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信上说,六王派柳将军急调粮草,怕是北境要打仗了,让我们通知四湖姐,一起去江之县。”
这信是前两日才寄出来的,怕是周玉湖也没想到战事会起的这么快。
予安把信收好,又转过身来问沈从:“你是从哪听说打仗的?”
“街上有不少遂源逃难过来的,说是北境打仗了,还有些是戎城过来的,但是不多,估摸着是没逃出来。”
仗若是打起来了,多半也是在戎城的地界,戎城的人确实难逃,不像遂源,两个县城离的近有些风吹草动的遂源的大部分人都跑的过来。
不过这仗打的真是太快了。
予安的收好信,嘱咐柳淮絮先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便跟着沈从出去了。
一路到店铺,确实如沈从说的有不少难民都聚集在集市附近,她看了几眼那些人,比她想象的要好的多。
毕竟战事刚起,这些人逃也并不是一无所有的逃过来,只是人太多了暂时找不到住的地方,一个个的都在集市附近搭着棚子住,但还在还有银钱,足以让他们吃饱穿暖。
可也不得不让她深想,若是这仗越打越久,恐怕就不是这副场景了吧?
打仗她没经历过,但能想象到的民不聊生肯定是少不了的。
予安到了店铺,看了一眼店铺的人情况,人流没什么变化,只是大家都在讨论打仗这件事。
她找到武大,让武大去一趟田地那边,问问蔬菜的情况,然后又去了齐四湖那里。
齐四湖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她跟阿韵平日里就泡在这医馆也不愿意出门,见到予安来了齐四湖还调侃道:“你身体刚好,就来登门道谢呀!”
予安抿着嘴,没心情跟她开玩笑,把信给拍在了桌子上,让她自己看。
齐四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拿着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看完脸色凝重,生硬的说了一句:“我不去江之县。”然后又把信放回了原处。
予安知道齐四湖不愿意,也没想着劝她,还是那个道理,周玉湖让她帮忙传话,她传到了就成,去不去那是齐四湖的事儿。
不过这时阿韵突然从后面出来了,予安见了她,便问齐四湖:“你不愿意去,那嫂子呢?”
阿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两人面前刚想开口问,齐四湖便把信递给了她,表情不似刚才那般排斥,淡淡的说道:“北境打仗了,周玉湖让我们去江之县。”
她边说阿韵边看信,没一会儿的也看完了,抬眼问齐四湖:“那你去吗?”
齐四湖的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还是回答道:“我不去。”
阿韵点点头,刚想表明自己的立场,齐四湖先开口说道:“但我觉得你该去,在那里安全一些。”
然后又语气颇酸的补充道:“周玉湖肯定会看顾好你的。”
这句话明显给阿韵气到了,狠狠的把信拍在桌子上,瞪着齐四湖说道:“需要你管我去哪里吗?”
阿韵一凶,齐四湖撇撇嘴不敢吭声了。
她倒是想替阿韵做主,可阿韵明显不愿意。
无奈她只好听媳妇的。
阿韵又瞪了她一眼才缓缓说道:“你若是愿意去江之,我便陪你去江之,你若不愿,那我也不回去。”
“妻妻一心,我总是要跟你在一处的。”
这下齐四湖彻底没话接了,予安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齐四湖刚才被阿韵压制,这会儿看到予安笑则是彻底把火气给发泄到她的身上了。
“少取笑我,若是妹媳说你我看你敢不敢吭声?”
她说这话是龇着牙装作很凶的样子,阿韵在一旁看的无奈极了,扶着额头转身回了小屋。
只剩下两人予安也没绷着,脸垮了下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还不知道她愿不愿说我了。”
“你说是什么屁话?”
“难不成上次你说瞒着的事儿,还没告诉妹媳吗?”
予安眼神回避,小声的说道:“还没,刚才想说来着,沈从就过来送信,把这事给打断了。”
“打断了?”齐四湖有些不解,真想说是能打断了的?
她掐着腰,一脸无语的看着予安,见她眼神还是回避便又说道:“你想说什么时候都能说,从你生病起都几天了?”
“成,就算前几天你病没好,所以没说。”
“但现在时日多着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要是不说,我去替你说!”
齐四湖风风火火的劲儿上来了,真就起身要去找柳淮絮,予安被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拽住她,给她拽了回来。
她松开手,齐四湖还是要往外走,予安又抱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又不知道什么事儿,你替我说什么呀?”
齐四湖回头,跟着脖子呛道:“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就告诉妹媳你有事瞒着,让她自己过来问你。”说完还要挣开予安的禁锢,可予安力气大她挣了两下都没挣开,便气恼的用手肘怼了她一下:“我把你病治好了,就是让你这么欺负我的?小心我告诉我媳妇!”
这时阿韵又回来了,见两人拉扯的动作嫌弃的说道:“齐四湖你一把年纪还学会告状了?”说完阿韵又回了里屋,齐四湖这下也老实了,不再告状的事儿,而是正经的跟予安聊了会儿天。
予安在医馆待到了晌午,被阿韵留了饭才回去。
在集市上又给柳淮絮买了一份汤面才往回家里走去。
早上的话说道一半,予安那点勇气又耗尽了,想着把汤面递给柳淮絮便说要去店铺里看看,这事等她回来再说,可一进门却看到柳淮絮真吃着早上她做的咸菜炒肉。
柳淮絮见她回来放下筷子刚要起身,就见予安手里拿着的汤面。
只有一份。
表情瞬间就冷淡了下来,盯着予安手里的汤面问道:“你吃过了?”
予安实话实说:“在四湖姐那里吃过了。”
柳淮絮看着她的表情依旧冷漠,可眼神里却有了一丝委屈,默不作声的接过她的汤面,跟咸菜炒肉一起吃,也没再理她。
见状,予安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回屋里换了件衣服,临走时跟柳淮絮说了声去店铺里。
柳淮絮微微点头,算是听到了,然后又继续吃饭没再看她。
予安叹了口气,想开口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嘱咐她:“你好好歇歇,我走了。”
这次柳淮絮没有任何的反应,忙着吃饭,等人走了柳淮絮才放下筷子,抬眼看着走出大门的予安,满是委屈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拿手轻轻擦了一下,又低下头像是赌气似的开始大口的吃起了汤面。
………
予安虽然去了店里,但心思却压根就没这上面。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晌午临走时看到的柳淮絮。
那会儿她想回去换双鞋子的,但一转身便看到了抹眼泪的柳淮絮,没再敢继续往前走,而是又转身出去了。
柳淮絮哭泣的样子越清晰,予安就越觉得自己混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还没见过柳淮絮委屈成这个样子。
明明说好要陪在她的身边,喜欢她对她好,结果却搞成这样。
予安心里烦躁的很,做事也毛毛躁躁,沈从怕她在后厨给自己伤到了,就让她去前面帮忙,可这一帮可倒好,连摔了好几个盘子。
郭姐碍于她是老板,强忍着一句话没敢说,但每次予安拿起盘子的时候她都提心吊胆的。
最后还是武大看不下去了,让予安去歇会儿。
予安知道自己不对劲,也没坚持,到了后厨拿个小马扎陪着沈从,可陪着陪着她又忍不住想上手。
她这一阵子不在的时候多,沈从也渐渐上手了,尤其是碳烤肉的活计,在调味上沈从加以改良,如今店里吃火锅和烤肉的人都会持平了。
沈从忙的很,却还是给予安拦下来了,予安心情郁闷也不想跟沈从争,又做回了小马扎上。
沈从把牛肉腌好,闲下来了一些也拿着小马扎坐到了予安的身边,见她闷闷不乐便问道:“予姐,你是不是跟嫂子闹别扭了?”
早上沈从去送信的时候就察觉出两人有些不对劲了,前些日子是予安生病所以两人没来店里,可要说平时,两人都是同进同出,其乐融融,予安现在这副样子很难让她觉得两人没什么事。
予安看了她一眼,又撇撇了嘴角,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沈从这话要是前几天问,予安可能还要否认,但是这会儿否认不了了,她都把柳淮絮弄哭了,不算闹别扭还能算什么?
沈从的感情经历不多,但还是与坤泽相看过的,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过来人,还是有必要开导一下予安的。
“予姐,自己的坤泽,当然是要多哄哄的,你这样闷不做声的来店里,也不带着嫂子,她肯定会更不高兴。”
予安抬眼看她,心说是我不想哄吗?
我是不知道要怎么哄,连怎么坦白都还没想清楚呢。
知道沈从不了解整件事情,予安也没多跟她解释,只附和着说了一句。
可她越是附和,沈从的话就越是多,满口都是大道理,听的予安晕晕乎乎的,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问沈从:“你好像有很多经验,难不成…跟很多坤泽好过?”
沈从一听这话,脸颊红了红,赶紧摆手解释:“没有没有…我只相看过两个坤泽…”
“那你大道理那么多?”予安瞪圆了眼睛,一脸无语的看着沈从,沈从也被她看的更不好意思,有些扭捏的说道:“就是因为我不会哄,那两个坤泽才不愿意跟我继续在一起的…”
“所以你这算是痛定思痛?”
沈从一愣,红着脸颊又点了点头。
予安听沈从叨唠了有大半个时辰,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算了,我先去前面看看。”无奈说完,予安站起身就往外面走,沈从还有些委屈的看向予安,想开口解释自己的道理:“予姐…”
这时武大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书信,交给予安:“薛老板来信了。”
沈从这时乖巧的闭了嘴,予安接过信看了一眼又看向武大:“薛老板的信?”
武大点头:“是。”
这信予安没打开,而是跟二人说了一声便先回家去了。
薛老板这信虽然也有她的份,但第一个看信之人当然还得是柳淮絮,她一路快走往家里面去,快到门口时便开始喊人:“淮絮,姨母来信了!”
她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等走到厨房的时候才看到柳淮絮的人影。
正做着饭,可好像跟没听到她说话一样,予安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柳淮絮才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眼神里的惊恐还在,予安见了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抱歉,没想到吓到你了。”
“是姨母来了信,所以我才这么急的…”
柳淮絮听了她的解释后,收回了惊恐的眼神,嘴唇微动接过她的信就往屋里走去。
一声没吭。
予安站定了一会了,也跟着进了屋。
两人对立而坐,柳淮絮看信,予安看柳淮絮红肿的眼睛。
刚才在厨房的时候她就瞧见了,可还没等说点什么,柳淮絮便一言不发的进了屋里。
想到自己害的柳淮絮哭成这样,予安心疼,又骂了自己几句混蛋。
柳淮絮看完了信再看向予安时,便瞧见她紧皱着眉毛,用拳头时不时敲打自己的腿。
想到予安这样的可能性,柳淮絮不知觉的摸上了眼眶,而后又放下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予安说道:“姨母来信说是想让我们去江之县。”
“你怎么想?”
予安停了手,眼神微怔的看向她,过了会儿闷声的说道:“我听你的。”
柳淮絮差点被气笑了。
予安如今装作一副乖顺的样子是做什么?
她想让她好好解释的时候憋出了一身病,不想让她的说的时候,她却想说了。
说到一半,如今却又缩了回去。
还自己一个人吃饭,也不管她。
柳淮絮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气,最后小声的说了一句:“你听我的做什么?”
“什…么?”
予安睁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柳淮絮也看着她,语气淡漠:“你不必听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淮絮哭红的眼睛让她心疼,可当柳淮絮说出这句她显得无关紧要的话时,予安还是心里别扭的难受哦。
确实啊,柳淮絮这人本就冷漠,是她焐了好久才焐热乎的。
这些都跟原主有什么关系呢?
明明冷淡的柳淮絮是她焐热的,该哭该笑,该闹该撒娇都应该是对着她一个人的。
她怎么能凭借着自己的想象,就把柳淮絮推远了呢?
时至今日,予安才清楚的意识到,自从老宅回来后,她因为自己的胆怯,一直在把柳淮絮推远,让她面对自己的沉默,面对自己的彷徨。ΗtτPS://Www.sndswx.com/
还有自己的退缩。
柳淮絮曾经那样难以接近的一个人,彻底的打开心扉对她,却被她如此对待。
“淮絮…我…”予安张了张嘴,却觉得生硬干涩,心里的那份愧疚让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而柳淮絮还是低着头,没看她。
说话的语气淡漠至极:“我不知道你瞒着我的是什么,但也不必说了。”
“而且去江之县的事我看你也未必会愿意,既然这样那我便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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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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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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