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越咳嗽完毕,叠手中纸巾时,意识到高个子的男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缓缓拉开左侧的椅子坐下。

  他立刻拿起了左手边手机。

  陆雪桉了然地想,他虽然眼神遮掩地很好,可他行为动作如此这么敏感,显然是很在意自己的存在。

  他侧过身,正想跟顾文越友好地打个招呼,却见他打开手机在……玩游戏?

  那是个什么游戏?

  陆雪桉平时没事和经纪人一起打王者,很少玩那种缓慢的益智游戏,一下子有些陌生。

  顾文越玩的是顾晋诚给下载的华容道,已经玩到高级进阶版。

  屏幕上的咖啡色小木块有三十多块,相当复杂,他每次玩都是全情投入。

  陆雪桉寻思,顾文越可能真的是很介意自己坐在这里,玩游戏都玩得手足无措,一直在反复点击屏幕。

  导演罗康道:“雪桉,等一会儿冯晏老师到了你们可以聊聊。你跟她应该有过合作吧?”

  陆雪桉回神,对上罗康的眼眸:“是,我第一部戏就是跟冯老师合作。感谢节目组的缘分了。”

  此时他的眼尾注意到顾文越似乎去拿水杯。

  是在认真地听他说话吗?

  ——真是个单纯的年轻人,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陆雪桉看着罗康的表情,都带着得意的微笑。

  曾经那样对他表达过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弃对他的喜欢呢?

  他对自己的魅力,有绝对的信心。

  顾文越喝口水,继续戳屏幕,等听见对面黄老师问自己的情况,他才盖住手机回答了几句。

  他修长的手指压在黑色手机后盖上,在灯光下显得肌肤细腻白皙。

  陆雪桉瞥一眼,第一次注意到顾文越似乎从头到脚,都生得很矜贵,之前完全没发现他有这种气质。

  不过,当时谁也不知道,原来那个在片场演路人甲的小可怜,会是豪门世家顾家的养子。

  陆雪桉适时地说:“文越,我们也合作过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其实他早就不记得了,是前几天顾文越突然爆火,经纪人王思年提及,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顾文越眸光澄澈地看向他,淡淡摇了摇头:“我没印象了,抱歉。”

  陆雪桉从他的神色中判断,显然越是否认就越是心中有他。

  他温柔地提醒:“是吗?是一部叫做《孤城》的电影,你演我弟弟的高中同学,在学校校园里有一场戏,不过我们没有台词,所以你可能不记得了。”

  ——这些,都是王思年提醒下,他想起来的,其实他对当时的顾文越面容模糊,只记得自己随手帮他在编剧面前说过一句话,他就用一种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看自己。

  没想到几年后,可怜巴巴的小狗狗,变成了魅力四射的明星。

  陆雪桉说完,旁边有人道:“哈哈,陆老师的记性也太好了吧。小顾老师你和大影帝合作,也是巧合。”

  顾文越习惯性地靠着桌沿,托腮,整个人放松地道:“可能是我戏份少,我就不记得了。”

  陆雪桉有意再和顾文越搭话,他微微靠拢些,低声道:“文越,这几年还好吗?前两天看你的新闻,出了很多事情。”

  顾文越想,这个人当年联系原主都需要经过经纪人,现在说这种话,想干什么?

  他的桃花眼含笑,微微偏过头看他。

  陆雪桉被他的璀璨眼眸给弄的愣了一下,更叫眉宇间的俊逸潇洒气质吸引,他不自觉地道:“文越,有时间我们单独聊聊?以前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解释。”

  顾文越淡淡道:“等录节目的时候,有机会再说。”

  这个话让陆雪桉认为是他给自己的强烈暗示信号,他点点头:“好。”

  顾文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老兄,要做什么?

  等导演李禾润、中年女演员冯晏到齐后,导演组开始跟四个嘉宾、一位主持人进行会议沟通,关于明天的节目。

  现场需要戏剧表演的部分是交给陆雪桉、冯晏和李禾润,而顾文越则是负责现场的书法演绎。

  陆雪桉来之前已经查清楚顾文越的近况,十分恰到好处地夸道:“文越的瘦金体和狂草令人折服。”

  他说这话时,对着顾文越投去含情脉脉地一瞥。

  顾文越:……???

  他忍不住,捂住嘴打个哈欠,避开他的眼神。

  陆雪桉只能讪讪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和罗导演说自己的部分。

  三人拿到各自的小剧本,顾文越也拿到明天的书法帖子,一边打哈欠一边翻了翻。

  到十点,导演放他们回去,明天需要一早前往省博进行化妆和节目录制。

  顾文越听得头疼,拿着资料文件夹,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只想睡觉。

  陆雪桉本来想留他说说话,可被李禾润导演抓住闲聊,他等经纪人王思年发消息,让他跟顾文越一会儿约个时间见面。

  顾文越走出会议室后,东南西北都有些分不清。

  常年习惯九点以前睡觉,超过十点就等于熬大夜了。

  丁海过来扶他的时候,看到另一个穿蓝色薄羽绒服的帅哥出现。

  帅哥对着丁海笑了笑:“你好,我是陆雪桉的经纪人,王思年。”

  顾文越垂头耷脑的,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丁海,小声嘀咕道:“海哥,我困死了,快送我回房间。”

  丁海只能对王思年点点头:“你好,不过不好意思,我们得回去休息了。”

  王思年:……

  他看着顾文越眯着眼睛,被小经纪人扶着离开,而后进入电梯。

  王思年皱眉,顾文越怎么变这样了?

  等陆雪桉从会议室出来,王思年上前道:“没拦住,他好像目中无人啊。从我面前就这么飘过去了。”

  他跟着陆雪桉一起往电梯走,极度不爽地说,“以前可是他求着我见你一次,如今身世曝光,当真是不一样了,好大的脾气。”

  陆雪桉低低地笑,眼底透着非同寻常的自信:“我直接去他房间就行。他不会不理我。”

  王思年去按电梯,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是啊,他当然不会不理你。你可是他的偶像,他的入圈初心,只要你愿意,别说让他赚钱给你买表,让他去死都行。

  正好电梯抵达,陆雪桉推着王思年进去。

  等电梯合上,陆雪桉低头凑到王思年耳边:“你酸什么?不是你让我来勾引他?我不是听你的话而已?别阴阳怪气我了,等我回房间你过来。”

  王思年笑笑,对着镜面得意得挑眉。

  ——你顾文越肖想的偶像,早就是我的人,是顾家的养子了不起?

  -

  陆雪桉和顾文越的客房不在同一层,他在更高视野更好的位置。

  他去了顾文越所在的房间后,抬手,敲了敲门。

  等待的时间里,他想起顾文越刚才开会,托腮浅笑的模样。

  年轻俊秀,眼尾带着涟漪,竟然有几分勾人。

  听见门里的脚步声,陆雪桉咳嗽两声,往后退一步,稍微整了整衣衫,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见顾文越。

  门开。

  露出一张浓眉络腮胡的脸,身材极高,体态魁梧如黑熊般,压出一道阴影。

  陆雪桉微瞪了瞪眼:“你是谁?这不是……顾文越的房间?”

  对方嗓音浑厚地道:“我们少爷已经睡了,有要紧事吗?”

  陆雪桉:“……少爷?”

  豪门顾家的人是这么称呼顾文越的?

  对方跟机器人一样,反问:“你有要紧事吗?”

  陆雪桉想问问他你难道不看娱乐新闻吗?不知道我是谁?

  房间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迷糊询问:“谁啊?”

  陆雪桉连忙对面前的熊似的保镖说:“麻烦你去说一声,我姓陆。他应该知道。”

  他正准备等候进去,却没想保镖先将门合拢,一阵风吹来,他脸色往下沉。

  顾文越房间里有个保镖一直守着?

  算了,他是来见顾文越“叙旧情”,没必要乱想。

  里面再次传来沉沉的脚步声,陆雪桉抹了下额角的刘海,准备进去见人。

  然而,门开半边,保镖说:“抱歉,文越少爷说有事情明天再说。您晚安。”

  陆雪桉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关上了。

  等到走廊空寂,只剩他一个人才想,顾文越在开会的时候就一直在打哈欠,可能真的太困了。

  算了明天再说。

  陆雪桉皱着眉头往电梯走去。

  回到房间,没多久冲过澡的王思年进来,直接扑倒陆雪桉:“你跟顾文越说什么了?这么快?”

  陆雪桉兴致缺缺地推开他:“没见着,他睡觉了。”

  “啊?”王思年往床头靠了靠,“他都不见你?哼,这人不行啊。”

  陆雪桉起身去喝水,道:“不是,他太困了睡得早。”

  王思年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郁闷,他问:“我们计划还继续吗?你搞的定他吗?”

  陆雪桉拿着水杯转身,哼笑:“我怎么搞不定他?”

  他把杯子放桌上,走到床边,不客气地直接踢开王思年的脚,“我连你都搞的定,你猜我搞不搞得定一个顾文越?”

  “呵呵呵呵……”王思年拉着他的胳膊压下来。

  -

  次日一早。

  顾文越起床时总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昏昏欲睡地吃早饭时,他还是举起手机拍早餐的照片发给顾晋诚。

  【我早起了呢~我真厉害】

  gjc:【嗯,是很厉害。】

  【这么早要开始录制吗?中午能午休?】

  顾文越看着他的关心,眼睛眨了眨,感动得想飞扑上去靠着他睡会儿。

  【还不知道】

  gjc:【见缝插针地睡吧】

  顾文越:【嗯嗯】

  没多久,顾文越见丁海开始摆弄手机,他问:“节目组催了吗?”

  丁海晃了晃:“郑助理提醒我说,让他多照看你,别让你感冒、或者太累。如果你太累,就让我跟节目组说一声。别硬撑,”

  顿了顿,他道:“一定是顾总让郑助理提醒。”

  顾文越越发感动,眯着眼睛感叹:“顾家这位大哥真的是,好得没话讲了。”

  丁海想问:你确定真的只是大哥吗?啊?!

  不过瞥一眼文越哥的模样,他决定闭嘴。

  -

  《传承·砥砺》节目录制现场。

  四个嘉宾都上妆完毕,各自着锦缎古风常服,进入已经布置完毕的小小舞台。

  由于是在国内排名前列的大型博物馆录制,周围的文物都为真品,颇具古韵。

  顾文越在化妆时还在打盹,现在进入庄重典雅的录制现场,整个人倒是清醒过来。

  几个导演前后指挥。

  一名副导演见顾文越正跪坐在桌案边,模样倒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可是偏偏一直在打哈欠。

  他皱眉嘀咕:“他怎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昨晚有没有去看帖子?”

  今天顾文越要现场临帖,不必跟原作一模一样,但得拿出写意挥洒的姿态。

  现场几个嘉宾,咖位最小的就是顾文越,而且他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大作品,因而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就怕其他人就位后,他出纰漏。

  副导演冲过去小声问:“文越?顾文越?你还好吧?”

  顾文越愣神点了点有点重的发冠:“还好。”

  另一边的小舞台上,李禾润、冯晏、陆雪桉正在对戏。

  李禾润既是导演又是老戏骨,时常在电影客串中年角色,为人严谨,最看不惯有人在片场插科打诨,他见了顾文越的情况,不免苦笑:“现在的小年轻真是……”

  陆雪桉也觉得奇怪,顾文越昨天不是睡得很早?

  ——还是因为自己去找他,所以他找个要早睡的理由,故意避而不见?

  陆雪桉不禁想,难道自己对顾文越造成的影响这么大?大到超乎自己的想象?

  冯晏见陆雪桉失神,低声问:“陆老师?到你了。”

  “好。”陆雪桉连忙按照剧本说的,在舞台走位。

  等准备结束,现场一声令下正式开拍。

  a组镜头中的小舞台,是陆雪桉等三人的对手戏,以无声表演来展示一位古代书法家的过往;

  b组镜头则是更窄的舞台,是顾文越单独在垂眸临帖,身姿舒展而姿态轻松,甚至有几分挥洒自如的潇洒写意之感。

  而舞台的正中央,是主持人正在阐述这位历史上著名的书法家,如何挥洒声明的璀璨一生。

  由于几组镜头需要虚实结合,因此两边舞台必须统一进行,即便出现某个问题,也不会喊卡,而是要等两个舞台同时出现需要喊cut的情况才会停止。

  a组的监视器中,明显三名演员有些卡顿,但由于b组镜头中的顾文越正写到酣畅淋漓,狂草之豪迈,简直让监视器前面的导演们瞠目结舌。

  没人喊cut,顾文越就这样一个人蘸墨挥笔,一气呵成地写完了整个字帖。

  更让所有人震惊的是,他的临摹几乎与原作一模一样,但他面前其实并没有原作为参考。

  等于说,顾文越是全程靠自己的记忆,写下了正幅字帖。

  等一张长长的临摹结束的时候,顾文越才意识到,舞台上极安静,整个现场都静悄悄。

  总导演罗康带头,开始鼓掌,现场那么多工作人员,摄影师,都放下手里的东西为他鼓掌。

  a组舞台上的三人站立着看他。

  李禾润不假思索地道:“这年轻人看着困顿,原来是个武林高手。”

  冯晏笑了。

  而陆雪桉则惊奇万分地看着桌案上,顾文越临摹的字帖,第一次感受到顾文越如此与众不同。

  有人跑上前,一口一句:“小顾老师您辛苦了,导演说您不用继续拍了,这条足够能用了。”

  他赶紧把人扶起来。

  刚才导演差点把a组的镜头都对着顾文越拍摄,好多取几个角度。

  顾文越是跪坐挥笔,因而站起来时候有几分踉跄。

  原本丁海要去扶,结果众目睽睽下,只见另一侧舞台上穿着古装戏服的陆雪桉踏步上前扶住顾文越的胳膊。

  “文越。你没事吧?”hΤTpS://WWω.sndswx.com/

  周围所有人都听出来影帝话语中的急切和担心,好些人眼里窜起八卦的小火苗。

  kiya凑到丁海耳边说了一句:“吼吼,什么情况?影帝不会是喜欢文越哥吧?!”

  丁海:……?

  舞台外,王思年插在羽绒服口袋中的手握了握,对陆雪桉,起了微妙的疑心。

  ——他是逢场作戏,还是认真的?

  -

  顾文越被陆雪桉扶着站稳后,直接推开他,客气地说:“谢谢。”

  陆雪桉注意到他过分疏离的态度,松开手,同他一起走到旁边,等另一个工作人员走开,他才低声说:“昨晚本来想跟你聊聊的,但是你睡了。”

  “嗯?”顾文越都忘了还有这件事?

  好吧,隐约似乎听保镖提起过。

  丁海走到顾文越面前,递水过去。

  顾文越拿了,对丁海指了指陆雪桉:“陆老师好像有事找我,你帮我沟通一下。”

  说完,他扶着走上前的韩阿姨,捂着嘴角打哈欠去找地方躺会儿。

  陆雪桉绝对不敢想象自己居然被冷脸以对。

  丁海看看大名鼎鼎的影帝,憨笑:“陆老师,您有什么事情找文越哥?”

  陆雪桉想,怎么顾文越避自己这么严重?

  他环顾四周,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如此愚蠢,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他说话,他肯定是害羞了。

  他想了想问:“文越一般几点休息?我想趁他休息之前,去他房间聊聊。是……私事。”

  丁海:不会真的被kiya说中,是喜欢上文越哥吧?这这这……

  “九点左右吧。”

  “啊?”陆雪桉从未听说过有人九点睡觉,他狐疑的眼神透着不信任。

  丁海看着出色周正的影帝,不好意思地强调:“真的是九点,昨天是意外。”

  他指了指顾文越,已经在小躺椅上躺着卸妆,“文越哥容易困。身体底子不太好,在调养。”

  “原来如此。”陆雪桉懂了,和颜悦色的点头,“好,谢谢你。那我早点去找他。”

  等他转身走到自己的休息区,见王思年盯着自己。他坐下去时,十分自信地说:“你等着我今天搞定他!”

  王思年阴阳怪气地道:“你最好是能赶紧搞定他,顺便当上顾家的女婿,那到时候资源滚滚来。”

  陆雪桉瞪他一眼:“小声点!这什么地方?”

  王思年立刻敛目,撇撇嘴压低声音提醒:“你自己别陷进去了!你只是逢场作戏,听见没有?”

  陆雪桉用脚尖碰了碰他的鞋子:“这么多年了你不放心我?”

  这么说来,王思年就放心了。

  的确多年来,陆雪桉一直跟他在一起,就像是这次来跟顾文越“叙旧情”也是他想出来的好主意。

  -

  顾文越匆匆吃过午饭开始补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醒来,因为到饭点要吃晚饭。

  但是没想到,刚洗漱完,就听保镖说,陆雪桉又来了。

  顾文越叹气,这位大影帝要做什么?

  不过两人还要继续在节目组合作,他想了想,索性叫保镖把人请进来,一次性搞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陆雪桉踏进去时,顾文越刚洗了脸,白皙的面庞沾染水珠,显得他越发年轻,浓眉的眉毛与漂亮精致的眼睛,实在是吸引人。

  若不是保镖在场,陆雪桉是准备夸他一番。

  ——是真心实意地夸奖,而并非出自某种目的性。

  顾文越见他站在原地也不说话,“陆老师,有什么事情?”

  陆雪桉扭头,用眼神示意保镖的存在,意思是说话不方便。

  顾文越抻开胳膊伸懒腰,坐进临窗的椅子,自下而上地说:“你有话直说。”

  再不去吃饭,他又该困了。

  陆雪桉只能转身:“你好,可以给我和文越一个单独的空间吗?”

  顾文越:……?

  保镖看向顾文越,而顾文越摇了摇头,谁知道陆雪桉要干什么?

  于是,保镖对陆雪桉摇摇头:“抱歉,你不能命令我做任何事情。”

  陆雪桉尴尬地愣在原地:“文越?真的不能单独聊聊?”

  顾文越打哈欠,毫不客气地忽略他的话:“你说吧,陆老师,”

  陆雪桉却想,难道他是害羞吗?所以不愿意单独面对自己?

  他拉开椅子坐在顾文越对面,尽量压低声音地说:“我是想跟你说,以前的事情当时我处理的不够妥当,是不是让你伤心了?后来你一直都没再联系我。”

  顾文越的脑门上缓缓出现一个大“?”。

  或许是刚睡醒,顾文越的表情带着疑惑和无语,就差翻个白眼。

  陆雪桉见他模样有些迟缓的可爱,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揉他的头发。

  顾文越整个人直接站起来,动静大得椅子后翻,语调有些急促地说:“你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干什么!?”

  给点脸,就真把他当个玩意儿了?

  保镖立刻冲过来,二话不说地拽起陆雪桉的衣领。

  “文……文越……”

  陆雪桉一米八的身高,为了追求荧幕效果,他自然是比黑熊一般的保镖瘦弱,直接被人提起,整个人悬空,脚都碰不到地面。

  这画面十足十的搞笑。

  黑熊保镖把赫赫有名的国际影帝提出房间丢出去,而后砰地一声甩手关门。

  门外正有几个人经过,被这阵仗吓一跳。

  陆雪桉被丢出去,摔到墙边,一只手扶着墙壁猛烈咳嗽,注意到有人后窘迫地挡住自己的脸。

  ——怎么会这样?

  经过的人看到了一个大笑话,好奇地窃窃私语八卦起来。

  不过他们没看清楚陆雪桉的脸,否则估计要停下来拍照片了。

  王思年就在不远处,他赶忙冲过来扶起陆雪桉,用身体挡住他:“你没事吧?顾文越让保镖丢你出来?”

  陆雪桉连忙道:“不是,是我……”

  他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是我动手想揉揉他的头发,他好像有点应激反应。所以保镖就动手了。”

  王思年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在为顾文越辩解:“啊?你在替他说话?”

  陆雪桉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他……刚才看上去好像是被我不小心伤害到了。”

  王思年推推他:“你们说什么了?”

  陆雪桉道:“没说什么,就稍微提了提以前的事情。可能是他真的应激反应了。”

  他揉着喉咙往电梯走。

  王思年跟在他身侧,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陆雪桉,你千万别跟我说,你对他已经有点意思了。”

  陆雪桉瞪他一眼:“怎么可能?”

  -

  房间里。

  保镖都很紧张,平日里语笑嫣嫣的文越少爷,今天居然跟急了的兔子一样。

  “文越少爷?您没事吧?”

  顾文越坐在床沿,自己揉乱头发,闷闷不乐:“没事。”

  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嘟囔:“我要打个电话。”

  神经病陆雪桉,干嘛突然把手伸过来。

  顾文越拨出去电话,才想,要是手机震动两下没接,就证明在忙,他就立刻挂断。

  可是,第一下的时候,电话就被接通了。

  “文越?”

  顾晋诚低沉磁性的嗓音听上去极有安全感和魅力。

  顾文越一下就被安心了,拖长调子唤:“晋诚哥……”

  “睡醒了?”顾晋诚问,“要去吃饭了吗?”

  “嗯,一会儿去。”顾文越趴在床上,翘着一只脚晃荡,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嘟囔囔地絮叨方才的事情,“有个人发疯,居然要摸我的头发。”

  他气鼓鼓地说,“本少爷的头发,是随便谁都可以挠两下的吗?!”

  可不就是有个大人愿意听他幼稚地抱怨,语气就更加幼稚了。

  顾晋诚浅笑极为醇厚:“嗯,别人不能,顾家大少爷能挠两下吗?”

  顾文越抱着被子翻身,在床上晃了晃,笑了:“那勉强可以。哈哈。”

  顾晋诚的语调照旧轻松:“跟我说说,是谁要挠你头发?”

  “没,就节目组一个嘉宾。不是很熟。”

  顾文越也懒得多说陆雪桉的事情,毕竟都是以前原主的遗留问题。

  他准备今明两天录制结束,就立刻远离此人,估计也不会有下一期。

  “嗯。别影响你的心情。”

  顾晋诚道,“今天早的话,让他们带你去吃点当地的特色菜?”

  “好呀。我怎么没想到。”顾文越本来就因为要去吃酒店餐,有点提不起兴趣,“那我立刻让丁海他们准备。”

  顾文越挂断电话,兴致恢复,通知丁海杀出酒店去觅食。

  -

  顾家大宅。

  挂断电话后的顾晋诚,给郑野拨了个电话,让他订票,飞一趟古都。

  郑野道:“好的顾总,不过明天和市政王处长那边有的商务会谈。”

  顾晋诚道:“会谈结束从市政去机场。”

  “好。”

  “另外,查一下文越央视那档节目的几个嘉宾是什么来路。”

  顾晋诚道,“查男性嘉宾就行。”

  “是。”郑野接了命令。

  打完电话,顾晋诚将手机放在桌上,宽大的手掌在水仙花的嫩叶尖尖划过。

  嫩叶簌簌轻颤,清新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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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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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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