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老男人说道:“你我时梦时醒几千年,当知道不管他们谁横行霸道,都无法长久,迟早有报,众生都还有得选择。你我都曾是外界凡人中的一员,当知道没得选择的痛苦,你一旦利用里面的东西介入,众生将永世不得翻身。我们的职责是不让里面的东西扩散出去,否则将会是人间的一场浩劫,我岂能让你为了一己私欲为所欲为!”
吴老太爷哈哈大笑,甚至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外面那是人吃人的世界,渔利贪腐,私欲无限,以致饿殍无数,人性之恶,暗无天日,你竟觉得那些万恶之源值得同情?”
老男人大声回应:“阿兄,你错了,之所以暗无天日,就暗在你这种有能力的人身上,有能力不守善扶正,自诩通晓人性,实则打着遮阳伞,借力放纵私欲,将浑水搅的愈浑,令世人黑白不分。阿兄,身在黑暗,总要有人心向光明,若非如此,人世间岂能延续至今,又岂能有你我出世?你若自恃能力,想在人间为所欲为,我不答应!”
吴老太爷嘿嘿狞笑了起来,“好好好,你我兄弟已经争论了几千年,谁也说服不了谁,也没必要醒了就争,还是问问眼前现实吧,你儿子和孙子在我手上,你是把他们的性命给我,还是把你手上的双戟给我?”
静悄悄听了一顿争论的庾庆等人都盯向了老男人,不知他如何抉择。
大庄主吴刀忽凑近了吴老太爷,指了下南竹手里扛着的黄金戟,又指了指老男人的手中的,显然是在提醒,怎么会有两只黄金戟。
其他人亦回头看去,庾庆顿时无语了,胳膊肘撞了南竹一下,低声道:“你有病吧,扛这东西进来干嘛?”
被这么多人盯着,南竹也小汗一把,挺不好意思的,觉得可能给其他人留下了自己贪财的印象。
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病,这可是金墟,有数不完的黄金,只恨自己搬东西的手少了,干嘛还把这东西带进来?
当即二话不说,转身就将黄金戟嗖一声给投掷进了后面的虚波中,消失不见了,送回了外面。
其实吧,他也不是有心的,之前东西已经拿在了手上,总不能随手乱扔掉,于是就一直拿在了手上,心思也没有在这黄金戟上,于是一不小心就带进来了。
吴老太爷哼哼一声,回了一句,“那是假的,他手上的才是真的。”示意了一下老男人手上的。
老男人哈哈大笑道:“还不明白吗?你们这位老祖宗压根就没跟你们说真话,藏在山庄雕像内的黄戟从来都是假货,他搞了一只假的,故意让你们一直守着。
只有你们三个知道东西在哪,既是为了防外人的,也是为了防你们的,一旦东西丢了,不管是家贼还是外贼,肯定和你们三个脱不了干系。
你们真以为你们遇到了危险就把东西在哪交代出来,是他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吗?这只是他的一个测试手法而已。
因为他很清楚,真正操持过戟的人,当今世上只有我跟他,一旦得到戟的人分不出真假,那就肯定和我无关,自有办法应对。若能辨出真假,那就和我有关,又是另一套办法。”
和自己兄长斗了几千年,他太了解对方了,从儿子和庾庆的口中了解了大概情况后,现场的吴刀一露端倪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回头又盯向了庾庆,“你真以为是你聪明过人发现了藏戟之地吗?你想多了,一定是他先察觉到了你可能有问题,为防你是我派来的,故意露了疑点给你,一旦发现戟不对,就会引诱你往他身上去想,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生疑,好让我现身打开入口。”
事到如今,就算不解释,庾庆也知道自己上当了,但仍有不解,“他不是要沉睡的吗?为何不但没有沉睡,还在村子里晃荡?”
老男人:“之所以沉睡,是因为我和他获得永生的肉身有缺陷,一旦消耗过度,肉身迟早会有崩解的那一天,所以要尽量减少活动,并不代表不能活动,他已经找到了低消耗的办法,扮时常蹲着不动的老头。”
他趁着偏头说话的机会,不时朝庾庆眨眼睛使眼色,把庾庆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在暗示什么,怀疑和解救吴黑父子有关,除了这个估计也不会暗示别的,难怪故意没话找话。
可问题是,他和这位不熟,还做不到看眼神就懂事,看不懂如何配合呀。
一旁的南竹和宁朝乙等人也看出了那个意思,但也都看不懂。
紧接着,老男人又回头看向了三位庄主,“他为了掩饰身份,不可能一直用这老头的模样,你们村庄里大概一代又一代的都会出现这么个不太动弹的乌龟老头。
还有,你们真以为他是你们的什么老祖宗吗?我告诉你们,他肉身异变,早已丧失了生育能力,你们的祖先都是他从各地弄来的小孩。你们不但要做他的掩护,还都是他圈养的血食,他要定期挖你们的心,食用新鲜的心脏,才能以邪术维持自己的肉身不坏。
当然,你们三个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维持秩序的领头羊,像你们这样的领头羊,他制造了一代又一代,除非实在找不到了血食,否则暂时不会挖你们的心。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你们说不定哪天就要成为他的食物。”
三位庄主被说的惊疑不定,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吴老太爷哼哼冷笑,“阿弟,你这嘴巴真是能说会道,用不着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我带他们进来了,他们跟着我能得到真正的永生,而你是阻止他们获得永生的人。”回头瞥向三人,“我是不是你们的祖先还重要吗?”
三位庄主相视一眼后,忽一起对他拱手行礼,吴刀代表道:“蒙老祖宗养育教导之恩,您依然是我们的老祖宗!”
吴老太爷当即哈哈大笑,挑衅似的朝老男人抬了抬下巴,貌似在让他看什么叫做人心向背,同时鄙夷道:“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时候成话痨了。我再问你一次,是把你儿子和孙子的命给我,还是把双戟给我!”
“那要看你怎么选择!”
老男人一声怒喝,扭身甩臂,双戟顿如雷霆般斜射向天际,分开了一定的角度,各射去一个方向。
吴老太爷一惊,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一手,不过他反应也快,骤然将手中两个人质推的远远飞了出去。
他没有杀人质,也没有交给三位庄主,因为知道三位庄主拿着人质也不一定能在对方那般实力下保住,也威胁不了对方,除非抱了能随时与人质同归于尽的决心。
把两个人质给推飞了出去,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保住三位庄主的性命,因为他顾不上留下保护三位庄主,已经闪身追着射出的戟追去了。
老男人给了吴老太爷夺得双戟的机会。
吴老太爷也给了老男人救回儿孙的机会。
两支戟有角度分开了飞出去,两个人也有角度分开了飞出去。
然而老男人压根没管自己儿孙的死活,几乎是与吴老太爷前后脚的飞了出去,去追抢那两只戟。
三位庄主愣了一下,明白了老祖宗的用意,立刻欲动身去追拿两位人质。
然而有人反应比他们更快。
唰!庾庆第一个拔剑,骤然闪身拦在了三位庄主身前的同时,喝了声,“救人!”
他之前一直不懂那老男人使眼色究竟是要他如何配合,直到老男人出手后,他立马反应了过来,不需要他如何配合,直接抓住机会救人便可。
这边的人都看到了老男人的眼色,何况庾庆这么一提醒,南竹和牧傲铁配合默契,立刻全速飞了出去,分别追向了吴黑父子两个。
乔且儿和宁朝乙等人也立刻成排散开了挡在了三位庄主跟前。
见三人蠢蠢欲动,庾庆眼角含煞道:“不怕死就动个手试试看!”
面对对面的七人,三位庄主眼角余光互碰,略有忌惮,也知道机会稍纵即逝,再抢人质已经晚了。
空中,吴老太爷仰天“呜”一声长啸,可谓饮恨。
他手中只抓到了一把冰蓝戟,因两只戟的飞行角度产生的距离原因,他只来得及抓住一只,无力再顾及远处的另一只,眼睁睁看着黄金戟落在了老男人的手中。
继而怒了,目光锁定了已经分别抢到吴黑父子的南竹和牧傲铁,咻一声破空,斜斜射向地面。
然另一边的老男人也不是摆设,同样俯身追去,当空将人拦截住了,轰隆隆在半空厮杀在了一块,双戟在空中的反复强力碰撞宛若惊雷,打斗余威产生的剧烈罡风荡涤大地,大树摇摆,草木乱飞。
地面的人看的心惊不已。
南竹和牧傲铁已经带着人回到了庾庆等人的身边,吴黑身上的禁制已经解除了。
空中对战两人的实力明显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厮杀一阵后,吴老太爷怒喝的声音传来,“三个没用的废物,留着等人请你们喝酒吗?还不快走,往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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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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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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