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想要回去,她赶紧喊车外的王福停车,王福不明所以,但听到予安的话还是把马车停了下来,回过头问她:“予乾元,王府就在前头了,您这是怎么了?”
“麻烦送我回府里…”予安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快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王福一瞧予安的样子,也跟着急了起来,连忙调转方向朝柳府回去。
到了门口,予安对王福说句:“王管家与王爷说一声,今日实在是不便,改日我再登门。”然后便利落的下了马车,往院子里跑去。
越过小花园往和柳淮絮的屋里跑去的时候,予安心慌的更是厉害,可她不敢停歇,更是奋力的跑着。
到了屋门口,她隐约听到柳淮絮难耐的闷哼声,眉头一跳,直接推开门,看到柳淮絮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突然不慌了,变成了急切。
“淮絮这是怎么了?”
她两三步走到柳淮絮的身前,在听到阿韵说柳淮絮是要生了的时候,额头的汗都急了出来,手上更是慌乱无章的试图触碰柳淮絮,但到底没敢真的往前伸,她怕她哪里用不对力道,让柳淮絮更难受了。
只好无助的看向阿韵:“嫂子,怎么办?”
予安这会儿出现的正是时候,要是阿韵一人还真没办法把柳淮絮放到床上,出去叫人,柳淮絮一人在这她又不放心。
虽然予安紧张的过头了,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抖动。
但到底比她一人强,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予安对她说道:“你冷静一下,手不要再抖了,把淮絮抱到床上去。”
予安闻言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
调整了呼吸,好一些之后,才把左手放到柳淮絮的后颈处,右手穿过她的双腿给她抱了起来。
柳淮絮这会儿疼的意识有些不清醒,但被熟悉的人抱着,双手潜意识的搂住了她的脖颈,还把脸埋在她的胸前。
“予安,你慢一些。”阿韵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予安点了点头微微应着声,然后紧绷着肩膀一步一步的把柳淮絮放到了床上。
“我去准备东西,你看好她,若是她实在太难受,你便用信香安抚她。”
阵阵抽痛让柳淮絮冒出一身的冷汗来,予安把她抱在怀里便感觉到她浑身的衣裳都被浸透了,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双手握住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道:“淮絮,你放心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别害怕…”
这句话是安慰柳淮絮,其实也是安慰她自己。
因为她看着满头冷汗,双唇紧闭的柳淮絮害怕的要死,一边释放着信香,一边不停的说着话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桃花酒香浓郁到满屋都是,抽痛感也渐渐小下来,柳淮絮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迷迷糊糊的看向握着她直发抖的予安,她以为刚刚被抱着是幻觉,此刻味道桃花酒香,看到予安守在她的床前也是。
可明明予安是去了宁王府的。
她微微闭上眼睛,小腹的抽痛时而剧烈,耳边聒噪的声音不停,她拧着眉略微烦躁的说道:“安静一点…”
这下果然没了声音。
但却觉得自己的手被握住的更紧。
疼痛感浅浅消退,柳淮絮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人依旧是予安。
柳淮絮这次清楚了,不是自己疼出的幻觉,是予安真的在她身边。
也就是这一眼,柳淮絮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在里面打转,撇着嘴委屈道:“好疼…”
予安此刻心神稳下来了不少,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慌乱,但还是有些担忧,她想把柳淮絮抱在怀里哄,但又怕碰到她的肚子让她更难受,只能不停的释放着信香,来试图安抚她的不适。
眼神从柳淮絮的脸渐渐往下,看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闪过一丝埋怨。
埋怨她让柳淮絮这样难受。
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是头脑不清醒的迁怒。
柳淮絮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她是知道的,之前为了有孕吃了那么多的汤药,如今又为了她遭那样的罪,要是知道了自己会迁怒,肯定是不高兴的。
予安收起情绪,轻轻俯身带着哭腔说道:“你以后若是不孝顺你娘亲,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淮絮迷迷糊糊间听到这样的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想说予安不要那么凶,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疼痛感让她意识不清,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拉着的手松开了,嘴里被塞进去个东西,同时耳边响起阿韵的声音:“含住。”
……
予安被阿韵推出了门外,下意识的还要想进去,被齐四湖一把拽住衣领给拉了回来。
“你别添乱,去厨房看看水烧好了嘛。”
予安回头怔怔的看了她一眼,眼眶依旧泛着红,心里却把这话听了进去,她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深深的看了一眼齐四湖在门口放着的药炉,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就往厨房跑去。
跑了这一路,予安的情绪了稳定了不少,跟着杨婶儿和两人丫鬟一起回到了屋门口。
杨婶儿和其中一个丫鬟拿着热水蜡烛和剪刀,打开门的时候,予安透过缝隙看到了柳淮絮。
她发丝贴在脸上,嘴里含着一根人参,用力时脖颈上微微凸起的青筋都看的一清二楚。
只这一眼,予安心便难受的有些窒息,握紧拳头在墙上砸了一下,哭丧着脸跟齐四湖说:“生孩子怎么那么遭罪啊!”
生孩子确实遭罪,尤其是柳淮絮身子本就虚,这时候若不是吊着人参,恐怕没生出来便会脱力。
齐四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予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继续去给柳淮絮熬汤药。
予安则蹲在地上,不停的祈祷着柳淮絮平安。
柳淮絮的这一胎生的有些困难,过了近两个时辰,丫鬟夏莲慌乱的打开门,看到予安便说道:“予乾元,阿韵姐姐请你进屋里去。”
话音落下,予安便站起了身往屋里跑去。
进了屋里,柳淮絮痛苦的叫喊声更清晰了,每一声都牵动着予安紧绷的神经,床前被布帘遮住,进去前予安深呼吸了两口,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阿韵便急着把她叫过来。
予安快步上前,拉住柳淮絮的手,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角的泪意涌出,硬生生的让她憋了回去,然后轻轻喊了一声:“淮絮…”
柳淮絮听到声音,把头转向予安的方向,可又因为疼痛皱起眉,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予安,淮絮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了,这时候需要你的信香安抚她,让她再加把劲。”
“但信香一定要控制好,要很温和,明白吗?”
予安点了点头,尽量释放着温和舒适的信香。
进行过永久标记后的乾元和坤泽,羁绊很深,信香在任何一方陷入负面情绪,或者十分难忍的情况都会有一些帮助。
之前让予安出去的时候,阿韵以为屋里的乾元信香已经足够了,但没想到时间拖的太久,这会儿屋里的信香早就消散了。
叫予安进来一方面是因为信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柳淮絮的状态不好。
阿韵又嘱咐予安,让她帮着柳淮絮调整呼吸,把力气用对地方,予安点点头,拉着柳淮絮的手,一边释放信香一边说着话:“淮絮你别怕,有我在呢。”
桃花酒香让柳淮絮微微恢复了一些力气,眼睛挣开了一些,眼睛盯着她看。
这眼神里的委屈让予安为之心痛,她缓了口气,用着阿韵叫的方法来帮助柳淮絮调整呼吸。
柳淮絮这会儿也好像只能听到予安的声音,一次一次配合着她的话。
在这种时候,时间过的很慢,也很快,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予安听到了一声哭啼。
可她紧绷的神经还未松懈,因为柳淮絮一下子脱了力,瘫倒在了床上,怎么叫都没反应。
孩子在哪里予安不清楚,她回过头看向阿韵,阿韵没等她说话便高喊了一声:“齐四湖,汤药!”
柳淮絮此刻的情况,齐四湖是有所预料,要不然也不能在门口熬汤药,这会儿听到阿韵的叫喊声,便把已经准备好的汤药送了进去。
她没到了里面,只到布帘前,把药递给了阿韵。
阿韵接过去,让予安微微扶起柳淮絮,不过这汤药不好灌,柳淮絮昏睡了过去,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做出抵抗,汤药全都洒了出来,没办法她只好把汤药递给予安:“这汤药只能以你之口渡给淮絮了。”
汤药苦涩,可予安含进去跟没感觉似的,微微掰开柳淮絮的嘴,触碰到冰凉的嘴唇。
对桃花酒依赖颇深的柳淮絮,变的乖软下来,汤药成功的渡了进去。
喝完药没一会儿,夏莲又送了热水进来,给柳淮絮擦拭身子,这事阿韵本是要做的,可予安却给抢了下来。
擦拭身子的时候阿韵在予安耳边说了句什么,但予安全然没注意,只认真的看着柳淮絮,等擦完才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于是便静坐在床前,拉着柳淮絮的手等着她醒来。
直到夜里,柳淮絮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予安抹着眼泪,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意,轻轻勾了一下她的手指。
予安立马一激灵,俯身看过去,急吼吼的问道:“淮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柳淮絮点点头,虚弱的说道:“还好…”说完又接着问予安:“初初呢?”
“初初?”予安微微怔住,生产之后她一心都扑在了柳淮絮的身上,被这样一问才想起来孩子这回事,然后慌乱的站起身四处看了眼,才发现孩子就在她身边的婴儿床上好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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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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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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