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前还想着,杜衡就算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最起码也应该是有三分把握的。
但是这个不是很确定是什么意思?
可即便是再懵,杜衡现在也没办法给他们一个详细的解答。
因为,他是真的不确定。
而这样的不确定,就这么一直持续了三天。
而这三天的时间里,顾同学给予大家的回答,和刚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就是没有感觉。
而这个时候,忍了三天的人们,是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冒出了一些阴阳怪气的声音。
尤其是在顾同学身边吃过亏的杨主任,那更是成了这件事情的宣扬者。
“牛主任,吃饭啊?”
“对,忙了一早上,赶紧过来吃口饭,饿的眼睛有点发花。”说话的牛主任,看了一眼食堂门口的杨主任,“老杨,你这是要带回去吃?”
杨主任吧唧了一下嘴,“对啊,带回去,吃饭的空档,还能看看书。”
往里走的牛主任停了下脚步,“吆,老杨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哎,活到老学到老嘛,这不我隔壁弄出来个新疗法,我这搞不懂,不就得学习嘛。”老杨故作谦虚的笑了笑,“牛主任你赶去去打饭吧,要不待会饭菜就凉了。”
可是牛主任却干脆停下了脚步,他被隔壁的‘新疗法’几个字给吸引了过去。
“不是,老杨你说的什么新疗法,治什么病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一下算是问到杨主任的心窝子里了,顺着牛主任的话直接就开始往下说。
等到他绘声绘色的描述完,还不忘总结道,“哎,现在的年轻人手段多,我这都三天了,还是没有搞清楚为什么,惭愧,真是惭愧。”
牛主任听完之后,古怪的看了一眼杨主任,然后颇为出人意料的直接转身走了。
走了?
杨主任顿时傻眼了。
他不应该和自己发表一下他的看法吗?
他不应该对这种不靠谱的治疗行为,表示一下谴责吗?
他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呢?
这位牛主任与他志不同道不合,这让他很是难受。但是医院终归大了去了,总能找到那么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同行。
所以,当吃完饭的牛主任要返回时,又在食堂的门口,看到了之前要回去学习的杨主任,还在门口和几人热聊。
牛主任轻笑一下,这个老杨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要是能把心思多往专业上放一放,也不至于到了五十多岁,才拿到高级职称。
“老杨,还没回去学习呢?”走到几人身边,牛主任笑着打了声招呼。
不过他不想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倒是非,便想直接离开,可杨主任这会明显有点兴起,拉着牛主任就说了起来。
“牛主任,刚才老张他们说,那个疗法是民间的巫术,应该制止了,要不然传出去对医院的影响太坏。
还应该上报医务科,对这种讲迷信,破坏中医名声的医生,给予严厉的警告处分。”
杨主任露出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可是我觉得批评教育就行了,我们要给年轻人一个成长的空间,牛主任你说对不对?”
牛主任对杜衡不清楚吗?
他太清楚了,他肾病科还得到过杜衡的帮助呢,怎么可能不清楚。
给杜衡一个成长的空间?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搞笑呢。
虽然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杜衡的这个治疗方法,但是一个能解决疑难病症的大夫,用一点稀奇古怪的手段,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而此时看着杨主任的模样,牛主任呵呵笑了起来,“杨主任还是心太软啊。
虽然我不是中医,但是这种行为,就是再给中医抹黑,我都替杨主任你难受。
作为中医界的前辈,你应该主动的站出来,你应该去痛斥他,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让他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样吧,杨主任,正好明天早上有个会,咱们不是都要参加嘛。到时候你就把这个事情提出来,让领导也好好听听,怎么样?
要是你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你说。”
牛主任轻轻笑了一下。
熨斗扇点热气,这方法是古怪,但是你要给人家扣个迷信的帽子,呵呵,疯了不成?
而且这也只是才过了三天而已,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到处宣扬,说人家的治疗手段没效果,这也太不稳重了。
再说了,杜衡来医院也才两个多月三个月而已,可是中医内科现在的接诊量,在整个中医系的科室中,翻了好几番,重新成为第一名不说,数量几乎是第二名中医心肺科的两倍。
而杜衡本身的急诊量,又是他们科室的第一。
而且人家现在不光接诊量高,好评率也是首屈一指,收治转换率还是中医科室的第一。
可他老杨带领的新科室,这都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在整个医院的科室中,依旧是垫底的存在,分给他的病床,听说这个月都被中医内科快借完了。
就这种情况,他还敢把杜衡拉出来批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既然他现在想冒头,那就给他个机会,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出这个头?
杨主任咽了口口水。
他是要整杜衡,要不然他都要成医院的笑话了。
要是再任由杜衡这么发展下去,自己这个科室,可能就会成为医院历史上,最短命的科室。
这要是重新被中医内科给收编了,他这张老脸往哪放?
真要到了那时候,自己跳楼都找不到好地方。
所以,搞杜衡是一定要进行的事情。
但是他不想自己出面,自己也不能出面,没办法出面的。
他想坏了杜衡的名声,让别人出面谴责,他能坐收渔翁之利,但就是没想到,两句话的功夫,被肾病科的牛主任给架上了。
还有,你说就你说,你替我说是个什么意思?
就杜衡现在在医院里的情况,别说是拿个熨斗给人治病,就是真的拿两张黄纸给患者治病,医院领导都会说这是在给病人做心里暗示,理由都不带让杜衡找的。
自己出面?
疯了不成?
自己只是学东西慢,又不是真的傻。
牛主任看着一脸便秘样的杨主任,心里就是一阵舒爽。
正好自己手头又来了个难缠的病,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又能找杜衡试一试了。
“杨主任,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定要维护发展不易的中医事业。”牛主任不想再废话了,一锤定音之后转身就走,丝毫不给杨主任找补的机会。
牛主任相信,以杜衡轻易就能治好急性肾损伤,还有慢性肾炎的能力,他用熨斗,一定有他充足的理由。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这个提议,会伤害到杜衡,反而可能会帮一把杜衡,加快收拢中医内科‘叛徒’的场面。
另立门户,这在哪个科室来说,都是让人厌恶的事情。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把杜衡代表的中医大内科,和其他细分的中医科室做了一个对比,当排除掉中西医结合这个分类后,他作为一个局外人觉得,中医要想好好应用起来,大内科才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细分,虽然是大势所趋,但着实有点不洋不土的感觉。
不是说不行,就是现在和杜衡的诊断治疗一比吧,老觉得差点意思。
但具体是什么,他不是学中医的,他也说不清楚。
牛主任屁股一拍走了,刚还和杨主任谝闲传的几人相视一笑,也立马走人了,独留杨主任一人在食堂门口蒙圈呆立。
这些人算是听出来了,牛主任对那个杜衡医生很有信心,对杨主任不太想搭理,甚至还有赶鸭子上架的的架势,而他们就是倒倒是非,拉拉八卦,让他们掺和这事。
。
呵呵,和他老杨没那情分啊,该熘就熘吧。
其实别说这位旁观者杨主任,对杜衡的治疗没有信心了,就是顾同学一家人,此时也已经没有信心了。
三天了,除了自己姑娘的左边脸蛋,被熨斗的热气冲的越来越红之外,他们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改变。
顾爸爸看着女儿艰难的、仰着头,一勺子一勺子慢慢吃稀饭的样子,真的是心疼的不得了。
虽然女儿喝的那碗稀饭,比普通人下个馆子吃一顿都贵、都要好吃、味道更香,但是这有什么用?
稀饭它就是稀饭!
但现在除了流食,只要是需要咀嚼的东西,她是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不是因为嘴巴歪,上下牙床也歪的使不上劲儿,而是她现在的左边咬肌,已经没有作用。单纯的靠右边的咬肌,加上嘴巴歪斜拉扯,那力量就不够了。
顾爸爸心疼的不行,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在女儿放下勺子的间隙,轻柔的问道,“女儿,左边脸现在有点感觉了吗?”
顾同学轻轻摆手,声音小小的说道,“什么都感觉不到。
早上杜医生用熨斗吹热气的时候,扎针的时候,我只要眼睛闭起来,我都不知道进行到了哪一步。”
顾爸爸牵强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他开始安慰顾同学,“我看你那边的脸色红润了一点,应该是有改变的。
放心吧,杜主任说了,要一个星期才能看到效果呢,今天才第三天,还早呢。”
一听自己的脸色有改变,顾同学明显的精神一震,着急的问道,“爸,真的有变化吗?”
有吗?
应该有吧。
毕竟左边的脸蛋,看着变红了一点,变黑了一点。
顾爸爸笑了笑,“肯定有啊,这我能胡说吗?”
顾同学很高兴,她突然想拿手机拍一张自拍。
但是在拿手机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摸到手机上的手,也默默的收了回来。
自从脸有问题之后,她每一次看到自己的脸,都有一种崩溃的冲动,所以她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看过自己的样子了。
现在,她还是没有勇气看一遍自己的脸。
顾爸爸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见此赶紧安慰女儿道,“不看就不看,等你彻底恢复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说完便站起了身子,“你休息一会儿,爸爸去外面打个电话。”
而旁边顾同学的姑姑,也拿起了刚吃完的碗快一起出去了。
“那你去吧,我睡一会。”顾同学早就习惯了爸爸的电话多,只是临躺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嘴角流出口水的位置有点痒,便随手挠了一下,然后便躺了下去。
这样一个随手的动作,她自己没在意,顾爸爸两人也没在意。
除了病房,顾爸爸直接转进了楼道间,罕见的点起了一根烟。
顾同学的姑姑叹口气说道,“哥,不行就让保姆来吧,你这么天天守着也不是个事啊。”
顾爸爸直接摇摇头,“这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不喜欢保姆伺候。而且我这些年一直忙工作,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万一这一次没。
。我也能多陪陪她。”
“那我。
。嫂子她不回来吗?”
“在m国联系大夫找医院呢。”
“有消息吗?”
顾爸爸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没有,所有看过检查单的医生,都拒绝了。”
说着,顾爸爸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一个不是消息的消息,有一款还在研发当中的药,说是可以修复神经损伤。”
旁边的女人顿时惊喜了一下,她其实不相信什么中医的,她内心中,还是觉得西医、现代医学比较靠谱,“那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联系啊。”
顾爸爸摇摇头,“传回来的消息是,那款药的副作用很大,会同时损害肝功和肾功,而且是不能恢复的那种,药效也不稳定,所以一直没办法通过人体实验阶段。
呼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走这一步。”
女人瞬间也沉默了下来。
看来,只能是寄希望于中医和杜衡身上了。
而杜衡对顾同学的情况,现在也是饶头,他感觉到了改变,但是不知道这个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
打开许久不用的外挂,可看到下面那不时就增加一个两个的病例,他就知道这玩意现在对他的用处不大了。
这玩意现在的用处,就是攒够它需要的病例数,看看下一次的奖励是什么东西,还有就是每个月给的那些补助了。
至于那个统计,哎,自从廖全升把那两款药推出来之后,这个能看治疗是否有效的作用,就已经形同虚设了。
“杜主任,三天的治疗下来,你觉得患者有改变吗?”曹柄鹤拿着手机刷,但还是忍不住的问起了杜衡。
杜衡想了想后说道,“今天早上给四白穴下针的时候,我觉得下针顺畅了那么一点点。
但我现在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当时我感觉错了。”
曹柄鹤瞬间收起了手机,有点激动的说道,“肯定不会错,你这感觉就不可能出错。”
杜衡看着激动的曹柄鹤摇了摇头,“别这么绝对,我也就在四白穴下针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的感觉,我是真不确定。”
曹柄鹤兴奋了起来,三天了,终于听到了一点好消息。
他是非常信任杜衡的,甚至是比杜衡自己还要相信他,“不确定没关系,下午上班之后不是还要治疗一次吗,到时候你再仔细的感受一下。”
杜衡深吸一口气,“说的也是,下午再感受一次不就行了嘛。”
说着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空饭盒往外走,“现在啊,先洗碗,然后再睡觉。”
“对,洗碗睡觉。”曹柄鹤也拿过了手边上的碗,“养足精神,下午好好的感觉一下,这次有了准备,一定不会感觉错的。”
说着快走两步到杜衡的身边,“你把饭盒给我吧,我去接点热水洗了,你就先休息。”
杜衡呵呵一笑,拒绝了曹柄鹤的好意,“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洗,一个饭盒而已,累不到我。”
只是刚走到到门口,就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杜主任。”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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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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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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