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薪水在林区,也算是一份高薪了,以前王美兰每月给赵有财十块钱零花,平时赵有财还以各种理由要个三块两块的。
那时候王美兰真是不管他,直到棉袄、棉裤瓤子里絮钱的事情败露,赵有财每月的零花钱就被扣到只有五块钱了。
不过就像王美兰刚才说的,永安林场每月都给职工发饭票,拿着饭票在林场食堂和林场的小卖店里都能当钱用。
而以赵有财食堂大师傅的地位,每天能省下四毛钱的饭票,这一个月下来,可就是十二块钱。
这个虽然不能折现,但赵有财可以拿着饭票去林场的商店里,买家里所需的盐糖酱醋,然后拿这些东西回来跟王美兰报账。
之前就有一次,赵有财跟王美兰报账的时候,他开口要五块,但王美兰只给两块。赵有财不服,王美兰就是撂了一句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有财当时就把钱揣兜了。
但不花是不花,每个月零花钱被砍一大半儿,谁能受得了啊?
赵有财提着菜刀就往屋里走,可进屋才反应过来,回身把菜刀往菜板上一甩,然后再转身冲王美兰道:「干啥又少给我三块钱呐?「
一个又字,吼出了赵有财心中的悲愤与无奈。
王美兰面无表情的说:「刚才不都跟你说了吗?咱家现在,啥啥都用钱,你一天也不花啥,一个月有两块钱压兜就够了呗。完了你放心,兜里我再额外给你留十块,要有随礼啥的,你就搁着十块钱里出。」
「那咱家不有钱么?「赵有财鼓着勇气,跟王美兰对峙。
今天,他不会退让!要是别的理由也就罢了,可你王美兰要说自己家没钱,整个林区也不带有人相信的!
「现在还哪有钱了?「王美兰嘴上说,伸手把炕柜门往上一拉一推,然后从被褥中间抽出她平时藏钱的小布包,三两下将其打开,展给赵有财看道:「你瞅瞅,这就一百五十来块钱儿了,这够干啥的呀?你说这要万一有点急事儿,连个过河的钱都没有。」
王美兰还真不是撒谎,她手头确实就剩下这点钱了。先是盖房子,后来又买金银首饰,真就把家里现金花的差不多了。
当然了,没有过河的钱倒是不至于。
赵军手里还有一笔钱呢,但是老江大大给的仨熊胆卖的钱。
这笔钱,赵军轻易不会动。就算动了,也会给补上。毕竟那老人家岁数也不小了,这钱得给她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赵有财一看,家里确实没钱了,整个人不由得一愣,然后很是惊讶地说:「那么多钱,都让你给花啦?「
赵有财虽然不管钱,但是他知道,就去年一年,到王美兰手里的现金。不管是卖山货所得,还是自己小金库被查抄的,加一起都得有一万来块。
这些年,两口子还攒不少呢,这咋一下子就剩下一百来块钱了呢?
不过赵有财转念一想,赵军那五间大瓦房,堪称十里八村第一豪宅,从里到外就一万五千来块。
再加上王美兰那一套金首饰,这就两万多了。这娘们儿和他儿子平时花钱还大手大脚的.....
赵有财一想起这个就来气呀,心想你们娘俩花钱如流水,金首饰五六千块也敢买,到我这里,五块钱零花还要砍一大半,岂有此理?
「啪!」赵有财话音刚落,就见王美兰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赵有财喝道:「啥叫都让我给花了?那你儿子不结婚呐?不得给你儿子盖房子……嗯?「
王美兰突然发现赵有财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里正
戴着一个明晃晃的大金镯子!
赵有财虽然不说话,但那眼神不言而喻。
可这一次,王美兰并没使袖子遮住桌子,只一扬头,问道:「你瞅啥呀?你以为这是给我买的么?「
「啊?「赵有财一时间有些发懵,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嘀咕着说:「这不是给你买的,还能是给我买的么?」
「这是给你们老赵家买的!「王美兰很严肃地跟赵有财说:「你别看这玩意现在搁我手上,以后就传给你儿媳妇,儿媳妇传给孙媳妇儿,它也不出你们老赵家,能是我的么?「
赵有财呆住了,这嗑还能这么唠么?
见赵有财不说话了,王美兰一抬手,胳膊晃动间,金镯子绕着手腕一转悠,然后说:「这就是暂时……我先戴着,要不得你个老爷们儿,也戴不了啊。再说了,你也戴不上啊!「
这话说的,真有道理。
赵有财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还瞅啥呀?「王美兰白了赵有财一眼,然后抬手往外屋一指,道:「赶紧做饭去吧。「
赵有财眨巴两下眼睛,无奈地从里屋出来,可刚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转身问王美兰说:「咱家不还有那么些熊胆的吗?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啊!」王美兰点头道:「卖了才有钱了,现在不是还没卖呢吗?「
赵有财忙追问道:「宝玉他舅认识的那个做买卖的呢?「
说完这句,赵有财又补充道:「就搁关里过来那个。」
王美兰看着赵有财,未答反问一句:「你不说这事儿都我们娘俩管,你不管吗?」
赵有财:「……「
...........
此时,从赵军家回来不久的马玲,也在自家外屋切菜做饭。
她家今天也是白菜、土豆,但她家是炒。只见姑娘把洗好的白菜叶放在菜板上,然后横刀片进才白菜梆里,然后抓着片起上半部分一撕,这样再切的话,一分为二的白菜梆就薄了。如此下锅炒,白菜梆和白菜叶就一起熟了。
王翠花站在房间门口,靠着门框子,含着小淘气的她,跟马玲说道:「闺女,你这未来老婆婆真行,我大闺女是有福的人呐。」
「是呗。「在屋里拿着汽水瓶子看的马大富,接话道:「你姑爷子也好啊,你那脚能好这么快,不全亏人家给你拿的獾子油啊。」
「嗯呐。「王翠花一点头,又笑着说道:「我大闺女是有福,你嫁个好人家呀,妈也就放心了。这再过两年,你弟也有一定了,我跟你爸这辈子就……嗯?」
说到此处,王翠花往西屋瞅了一眼,然后对在东屋里琢磨汽水瓶盖是咋扣上去的马大富问道:「老疙瘩哪儿去了?「
东北人管家里最小的孩子叫老疙瘩,王翠花这么问,说的自然是马洋。
被王翠花一问,马大富也是一愣,他道:「你别问我呀,我这刚回来。「
当王翠花转头看向马玲时,却听马玲道:「我俩从地里一起回来的,后来他上哪儿去了,我不知道啊。「
「不又嘚瑟哪儿去了!「王翠花嘟囔了一句,然后冲里屋的马大富喊道:「去找找他,别让他跟老李家那二小子搁一块儿玩。」
这屯子,有好几家姓李的,老李家二小子也有好几个,但能让人这么防备的,怕是就只有李如海了。
「哎!」马大富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忙从炕上下来,提上鞋就往外走。
眼看马大富出屋,王翠花跟马玲道:「他要再跟李如海打连连,我就让你爸往死里揍他!「
马玲一皱眉头,什么都没敢说。
因为她知道,刚
才自己老娘那个「打连连」用的可是恰到好处,自己老弟跟李如海搁一起,学不着啥好。马大富从家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院门口往左右一撒摸,都说让他去找,这么大个屯子上哪儿去找啊?
可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右前方那棵大柳树后边有人说话。
马大富一怔,随即蹑手蹑脚地向那里走去。
这棵大柳树,就是平时赵军来找马玲,藏身的那一棵。
此时在柳树背面,李如海、马洋正在窃窃私语,只听马洋道:「你赶紧走吧,要让我爸妈看见我跟你玩儿,非打我不可。「
「啊?因为点儿啥呀?「李如海一听就不乐意了,说道:「我李如海咋的你家了?
我也传过你家啥事儿呀?「
「不是那个事儿。「马洋往左右瞅了一眼,可他哪里知道,此时他爹在他身后呢。
以为四下无人的马洋,小声道:「那天我跟你上小卖店玩儿去,那些大娘、婶子跟你唠嗑,说王大龙搁哪个屯子搞破鞋啥的,我也没听明白。「
说到此处,马洋声音小了许多,只道:「第二天早晨吃饭的时候,我搁饭桌子上问我姐啥叫搞破鞋,我爸搁旁边一个大嘴巴子,给我连人带饭碗都抽地下去了。」
「哈哈哈……「李如海听的憋不住乐,但却被马洋怼了一下,并警告道:「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这年头,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青少年的思想。所以,男女之事,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那是真不明白。
马洋就属于那真不明白的。
但他感觉李如海都懂的事,自己不懂就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他没问李如海,而是回来问自己的亲人。可没想到,最后问来的是一顿胖揍。ΗtτPS://Www.sndswx.com/
有些事,越不让孩子知道,孩子就越好奇。马洋看着李如海,问道:「到底啥叫搞破鞋呀?」
「呵呵…」
在李如海的笑声中,大树另一侧的马大富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可当马大富要现身的时候,又听李如海说:「这个你不知道就拉倒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说到此处,不等马洋追问,李如海就问:「哎?我记着你跟我说,你吃饭的时候,你爸妈从来不打你呀。「
「嗯。「马洋点道:「这回不知道咋回事,以前我妈就说,狗吃食的时候都不能打它呢。」
「啊?「李如海听的一愣,随即一笑道:「呵!你妈是不是骂你呢?「
「不能吧……「被李如海一问,马洋有些不确定了,但转念一想,却又坚定地说:「不能!她骂我是狗,那她是啥呀?我爸是啥呀?」
大树另一侧,马大富脸都黑了。
这时,却听李如海笑道:「我教你个招,你要使好了,以后他们都不敢打你。」
马洋闻言,眼前一亮,问道:「啥招啊?」
问完,马洋一撇嘴,笑道:「你可拉倒吧,你搁家还挨揍呢,我听说不光你爸妈揍你,有时候你大哥还揍你呢。」
「呵!」李如海不屑地一仰头,道:「他们现在可不敢了。」
「真的?假的?「马洋道:「你是不是吹呢?」
「吹啥?「李如海道:「知道哥这次咋上的林场么?我家都不同意,我不也去了么?」
听李如海如此一说,马洋眼前一亮,忙问:「啥招?你说说,我听听。「
这孩子此时的心情很是迫切,他平时也不少挨揍,今天早晨还挨顿打呢。
「哭!「李如海道:「打你,你就哭!「
「废话!「马洋没好气地说:「打你,你不哭啊?「
「不是。「李如海说:「他们要打你,你就哭个没完,你哭他一宿,让他们觉都睡不着,看他们还敢打你不的了?「
说到此处,李如海又道:「我就用的这招,没哭上俩小时,我爸妈就同意了。要不然,说啥不让我去呀!「
「这……「马洋想了想,一咬牙道:「那他们再打我,我也试试!「
大树另一侧,马大富转身,悄悄地往家走去。
等马大富到家的时候,马玲都把菜炒好了,使盘子扣着,等着他们爷俩回来吃饭呢。
见马大富自己一个人回来,王翠花问道:「你咋自己回来的呢?老疙瘩呢?」
马大富往窗外一挑下巴,道:「跟李如海唠嗑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啥?「王翠花闻言,一下就急了,指着马大富道:「你不会给他拽回来呀?「
「拽啥呀?「马大富道:「搁外头整他吱哇乱叫唤的,不让邻居笑话啊?「
王翠花皱着眉头,咬着牙显然是气的不行了,坐在炕上道:「你看他回来,我不揍他的!「
王翠花说完,就见马大富到大柜前,蹲身从柜底下拽出一根三角带。
王翠花见状,忙道:「你要使这打他呀?不至于吧?「
毕竟是亲妈,虎毒不食子啊!
「呵!「马大富冷笑一声,随手把三角带一卷,塞到挂在墙上的挎兜子里,然后跟王翠花说:「等那小子回来,你先给他两下子,他要是敢叫唤个没完,我就给他来个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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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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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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