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哥。”
陈时明的突然出现,卡座里喝酒的男生一个个如见老虎,瞬间收起刚刚嚣张模样,放下酒杯站起来出声问好。陈时明是什么人?陈氏集团的重要一把手,年纪轻轻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威名远扬,就算是他们父母见到陈时明也得客客气气,更何况是他们?
他们可以背地里跟陈其昭同仇敌忾吐槽陈时明,可要真见了陈时明,他们都得夹起尾巴做人。
陈时明:“挺热闹的?”
“时明哥你怎么来了?”
几个男生互看脸色,最后看向卡座中间位置的陈其昭身上。
陈其昭没说话,也没动,用着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陈时明。
陈时明没看他们,他的目光从陈其昭拿烟的手上移开,继看向卡座上七倒八歪的酒瓶,他直接问道:“抽烟喝酒,陈其昭你今年多大了?”
卡座的桌面上略微狼藉,烟碟里都是抽完的烂烟头。
陈时明眼神没差,除了烟跟酒瓶,周围地板还有些许狼藉,甚至连陈其昭身上都有点挂彩,手臂上碘酒的痕迹非常明显。
陈其昭松松垮垮地坐在卡座里,手里拿着烟,面对陈时明毫不怯弱,大大方方地抬头看人,他想了想道:“……好像没多大,18吧?”
其他人:“……”
这里谁不知道你18啊!
陈家兄弟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在陈其昭说完后,那种诡异的气氛却越发收紧,似乎在下一刻即将迎来爆发。陈其昭是什么性格,陈家小霸王,直来直往任性骄纵,别说陈时明在这,就算他老子陈建鸿亲自过来,他想什么脾气就怎么脾气,完全不看人脸色。
周围其他人不敢出声,只得看着旁边卡座里陈其昭,听到陈其昭这句话心想完蛋,这两个人肯定要吵起来。
这两兄弟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陈时明亲自来酒吧抓人,这要真闹起来,背后揣测陈时明的事情抖出去,他们这些人估计都得上陈时明的黑名单。
陈时明瞥了眼桌面上啤酒,看到夹杂在啤酒堆里的几瓶白酒,“挺有能耐的。”
陈其昭:“也没多少能耐,凑合吧。”
陈时明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这么有能耐要不多点几瓶,白的啤的混着喝?”
年轻的躯体健康,不像后来抽烟喝酒垮了半边,可这身体毕竟没喝过酒,刚刚还没感觉,现在酒劲一上来更是头疼欲裂。不知道是后起来的酒劲还是脑子里混杂的信息量,陈其昭看着陈时明有种虚妄跟现实交接的错觉感,他莫名就升起一股烦躁感,听不太清陈时明在说什么。
陈时明见陈其昭没说话,声音强硬几分:“陈其昭。”
陈其昭压着头疼,“你刚刚说什么?白混啤?”
眼看着兄弟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周围几个男生不由得出来打圆场,有一个站出来道:“时明哥,其昭他喝多了。”
西装革履的陈时明与这热闹的酒吧格格不入,这人年轻时说话偶尔会把谈判场上那种压迫感带到日常交流,自持兄长态度高高在上,每次见面必逢说教,陈其昭一点也不喜欢他这种态度。
但还好,至少眼前的陈时明生龙活虎还算健康,那点臭脾气也不是不能忍。
陈其昭想了想,打算找个话题缓解下氛围,他问:“你下班了?今天不加班?”
“陈其昭。”陈时明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我去加班,然后看你上社会新闻吗?”
陈其昭倍感莫名:“那倒不至于。”
陈时明冷声问:“你喝够了没?”
陈其昭:“喝够了。”
陈时明微微皱眉:“喝够跟我回家。”
他平息着烦躁,没想跟陈其昭在这吵,甩下一句:“车在外面,给你2分钟处理。”
周围人提心吊胆,看着转身就走的陈时明,又偏头看窝在沙发里阴晴不定的陈其昭,以陈其昭的倔脾气,连高考志愿都受不了陈时明插手,更何况是喝酒这种小事。但陈时明说完,陈其昭没像往日那般跳起跟对方叫板,而是安安静静坐在卡座里看着陈时明离开。
“小昭你大哥这……”
“你回去别跟他起冲突,硬刚吃亏啊。”
“志愿的事你自己决定,回头让行风哥给你拿拿主意。”
卡座里几个男生面面相觑,互相打着眼色,时不时瞥一眼陈其昭,似乎拿不准陈其昭的态度。
陈其昭的眼睛盯着陈时明,直到对方离开视野,才不紧不慢地将烟掐灭,“走了。”
-
出了酒吧,迎面冷风吹来。
陈其昭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看到不远处站在车门附近的陈时明。
见到陈其昭出来,他话也没说就进了车。
上车后两人都没说话,陈时明拿着平板处理着工作,来酒吧接人这个无厘头的举动似乎不是很重要,甚至关于陈其昭,他也没有过问的意思。
陈其昭早已习惯他的态度,不过这一次好一点,前世这个夜晚,陈时明也来接他,但两人在酒吧内闹得非常不愉快。
年轻时候的他顽劣贪玩到处惹祸,仗着家境为所欲为,爱憎分明,从不考虑是非因果。兄长优秀且人人敬仰,而他平庸普通且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
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注定会受到外界外人的比较跟猜疑……渐渐地,不知道从何开始,他开始在意外人的看法,受旁人引导以及叛逆驱使,与陈时明关系变差,与家人越走越远。
今晚的事,起因是高考志愿。
大哥希望他能为前途着想选择适合进入陈氏集团的金融或相关管理专业。
而他却认为大哥不尊重他的个人喜好,干涉他的选择,强求他去选报所谓的前途。
在争吵中互相曲解本意,爆发来得猝不及防,两人不欢而散。
兄弟两人都嘴硬,上辈子陈时明会来酒吧接人也是主动求和,未曾想在酒吧爆发更加激烈的冲突,后来的关系越加恶劣。
无论是因为专业的事跟家人争吵,还是因为年满18周岁可以在酒吧里肆意放纵,18岁的自己稚嫩又天真,叛逆又骄纵,胆大无畏仗着拥有的资本横行霸道,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草包。
而陈时明,却在最好的年纪遭遇车祸半身瘫痪。
那时候陈时明刚刚车祸,陈家重点发展的项目出现大问题,资金链断了,货源被隔断……紧接着他爸突发性脑溢血送医,他妈悲痛过度住院查出癌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后他爸没救回来,他妈肿瘤恶化很快也走了。
陈时明眼看着陈家的基业在他手里分崩离析,最后无力支撑。
陈家倒了。
车窗关了,陈其昭觉得有点闷,他摸索着按下开关键,一偏头忽然对上陈时明的眼睛。
陈时明正在看他。
“手怎么回事?”陈时明目光下移。
男生外套捋起,外露的手臂上有着两三道红痕,似乎还流过血,在瘦削白皙的手臂上异常明显。毛还没长齐,学人抽烟喝酒,还莫名其妙地弄了一手伤。
陈其昭有点头疼,冷风吹了之后清醒几分,见他问,马马虎虎应付道:“玻璃杯碎了,不小心弄到。”
陈时明不经意间皱了下眉,“这么不小心?”
“哦。”陈其昭:“喝得有点多,手滑。”
陈时明眼睛在他受伤的位置扫了扫:“那真有够滑的。”
陈其昭见他在意,于是抬手给他看:“也还好,没滑到大动脉。”
“划到大动脉你还指望我来拉你?救护车这会都得在酒吧门口等你。”陈时明按捺着脾气,没想跟他吵,又问:“抽烟呢,谁教的?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陈其昭:“我没抽烟。”
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说:“……就拿着玩?”
陈时明险些被气笑,玩什么不好,玩烟?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没有后话。
时隔这么多年,陈其昭发现他跟陈时明说话也还那样。
这种牵强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陈时明。
果然,两人没再交谈,车内重归宁静。
车窗外风景穿梭,陈其昭微微侧目,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陈时明。
比起上辈子车祸后那个满脸胡茬神情抑郁、最后吞药死在某个雨夜的男人,这时候的陈时明意气风发,早就已经在陈氏集团站稳了跟脚,手段与智谋让人折服,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天之骄子,自负骄傲,人人敬仰。
活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郁郁而终。
不过现在……
父母未查出重疾,大哥还没遭遇车祸,陈家依旧风风光光,而那些导致陈家破产的罪魁祸首还缩在阴沟里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陈其昭低着头,无声地笑了下。
他的18岁,是一切还未发生的年纪。
-*
夜间,陈家别墅静谧,车缓缓地驶进车库。
陈时明已经下车了,见陈其昭没动,问:“怎么?不打算下来?”
陈其昭没说话,跟着他下了车。
夜间安静,车库旁边就是后花园,鹅卵石上的路灯很亮,照亮了这一方角落。陈其昭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这些景物上,一晃好像过去很多年。
陈时明与管家说着话,走出去几步发现陈其昭还站在花园里,他目光微沉。别的不说,今晚的陈其昭有点过分安静了,白天跟他吵架的时候还理直气壮不可开交,刚刚在酒吧里,好几次交谈都有吵起来的苗头,换在以往陈其昭早就翻脸了。
“大少?”管家见陈时明没动,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
陈时明道:“他的手受伤了,给他重新处理下伤口。”
酒吧那种地方,伤口也不知道认真点处理。
陈其昭回过神的时候,陈时明已经走远了。
灯火通明的别墅仿佛热热闹闹,他的目光在光点处停留片刻,很快就走了过去。
刚推开门,就听到客厅里的讨论声,会客厅的沙发上美妇人正在与陈时明说话。
似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美妇人远远看来,见到陈其昭的时候马上招手:“昭昭,快过来。”
陈其昭微微张口,莫名的情绪从他心口涌出,脚灌了铅般难以动弹。
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是其他人,是他的妈妈张雅芝。她今年已经将近五十,面容姣好,保养得像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完全不见老态。
陈时明余光瞥到还杵在对面的陈其昭,同张雅芝道:“我先上楼休息了,你早点睡。”
张雅芝就没留大儿子,伸手朝着陈其昭招手,“昭昭?怎么不进来。”
陈其昭微微敛了敛情绪,走了过去。
人很精神,会说会笑,这样的张雅芝只活在陈其昭的记忆里。
他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张雅芝了,如今见她健康的模样,总会想起上辈子病床前那个干瘦病弱的女人。
管家拿着医药箱过来,张雅芝才知道陈其昭的手在酒吧弄伤了。
“怎么弄成这样,消毒了吗?”张雅芝兀自接过管家的医药箱,不忘交代两句:“老张你把我眼镜拿来,还有我从国外带的那瓶消炎水。”
陈其昭道:“就点小伤口,没那么夸张。”
张雅芝瞪了陈其昭一眼,“什么小伤口,这种伤口一不小心是要留疤的。”
她说着忽然咳了一声。
陈其昭神情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咳嗽了?”
张雅芝没抬头,帮他清洗掉手臂上的药水,“有点小感冒,说话嗓子就痒。你别动,等妈妈把这个洗掉。”
陈其昭盯着张雅芝,语气微沉:“你看医生了吗?”
“吃过药了。”张雅芝摁住他的手,“别动了,伤口清理完再上点药。”
陈其昭脸色难看,语气强硬了几分:“你明天跟我去趟医院做个体检。”
“好端端的做什么体检,我又没什么病。”张雅芝被陈其昭突然强硬的语气激起几分抗拒,深感莫名:“再说都快好了,咳咳就是说话有点痒,过两天就没事了。”
陈其昭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已经很多年没跟家人交流过,也想不起来当年自己是怎么跟父母交流,唯一记得的就是差点把家人气个半死。
他强硬惯了,后来又是习惯发号施令,从来就没服软跟人说过话。
可这会看到张雅芝,想到前世已经气了这人一辈子,他的情绪与语气不觉就松了几分:“妈,严重感冒会引起肺炎。”
张雅芝知道陈其昭的性格,这孩子说话直来直去,正值叛逆期,白天还刚跟陈时明吵过架。她心气着这孩子不知轻重在外面惹祸,被这无厘头的要求搞得也有点情绪上头,正想说一说陈其昭,却忽然看到面前的男生微微低头,原先的戾气散了些许,说话的情绪松了下来。
陈其昭的脸孔本来就乖巧,只是很多时候性格压过了外貌给人的第一观感。
这会他声音里少了刚刚说话的那种不容拒绝,带上几分退让与妥协,张雅芝刚刚莫名的情绪马上就下去了:“严重什么?我咳嗽两声就严重感冒了?你这孩子,尽想些有的没的。”
张雅芝上辈子就是查出了恶性肿瘤,恶化非常迅速,在他爸陈建鸿死了之后没多久也跟着走了。平时很健康也爱打扮的一人,说没就没了,但凡他们注意到张雅芝平时的异样,提前两年带她去做全面检查,最后也不会拖到那种结果。
现在别说小感冒,就算张雅芝没事,他都得拖着人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陈其昭见张雅芝态度不松动,联想起后世遇到的那些年轻人跟父母交谈的方式,尽量放低语气:“我同学父母前段时间就查出了问题……而且我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你明天跟我去医院做个体检,行吗?”
张雅芝选择性地忽略了前半句,一听到陈其昭说身体不舒服,立刻就发现陈其昭的脸色好像是有点差,马上就紧张起来:“你哪里不舒服?不舒服还出去喝酒啊,你这孩子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陈其昭察觉到张雅芝的态度放松下来,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道:“心脏不舒服,但还好。”
张雅芝更紧张了,连忙喊道:“老张,你跟李医生约下时间,就明天早上。”
管家张叔刚刚把消炎水拿来,闻言马上就打电话约时间。
陈其昭问:“那你明天跟我一起过去吗?”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跟你过去吗?我不跟过去我都不放心。”张雅芝说急了不免又多咳两声,“既然要体检今晚要禁食禁水,你晚上酒没喝多吧?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妈跟你一起过去。”
她说完又拉着陈其昭的手,“别动了,你这孩子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伤口处理不妥会感染,晚上消毒弄点消炎水,明天去医院顺带让医生给你重新看看……陈其昭你在听吗?”
陈其昭盯着张雅芝看,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以前他很烦张雅芝的唠叨。
可后来他胃出血进院,隔天清醒就得马不停蹄地继续工作,哪有人关心他受没受伤,或者哪里不舒服。
“在听。”陈其昭看着医用棉签在伤口上擦着,“你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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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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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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