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两人的对话,柳淮嫣还真是没往当年被萧锦昭养在东宫的小姑娘身上想去。
那时,萧锦昭和柳淮诚刚刚班师回朝,阿瑛是被萧锦昭的亲卫养在身边的,后来她入主东宫局势稳定,阿瑛才被接进东宫。
而柳淮嫣见到阿瑛的几次,皆是看到她在练武场的时候,小小的身姿却挺拔如松,板着小脸压根就没有个小模样,只有萧锦昭偶尔抽查她的时候,夸赞几句,脸上才会露出小姑娘该有的小模样。
但见到她时却极为害羞,所以,两人也并未有过交集。
且因为她长相与常人略有不同,萧锦昭也不愿有人过分关注她,除了练武场,几乎很在宫里见过她。
经年过去,害羞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甚至还叫萧锦昭阿母,还会忙着她说话。
此刻不再是帝王,萧锦昭一丝的架子都没有,她把阿瑛拽的离柳淮嫣近一些,跟她解释:“阿瑛自小便养在我身边,你离开京城后,便是她在宫中与我作伴,我认她为义女,对她更胜似亲女,如今你我要成亲了,阿瑛自然该唤你一声阿娘。”
阿瑛听完她的解释,又笑吟吟的叫了一声柳淮嫣阿娘。
柳淮嫣看着两人的笑容,一时间有些恍惚,阿瑛跟记忆中不太一样,不害羞了,反而那笑容跟萧锦昭的一样明朗。
这样一来,她便没及时应声,萧锦昭把自顾自的当她是默认,身体更是贴近了柳淮嫣,还低声的跟阿瑛说道:“你先带着弟弟和妹妹进院里,我与你阿娘有话要说。”
柳淮嫣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瑛已经走向了予未和柳动,而她则是被萧锦昭虚环着腰身。
没用力,但动作极为亲密。
她脸上染上一抹红,推据了一下萧锦昭,萧锦昭也顺势把手放了下去,与她面对面,眼神里的光彩让柳淮嫣心头发烫。
不自知的低下头,轻咬着唇瓣说道:“我还要给动动做牛肉,你…”柳淮嫣想说你让开,可萧锦昭却离她更近了一分,眼神灼灼:“做什么牛肉?”
柳淮嫣被她眼神迷了眼,下意识的回道:“甜酱牛肉。”
而下一秒,她便看到萧锦昭咧着嘴笑。
羞愤感布满全身,柳淮嫣连耳尖都便的发红,胡乱的撩了一下头发,便用力的推开她:“动动还等着我,我先进院了。”
她步子走的快,除了推的那一下之外还轻轻的撞的萧锦昭一下。
萧锦昭没站稳,踉跄了一大步,远处正在跟柳动说话阿瑛及时反应过来,飞快的走到萧锦昭的身边,扶着她站稳。
而柳淮嫣伸出去的手尴尬的不知该如何,看着被阿瑛扶着的萧锦昭眼里闪过一丝愧色。
萧锦昭轻拍了一下阿瑛的手臂,安抚的说道:“我无事,你不必大惊小怪。”
“可您前些日子…”
“好了!”萧锦昭方才还一副轻松的样子,可听到阿瑛的这句话瞬间皱起了眉,语气颇有些严肃,阿瑛抿了抿唇亦没在吭声,而是转头对柳淮嫣说道:“阿母总是说无事,但其实她身体差的很,阿娘你…别那么用力。”
“阿瑛,你闭嘴!”萧锦昭有些生气,把她手臂用力一推,指了指门口又看向马车,说道:“你若是无事便把这些聘礼都搬进去,别在这碍眼!”
这下阿瑛是彻底不吭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还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萧锦昭。
萧锦昭却是没给她一个眼神,而是急切的跟柳淮嫣解释:“你放心,我没她说的那么虚弱,只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还没大好。”
她的解释其实没什么说服力,柳淮嫣手紧紧的握着牛肉的袋子,想着方才阿瑛紧张的样子,还有萧锦昭只被她轻轻一推便没了力气的身子。
心里乱成一团。
她张了张嘴,想问她身子到底如何,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吃饭了吗?”
萧锦昭一愣,噙着笑容摇头:“没吃呢。”
“一会儿我做牛肉,你也尝尝。”甜酱两个字,她再是不敢说了。
如何便匆匆的走进了院子里。
予未和柳动两人还眼巴巴的看着她和萧锦昭,尤其是柳动,眼神几乎都放到了萧锦昭的身上。
可柳淮嫣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把眼神收了回来,叫了声阿娘,又要去帮她拿牛肉。
柳淮嫣担心他身子自然是不肯让他帮忙的,还让予未陪着他,她自己则是去了厨房做饭。
柳动自来是心思重,予未见他恹恹的,便把他带进了屋里去。
“动动,你担心姨娘会与那人成亲,还是不会成亲?”
柳淮嫣和萧锦昭的互动在予未看来,其实不是太懂,但柳动多愁善感的性子她懂。
待她问完,柳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人之前来过,阿娘说她和那人回不到从前,因为已经有…”
跟予未关系亲厚,说出话来也更由心,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瞧见柳淮嫣正站在门口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面颊一红,有些不敢抬头看柳淮嫣,只闷声的喊道:“阿娘…”
予未背对着门口,这会儿听到他叫才意识到柳淮嫣进来了,看了两人一眼便让出了位置,让他们说话。
……
柳淮嫣本是想问柳动除了甜酱牛肉,想不想吃些别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话。
更是没想到,那日萧锦昭来,柳动居然把话都听了进去。
她缓步走过去,把柳动抱在了怀里。
柳动身子微僵了一瞬,然后才放松下来靠了进去。
当初小小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柳淮嫣眼神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语气轻缓:“动动永远都是阿娘的孩子,不必太过忧心。”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柳动也壮着胆子说道:“阿娘,那您也不必因为我,就…”
“阿娘不是因为你,只是我与那人…情深缘浅罢了。”
那日跟萧锦昭说的话只是推辞,并没想到柳动会放进心里,柳淮嫣与他简单说起了当年与萧锦昭之事。
柳动听完,也没了方才的愁眉不展,而是拉着柳淮嫣的手说道:“阿娘,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只要你愿意,动动就愿意。”
柳动不是她亲身骨肉的事,柳淮嫣从未提过,但多年过去她也知道,柳动都清楚。
当年的事柳动虽是还小,但也有记忆,尤其是那样的事情更是让他记忆深刻。
虽没提过,但柳淮嫣和他都是心照不宣。
此事揭过,柳淮嫣捏了他的小脸,笑着说:“你再休息一会儿,阿娘去给你做牛肉,你还有何想吃的?阿娘今日好好给你补补。”
“还想吃甜酱排骨,甜酱豆腐。”
柳动对甜酱的执着,让柳淮嫣哭笑不得,哄着他说:“好,阿娘都给你做。”
甜酱牛肉是京城的吃法,柳淮嫣虽是来北境多年,口味也便的杂了,但甜酱牛肉却是一直没丢,月余总是要做几次,不说柳动喜欢,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喜欢,予安和柳淮絮偶尔也会吵着说馋了。
于是这做法,便是让她做出花来了。
而萧锦昭。
只吃过她做的甜酱牛肉。
她也…是因为萧锦昭喜欢吃,才学会的。
厨房在外面,柳淮嫣腌牛肉的时候便一直出神的想着萧锦昭。
而萧锦昭也一直注视着她,这才让她不好意思的回了屋里去问柳动吃什么。
问他,也不过是自己受不住那灼热的眼神,再就是,人突然多了,只有牛肉根本不够吃。
这会儿跟柳动说完话,她还是要出去的。
她前脚踏出门口,便瞧见了阿瑛在给萧锦昭喂什么东西吃,她没瞧见是什么,但却闻到了一股药味。
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抿抿唇压下想问的念头,奔着门口走去,嘱咐了予未她再去买些排骨和豆腐,便看都没敢看萧锦昭一眼出了门。
集市不远,柳淮嫣走的不慢,可在快到集市的时候却听到了身后有人喊她。
“嫣儿…”
“淮嫣,柳淮嫣!”
“姐姐,你等等我嘛~”
本是爽朗的声音却带着撒娇的语气,柳淮嫣停住脚步,看着追过来的萧锦昭。
她微微有些喘,明显是走的太急。
柳淮嫣下意识的想要训斥她那么急干嘛,可想了想还是把话给憋了回去,站在原地等她。
萧锦昭走的极慢,一步一个脚印,甚至在要走到她面前时还有些踉跄,柳淮嫣担心她,下意识的便扶住了她,萧锦昭也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
头也靠在了她的肩膀处,呼吸还没平稳,吐出来的气让柳淮嫣耳尖发烫。
犹豫着要不要推开她时,萧锦昭突然软着声说:“姐姐,我好累,让我靠一靠好不好?”
柳淮嫣抿着唇,没拒绝。
过了不知有多久,柳淮嫣发觉这人还赖在她的身上,呼吸平缓就是不撒手,才后知后觉着了这人的道,被占了便宜。
羞恼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腰身拿走,冷着脸说道:“你身子不好还追过来干嘛?”
“多年未见,如今我是一刻也不想让你离开我。”
哄人的话张口就来,柳淮嫣瞪圆了眼睛,生怕自己是认错人了。
萧锦昭从前可不会说这话。
她不敢。
而萧锦昭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眼眶微微泛红,轻叹口气说道:“一人生活多年,我才算是知道了孤苦的滋味有多难熬,如今见了你,只想把心里话与你多说说,嫣儿,我…是真不愿离开你半步。”
这番话柳淮嫣听来心中生了不少的酸楚,面色柔软了不少,萧锦昭见此身子虚晃了一下,柳淮嫣便又赶紧扶着她的手腕,且有些用力。
萧锦昭想着这会儿该不该更柔弱些,告诉她手腕疼,或者就此靠在身上,可没等她想好,柳淮嫣松了手朝前走去。
她脸上的失落难掩,这会儿是真的难受了。
恹恹的跟在柳淮嫣的身后,低着头不吭声。
可没走多久她却察觉到柳淮嫣特意放慢了脚步,她这会儿的功夫已经追上人了。
柳淮嫣也察觉到她离的很近,回头看向她,轻声嘱咐道:“你不必着急,慢慢走便是。”
有些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刚刚只是稍微示弱,柳淮嫣便又如以往那般了。
弄的萧锦昭有些愧疚,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便跟在她的身后。
柳淮嫣买了豆腐,又买了排骨,最后停到一处买螃蟹的地方站住了脚,不太回头的望了一眼她,然后跟商贩要了一些螃蟹。
萧锦昭注意力有些游离,压根没注意到她买什么,只是还想刚刚那般想要去帮着拿东西,柳淮嫣不愿她拿,躲了过去她才注意到这人手里竟然拿的是螃蟹。
她爱喜欢蟹肉,尤其是柳淮嫣做的甜酱蟹,只是这东西不必牛肉,到了季节才有。
两人年少时不说能日日相见,就是两三个月见一次都是好的,所以到了螃蟹盛产的季节,柳淮嫣便多会给她做甜酱蟹,其余时候多会做甜酱牛肉。
一时间,萧锦昭跟吃了蜜似的傻笑,想也不想的把螃蟹抢到了手里,得意的说道:“姐姐特意为我做甜酱蟹,怎还能劳烦你拿着?我来~”
柳淮嫣看着往前走的萧锦昭,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到底是没吭一声,也跟着往回走。
回到家时,柳动和予未坐在石椅上,阿瑛站在一旁,几人像是聊天,可等走近了,柳淮嫣却瞧见予未脸颊通红,身子大半都靠在柳动的身上。
她有些不解,还未等问是发生了何事,萧锦昭却把螃蟹放到阿瑛的面前:“别逗弄人家,去帮你阿娘收拾螃蟹。”
阿瑛被萧锦昭说了两句也不怕她,而是拿着螃蟹取笑她:“阿母在京城做了那么的甜酱蟹,没有一次能吃的,今日阿瑛可是有口福了?!”
被揭了老底,萧锦昭有些臊得慌,可又一想也觉得没什么,轻轻瞥了一下柳淮嫣说道:“那是阿母太想念你阿娘的手艺,照猫画虎,今日我也算是有口福了,不过…”
她笑眯眯的看着柳动,说道:“不过都是借了动动的光,要不然你我哪能吃到甜酱蟹?”
柳淮嫣在一旁看着说话的萧锦昭有些失神,她都快忘记了萧锦昭从前有多健谈,整日都是笑眯眯的逗弄她。
不过从北境回来后,她却是变了样子,且她过去十年间来来回回想起的,都是坐上太女之位时的萧锦昭。
而不是六王萧锦昭。
所以这会儿,那种熟悉感渐渐找了回来。
眼前这人不过是比少时更大胆了些,以前拐着弯说的话都摆在了明面上,生怕她听不出来。
不过也是,从前的她就算是听出来,也当做不知,不怪萧锦昭如此。
………
予安和柳淮絮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许久,柳淮嫣等人刚刚吃过饭,萧锦昭让阿瑛带着予未和柳动进屋里,她则是陪着柳淮嫣洗碗筷,甚至还动手帮忙。
她曾为皇女,六王,又是圣上。
何时做过这样的活计?
可她偏偏要在柳淮嫣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柳淮嫣不肯,她便擅自动手。
结果一个不稳,碗便摔到了地上。
柳淮嫣被她吓了一跳,连地上的碗都没看,便慌乱的看着去看她有没有受伤,萧锦昭见此,直接靠在了柳淮嫣的肩上,弱气的说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没拿…”
她这话还没说完,柳淮嫣便扶住了她的肩膀,心急如焚的问道:“你可是吓到了?脸色怎么那么白…”
萧锦昭的身子如今羸弱不少,脸色常年都有些白,之前柳淮嫣未敢细看她,这样近的距离才发现她脸上苍白,便以为她的吓的。
萧锦昭便将计就计,手放在她的腰身,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处,小声的说道:“嗯,吓到了。”
予安柳淮絮还有予初三人回来时,正好是瞧见了一样一幕。
不过她们是从自己家院门进来的,只能瞧见柳淮嫣的背影,和她身上靠着的人。
予初伸长了脖子,死命的眨眼睛,不解的问着予安和柳淮絮:“那人是谁?不会是我二姨母吧?”
予安无语的闭了闭眼,心说,柳淮嫣和予争的绯闻在予初这是解释不清楚了!
方才进来时门口有马车,还有匹马,明显不可能是予争,但予初却像是认定了一般,怎么都觉得柳淮嫣有情况便是跟予争。
于是戳了一下她的头:“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二姨母和你姨娘无事,别瞎说!”
“那这人是谁?我姨娘怎么就让她靠着?”
“你小点声,一会儿被人听到了!”
予安又狠戳了两下予初的头,可这会儿的柳淮嫣已经听到声响回头看了过去。
柳淮絮面色无奈的对着柳淮嫣笑了笑,小声的跟予安两人说道:“淮嫣已经听到了,而且靠着的人…”
靠着的人…也回头看向予安和柳淮絮。
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晦暗不明。
她对着几人浅浅一笑,然后又凑到柳淮嫣的耳边问道:“予初的二姨母是谁?”
热气扑人,淡淡的沉香从萧锦昭的身上蔓延开来,柳淮嫣身子微微有些发软,亏的萧锦昭的胳膊扶住了她。
等回了神,她才咬着唇嗔道:“关你何事?”
“我们明日便要举办婚宴,你说关我何事?”
“我何时答应过你了?别胡说!”
萧锦昭微微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她:“你何时不答应了?”
“而且这事我与淮诚都说过了,他同意。”
“既然你兄长同意,那我便再去问问你长姐,若是她同意,你明日便嫁给我。”
“不可…”
萧锦昭说完,全然不顾柳淮嫣如何,松开她的腰身便直奔着隔壁走去。
跟予安和柳淮絮也算是老熟人,萧锦昭直接开口:“姐姐,姐妻,锦昭今日是来求亲的。”
“我在临阳置办了宅院,聘礼也搬进了院中,又在城西开了见酒馆…”
“往后这些都归淮嫣,且我有一义女,正好可以陪伴照顾淮嫣之子,不知姐姐姐妻意下如何?”
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萧锦昭便一一说完了。
她等着两人回应,可予安和柳淮絮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事…又不是寻常求亲,柳淮嫣愿不愿意谁好说啊?
她们不知怎么说,予初却是先开口问道:“你跟我姨娘何时相识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是予初吧?你不到一岁的时候我见过你,在京城,那时我便与你姨娘在一起,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不过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你姨娘,如今来找她,你姨娘还是有些怪我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
这话虽是对着予初说,但句句更像是说给柳淮嫣听。
且如此能说会道的萧锦昭,让她瞠目结舌。
她匆匆走到那边的院子,拽着萧锦昭的手臂:“你休要会说,谁要去你成亲了!”
柳淮嫣走过来的时候,萧锦昭正跟予初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原本听到锦昭二字时予初便觉得该是跟萧锦钰有关系,等她连名带姓的说完,便终于是猜到了这人是谁。
她与萧锦钰这段时间天天腻在一起,早就心意相通,身世之事萧锦钰早就跟她说过,所以对萧锦昭也有了一分认可。
萧锦昭对她说:“明日我便会与你姨娘成亲,但她害羞的很定然是不好意思说的,若是你直接叫我姨母,她便赖不掉了。”
所以这会儿柳淮嫣百般否认的时候,予初突然叫了萧锦昭一声姨母。
柳淮嫣脸颊瞬间通红,呆愣的看着予初,一时间没了言语。
这会儿吵闹的厉害,隔壁院子的予未和柳动阿瑛也都出来了。
柳淮嫣觉得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萧锦昭一眼便往屋里跑去。
萧锦昭见状也没多言,赶紧追了过去。
柳淮嫣进去后像是怕她跟来,便堵在了门口,萧锦昭敲了半天的门,柳淮嫣仍是不开,最后没办法,只能装柔弱。
在门口哼唧了起来,还气喘吁吁的。
柳淮嫣果然心一急便打开了门,然后在柳淮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直接把带进屋里,扣在了墙上。
“淮嫣,嫣儿,我是真心来找你度过余生的,我身子不好你知道的,要是你不要我,就真没人要我了。”
一句身子不好,像是抽干了柳淮嫣的力气,她抚上萧锦昭的肩膀,眼泪不停的打转。
萧锦昭不敢看她,便不知道她如此,而是继续说着:“我在宫中整日整日睡不着,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离开我会过的好,我也会慢慢放下。”
“可后来我知道,你过的也没那么好,而我对你的想念更是深入骨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这般的抱在怀里,让你只属于我。”
“往些年是我混蛋,可我太爱你了,有些事,我心里难受的紧,所以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可我对你之心,从年少时到现在,从未变过。”
萧锦昭本是想哄人的,可说着说着自己却也忍不住酸涩起来,她轻出了一口气,问柳淮嫣:“你还爱我吗?还愿,与我在一起吗?”
柳淮嫣忍着的泪终是流了下来,她的手顺着萧锦昭的肩膀到了后背。
不知道如何开口,是该坦诚,还是该骗她。
然而萧锦昭却是没那么多耐心,她猛的抬起头,想再问一遍。
却在看到满是泪痕的柳淮嫣,心里软了一片,轻轻的擦着她的眼泪,有一遍遍的吻着:“若是你痛苦,那我便不问了。”
“不成亲也没什么,反正往后我都会在临阳,时常来看你也是好的。”说道最后萧锦昭有些哽咽。
柳淮嫣见不得这些,用手挡住了眼睛。
然后又鼓足了勇气,轻轻的吻上了萧锦昭的唇。
萧锦昭没敢动,等嘴唇离开,才又拦住了她的细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不像柳淮嫣的轻触,而是用尽了全部。
柳淮嫣被掠夺了呼吸,身子虚软,只能依靠在她的怀里。
迷迷糊糊间柳淮嫣想起了萧锦昭身子不好的事,轻轻推据开。
“你注意些身体,别…”柳淮嫣这一口开口,声音软媚的不像样子。
萧锦昭见此便逗弄她:“我身体虽不如从前,但吻你还是可以的,若是再难的…可就要娘子多帮衬了。”
说完,浓郁的沉香便扑面而来,柳淮嫣双腿发软,被萧锦昭抱上了屋里面去。
信香被勾了出来,眼尾泛着红,再度便萧锦昭亲吻时,柳淮嫣只能呜呜咽咽个不停。
这会儿她有些明白了过来,萧锦昭根本就不似看着那般柔软的。
虽是不如年少时,但却是比她要有力的多。
后颈被人咬住时,柳淮嫣不忍倒吸了一口气,缠着声说道:“不可…还是白日,外面还有…”
萧锦昭停了手,知道她不是不愿便可。
环着她的细腰,把下巴放在肩膀上,轻吻着她的脖-颈:“嫣儿害羞,那等我们明日拜堂成亲后,再洞房如何?”
柳淮嫣被她弄的浑身无力,就算是想起身也做不到,便也靠在她的怀里,听到她的话眼睛都没抬:“谁要与你成亲了?”
“那是要直接洞房?”
“不可…!”
“好好好,不可便不可,这有何的?反正你人在我身边就好。”
说完这话,柳淮嫣没回应,萧锦昭也没说话,只是搂着她,感受着这人在她怀中的踏实感。
过了许久,柳淮嫣突然睁开眼睛,拉住她的手问道:“若是…成亲后,你我没有孩子你如何想?”
“不如何想,我只想要你,再说了,我们不是有两个孩子了吗?”
“我不愿你让你受苦。”
“当真?”
“当真。”
柳淮嫣用过齐四湖给的药之后,极难有孕,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和谁在一起,可如今若是决定跟萧锦昭走下去,这些事,还是要跟她说的。
说完之后,两人沉默许久。
柳淮嫣差点以为萧锦昭方才的不在意是在骗她,可等萧锦昭环住她的腰身,暧昧不清的问道:“那我还可以标记你嘛?”的时候,差点想要甩开她的手推门出去。
萧锦昭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轻轻按住她的手,软声哄着她:“反正我只要你,有你就可以,旁的都不重要。”
心爱之人如此说,柳淮嫣心情自然极好,浅浅的笑着也搂住了她的脖颈。
可温情不过多久,萧锦昭又突然说道:“这么多年不见,甜酱蟹我没吃够,明日还可以吃嘛?”
柳淮嫣一怔,下意识的便问她:“明日你不是说要举办婚…”话说一半,自觉失言,柳淮嫣赶紧闭上了嘴,可萧锦昭却是逮到了似的,爽朗笑道:“哈哈哈,嫣儿果然是口是心非呢,巴不得与我成婚!”
“你闭嘴!”柳淮嫣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胡说,可嫣红的脸颊却是出卖了她。
萧锦昭又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婚宴之事倒也是真的,我本是以为你今日不应,我明日便带着花轿硬把你接回去,可你既然应了,我可要再好好准备准备。”
“明日我还要写封书信,让淮诚和四哥一道过来,见证你我婚宴!”
柳淮嫣听到她的话,心里甜滋滋的。
嗔道:“你如今怎么学坏了?从前可也不会如此。”
“从前你便口是心非,我总是以礼相待你装作不知,如今我学聪明了,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告诉你,且还要逼你就范,看你还怎么装不懂!”
柳淮嫣被人戳中内心,一时间有些心虚,没再应声,而是从她怀里出来:“快些出去吧,若是以为我们做什么就不好了…”
“好好好,我们出去,跟姐姐姐妻聊聊婚事!”
……
萧锦昭对婚事的想法颇多,说是聊,其实不过是予安和柳淮絮听着。
顺便还说起了予初和萧锦钰的婚事,她们的婚事定在了明年初,萧锦昭一听觉得怎么也不能比晚辈成婚还晚,今年是一定要成亲的。
于是便定在了十月。
时间也没剩下几个月了,萧锦昭还要阿瑛回京城一趟,把府里的东西都搬过来。
萧锦昭如今虽是在临阳,但家产和许多物件都是在京城,且她在临阳的宅院不小,都搬过来也差不多,阿瑛应完没几日便回了京城。
她骑着马,一来一回用不上多久,但东西繁多,用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她也错过了予未分化。
予未跟她相处几日,她倒是很喜欢她这冷淡的样子,时不时便逗弄的人脸红,可等再回来时,却发现小小的姑娘分化成了乾元,见到她,眼神甚至变的有些灼热。
不用逗弄也会脸红。
但她却没时间跟予未相处,婚宴的事就属她忙。
予未白日上学堂,晚上回来时总是会往柳淮嫣那边看看,看看阿瑛是否来了。
时间久了,予安也瞧出来了。
往日里予未除了学堂便是去店铺里给她当账房,或者是研究经商之道,最近却每次都要回趟家里再去店铺,甚至有些天黑了才去。
她问,予未不好意思不说,便支支吾吾的说道:“阿瑛姐姐好看。”
好看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旁人说了,予安倒是会觉得阿瑛美色惑人,可自家的女儿却是…
一种别扭的承认,她喜欢人家。
予安琢磨明白便跟柳淮絮说了。
柳淮絮也把这事放在了心上,不过是予未如今太小,家里又太忙,便想着等来年再说。
若是予未真心,她就跟予安去提亲。
家里已经有了两个乾元,柳淮絮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提亲之事是少不得的。
只盼着,家里孩子让人省心,最好是想予初那样,自己就定好心仪之人,而予未也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就差予晞。
不过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心性,不急着分化,也不急着成亲。
……
柳淮嫣和萧锦昭成婚当日,除了宁王和柳淮诚回来,就连予栗一家也回来了。
甚至就连如今的圣上萧锦纶和诸位王爷也都来了。
萧锦昭禅位,如今便是庶人,但萧锦纶对待她依旧是从前的礼仪,甚至都住在了她的府邸。
甚至在婚宴过后,兄弟姐妹们,还有萧锦钰也都叫到了府上来。
萧锦钰的婚宴在明年,齐王便说他不走了,反正他一闲散王爷,便等到萧锦钰成婚后在走。
萧锦纶也这般想,但他如今为帝王,不可如此肆意妄为。
只说了婚宴时必回再来。
小时候便是他与萧锦钰关系最好,自然不能不来。
萧家的兄弟姐妹聚会,柳家和予家自然也是要聚会的。
一家人难得齐聚,柳淮诚心情甚好,且予安家里孩子多,宁王还把儿子扔给了他。
带孩子的事儿交给了予晞,予初和予未还有柳动,都是在桌上吃饭。
还有阿瑛。
她坐在予未的身旁,时不时的便逗弄予未,看她脸红的样子痴痴的笑。
予未被弄的羞恼,趁着她笑时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还知不知道你是坤泽?!”
虽说是捏,但予未并没有用力,反倒是有些调情的意味。
阿瑛喝了些酒,一双媚眼笑起来直晃予未的眼,说完这话没一会儿,予未便羞的把手放了下来,反被阿瑛撩个不行:“知道啊,怎么?你要做我的乾元吗,管我这么多~”
予未眼睛发红,不敢言语。
一旁的予安见了,觉得她怂的不行,转头跟柳淮絮说话:“你瞧瞧咱们这女儿,性子可真像你啊,她分化成了乾元,媳妇是真难找。”
随后又看了一眼带着孩子玩的予晞,更发愁了。
“予晞那性格才应该是乾元,却分化成了坤泽,我都看到好几次她把谢珺起哭了。”
“那还不是像你?惯会欺负人。”
“不过谢珺也是,从小就闷,偏偏还就喜欢予晞了。”
家里孩子多,其实也闹,柳淮絮跟她说了几句便不想再提了,而是跟柳淮嫣说话。
她跟萧锦昭算是新婚,正蜜里调油,今日不见柳淮嫣一直都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过柳淮嫣没逗她,甚至还说些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后来却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柳淮嫣也喝了些酒,像是跟萧锦昭生闷气了。
“姐姐,我前几日去找了齐四湖姐,她说最新研制的药丸,可以让我调理之前的问题。”
柳淮絮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何意,便问道:“这事,妹妻不同意?”
柳淮嫣虽是腼腆,但跟柳淮絮还好意思说几句,便小声的说道:“她说我不如年轻时了,不想让我生,所以我与她生气了。”
“那你怎么想?”
“齐四湖姐说了无事,所以我还是要吃那药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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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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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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