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有个储蓄罐。
粉色小猪的形状,塞硬币的口子在小猪的背上,掏硬币的口子在小猪肚子上,用一个黑色的软橡胶盖子盖起来。
然而在安娜的眼睛里,它看起来有点偏灰,是个灰扑扑的小猪,像刚从泥潭里打了个滚再被人捞回来的那样。
总而言之,这是个样子不够可爱、但也不算难看的小猪储蓄罐。
不过安娜还是喜欢它的,而且一直在用,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把从出云那里得到的硬币放进这只小猪里。
因为这个储蓄罐是尊带回来给她的。
和爱丽丝的放在纸箱里的那堆”宝贝”一样,安娜也把它放在自己睡觉的那边床底。
总是在床底下爬来爬去的爱丽丝当然是注意到了这只小猪。不过在她问过安娜得知这是她的东西之后,很快便将它划进了”不能乱碰的物品”名单中。
其实并不是不能碰的东西。
安娜想告诉爱丽丝,她甚至可以把里面的钱拿出来用。
但是出云说这样是不对的。
他态度很端正严肃地对安娜说过:安娜,你不可以总是这么宠着爱丽丝。
不可以想让爱丽丝睡多久就让她睡多久。
不可以为了不让爱丽丝挨批评,就帮她把不喜欢吃的白煮蛋吃掉。
不可以在她犯了错之后想办法掩盖。
更不可以在她挨批评的时候跑出来为她说话。
不然会从春天山坡上咕噜噜滚下来的可爱小熊就会慢慢变成张牙舞爪的熊孩子。
这话出云以前也对她说过。可安娜只是想让爱丽丝每天都能高兴一点而已。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爱丽丝有些蔫蔫的,像一条被人从海里捞到岸上的小墨鱼,软哒哒的没精神。
不仅吃饭的时候不认真,连给爱丽丝冰淇淋,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上都会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忧愁——虽然还是会吃,但是吃冰淇淋的爱丽丝看起来不快乐了。
虽然尊每次去戳她,爱丽丝还是会噗噗地吐出黑色的墨水,
可就连小白都发现爱丽丝最近变得没以前那么有精神了,爱丽丝摸摸它的时候,它也不会扭头假装要咬爱丽丝的手。
她的小妹妹不是快乐的小精灵了……
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云又去了国外。
安娜好急,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爱丽丝会变成这样的原因,连带着自己也忧郁。
两个小小的低气压盘旋在吠舞罗上空,比爱丽丝央求要吃冰淇淋还拜托其他人向草薙出云保密的时候更人头疼。
众人合计半天,最后商讨出一个带安娜和爱丽丝去游乐园玩的计划。
“去世界上最快乐的地方玩一圈!我不信她还能苦着脸!”八田美咲豪情万丈地一拍桌子。
“噢噢!!!不愧是八田哥!”总是跟在他身后的镰本力夫立刻为他鼓掌,然后又被八田美咲狠狠地剜了一眼。
俗话说胖子都是潜力股。镰本力夫就是这句俗语的典型案例。一旦进入夏天,吠舞罗吨位最重的镰本力夫都会因为苦夏吃不进东西而迅速消瘦,转而成为成员中最亮眼的风景线——没有人能不被一位金发褐肤的大帅哥吸引视线。
可这种魅力对同性毫无效果,甚至还会让朝夕相处的、同样没什么女人缘的同伴们(千岁洋除外)产生”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的愤慨。
于是每到夏天,与镰本力夫极速攀升的桃花运相反跌入低谷的,是他在吠舞罗内部的话语权。
虽然很想提醒他们,按照爱丽丝现在的身高就算去游乐园大概也会有很多项目限制她进入……但还是算啦。
十束多多良听他们如同吵架般的商议,不禁莞尔,手中摆弄着自己的相机。
“十束哥,你去吗?去我就买票。”八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智能终端投射的飘窗跟随他的动作小幅度晃动。
“你们自己去吧。”十束举了下手里的相机,”我和别人约好去学风景构图。”
“十束哥你居然还在玩那个相机啊?”千岁洋震惊,”大家还以为你只是三分钟热度。”
说罢,他看向了放在吠舞罗酒吧角落的一把吉他——那也是十束多多良的东西,然而直到现在它的主人甚至连五线谱怎么看都没学会。
“你们……居然这么看待我。”十束双手交叠摁在右胸,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我只是爱好太多暂时还没抽出空去学而已。”
“是是……”
但很显然没什么人能把他的辩解听进心里。
八田美咲很快买完了票。
安娜没什么表情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我去楼上找丽兹!”然后哒哒哒地跑上楼去。
一楼人多的时候,爱丽丝通常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
为此草薙出云还给她和安娜的房间里添了两张小桌子——爱丽丝有了安娜也要有,在这种地方总不能对孩子厚此薄彼。
不过安娜很少呆在这张桌子前,更多时候她更乐意让爱丽丝用来摆放她没完成的手工作业。
爱丽丝今天的任务是写一篇暑假生物观察日记(为此她养了一盆牵牛花)、二十道算术题、以及”吃完晚饭和爸爸妈妈聊聊天吧”的实践作业。
前两样是需要拍照发给出云的,爱丽丝已经写完了。
但后面一样……
她才不要跟臭臭尊聊天。
爱丽丝鼓起腮帮子,托着脸坐在小书桌边上,面前是摊开的草稿本、一支铅笔、以及几十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小硬币。
这些都是往常出去买零食时的找零。出云把它们等分成两份,一份给安娜,一份给爱丽丝,让她们两个自己存起来。
爱丽丝这两天抱着多多良的手机查了不少东西。像什么”爸爸妈妈一个月工资有多少钱”“供小孩子读书要多少钱”“做生意容不容易破产”“砸坏别人家的房子要赔偿多少”。
第一个问题她没得到确切的答案。因为每个人的职业不同,工资也有高低。
第二个问题就比较吓人了,将一个小孩从0岁培养到22岁,大概要花费三千万円左右。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也说不好。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世界上不存在着稳赚不赔的生意。
至于第四个问题嘛……
[如果是东京地区的建筑……哈哈哈,你提这个问题不如直接去坐牢好吧ww那边还管饭嘞]
[笑死我了居然有人问打烂半条步行街要赔多少钱。你是不是家里有矿啊?竟然会觉得自己赔得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爱丽丝呜咽着把手机还给了多多良。
如果出云帮臭臭尊赔了钱,那吠舞罗不就铁定要倒闭了吗!
而且出云养她也好花钱噢。安娜不用去学校反而开销更少一点。
她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小硬币,拢共加起来也不过五千円,连每学期给她上学交学费的零头都不够,愈发地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呜呜呜呜呜……”
“……丽玆?”
爱丽丝回过头,虽然泪眼模糊,但凭简单的轮廓她也能知道现在站在房间门口的人是安娜。
“怎、怎么了?丽玆?”安娜连忙跑到小书桌边,揪着衣袖帮她把眼泪擦干。
爱丽丝呜呜着摇头。
听到安娜说八田他们要带她去游乐园玩,哭得吹了个鼻涕泡出来的爱丽丝愣了一下。
“去、去游洛园要、要买蒙票吗?”爱丽丝吸溜着鼻子,口齿不清地嘟囔。
安娜从床头柜上拿来抽纸,帮她擦擦干净:”要的。”
“那我不、不要去了呜啊啊啊!!”
一听说去游乐园要钱,性格在某些地方会变得格外固执的幼柴当场给姐姐安娜猫猫表演了一个爆哭。
安娜:”?!”
她惊得几乎炸毛,急匆匆地跑到楼下,还平地摔了一跤。
“哇啊?!安娜?!”
“没事吧?!”
“哪里摔疼了吗!”
“多、多多良!”安娜忙不迭地重新爬起来,也没顾上裙子上的灰,跑到十束身边,“丽兹、丽兹……”
急得磕磕绊绊的。
“丽兹……丽兹哭得好伤心,不知道、原因……”她抓起十束的手,试图拖他上楼。
“好、好。你先别慌,我现在就去楼上找丽兹。”
十束放下手中的相机,摸了摸安娜的脑袋。
他来到楼上,大概是刚才安娜跑得太慌张,没来得及带上门,站在门口,能听到爱丽丝在里面呜嘤嘤地哭。
“丽兹?”他敲敲门,“我进来了哦。”
趴在小书桌上的爱丽丝背对着他擦了擦脸,扭头看过来的那双蓝眼睛哭得像小兔子。
“多多良……”
“安娜很担心你哦。”他没带上门,学着草薙那样将坐在书桌边的爱丽丝抱起来,坐在床沿。
这个小家伙好像比先前去Scepter4的那会儿变得更重了点。以前是没有一袋米重,现在大概能有一袋半?
“为什么哭呢?”十束将自己的下巴磕在爱丽丝的头顶的发旋上,顺着她细细的脊梁骨轻拍,温声询问。
爱丽丝哭得抽抽,估计一时半会儿想说话也说不出。
十束也不嫌她,决定先让她哭够再说。然后在一阵又一阵的抽泣声中,他听见细小的脚步声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上,并且一路摸到了安娜和爱丽丝房间的门口。
他不露声色地回头望去,发现好几个脑袋扒在门框边上,差点顶到了门框最上方……
刚睡醒的周防尊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恰好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扒在走廊上,愣愣地盯着这群傻瓜看了好一会,然后才被发现他的安娜拉到一边,被迫安静地围观。
——你·们·也·太·吓·人·了!!!
十束用夸张的唇语与他们对话。
好在他怀里的爱丽丝看不到这么吓人的“人头叠罗汉”。
她现在还只有一点点大,体重虽然涨了些许,但身高好像没怎么动过。
被草薙出云抱在怀里的时候尚且只有一小团,被身形瘦削的十束抱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顶也没有比青年的肩膀更高。
哭声渐息。
虽然还会间或地抽搭两下,但比起刚刚,现在的爱丽丝可谓是情绪稳定。
见她哭得差不多了,十束多多良再次将自己刚才的问题道出。
“为什么要哭呢?丽兹。”
爱丽丝小嘴紧抿,不肯说话。
像只缩进自己壳里的小蚌,把自己关了起来。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丽兹。”十束叹了声气,将爱丽丝摆正面对自己,“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为什么哭的话,我就不要吃饭了,一直在这里等到你说出来怎么样?”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小朋友,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她的。
比自己更低一点的体温,隔着他与爱丽丝的额发传来。
爱丽丝:“?!”
她不理解地瞪大眼睛:“为什么多多良要不吃饭?”
他都那么瘦了!
“因为我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丽兹哭得那么伤心啊。要是被草薙哥知道了,我肯定又要挨揍吧。”
十束说得委委屈屈,听得门外的吠舞罗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然而他这么拙劣的演技完全哄得到涉世未深的爱丽丝——啊不能这么说,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甚至可以说没有涉世。
“比起被草薙哥揍一顿,还不如我先自己用不吃饭来表示自己正在反省没有把丽兹照顾好的错误呢。”
爱丽丝沉默了。她大概懂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可又十分不明白:“可是出云不是臭臭尊。”
这话乍一听有些没头没脑。但十束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草薙哥比King温柔,爱丽丝可没忘记上次从Scepter4回来之后,臭臭尊掐着多多良的脑袋,掐得他痛呼求饶。
“不不不,草薙哥生气起来可比King可怕多了。”十束多多良说得煞有介事,“至少不管你怎么作弄King,他都没有打过你屁股不是吗?”
爱丽丝:“……”
突然觉得多多良说得很有道理。
见她态度松动,十束趁热打铁:“所以说啊,为了丽兹你的心理健康,我是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那么难过的。”
他语气中透出的坚定,让爱丽丝垂下眼睛。
小姑娘盯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她刚才写作业时蹭到的墨水痕迹。搓开之后灰乎乎的,像她现在不咋好的心情。
“可是如果我说出来……多多良也难过了怎么办……”爱丽丝小声地咕哝。
“那丽兹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比你想象中要更加坚强?”十束多多良忽然就明白了她不愿意说话的原因。
因为害怕自己的不安会影响到别人的情绪。但可惜她现在才只有一点点大,心里有事,脸上根本掩盖不好;遇到伤心难过的,眼泪更是像放了闸那样汹涌。
可这样才是正常的小孩啊。
为了让安娜恢复回这样的“正常”,他们已经花费了两年——安娜初到吠舞罗的那会儿,给人的印象还远不如现在这般柔软,反倒像个冰冷的人偶,红色的眼睛像是陶土烧出来的工艺品。
而爱丽丝的到来,很显然加快了这个进程。
为了向爱丽丝证明自己是个很坚强的人,十束贴着她的耳朵,跟她说了些关于自己的故事。
比如说,他也有过被亲生父母遗弃的经历,在三岁的时候,他们把他丢在小公园里。
比如说,他的养母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因为养父喜欢赌博,最后两个人离婚,原本他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家庭再次破碎。
再比如说,养父将家里的东西全部赌光,还欠了一大堆债款,其中不乏每天上门威胁再不还钱就砍手跺脚的高.利.贷。
为了偿还那些贷款,他没能再继续就读高中。不过好在当时草薙出云接手了吠舞罗这家酒吧,邀请他成为第一个正式员工,差点要过上流浪日子的他这才有了自己能够落脚的地方。
听完十束的故事,爱丽丝又哭得稀里哗啦的。
其实有很多地方她听得不明白,但她能够想象如果自己没有遇到吠舞罗自己会有多难过,以及如果吠舞罗像是多多良后来的家庭那样破裂自己又会有多伤心。
可青年的语气却像是暴雨过后的天空那样澄澈又宁静。
多多良是个了不起的人。
爱丽丝轻轻地抓住他的手指。明明是个很纤细的、会被风吹跑的人,为什么他的手会那么温暖呢?
“多多良不会难过吗?”小家伙嘟囔着问。
“会啊。不过我很幸运哦。”十束轻声说,“我最难过的时候是养父母离婚的时候,但我最难过的时候,我又遇到King和草薙哥。”
“所以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他伸出双手,捧住爱丽丝眼泪干掉后、变得黏黏糊糊的脸颊。
“只要有人陪伴在身边,就算是再痛苦的回忆,也一定有能够淡忘的那一天。”
“知道了吗?丽兹。”
/
通常,像周防爱丽丝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通常在烦恼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妈妈会不会往自己碗里夹讨厌的蔬菜?
写作业的时候会不会遇到完全没有思路的题目?
出去找朋友玩的时候会不会正好遇到对方在练琴?
五花八门的,好像什么都有。
但爱丽丝的烦恼却并不那么平凡。
因为近期让她茶不思饭不想,甚至连游乐园都不敢去的烦恼,是吠舞罗会不会因为没钱破产倒闭。
“她——居然知道什么是破产……我怀疑连八田都不知道什么叫破产。”
艾利克君的吐槽很犀利。但很遗憾,八田美咲不但知道什么是破产倒闭,而且还能把他锁喉锁在吠舞罗的卡座里。
然而要怎么向爱丽丝证明【吠舞罗一点都不穷】则成为了一个悬而未决又迫在眉睫的问题。
“直接让草薙哥给她看一下银行存款不就行了吗?”千岁洋遇事不决,搬出草薙,“我现在去给草薙哥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啊,草薙哥这会儿还在回国的飞机上吧。”出羽将臣在发小头上凿了一下,“大概还要七八个小时才能下飞机。”
“嘶……那也太久了……还要让我可爱的小丽兹难过这么久,你们这群人怎么忍心啊!”千岁洋一脸残念地锤了下桌子,随后他很快又想起这是草薙出云的宝贵之物,连忙俯身查看桌面有没有出现什么会让自己送命的损坏。
“说起来尊哥呢?尊哥人去哪了?”制裁完艾利克的八田重新加入聊天。
“对哦,没见到尊哥了,明明刚才还在这里。”镰本附和道。
“尊,”坐在沙发上的安娜细声道,“刚才出门去了。”
“这么突然吗?”
“是不是因为我们太吵了。”
“呵,你以前比这更烦人的时候都有,现在才想起反省?”
“那我们现在还是等草薙哥回来给丽兹解释吠舞罗的财务状况?”
“不然呢?你平常挣来的那点钱能够日常开销和房租都不错了吧。”
“可恶!我怎么没有暴富啊!说起来黄金之王是怎么成为这个国家的首富的?”
“不知道。”
“非时院那群兔子的工资也很高吧……”
“说不定他们还住的是别墅。”
“当黄金之王的盟臣好像也挺好的……毕竟是首富的下属啊……”
“喂,再说八田就要把你们的脑袋搬下来了。”
“开玩笑的啦八田!!你这样子要是去追星绝对会变成很恐怖的单推人的吧!绝对吧?!”
在一片吵闹声中,属于吠舞罗的时光又缓缓染上了夏日绯红的暮色。
周防尊回来的时候,毒辣的太阳已经大半沉进了地平线之下,只剩下不足一个指节的宽度。
“人呢?”
浑身硝.烟气息赤之王推门而入,目光飞快地扫视一圈。刚刚从战场走下的阿修罗那般可怖。
门后门铃的响声没有将他的问题盖过,反而让他的存在更鲜明。
虽然没有说明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赤之王问的是爱丽丝。
“欢迎回来,King。”十束笑了起来,“丽兹的话正在楼上哦。”
周防尊转身上楼,十束和安娜紧随其后,其余人见状也不甘落后,决定跟上去看看。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爱丽丝正坐在地上,摆弄着她的昆虫标本。
见到周防尊,她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戳了戳被固定在展示板上的金色金龟子。
紧接着,周防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丢到爱丽丝面前。
速度很慢,哪怕是动态视力并不良好的十束也能看清楚。
——那是一本存折。
然后赤之王就走了。
他十分困顿,像只刚刚狩猎回来、又将战果分给幼崽的雄狮那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爱丽丝盯着那本存折看了会,而后捡起来。
上面写着xx银行、储蓄人、储金日期、余额和一些别的东西。
但上面最瞩目的,莫过于周防尊三个字。
以及一个“5”后面,跟着的小数点前的七个“0”。
“尊哥……居然有五千万存款?!”
“骗人的吧!”
“不信自己看!”
青年少年们闹哄哄地围了上来。
而就在他们发出阵阵惊叹的同时,泪水在一起在爱丽丝的眼中汇聚、然后决堤。
那天晚上,回来得太晚的草薙出云没能亲眼目睹众人描述中“丽兹拿着存折一边大哭一边大喊不用消失太好了”的壮观场面。
他和十束一起轻手轻脚地走进安娜与爱丽丝的房间,先是检查了一下两个小豆丁有没有踢被子,然后才坐在爱丽丝睡着的那边。
眼睛边缘有些红红的、抱着安娜的小猪储蓄罐、以及尊给的银行存折的小姑娘,似乎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草薙失笑地与十束对视一眼,然后默许了对方举起相机的动作。
/
[CG-小猪和小猪-已解锁,玩家可进入-苦痛之路-进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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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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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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