!”一句话就说的气喘吁吁的,老太太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的看向涂大牛,“我这身子骨熬不住了……这都是命,大牛你不能做没良心的事……”
“娘!”涂大牛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句,快步冲过去一把扶住站不住的老太太,双眼更是赤红一片,“娘,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躺着。”
靠在儿子身上,老太太喘息了几声,等呼吸终于平缓了,这才再次开口:“娘老了就想死在家里,大牛,你带娘回家去……”
若是说一开始还有人怀疑涂大牛是为了讹赵老爷银子,可看着这进气少出气多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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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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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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