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军又想不明白,那熊离着张援民还有十来米远呢,它伤不到张援民,而自己打枪,也不可能伤着他。这好好的一个人,咋能受伤了呢?
赵军心急火燎地跑过来一看,却发现张援民好像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鼻子卡出血了。
于是,赵军往周围地上一瞅,发现地上有一处树叶下面拱起来一截地爬秧子。赵军一看就知道,张援民肯定是被这拌住脚,才卡了个大跟头。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赵军也放心了,他从挎兜里掏出绷带,使牙配合着手把绷带撕下两块,搓拧成细棍状,塞到张援民的鼻孔里,为其止血。
然后,赵军把绷带塞到张援民的手里,对他说:“大哥,你自己擦擦脸哈,我过去看看狗。”
“嗯。”张援民哭丧着脸应了一声,他感觉自己这伤受的有点不值,因为那黑熊倒下的地方,离他还有十来米远呢。就算刚才不跑,也不会有任何危险。这一跑,反倒受伤出血,多冤枉啊。
此时的赵军,也没顾得上去给黑熊开膛,而是先奔白龙。
刚才被熊一巴掌打出去,白龙后背上有巴掌大的一块皮,被黑熊的爪子给掀开了。
受伤的白龙,趴在地上呜咽着,见赵军赶来,它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军,眼睛里还水汪汪的。
“嘚瑟!我觉着你不是好嘚瑟么!”赵军到近前,先数落了白龙两句,然后从兜里掏出装去痛片粉末的小口袋,给白龙上药、包扎。
这时候的白龙可是老实,乖乖地配合着赵军。
今天这一仗,伤了一个人、两条狗。受伤的那个人,纯是倒霉催的。而这两条狗,则是年轻经验少的原故。
别看白龙是赵军家狗帮的元老,可等到今年腊月的时候,它才刚满两岁。
它在像青龙这么大的时候,跟着王大龙的狗帮开始打围,到现在也不过刚一年,它莽撞、经验少,不像小熊、大黄它们那样会保护自己,更没有黑虎那样惊人的天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但对于这么大的围狗而言,只要能把猎物磕下来,它们不但不怕受伤,受伤反而会激发它们的斗志。
就像这次,白龙被黑熊抓了,那等它再上山,与黑熊厮杀的时候,就会把曾经受伤的痛苦与怨恨,转嫁到眼前那只熊的身上。
这样锻炼下去,猎狗越战越勇,而且越来越有经验,会在围猎中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当然了,像以前的大胖、三胖、花猫、花狼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它们跟着原主人打围也受伤,但每次受伤却不见猎物,收获不到成功的喜悦,只有徒劳无功。
像它们这样发展下去,就是恶性循环了,有个三、五次,狗就会以为打围是一种白费力气的行为,变得滑头是在所难免的。
就在这时,赵军听狗叫声从不远处传来,他转头望去,就见解臣带着青龙、黑龙一路而来。
那青龙身上缠着绷带,但到黑熊近前,就扑了上去,扯着黑熊的一条前腿就开始咬。
而黑龙,围着黑熊转圈吠叫着,好像是在给青龙助威一样。
“张大哥,你咋的了?”走过来的解臣见张援民脸上有血,不禁很是着急地问道。
“别提了!”张援民苦笑着,把手里的纱布伸向解臣说:“快把水给我倒点。”
三人从家出来的时候,王美兰给他们带了一壶水,一直由解臣背着。此时听张援民的话,解臣忙把挎在身上的军用水壶拧开,少倒了点水,浸湿张援民手中的纱布。
张援民使沾水的纱布擦着鼻子两边、嘴外圈、下巴,随着他的擦拭,脸上的血渍融水化开。
看到张援民没事,解臣这才放心地走向赵军,而赵军却指着那黑熊,冲解臣喊道:“兄弟,你给那黑瞎子开膛
。”
解臣闻言答应一声,抽侵刀给黑熊开膛,割下熊胆送到赵军面前。
赵军从解臣手里接过熊胆和刀,把熊胆收起以后,亲自过来割肉喂狗。
看赵军亲自动手,解臣在旁问道:“军哥,你跟张大哥在这儿,我回去把那半拉狍子拽过来。”
“别折腾了,一会儿天黑了。”赵军对他说:“我喂完狗,咱就回去。”
解臣闻言,想起刚才听见的老鸹叫,便道:“那狍子扔这儿一宿,不白瞎了么?你不说,前腿和里脊还能吃呢么?”
“白瞎就白瞎吧。”赵军把手里的熊肉条塞给小熊,然后对解臣道:“怪累的,你就别跑了,明天来取捉脚的时候,顺道过去看看。那狍子要剩下就剩下了,要剩不下就拉倒。”
听赵军如此说,解臣就没再坚持,但听赵军刚才的话,明天再来是取捉脚,而不是像往常一样溜捉脚,解臣就问:“军哥,明天把那捉脚都起走啊?”
“嗯呐。”赵军一连给黑虎塞了五块熊肉,让它自己到一边反刍去,然后对解臣说:“下午狗一撵,多少狍子也跑没影了,那捉脚搁那儿也没用了。”
上午赵军在这片山场打过枪,但狍子神经粗大、好奇心强,听见枪响也没当回事,下午还在附近徘徊,等待自己同伴。
要不然,也不会让黑虎给掏了。
但被狗撵,和遭受枪击不一样。狗帮呼啦一追,这片山场的狍子必将远遁,再下捉脚也没用了。
这时,张援民也已把脸清洗干净了,过来瞅了瞅黑熊肚子上的膘,笑道:“这黑瞎子挺肥啊呀,能焅不少油呢。”
赵军抬头看向张援民,见其鼻孔塞的纱布也撤了,便笑着问他道:“大哥呀,你这伤受的挺冤枉啊。”
张援民嘿嘿一笑,道:“没事儿,你大哥啥阵仗没经历过?上次让黑瞎子连坐带挠的,不也过来了么?”
“张大哥。”解臣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张援民道:“你这到底咋整的?咋还把鼻子整出血了呢?”
“哎呀!”说起这个,张援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刚才拌了一跤,卡的。”
解臣一听,实在是憋不住笑,张援民刚才满脸是血的样子有多吓人,那他受伤的缘由就有多滑稽。
一旁喂狗的赵军,也忍不住摇头,但他想起一事,就对张援民说:“大哥,你说的那个獾子洞,搁哪块儿呢?”
张援民一怔,反问道:“哪个獾子洞啊?”
“就你说的那个石头洞。”赵军道:“上次我跟你说,咱过了十月一再去抠的那个。”
“啊!”张援民恍然大悟,道:“那个在59林班下边,兄弟,你问这个是有啥安排呢?”
“嗯呐。”赵军点头,道:“你开春下狍子套,使的那钢丝绳还有吧?”
在得到张援民肯定的回答后,赵军又道:“大哥你回去把那个钢丝绳破开,编几个耗子笼子,抓几个大耗子。”
“啊!这没问题。”说起做手工,就是张援民的强项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却问赵军道:“兄弟,你抓耗子是要干啥呀?”
“是不是要拿烟熏獾子洞啊?”解臣接茬道:“搁石头洞里好像点不着吧?我哥开春的时候这么干过,往耗子身上拴好几根布条子,还倒柴油了呢。棵给那点着的耗子往洞里一塞,不大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听解臣这话,张援民连连点头,他是抓獾子的行家,知道那獾子洞曲折深长,而且除了洞口,还有专门的换气口。如果烟气不够大,根本熏不着獾子。
尤其是石头洞,更是如此。就算耗子浑身是火的钻进去,没到獾子跟前,火怕是就灭了。
忽然,张援民想到了一件事,当即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hΤTpS://WWω.sndswx.com/
他冷不丁一喊,可是把解臣吓了一大跳
,然后就见张援民对赵军说:“兄弟,我知道你为啥要等十月一再去抠那石头洞了。”
赵军闻言一笑,也没理张援民,只对解臣说:“兄弟,不是哥撵你,过了十月一就是中秋。这过节了,你这咋也得回去看看老妈呀。
咱姐夫这些东西打的也差不多了,等十月一前后那几天,咱进山给你划拉点肉。有啥,咱就打啥,到时候你拉回去,跟家里过个节。”
其实,就算赵军不说,解臣也打算在中秋之前回家。
除了过节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就是,国庆节后,赵军也该上班了。到时候,赵军去上班,他天天在赵军家待着,那算怎么回事呀?
但让解臣没想到的是,赵军竟然会替他考虑这么多。解臣扪心自问,赵军一家对他很不错了。平日里,两个小丫头有什么零食吃,还都会有他一份,王美兰真是拿他当孩子看。
至于赵有财,对解臣那就更不用说。解臣在家住,就是他赵有财的挡箭牌,要不然单翘班打猎那次,就够他赵有财喝一壶的了。
所以,赵有财特别喜欢解臣,天天晚上拉着他喝酒、吃肉,正如解臣自己说的,他来永安屯这阵子,都给他吃馋了。
而且,每天好吃、好喝的不说,赵军在钱上也没亏待过解臣。单就卖棒槌分得那一笔,就足够解臣挣两年的了。
还有卖野猪肉给赵国峰,解臣也分到钱了。再有就是这熊胆,等卖了钱肯定也有他的。所以说,解臣这一趟可谓是收获颇丰。
在这种情况下,赵军还能想着,打些猎物给解臣拿回去过节,这可是太难得了。而解臣听了,也是大为感动。
一感动,解臣反倒说不出话来了,赵军见状冲他笑笑,并再没说什么。
等八条狗都吃饱了,赵军叫张援民拿出绳子,拴在黑熊掌上。然后张援民和解臣在前面拽,赵军拿着根棍子在后面撬。
就这样,等他们把黑熊弄到车前,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山里的天渐渐黑了下
来。
熊上车、狗上车,人再上车,汽车启动,直奔永安屯。
等进屯子到家,眼瞅着就要六点了,再过一会儿,赵有财他们就该下班回家了。
车在赵军家门口停下,赵军把狗放回两家院里,和张援民、解臣把熊弄下车,拖进院里。
黑熊刚进院,王美兰、金小梅一起端着盆和刀从赵军家出来。
下午的时候,金小梅没什么事,带着李小巧过来,她和王美兰唠嗑,李小巧就和赵虹、赵娜玩耍。
赵军从兜里掏出黑熊胆,将其交给王美兰,让她赶紧拿到屋里去处理。然后,赵军开始拴狗,张援民、解臣则帮着金小梅给黑熊扒皮。
“哎?”金小梅见黑熊肚子里东西,打开一看,见黑熊的内脏、肠子都在,便疑惑地问道:“你们把这玩意拿回来干啥呀?”
金小梅不打围,可常年接触,她也知道狗不吃黑熊的内脏。解臣答道:“李婶,我军哥说,拿这个喂红狗子吃。”
“啊!”金小梅恍然大悟,但却有些怀疑地问:“它们吃这个么?”“嗷!嗷!”突然,黑虎叫了两声。
原来是赵军把它的狗食盆给拿走了,赵军一手拿着黑虎的狗食盆过来,把黑熊内脏装在里面,然后翻墙过到李家院里,把小花拴到它狗窝前的同时,对自家院里喊道:“大哥,你割几块肉,给这仨狗喂了。”
张援民知道赵军说的仨狗是大黄和花猫、花狼,于是便从熊肚子上往下剃肉。将喂狗的工作交给张援民,赵军端着黑熊内脏到了李家后院,来在那关着三只豺的笼子前。
和几天前相比,这三只豺已经习惯了赵军他们的存在,但每当有人来,它们还是会暴露出自己野性的一面。
不理呲牙咧嘴,乱蹦乱叫的三只豺,赵军先拿过熊心,使刀削下一片丢
进笼子里,顿时就引起了它们的撕咬、抢夺。
一看它们抢的欢实,赵军便又切了一片,可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了张援民的声音。
“兄弟,快来!”张援民说着,一路小跑地到了后院,来在赵军身前,对他道:“老徐炮找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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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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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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