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师父了。
师父说她是被从垃圾桶里捡回去的——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差不多都听过这个说法。
但周小天知道自己是真的,师父真是在垃圾桶里,捡到了一个小孩,然后带着她生活了二十多年,把她抚养成人,一步没有离开过。
虽然不知道师父一个大姑娘,为什么要捡她这个拖油瓶,不过两个人一起生活还是蛮好的,师父活着的时候,走到哪都是家。
就是一辈子没嫁出去,变成老女人了,真可怜。
唉~
可能是因为自己?
周小天不是没有过这种猜测,还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师父,但是后来她发现不是,即使没有她这个拖油瓶,师父可能也是一样,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发呆。
师父一辈子都在寻找。
“你给我留个遗言,告诉我,我帮你找啊,万一找到了还能烧给你……”
周小天叹了口气,仿佛察觉到什么,忽然回头。
身后的路上空空荡荡的,她狐疑地握紧了手上拎的火盆。
要是有不长眼的跟着她,一火盆给他敲出脑震荡。
火盆圆溜溜的,纯铜打造,很有力道,师父不知道从哪淘来的,算是个传家宝,以后她要是后继有人,也会把它传下去。
街上只有昏暗的路灯,和偶尔驶过的汽车,周小天拖着火盆回了家,把纯铜的火盆放到门后,动作有点大,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吐了吐舌头,希望没有打扰到楼下的邻居。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周小天忽然感觉很累,浓浓的疲倦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
有师父在的时候,好像什么也不用想,每天只要学习,偷懒,偶尔做个饭,就很好了,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像没有灯塔指引的小船,失去了方向。
她想留在这里,但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也考虑过离开,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茫茫人海中,唯一的亲人离开了,她成了一个无根浮萍,孤独的留守在人世间。
只能重复着以前的生活,一天又一天,假装还和以前一样。
周小天疲累地闭上眼睛,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有关灯,没有洗澡,连头发也没散开,和衣而睡。
夜半。
夏小满出现在房间里,看着周小天乱七八糟的睡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睡觉也不回床上。”她试着把薄毯拿起来,却失败了。
周小天忽然醒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她好像听见师父在埋怨她又躺在沙发上睡觉。
客厅里依然静悄悄的,柔和的灯光散落,客厅所有角落都一览无余。
周小天揉了揉脖子,费劲地坐起来,却察觉到身上的薄毯,她愣住了,眼神凝滞在哪里,思索自己睡前究竟有没有盖。
“师父?”她试探着道。
“师父你还在是吗?”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应。
“师父……”
周小天低声道,不觉湿了眼眶。
师父死了。
再没有这样一个人,没了就是没了,从她的余生里消失了。
往后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直到她也同样逝去,与这世界告别。
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
隔天。
顾诚起床就看见莉莉丝趴在墙头上,看隔壁陈华和赵红亲嘴,然后各自上班。
“他们一直这么恶心吗?”
莉莉丝伸爪指着骑电瓶车出门的陈华。
“很少,可能昨天赵红高兴了吧。”顾诚说。
“她为什么高兴?”
“因为陈华和一只吃她豆腐的母猫闹别扭?生活久了日子平淡了,出现一个破坏感情的第三者,就会重燃激情,她就会觉得,咦,怎么老陈这么可爱,然后……交配。”
顾诚耸了耸肩,“血族和人其实差别不大,你懂的。”
“我是女巫,不是母猫。”莉莉丝面无表情地道。
“嗯,女巫也和人类差别不大。”
“差别很大,男人都是臭狗屎。”
“黑山准备出门去铲沙子了。”
顾诚说了一句,莉莉丝顿时跑过去跳到黑山肩头。
“咱们今天还铲沙子吗?有没有更好的事做?”黑山想买一个手机,和陈华一样养几个小人儿,再打死他们。
“没有,你傻啊,一双手套两块钱,你一天赚六百,这是百分之……之……很高的回报率,赚大了,没有比这更好赚的事,好好铲沙子吧。”女巫信誓旦旦地道。
“像昨天一样捡双手套,不就是无本买卖?”
“对!聪明!”
两个社会闲散人员出门远去。
赵红上班了,陈华上班了,黑山被莉莉丝忽悠着去街头等面包车,顾诚抬头扫一圈,看见夏小满坐在屋顶上,双腿一摇一晃。
“好像就你很闲。”夏小满也发现了,“不如我们也学老陈他们,做点恶心的事?”
“知道恶心还做,那不是傻吗。”
“没试过,你也没有吧,不好奇?”
夏小满兴致勃勃,顾诚朝她招了招手,等她过来的时候忽然伸出一脚,把她的白裙子踩上一个脚印。
“……”
夏小满像伽椰子一样盯着他。
“你这是不是变态?”
“可能是。”顾诚点头,“我知道人们最喜欢什么,然后把它破坏掉。”
“是吗?”
“不是?”顾诚看着她的眼神,忽然一怔。
“你自杀吧。”夏小满说。
“……”
-
顾诚来到老城区街上易阁轩的时候,周小天正摆弄着桌上的钱币,那是三枚乾隆通宝,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能用就成——一块钱硬币也是照样用。
找乾隆通宝,主要是它的铸造比例是铜四铅六,而且大小薄厚都比较均匀,摇起来手感比较好,也有人认为外圆内方,乾隆的‘乾’字符合主卦的乾卦,且乾隆在位刚好六十年,一甲子的时间不多不少,有某种特殊的感应,林林总总,一句话总结就是:逼格。
开了店,必要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一夜过去,周小天精神抖擞,丝毫没有独处时的倦容。
她就坐在那里,一身素色的休闲装,头发挽起来束成团子,虽然看起来年轻,却自带气质,丝毫感受不到年轻人的浮躁,加上桌上的摇签筒和罗盘还有一堆书衬托,轻易镇得住店面。
手里盘着几枚铜钱,周小天看到顾诚,稍稍有点惊讶。
从六月底,顾诚忙着期末的事,到后来放了暑假跟莉莉丝去宁州,钻进山里打了黑山一顿,确定牛熹死了,再回来,已经快一个月没来过这边。
“你怎么还好端端的?”周小天一点也不客气。
她还记得上次给顾诚摇卦的时候出的兆,这人应该得出点事,难道这一个月就搞定了?
不对啊。
周小天纳闷。
卦可能出错,兆却不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没有可能,你算错了?”顾诚笑道。
“不可能!”
“这么有信心?”
“兆不欺人,你小心点。”周小天淡淡的说。
顾诚看她的模样,忽然想起夏小满。
怎么都这么希望自己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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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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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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