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来和兄弟们也没闲着。
家里这么多房子都需要对联呢。
谢来就提出写对联,家里这么多读书人呢,干啥从外面买啊。
从管家那边要了红纸,就写起来了。
大门口的不能写,那白色的联还要继续挂着。等谭玉过了一年,才能够换掉。但是屋子里的各个房间的可以挂上新的对联。
来寿觉得自己写的不好,但是也被逼着写了。他身材高大,主要负责贴对联。
三兄弟愣是把家里每个房子,包括下人房都贴了对联。
谢夫人高兴极了,还给了他们工钱。
权当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对联了。
虽然那字迹肯定是不能比的。可这比从外面买的还要让人喜欢。
起码几个姨娘就围着屋子点评起来了。
她们学了几个月的字,也开始识字。虽然自己的字写的不咋样,但是也知道谁的字写的不好。
来寿的字被她们贬的一文不值,钱姨娘气的撕帕子。
回去就拉着来寿一起练字。
来寿道,“你自己的字都那么丑,老四说我这可能是遗传的。”
钱姨娘咬碎了牙,“啥叫遗传?”
“就是阿娘咋样,我就咋样。”
其实当时谢来的话是说他长的像钱姨娘,鼻子嘴巴是遗传的。
当时他就问这遗传啥意思。谢来就解释了。
但是来寿自己很有想法,觉得自己可能不止长的像姨娘,读书的资质也有点像。就有了现在这回答。
来寿终于为自己的资质找到了来源。现在底气很足。“幸好阿娘你也学写字了,要不然我这辈子得被冤枉死了。”
“那个老四,都不教点好的!”
来寿道,“我觉得老四说的话很公道,你的字本来就丑,有本事你把字写好看了,我也学。”
钱姨娘:“……”
于是年三十呢,钱姨娘还咬牙压着来寿一块儿练字。
他们用带着也是谢来教的,手上绑着东西。
写的多了,年三十,谢夫人请吃年夜饭那天,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叶姨娘和吴姨娘早知道这事儿了,偷偷的乐呵,用帕子捂着嘴笑。
故意夹着好吃的,“过年就是好,想吃啥就吃啥。夫人对咱可真是好。”
谢夫人笑道,“今天过年,你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年咱家收成好,明年日子会更好过。”
谢来道,“母亲您辛苦了。”
叶姨娘赶紧跟着儿子后面表忠心,“咱家最辛苦的就是夫人啦。夫人您放心,妾身每日里都在勤学苦练,如今都学会几个字了,来儿还说要教我算数。我学会了,就帮夫人分忧。”
这母子两人也忒会哄人了。
吴姨娘和钱姨娘甘拜下风。
吴姨娘佩服完了,立马接上,“我每日里都和我家来禄一块儿学到深夜。”
钱姨娘道,“我和来寿刚刚还在练字呢。”
谢夫人很满意的点头,“你们都有心了。咱谢家一日比一日好。不说家大业大,也算略有薄产。靠我一个人支撑,确实不易。你们若是能诚心相助,我也能松口气。”
得到谢夫人的认可,姨娘们都觉得值得了。
这些日子的努力没白费。
甚至觉得自己早该想到的。夫人一个人支撑家业,养着这么多人,她们早该伸把手的。
都怪老爷占着位置不干活。白当一个读书人了。
她们都指望老爷去了,结果老爷啥事儿都没干成。人就这么走了。
走了也好。
如今日子舒心了。
谢夫人也突然感慨起来谭玉的离开。倒不是想念他,而是因为惦记着开年的考试。
开年二月开始考县试了。
过了县试和府试,才能算童生,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童生才有机会参加秀才考试。
因为谭玉的离开,孩子们都耽搁了。
“若是老爷晚走一年,也是好的。”谢夫人感慨。
姨娘们听着谢夫人的感慨,嘴里都跟着附和,“是啊,谁说不是呢?”
但是内心深处,都在窃喜,老爷走的时间巧、好、妙!
若是老爷没走,她们今年这年夜饭是吃不下去的。
谢来安慰道,“母亲您别担心,我们这四年不飞则已,来日必定一飞冲天。一口气考完县试、府试、院试,直取秀才功名。”至于徐夫子说的乡试,他就没夸海口了。
话说大了让人笑话。
但是他这话也让除了叶姨娘之外的家里人侧目。
瞅瞅,一个虚岁才十岁、实岁才八岁的孩子,一口气要考个秀才。
但是紧接着,来禄也保证了,“孩儿也争取考上功名。”
来寿有些吃不下了,老四老二这样,让他压力很大啊。
来寿:“……孩儿一定会成为有能力的人。”
桃花看着弟弟们这样争气,心中与有荣焉。高兴的桃腮泛红。
杏花心里感慨着,要是女孩子也能考科举就好了。哪怕只是下场而已。她不求考上啥,只求有个盼头。
读书之后,杏花越发觉得对女子不容易了。兄弟们可以凭着学习,考个功名,日后飞黄腾达。而女子呢,能通过什么改变自己?
唯一的途径似乎只是嫁个好人家。
杏花心里失落。
来福则是欣慰又辛酸。觉得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承担那些压力,也是应该的。
只是又很羡慕弟弟们。
这顿饭,谢夫人和姨娘们都吃的高兴极了。首先是孩子们个个有雄心。有大志。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谢夫人发红包了。
每人都有,见者有份。而且还不少。
叶姨娘拿在手里都觉得压手了。
她屋里人多,红包也多。顿时觉得自己厉害。
守了岁之后,各自回房,谢来他们就把红包上交了。平日里要买啥,都是叶姨娘添置的,这些钱自然得姨娘管着。自己的小金库只能存一点点零花钱。
叶姨娘把这些都摆放好,然后给孩子们看她放银子的地方,分别是用三个盒子装起来的。
每个人的都做了记号。
“这都是以后给你们成家用的。特别是桃花和杏花,年纪也到了。我可要赶紧给你们多存钱。”
桃花红了脸。
杏花道,“我不着急,反正还有三年呢。”
“这可由不得你不着急,等时间到了,媒人肯定要上门来的。我到时候给你们好好相看。”
然后感慨,“你们命好,遇着好嫡母了。要是遇着旁人家里的,像你们这样的妾生的女娃娃,早送出去给人当小妾了。所以你们心不要太大。”
她总担心女儿们心养大了,想去攀高门大户。给人当妾。
“姨娘,你别操心了,时间到了再说呢。”谢来安慰道。
他也不想姐姐们嫁人太早。
说实在的,他更希望姐姐们也和母亲那招赘。
因为他觉得这个时代,很难找到梦想中的,一心一意对待妻子的人了。甚至婆母也别想遇着几个对儿媳妇好的。
把姐姐们嫁出去了,他也不放心。
哪怕他日后真的有出息了,姐姐们在婆家受了委屈,为了孩子们,也不一定会找他诉苦。
叶姨娘不知道儿子想的这么多,她也没法不操心。
但是她的操心也给杏花很多压力。
杏花难受的睡不着。甚至还学起了她爹谭玉,偷偷跑出房门,在院子里哭泣。
谢来这次倒是没上课,毕竟夫子也是要过年的。但是他在看书。睡前看书增加记忆。
刚回房间翻开几页呢,就听到哭声。
打开一看,是杏花。
还好,不是他爹谭玉回来就好。
“杏花姐,咋不睡啊?”
“没事,我这就去睡。”杏花打扰到弟弟了,赶紧要走。但是谢来对她可就不像谭玉那样无情了。“姐姐,没事,咱进屋里说话。”
“这不好吧,人家要说不懂规矩。”杏花心里不服气这规矩,可是也不想影响弟弟。
“怕个什么啊,这是在咱家呢。姐弟说点话也不成?”
然后打开房门,“进屋里来暖和。”
杏花就进屋里了。
谢来给她拿了暖手的,问她咋出来哭了。
杏花叹气,“我不想吵着桃花姐睡觉。所以只能出来了。”
“……我是问你干啥哭了,这大过年的。有啥不高兴的?”
“我就是突然难受。来弟,你不懂我的心情。”
“……”谢来也难受了,这话听着咋和谭玉有些像。呸呸呸,不吉利。
他问道,“杏花姐,你什么心情啊?”
“姨娘总是提到日后嫁人,相夫教子的事情。仿佛只要我能当正头夫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福气了。”
杏花红着眼睛,“我知道,我是赘婿的女儿,还是庶出的。在旁人眼里,不好说亲事。可是,我凭什么要被人挑挑拣拣。”
谢来安慰道,“咱不喜欢就不挑,以后我给你找人,让你挑。”
杏花被哄着笑了,“你又乱说了。”
“不乱说,我发誓。”谢来道。
杏花道,“别乱发誓。我就是抱怨罢了,我知道,以后还是得嫁人的。像姨娘这样相夫教子。可我心里就觉得难受。来弟,你说凭什么你们男孩儿念书念得好,能做官,能出人头地。我们女孩儿念书,就白念了呢?”
“咋白念了呢,念书明理。”
“我咋觉得,我懂的越多,心里越难受。”
谢来:“……你后悔念书了吗?”他在想,这会儿强行开智,是不是真的错了。就和一群睡着的人里面,突然醒来一个人一样。
“当然不后悔。就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杏花现在就觉得自己心里都想不清楚了。“就是觉得,女孩子念书能不能有一番作为。”
“当然可以,你看母亲不就挺好吗?”
“可母亲也找了夫婿,还要养我们这些孩子。”虽然作为既得利益者,但是杏花也为母亲不值得。
谢来不知道咋劝她,因为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不好解决。
这世界很大,但是容得下他们改变的,只有这小小的谢家。
他给杏花讲了一些女才子的故事,想给她一个可能的希望。因为就谢来自己而言,明白的死去,比糊涂的活着更好。
哪怕他曾经想当咸鱼,也是因为知道这世道的艰难,做咸鱼,也只是想做一条清醒的咸鱼。
“从前有好些个才女,才华出众,写下的诗句,流芳千古。过了很多年,还有人记得她。这是很多男子都没做到的事情……哦,想听当官的啊,也有。
从前好像有个叫上官婉儿的,就当了女官。前朝的当官的都要喊她一声大人。
从前还有个叫陆什么的……最后好像当了女丞相。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很久了,但是肯定有这么一个很厉害的人。
从前还有个姓武的……嗯,这个不讲了,困了,睡觉了。”
谢来这天话格外多,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这偌大的谢家里,其实真正能和他说起这些,似乎只有杏花了。
他们互相约定,这些话谁也不往外说。
……
对来禄和来寿他们来说,假期一直要过元宵节。
在谢来这边是不存在的。
白天因为夫子要访友待课,但是晚间,谢来早早的就开课了。
按着徐夫子说的,这么好的课堂,晚上都和白天一样的。得珍惜。
可能因为过年,徐宗元心情也是极好的。
他也提起了二月的考试。
虽然谢来不能参加,但是徐夫子的意思是,还是要按着二月考试的计划来备考,然后等二月的时候,弄一套试卷给他做。
也算是熟悉一下考题。
这种模式,谢来太懂了。
以前每年高考考完之后,他也做过不少的高考试题。
果然古往今来,老师们教学手段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徐宗元道,“你这个字,还是要练习一下。”
谢来受教,他真正开始学习的时间毕竟很短。字这方面确实是个短板。只能多下功夫了。
徐宗元道,“我改日拿一些名家的字给你临摹。”
“是,谢谢老师。”
“等你练好了之后,给我写一幅字画,我品鉴品鉴。”
谢来:“……好的夫子。”看来夫子真的喜欢字画啊。
谢来不知道的是,徐宗元这几日里宴客,客人们都要点评一番他挂的最显眼的画。
知道是他的学生所送之后,各个都夸那画好。
徐宗元让他们看着画有何特别之后,终于有人点出来了,这字有点儿像是小孩子写的字。要多练练字。
徐宗元当时脸都绿了。
他都没好意思说,说画是别人画的,字是自己徒弟写的。
然后别人还以为他喜欢收学生的字画,今年过年一个个把家里的名画都往他那边送。害得他只能躲在山上来,不见客人才安静。
这也是为什么谢来提前开课的原因。
徐宗元下了决心,要压着谢来把字练好。以后一鸣惊人。
几位夫子是元宵节才回来的。
林夫子给谢来他们带了元宵节的花灯回来。说城里今年办了灯会,十分热闹。问谢来他们有没有去看灯会。
谢来道,“没有,家中也没什么成年男子,我们不方便晚间出去。”主要是也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了。他们这些孩子晚间出去,母亲和姨娘们要担心了。倒是来寿缠着武师傅带他出去溜了一圈,回来之后还被钱姨娘揍了屁股。现在都不能坐在椅子上面呢。
隔壁,谢来寿正在站着听课。
心里还惦记着外面的繁华世界。
“下次我带你去。”林夫子可怜他年纪轻轻没了爹。
谢来笑道,“夫子,你明年没准就高中举人了呢。”
林夫子顿时不好意思了,但是心里也存着好的念想。
“我那考试还要好几月呢,倒是马上就要县试了,我和孙夫子和朱夫子商量过了,届时也带你们去县里凑凑热闹。看看那些人考试的状况,这种机会难得。”
谢来一听,高兴了,他也想看看传说中的科举考试啊。
不止谢来高兴,谢来寿来禄也高兴极了。
来禄是高兴可以看到更多的读书人。
而来寿则是觉得又可以去凑热闹了。
这事儿还要谢夫人同意。
谢夫人当然没反对,反而还感谢几位夫子有心了。并且表示在外一应花销,谢家都会供应,让夫子们在外尽管吃好喝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孙夫子和朱夫子对谢家的又爱又恨就在于此。
大方是真大方,离经叛道也确实是离经叛道。
知道孩子们要出门,几位姨娘也给自家孩子们兜里塞银子。
虽然当天去也赶得回来,可万一要是在外面渴了饿了呢?
谢来有自己的小金库,倒是不用叶姨娘补贴,还打算这次又给带点稀奇玩意儿回来呢。
吴姨娘给来禄也放了银钱。万一遇着想要的书本,自己去买。
钱姨娘给来寿准备的多,她知道来寿饭量大。怕他在外面吃不饱。哪怕只一顿饿着,当娘的都心疼。
看来寿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叹气,“我也管不着你们几年了,长大了就都不用我管了。”
来寿道,“你想管谁,谁还能不听你的?来福哥都被你管的服服帖帖的。”
“别提了,你来福哥也变了。以前还知道给银子我放着,如今……算了,儿大不由娘。”
“来福哥藏银子了?”来寿好奇道。
“你别管,和你没关系。”钱姨娘道。
“不是啊,我就是刮目相看啊。”谢来寿道。
钱姨娘道,“什么刮目的,我揍你一耳刮子。要学好。”要是两个儿子以后都不和她亲了,她这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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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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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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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更新,第 46 章 杏花的思想运动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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