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病案本by肉包不吃肉>第 198 章 却邀你再见面
  谢清呈回到陌雨巷,坐下来,出了很久的神。

  他不愿意去回想谢离深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些字句不断地在刺痛他,恶心他,令他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理性地说,能喜欢上别人,这对贺予而言本身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至于自己是什么滋味,有多难受,对谢清呈来说似乎都已不再那么重要了。

  可是,那个人绝不应该是谢离深。

  谢清呈太清楚谢离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的目光瞥过墙面,看向墙壁上那些几乎已经不可辨认的相框痕迹——二十多年前,这些地方曾经挂着很多照片,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有谢离深的身影。

  谢清呈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一边轻轻地咳嗽,一边随着四散的青烟,朦胧了眼神,思绪回到了许多年前。

  ——

  谢清呈的爷爷曾经是个小买办,换成现在的话来说,也就是翻译。

  贫乱的那些年,买办因多受雇于外企,所以生活会比普通老板姓过的要好一些。他在工作中认识了一个资产阶级大小姐,两人相恋结婚。可是一个买办,一个走资派,在后来的拔/白/旗、十年动荡中会是什么待遇,可想而知。

  谢家奶奶在七十年代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爷爷则终身再未娶妻。待平反摘/帽之后,男人带着妻子留下的两个孩子,吃了很多苦,尝试着做了很多事,慢慢地让这个家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他带着的那两个孩子,一个就是谢清呈的父亲谢平,另一个则是谢平的亲兄弟,谢清呈的大伯。

  两个儿子成人了,遇上了这片土地最日新月异,包罗万象的好时光,谢平想当警察,政/审虽遇坎坷,但最终居然也给通过了。

  而他的兄弟——谢清呈的大伯呢,则跟着老爷子去义市经商,鸡毛换糖,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从前的“臭老/九”,慢慢变成了大家嘴里的“谢老板”。

  一家人日子蒸蒸日上,而奶奶的旧相一直被爷爷长情地摆在堂上,温婉尔雅的大家闺秀从未白头,桃花眸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的日子过得红火平顺。谢大伯结了婚,谢平也结了婚……儿孙绕膝,当年的惨痛都已成了淡色的痂。

  直到,一个女人出现了。

  那个女人是谢平哥哥的情妇。

  要说谢大伯这个人,那和谢平是完全不一样的,谢平当警察,思想很端正,娶了周木英之后夫妻恩爱,路边的女人都懒得看一眼。谢大伯则是个商人,接触到的诱惑太多了,拘束又少,慢慢地,大伯就开始经不住考验了。

  他和那情妇暗地里好了大半年,后来情妇忽然离开了,他也没在意,反正生意场嘛,玩儿嘛,能有什么真心?

  可他没想到的是,又过了一年,老爷子生日大宴,阖家团圆,那情妇忽然登上门来,问他讨分钱财,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竟是他留下的种。

  这个孩子就是谢离深。

  谢大伯的妻子性情非常刚烈,甚至可以说是冲动,她是个爱恨都如烈火般的女人,家宴上受到这样的侮辱和背叛,她又如何能忍?女人愤怒之下,竟于几天后斩死了情妇,后又投案自首,为了一个对不住她的男人,她把自己的人生都尽数毁了。

  这件事对谢家爷爷的打击巨大,老爷子那一阵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受了刺激,不久就支撑不住了。临死之前,这个固执而正直的老人定下了遗嘱,他的全部财产全部都由次子谢平继承,未给长子半分。

  老头儿撒手人寰后,谢大伯彻底变了。

  他老子气他无情无义,背叛妻子,当儿子的则气他老子恩断义绝,胳膊肘往外拐。谢大伯酗酒,赌博,隔三差五就去找兄弟谢平的麻烦,回到出租房里则对谢离深出手打骂,骂他是个“灾星”。

  谢平看不下去,几次想和自己大哥好好谈一谈,却被他吐了一脸唾沫——

  “谈?谈什么?你老婆孩子热炕头,占着死老头给你的房子和钱,活得滋润潇洒,我呢?你要真把我当兄弟,你把你房产分我一半啊!钱分我一半!”

  谢平恨铁不成钢:“我给你,你回头就拿去赌,拿去嫖,我还得去抓你,你这样子不改,别说一百万,一千万都给你花不了半年。”

  “放屁你!不想给你就直说!制服一穿还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谢老二,你还想抓我?你睁大你狗眼看清楚!老子是你亲哥!你小时候老子帮你扛了多少揍?你抓我?!亏你说得出口!”

  他自己骂还不算,还要把谢离深拽过来,指着谢平给谢离深看:“看到没?啊?这就是你小伯!他们家的好日子,有一半钱都该是我们的!都怪你这个灾星!你和你妈那个贱货!害得老子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拍打着谢离深的脸,小孩子的脸迅速地被打肿了,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谢平连忙上前阻止:“你干什么?我们大人的事,你打孩子干什么?”

  “怎么着?管你们家谢清呈去!老子的种还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人民公仆管真宽啊,太平洋警察啊你!你别再啰嗦我告诉你,再啰嗦我揍死他!”

  谢平没办法,最后只得走了。

  他走之前回头看了眼谢离深,那么小的孩子,眼神里已满是仇恨,只是不知那仇恨究竟是对谁的……

  或许是应了人在做天在看的那句老话,不久之后,谢大伯因为酗酒赌博,回家路上发生了意外,他喝醉了,摔进了江里,那时候是深夜,没有人瞧见,直到第二天才被江上的黄沙船撞到——那时候谢大伯人都已经泡肿了,完全没有了生气。

  在一系列的手续过后,谢平将大哥留在世上的唯一的儿子带了回来。

  “离深,以后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好吗?”

  谢离深那时候还非常年幼,但眼神却有着正常孩子根本不会有的成熟。

  他客客气气地对谢平和周木英说:“谢谢伯伯,谢谢伯母。”

  然后又转过头,看向谢清呈。

  他盯着谢清呈的时间比看谁都长。

  “……谢谢堂哥。”

  谢清呈从小就是个大直男,没那么灵敏的直觉,他根本没注意到谢离深的眼神,很随意地对谢离深点了点头:“别怕,有什么需要的你找我,咱们是一家人。”

  “……”谢离深笑了一下,“好的呀。”

  其实回过头再看,谢离深对谢清呈的敌意,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而之后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那种仇恨感不减反增,多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谢清呈这人太迟钝。

  比如说,谢清呈从来不会在意什么出身问题,在他看来,人就是一个个体,和父母家庭什么的并没有太大关系。

  所以他不太会对谢离深避讳这些,看电视的时候看到那种小三私生子的桥段,他也粗线条地不换台,根本意识不到什么问题。

  他能这样坦然,完全是因为他认为谢离深并不是这样子的人,他并没有在这两者之间建立任何的联系,但谢离深不是那么想的,他喜欢对号入座,会揣测这是谢清呈在故意讽刺他。

  因为谢离深自己已经戴上了一副名为假想敌的有色眼镜,所以谢清呈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别有用心的,不是要害他,就是要挖苦他。哪怕谢清呈随便看他一眼,谢离深都会敏感到想要从这一瞥当中挖掘出些什么深意。

  他恨谢清呈,喜欢从对方每一个字每一种行为里扣出自己希望得到的意思,没有什么意思他就捏造出一个意思来,反正谢清呈也不会和他争执。

  人和人之间不能相互理解的可悲之处在于,很多时候人们并非是因为没有这样的能力或机会,而是因为内心深处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意愿。

  于是,谢离深对谢清呈积怨越来越深……而这其中一大部分,竟都来源于他自己的臆想,他认定谢清呈抢走了他的东西还恶心他,越想越觉得好恨。

  最典型的就是有一次,社区有个新春舞台剧表演。hτTΡδ://WωW.sndswx.com/

  那次舞台表演,组织人原本看中了当时在花园里看书的谢离深,觉得这小男孩生得很漂亮,适合演故事里的王子。

  小男孩谁不喜欢演王子?谢离深当时高兴得不得了,骄傲都摆在了脸上,谢平夫妇也为他感到喜悦,毕竟值得这孩子兴奋的事情从前实在是太少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他雀跃得像个真正符合他年龄的小家伙。

  谢清呈也为他感到开心,认为他确实适合这个角色。

  汇演那天,谢离深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舞台上完美演绎了一位优雅绅士的王子殿下,赢得了全场的喝彩。

  他原以为自己能拿那一次的最佳表演奖……后面的参赛人都太不够看了,小朋友们大多为了寻个热闹,也没太认真准备,于是忘词的忘词,走调的走调,谢离深很兴奋,就等着上台领奖了。

  可是在节目的最后,谢清呈上去了。

  他当然没有和他堂弟一样去表演什么舞台剧,他坐到一台钢琴边,垂着睫毛,在宁静的光束之中,弹了一首天堂电影院的主题曲。落在琴键上的光芒被他轻轻点碎了,每一个音符都如涟漪散于夏日的夜风中。

  一曲结束,谢离深听到有人在小声说:“哇,真好看啊……”

  “他才是我心里的王子殿下……”

  谢离深的脸一下子就青了。

  他根本不知道谢清呈之所以会最后上台弹一首钢琴曲,是因为主办节目的人是他关系很好的同学,需要他的捧场——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他的风头全被谢清呈抢走了!

  他愤怒得连眼睛都在发红,那天回到家里,他忽然尖声尖气地问了谢清呈一句:“你为什么要去表演?你为什么要和我做一样的事?!你是不是故意讽刺我?!你是不是故意要和我攀比?!要拿走我的东西!!!”

  “……”谢清呈愣了一下,“……是同学找我……你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要不是他捯饬的风度翩翩,打扮的也像个小王子,还去装模作样弹钢琴,他能被人夸成是“殿下”?他就是故意的!他故意的还要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他虚伪得令人恶心!

  谢离深咬着牙,什么都没有说,但谢清呈弹琴的样子成了他后来无数个夜里的噩梦。再往后,谢家落寞,搬出原本的高档小区,不得不卖了家里的钢琴,凑钱来给生病的周木英做手术时,谢离深的内心竟感到一阵阵的狂喜。

  他看着谢清呈那双曾经在琴键上跃动的手,搬动着粗糙的木板,纸板,帮着父母整理东西,擦桌洗碗……他心里淤积了多年的那一口恶气终于能够透了出去。

  是了……谢清呈一家人夺走了他正常的人生。

  他们拿走了属于他爸爸的钱,倒头来还要以救助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谢清呈抢夺了他的富贵,顶替了他的风头……现在风水轮流转,这家人也走下坡路了,谢清呈再也上不了那么昂贵的钢琴课,不能摆他的贵公子气质了,谢离深无不欢喜地想——堂哥,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你也和我一样了。

  一样的穷。

  一样的困苦。

  你不是贵公子,不是王子殿下,你只是一个破巷子里的穷小孩。你爸妈犯了错,被双双降了职……很屈辱吧?你父母也跌落神坛了,你,也该和我一样觉得羞赧!

  你应该低头了。

  但是谢离深怎么也没想到,谢清呈的心态居然一点也没变坏。

  谢清呈甚至变得比以前更懂事,更有担当了,而且他长大了,青春期到了,身段开始抽条,他变得越来越英俊,放学时身后甚至会跟着一群叽叽喳喳满脸通红的女孩,女孩们一直尾随着他回家,然后在他抬眼望出来的时候,又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

  左邻右舍开始管他叫“帅哥”,谢离深也帅,但只要有谢清呈在,“帅哥”就永远是谢清呈的称呼,和他无关。

  谢离深恨极了,他憎恨地望着谢清呈的身影,望着那逐渐宽阔的肩,线条流畅的背,紧绷的双腿,老槐树下回身抬眸时,那双仿佛藏着人间四月天的桃花眼。

  他恨得心头发颤,他好像很害怕谢清呈的每一寸光明和成长,谢清呈的一举一动,在谢离深看来,都是原罪。

  哪怕谢清呈在家里最困难的日子,把好吃的饭菜都尽量地留给弟弟妹妹,这在谢离深看来,也是他在作戏,在变相地“施舍”。

  他以为他真的是王子吗?

  不……不不!他只不过是个抢夺了他的人生的窃贼!他们全家都是贼!

  上了初中,谢离深终于不想装了。

  他开始把叛逆摆到明面上,他经常不回家,在外鬼混,给谢平夫妇找了无数麻烦,谢平夫妇虽然心急如焚,但因为谢离深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这孩子打小心思就特别细腻,所以他们也不敢和他说太重的话,只能苦口婆心的教育。

  谢离深并不听。

  这样的不痛不痒的局面持续了半个多学期,直到有一回,学校领导公开处分了谢离深,原因是谢离深被抓到了早恋。

  对象是旁边职高的一个男生。

  居然还是一个男学生!!

  谢清呈和谢离深是一个初中的,谢清呈当时在台下听完这件事,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双眼睛睁得老大。校主任报的那个男生的名字没人不知道,是那个职校最恶劣的男学生,男女都玩,而谢离深居然和他搞到了一起。

  谢清呈气疯了,晨会结束后,他找到了谢离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谢离深翻了个白眼:“我搞男人要你管?”

  谢清呈一个巴掌就扇在了他脸上……

  堂兄弟二人大吵一架,谢离深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全部吐了出来,将谢清呈连同谢平夫妇痛骂一通,然后当晚就离开了谢家,住到了他那个“男朋友”家里。

  这是一个引火锁,藏在这之后的,其实是谢离深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横亘在他们两家之间的矛盾。从此,谢离深和他们家的关系就淡了。

  再后来,谢平夫妇去世,谢离深连葬礼都没有出席,甚至还趁着谢清呈焦头烂额时跑回谢家,偷走了谢平藏在五斗橱里的三万块钱应急费,慌乱中,他还摔碎了抽屉里一块玉坠,那玉坠是周木英生前最喜欢的如意坠……砸在地上,成两半了。

  谢清呈报了案,却没有想到,在警局见到的“犯人”,会是一脸漠然的谢离深。

  谢清呈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谢离深说:“我当然知道,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属于我爸的,是你爸爸拿走了属于我爸爸的钱,是你拿走了属于我的人生。”

  谢清呈当时心力交瘁,他几乎没有力气再与谢离深争吵。

  他问谢离深的最后一句话,是:“谢离深,你真他妈是个畜生……这些年,我们哪里亏待了你?”

  谢离深安静了几秒钟后,回答道:“你们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抢走了,然后再回过头来施舍给我,还要和我说什么亏待不亏待?”

  “当初是你母亲做的不对——”

  “我母亲只不过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你不应该成为像她一样的人。”

  谢离深盯着谢清呈,桃花眸对着桃花眸。

  谢离深说:“谢清呈,我的路,我自己会选,我哪怕当个真小人,也不要做你这样的伪君子。你给我等着吧,不管花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有的都变成我有的,谢平从我父母手里拿走不还的东西,以后,我会亲自来取!我会让你尝到自己的一切被夺走的滋味。到时候怜悯不怜悯你,都由我说了算。”

  “……”

  “堂哥,我们走着瞧吧。”

  不知不觉地,好几支烟都抽尽了。

  谢清呈想着当年的种种事情,抬手撑着太阳穴,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头疼得像要裂开。

  他起身,准备吃个药就上床休息,然而在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是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谢清呈接通了:“喂。”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低沉磁缓的嗓音。

  “谢先生。”

  谢清呈额侧的痛感更明显了,带着些轻微的晕眩,令他呼吸不畅,因为电话那头是贺予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了想,今天在咖啡馆,我有些冒犯到了你。虽然我只是不希望你对我的人动手,但是……”贺予沉沉地笑了一下,“想起来你那只胳膊,好像还是受过伤的。……曾经为了救我受伤的。”

  “……”

  “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吧。”贺予说,“下周末,一起吃个晚饭?”

  谢清呈忍着头疼:“不必了。”

  “我印象中,你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贺予微笑道,“连和解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吗?”

  还未等谢清呈回答,他就又道:“你也不用立刻回答我,离周末还有好几天,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没准在这过程中,我愿意透露给你一些这两三年内发生的秘密呢?”

  谢清呈:“……”

  “那就先这样吧。”贺予笑起来,“我把地址发给你,无论你来不来,我周末都会在那个地方等你。”

  他的嗓音很动听,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带上了些蛊惑的气息。

  “希望我们能够,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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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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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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