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检查到封琛他们房间时,吴优告诉他,楼上那层出事,是因为有人发烧,但那人不想被关进军部医疗点,因为进去的人起码一半都没有再出来过,所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体外温度测试仪检查不出来他在发烧。
虽然他蒙混过去了,但昨晚就出了事,所以现在都换成原始的水银体温计,由士兵亲自测试体温,不让人有作弊的机会。
封琛和颜布布一人腋下夹了支体温计,听完吴优的讲述后,正好测温结束。士兵过来取体温计时,封琛心里还有些紧张,担心自己会不会又在低烧。
“36.0,正常。”
还好。
封琛缓缓松了口气。
接下来一段时间,地下安置点的生活比较顺遂,没有再出现丧尸咬人的事情,种植园的土豆和玉米又快要成熟一批。
这次大家提高了警惕,每天离开种植园前都要仔细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离开。
封琛在地面做工时也遇到过危险,比如搬运尸体或是在废墟上消毒时,突然遇到了变异种。好在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变异种,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颜布布最近都在好好吃饭,虽然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样,但他胃口好,哪怕是没什么味的大豆,他也一勺接一勺地吃得很香,那些瘦下去的肉便又长了回来。
他依旧每天都去拣溧石,运气好的话,一天能挣十点,运气不好,那天就什么也没有。但总的来说,他卡里攒着不动的那部分信用点,在慢慢地增加。
这天起床后,封琛去了地面做工,颜布布却没有像往常般去拣溧石,而是到了交易中心。
物资日益匮乏,再加上不少人都去做工,交易中心比以往冷清了不少。但也还有些人守着摊位,卖着五花八门的东西。
颜布布手里紧攥着信用点卡,顺着两边摊位慢慢往前走,目光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商品上逡巡。
他去拣溧石就是为了明天,八月十七号,哥哥的生日。他攒了这么久的信用点,就是想买一件好的生日礼物送给封琛。
颜布布能记住封琛生日,是因为每年到了这个日子,妈妈阿梅就开始念叨:“布布啊,今天是八月十七号,就是少爷的生日,你今天要乖乖的,不要去烦他,不要在他跟前哭闹……”
颜布布记不住自己生日是哪一天,但他知道生日这件事,也喜欢过生日。
总会有那么一天,从清晨中刚刚醒来,妈妈不但不怪他尿湿了床单,还笑眯眯地递上来一碗面。
雪白的面条上撒着碧绿的葱花,还盖着香喷喷的鸡蛋。
“布布,你今天过生日,吃了这碗长寿面,健健康康长大,以后再也不尿床了。”
生日是美好的一天,太太送他新衣服,给他做小蛋糕,先生还会让副官带他去骑马,送给他可以哔哔叫的玩具枪。
所以这两年的八月十七号,他也会送给少爷礼物。
装了两条蚯蚓的小瓶,几颗在阳光下可以转变颜色的玻璃珠,一小捧蝉蜕,他都趁少爷没在房间里的时候,偷偷放到他床头柜上去。
就是不知道哥哥当时喜不喜欢那些礼物。
想来应该还是喜欢的。
颜布布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揣测封琛的喜好。
半旧玩偶,不行。
一盒子夹心饼干,哥哥会吃饼干,但也不是特别喜欢,不行。
咦,衣服?
不行不行,哥哥对穿的不感兴趣。
……
哎,这里连蚯蚓都挖不到,想找个合心意的生日礼物,真的好难啊。
那些摊主看见颜布布,只当他是来逛热闹的小孩,也没人搭理。颜布布将那些零散的摊位逛完,看得眼花缭乱,却始终没选到一样称心如意的生日礼物。
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正在看手机,虽然现在手机没有信号,但交易大厅里什么都能卖,也就有人卖下载好的影片资源,所以用手机来看看电影还是可以的。
他抬眼看见了颜布布,见他不似看着玩儿,倒像是真的想买东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搁下手机问道:“小孩儿,是想买点什么呢?”
颜布布站定在他摊位前:“不知道哦。”
“想买吃的?”
“不知道哦。”
“那是想买玩的?”
颜布布挠了挠脸“……也不知道哦。”
摊主也就对颜布布失去了兴趣,拿起手机继续看电影,颜布布却开始打量他摊位上的东西。
洗发液、牙刷、玻璃烟灰缸、卫生纸、灯泡、瓶装豆腐乳……
这些东西颜布布都不需要,他正要离开时,却突然在两瓶洗发液中间,看见了一把刀鞘。
他从小就长在封家,这种东西见过不少,何况封琛随身也带着一把,所以只潦草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把匕首。
“叔叔,我想看看那个。”颜布布对着摊主指了指匕首。
摊主拿起洗发液:“这瓶?”
“不是。”
摊主换成另一瓶洗发液:“这个?”
颜布布摇头:“我要看那把刀。”
“嘶……”摊主吸了口气,上下打量颜布布,“你还看得出这是把刀?”
颜布布奇怪地道:“我眼睛看得见啊,这是匕首。”
“行行行,你厉害,能认出这是匕首,好吧,去其他地方玩儿去。”摊主并不认为这个小孩儿会买匕首,便开始驱赶他。
颜布布脚下却不动:“叔叔,我想看看这把匕首。”
摊主啧了声:“小孩儿不能看。”
“为什么?”
“反正你也不买,何况小孩儿也不能玩刀。”摊主道。
颜布布耐心解释:“我不玩,我是买给哥哥做生日礼物的。”
摊主一听这话,立即来了精神:“买给哥哥的……那可以,但是你有信用点吗?”
“我有。”
十分钟后,颜布布挎包里多了一把匕首,但卡里的信用点少了六十五点,正是他这段时间拣溧石挣来的总共点数。
他抱着自己布袋,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似的,美滋滋地回到房间,等着封琛回来。
封琛此时正在一处库房前。
这是某慈善机构的库房,在这次地震中只垮塌了一半,军队便组织人想将库房清理出来,看有没有可以收集的物资。虽说经过高温,食物都全部变质,但一些生活物品还是可以用的。
他推着推车,从一个刚掏出的门洞进入库房,里面有人将棉被毛毯放进推车,放满后再推出去,装卸到外面的履带车上。
现在天气很热,棉被毛毯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拉了一半去地下安置点,另一半则拉去了西城区。
封琛知道,军队永远不可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虽然物资会放一半去安置点,另一半却会保存在地面的秘密物资点里,以备不时之需。
推着小车去履带车的这段路虽然不长,但坑坑洼洼全是碎石瓦砾,推车左右摇晃,不是那么好走。
他刚走到履带车旁,突然觉得光线不是那么刺眼,瞬间暗了几个度。
虽然不能直视太阳,他也试着抬头看了眼,惊诧地发现天上不再是一片炫目的白茫茫,竟然多出了几团乌云。
车旁其他人也发现了,跟着看向那些乌云,发出兴奋的大吼。库房里的人听到动静后也都跑出来,看着天空,激动得难以自控。
“看啊,看那些乌云,这是要下雨,要降温了。”
“就怕等会儿那些乌云就散了,太阳马上就出来。”也有人无不担忧道。
“不可能,你看,乌云越来越多,这绝对是要下雨。”
正说着,一阵风吹过,废墟上的一条塑料袋晃悠悠卷上了天空。
“起风了吗?这是起风了吗?”
“对,起风了,哈哈哈哈哈,起风了,这场雨肯定要落下来,马上就要降温。”
这场高温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如果降一场雨,不管会不会大幅度降温,多多少少都会缓解目前的高温情况,说不准就能搬出地下安置点,回到地面。
哪怕曾经的家园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瓦砾,哪怕重建的过程会非常辛苦艰难,所有人也渴望着那一天早日到来。
有人高兴得手舞足蹈,也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蹲下身嚎啕大哭。
“先别高兴了,快点把东西都装上车,免得下雨就不好办了。”
所有人立即行动,推着小车脚底带风,个个都干劲十足。
封琛推着车,却没有其他人表现得那么开心,虽然他也想重返地面,但看着右边天空那乌黑的云团,心里反而浮起一层隐约的担忧。
他在集训地上课时,教官曾经展示过一张图,那是多年前某地一场洪灾来临前,有人顺手拍下了当时的天空。
封琛觉得此时的天空就和那张图一样,铅云密布,虽然地面上还算平静,但乌云翻滚汹涌如海浪,渐渐形成漩涡状,显然高空中正在酝酿着一场超大风暴。
封琛频频转头看天,以至于没注意脚下,差点被一块石头绊倒,旁边的人笑着伸手拉住他:“别太高兴了,看着点路,当心把东西都摔坏了。”
仓库里还剩下几百床棉被,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能搬运完,可就在这时,那细碎的风声突然变大,废墟上刮起了狂风。
这风说来就来,以呼啸之势席卷了整座海云城,狂风从那些废墟中穿过,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啸声。沙砾尘土被卷上天,挡住了层层乌云,整个世界只有一种颜色,像是末日来临似的昏黄一片。
封琛就算穿着隔热服,透明面罩也被飞扬的灰尘糊满,不得不随时伸手去擦拭,也擦不干净,视野里模糊一片。
“快点,加快进度,搬空这批棉被就回去。”
瞧着风越来越大,车旁的士兵对着人大吼,其他人也暂时没了高兴的心思,犹如忙碌的工蚁般,急急忙忙推着棉被往履带车的位置赶。蜀南文学
咣当!
封琛前面那人的推车被风刮翻,他急忙去按地上的棉被,没想到整个人却被突然的一股疾风给吹了起来,像只风筝般被吹出了十几米,再掉落在地上。
好在离地面并没多高,可就算这样,他也被摔得半天爬不起来。
“哎哎哎……哎哎哎……”又一个人被风卷起,却死死拽着铁质推车不放,两脚就腾在空中,拼命大声呼喊。
眼看推车也摇摇欲坠,他身后的人腾出手去拉他,两人却犹如连成串的糖葫芦,一起被卷了出去。
狂风肆虐,如果是平常还好,现在到处都是废墟沙土,可视度急剧降低。那两人被卷上天后,前一秒还能看清他们的位置,后一秒就看不见究竟被吹去了哪里。
封琛紧紧抓着推车,只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整个人也快要被风吹走。那辆推车也在摇晃,弧度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倾翻。
他在推车侧翻的瞬间果断松手,看着推车倏地飞进了风沙中,转身往右边一根电线杆靠近。
因为是逆风,在尽量减少阻力的情况下,他干脆蹲下身,慢慢趴在地上,往着电线杆爬去。
“……找个地方……稳住……”
士兵的声音被风声盖住,只断断续续传来两句,现在所有人都顾不上那些推车,只就近寻找可以抓住或者避风的建筑物。
封琛已经爬到电线杆处,伸手抱住铁杆再打量四周,隐约可以看见前后都有人影,有些蜷缩在半堵断墙后,有些像他一样趴在地上,抱住身旁的东西。
“啊!”一声惨叫从某个地方响起,瞬间便消失在远方。虽然天地间尽是黄沙,什么都看不见,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又有人被风给吹走了。
封琛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风不会停下,而且会越来越大,他们必须要回到地下安置点去。
士兵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封琛听到他在喊:“……回车上……爬过去……回车上……爬过去……”
封琛现在已经完全辨不清履带车的方向,想去看腕表上的指南针,但必须全力抓着那电线杆,根本没法松手。
这时,从某个方向突然传来当当的金属脆响,是有人在敲履带车的车身。
那声音虽然细微,却也能穿透风沙,断续地传进封琛耳朵里。他慢慢松开电线杆,向着右前方的声音处爬去。
空中除了沙尘,还有被风刮起的东西在飞舞,一样巨大的物品贴着封琛额头飞过,差点就撞上了。
在两厢交错的瞬间,他认出来那竟然是一张旋转着的木桌。
身前传来一声痛楚的闷哼,视线里出现了一双脚,有人正趴在他前面,却没有再继续往前爬。
封琛爬经那人身边时,想推他快继续爬,却发现他的隔热服面罩破成了碎块,侧躺在地上的头颅已经变形,太阳穴上插着一片锋利的面罩碎片。
封琛飞快地收回手,加紧速度往前爬,像一条壁虎般,让自己的身体和地面尽量贴合。一双眼睛却随时注意着上空,怕有什么东西砸落下来。
敲击车身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封琛离那辆履带车越来越近,可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看见上方落下来一件重物,像是凳子之类的东西,正正对着他头顶。
他连忙往旁边一滚避开了,但却顺着风势,不可抑止地连接翻滚起来。
眼见就要滚远,他猛地拔出那断刃匕首,将刀身尽数扎入地里。
他紧握匕首稳住身形,顾不上喘口气,继续往正确的方向爬行。
等到他终于看见履带车时,也已经爬到了车身前。一排车辆都停在那儿,有人坐在紧闭的车里敲击着车身。
风太大,就连自重几十吨的履带车也在摇摇晃晃,有一辆甚至已经被吹得脱离了车队,单独靠在路边的断墙下。
“快上来!”
车门瞬间打开,封琛被人拖进了车内,又立即关上车门。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看清车内已经坐了满满一车人。
“报人数,各车都上了多少人。”领队士兵拿起对讲机问其他车辆。
“十人。”
“十二人。”
“七人。”
“六人。”
……
根据汇报,他们这里一共一百二十人,还差四十多人没有上车。
“再等十分钟,不能上车的就不管了。”士兵命令道。
“是。”
“继续敲车身,不要停。”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又有人陆续爬到了车旁。封琛这辆车的士兵在开门之前,先大喝一声:“准备,要开车门了。”
封琛见其他人都抱住了座椅靠背,也将头顶的把手拉住。
车门已经无法用人力打开,在士兵喊下开门口令后,司机按下了自动开门键。一股狂风携卷着黄沙冲进了车厢,封琛在那瞬间抓紧把手,才没有反撞上车壁。
车外的人被拉上了车,车门再次合拢,将狂风都关在了外面。只不过短短几秒,车内的沙土又多了一层。
十分钟内又上车了十几人。
士兵紧紧盯着腕表,在车身被吹得开始横移时果断下令:“车队启动,回安置点!快!”
所有履带车立即启动,向着安置点方向艰难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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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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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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