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很自然的,杜衡突然就成了大家的中心点。
认识,但是不熟悉,却又仗着年龄大的,张嘴便问,“杜衡,听说兵子媳妇的脑袋碎了,是不是真的?”
“听说兵子的后脑壳没了,脑浆子也都淌没了?”
对于这种问题,杜衡理都没带理的,就是问问题的这些人,杜衡都没正眼瞧上一眼。
他们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关心兵子两口子吗?
不是,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在以后的日子里,碰到不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成为他们炫耀的谈资。
甚至更过分一点,他们会编排出很多因果论,找出很多的报应逻辑出来,来凸显他们的高深莫测。
这不是杜衡阴暗,这是人的的劣根性,这甚至是这些农民的本能。
这样的事情,杜衡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就是以前为了村上尽心尽力的老书记,去年和老伴儿一起走了之后,也有很多类似的因果论出来。
杜衡不理会这些看热闹人的问题,那些认识且还算熟悉的人,便又开始提问,“小衡,其他几家让兵子家赔偿的事最后怎么说的?到底让兵子家赔偿多少钱?”
“就是啊,小衡你要给你兵子哥说说话,大家都是自愿坐车的,兵子也是为了大家方便,才拉着大家一起去的,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
对于这样的问题,有关心的成分,其中肯定也是有好奇的成分在,但是最起码听着让人比较的舒服,没有前一波人那么讨厌。
不过这些问题,杜衡也不知道答案,只能如实说不知道。
但是围过来的人,好像并不相信。
只有极个别的人,也是杜衡本家的两个堂兄弟问道,“小衡,镇上有没有说孩子和老人怎么安排?兵子两口这么一走,就剩这奶奶孙子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杜衡沉默一下,这个问题,他还是不知道答案。
看到杜衡问什么都不说,那些看热闹的人慢慢的就散开了,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很快的,杜衡身边,就只剩下了自己的一些本家兄弟。
时间没过多久,棺材前面忙碌的村长开始大声招呼,然后就见这些原本分散在四周的中青年男人们,开始一個个的往棺材前移动。
同时,有人拿起了绳子,也有人开始准备抬棺材的木杠子。
随着一声“起灵”,在没有孝子贤孙的哭喊声中,两个只被涂了暗红色的棺材,就在大家的吆喝声中抬走了。
其他两户人家,大体也是同样的流程,都是自己村上的乡亲们出手帮衬。
等到全部安葬好,坟头立起来的时候,一早上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杜衡也没有再去其他两家,而是直接和杜平回了家。
大嫂张素梅正在厨房做饭呢,看着两兄弟领着大大小小的年货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直接堆出了好几道的皱纹。
擦了一下手也赶紧的走了出来,“小衡,这都是你们单位发的年货?怎么这么多油,没有其他东西吗?”
杜衡把手里的两桶油放进了厨房,“还有一些其他东西,等我拿进来嫂子你看着收拾收拾。”
说完又和杜平出门去车里拿东西。
看着兄弟两一趟一趟的进出,张素梅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也太多了,给你那边也拿过去点。”
两家单位攒一起确实多,但其实也就是那么几样,尤其是省一给的东西,全是盒装东西,典型的是面子大于实际意义。之所以杜衡两兄弟多跑了几趟,主要是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是杜衡自己掏钱买的。
杜衡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对嫂子说道,“拿我那边干吗,我又不做饭,放着就是勾引老鼠,要么就全长毛了。”
“你说的也是。”嫂子又看了一眼被塞满的厨房,喜悦中也有着丝丝的为难,“可是伱这东西也太多了,咱吃不完啊。”
杜平拍拍手,“那油啊米啊什么的,明天咱两给婷婷她舅舅拿过去点,还有那鱼,也拿过去一盒,太多了。”
一句话,张素梅脸上再次绽放了笑容,拿盒子里装的鱼送人,有面儿。
吃过中午饭,杜衡准备开车回卫生院上班,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又一次打乱了他的安排。
“有事吗飞哥?”
电话那头的杜飞语气很急促,“你赶紧来看看,杜兵妈好像中风了。”
杜衡心中猛的一紧,儿子儿媳妇同时出事,而且死了的几个人里,就属兵子和兵子媳妇最恐怖,哪怕殡仪馆的已经整理了仪容,做了修复,但毕竟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现在把儿子儿媳妇送走了,杜兵妈还真有可能悲伤过度,从而导致中风。
心里想着的同时,嘴里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清楚,人是清醒的,但就是说出来话,而且站不住的坐不住,只能躺着,两条胳膊也好像不受控制,不能动。”
杜衡听得一头雾水,挂断电话之后,直接掉头往杜兵家里而去。
这会的杜兵家里,已经在亲戚和邻居的帮助下,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有早上的那般凌乱。
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感觉非常的静,静得可怕。
杜衡打了个冷战,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肩膀,从窗户看到房间里有晃动的人影,便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走进屋子的时候,脚步也重了不少。
杜飞很紧张,听杜衡的声音时,就像是听到了救命稻草,随后便赶在杜衡进门前,提前掀开了门帘。
“小衡,你赶紧看看。”
“嗯。”杜衡轻轻嗯了一声,直接往炕边上走了过去。
杜兵妈妈眼神中满是恐惧,看到杜衡的时候,直接露出了一抹求救的眼神。
但是整个人就是那种鬼压床的样子,手不能动,腿也不能动,甚至就连脖子都不能动,只有整张脸会时不时的抽动一下,但是看起来也不是自己控制下的抽动,更像是那种无意识的抖动。
杜衡心中疑惑大起。
其他病自己见的少,听到的也少,但是中风自己可是见过不少。
杜兵妈的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中风。
“婶子,能说话吗?”
杜衡刚问完,就见杜兵妈嘴巴微微张了几下。但是嘴张不大,说出来的话,也只是嗓子控制下发出来的那种无意义的声音,根本就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好像舌头根本就没有参与到发声当中。
伸手想要抓着胳膊诊脉,可就在手指刚刚触碰到胳膊的时候,杜兵妈de神色就表现的很难受,而且肉眼可见的,胳膊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杜衡被这身体反应吓了一跳,赶紧的收回了手。
杜飞在旁边说到,“我刚才检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敢上手做检查,只要手接触到皮肤,那鸡皮疙瘩直接就起来了。”
杜衡没说话,脑中快速的思索着。
杜飞突然用及其微小的声音说道,“小衡,你说会不会是招了不干净了?”
听着这个四六不靠的说法,杜衡回头瞪了一眼杜飞,然后继续回过头看着炕上的杜兵妈沉思,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
“吱~~~~”
关上的房门突然打开,杜飞紧张的口水都忘了咽下去,眼睛略有惊恐的看向了被打开的屋门。
杜衡虽然不相信什么干净不干净的话,但是门被推开的瞬间,他的后背也不由自主的冒了一下寒气。
这也太巧了点,杜飞这边刚说完,门就被推开了,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杜衡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的声音。
“吱~~~~~”
门被彻底的推开,然后就见一个背影退着走了进来。当身子完全进来之后,人影也转过了身子,一只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烩菜,另一只手里端着几个冒着热气的包子。
杜飞长出一口气,“爹,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走路没声音,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谁走路没声音,要么贼,要么鬼。
但是不管哪一种,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杜飞老子直接瞪了一眼杜飞,看着杜衡也在,连忙问道,“你婶子好点了没?你妈刚热了点烩菜,让你婶子起来吃上点。”ΗtτPS://Www.sndswx.com/
杜衡在杜飞老子后背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转过了身,继续盯着炕上看。在杜飞爹刚说完话,他便直接说道,“飞哥,把你的针拿过来。”
杜飞闻言,也顾不上和他爹说话,直接转身往自己家跑。
杜衡说完的同时,直接双手两个大拇指放到杜兵妈de眉心处,顺着眉毛重重的往两侧捋出,一直到达太阳穴处,然后顺时针揉按三圈,然后不断的重复这个动作。
每次的动作很慢,但是手法却特别的重,每一次从眉心处捋出的时候,都能看见杜兵妈眼神中的不舒服。
连作五次之后,大拇指的活动范围更大,从太阳穴延伸到了耳门,而这个时候,也终于看到杜兵妈de脸不在抽动。
杜飞去的快来更快,而且进门后,不用杜衡说话,他就主动的打开针具包,开始给针具消毒。
很快的,杜兵妈de脸上,两条胳膊上就扎了好几根长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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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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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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