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要刷,戏也要演足,否则下次再来,人家消极怠工,吃亏的还是他。
挣经验嘛,加点演技不磕碜。
一盏茶结束战斗,距离提审的两个时辰还有一大截时间,陆北挥手洒落绿光,附着七人身躯,待他们伤势复原七七八八,取出酒茶奉上。
哦,还有几只三清峰特色烧鹅,他最近在刷厨师的副职业,对厨艺很是上心。
“诸位前辈,此间阴冷孤寂,也无酒食之类的消遣物件,林某特意备了一些,还请诸位赏脸,大家坐下来一解忧愁,岂不美哉?”
黑白两色环绕而来,化作一张圆桌,另有几张椅子。
七名剑修面露不屑,似这般诱惑的伎俩,他们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与其浪费时间,倒不如放他们回去睡觉。
无人坐下,陆北淡淡一笑,挥手取来一杯茶水,先干为敬。
“好茶!”
他看向几人:“不瞒诸位,酒食茶水皆为林某出资所购,你们光看不动手只会替我省钱,不如大快朵颐,吃得越多,我越是心痛。”
“呵。”
廉霖皮笑肉不笑,上前两步来到桌边,酒坛开封,吨吨吨饮下半坛。
水线顺着纤细脖颈流下,行径细腻,消失在无名之地,引得陆北连连侧目,直夸好酒量。
廉霖理都不理他,抓起一只烧鹅,满嘴油腻啃了起来。吃相十分不雅,囫囵吞枣,连骨头咽下去的那种。
人长得好看,挑粪都仙气翩翩,所以这种吃相叫真性情,不像长得丑的,打高尔夫都像铲屎。
六名剑修不忍直视,或是扭头,或是小声嘀咕,多少都有些无奈。
“廉师姐还是那么嘴馋。”
“没办法,多少年的老毛病,戒不掉了。”
“唉,随她去吧,她很久没有痛痛快快吃一顿了。”
在陆北的强势围观下,廉霖清空圆桌,将最后一滴酒水倒入口中,而后提着茶壶润了润油腻。
满足了口腹之欲,她依旧懒得搭理陆北,转身回到同门身边,几人有说有笑聊了起来。
一年前,廉霖以为的一年前,她将情报透露给陆北,结果后者不为所动,整整一年一时间没有动作。
不用想,要么是倒向了青乾一边,要么压根就是青乾的走狗。
道不同,不相为谋,请客吃饭可以,聊天大可不必,除了比剑,彼此之间没有共同话题。
时间来到一个时辰后,陆北拍拍手示意今天放风结束,恭请几位前辈回小单间躺好。
廉霖冷哼一声,第一个躺下,抬手指向傻站在一旁的斩红曲,让她来给自己埋入锁心石。
被陆北拒绝了,斩师姐手段一般,万一被劫持当成人质,那乐子可就大了。
于是乎,廉霖只能怒气冲冲看着陆北最后来到她身边,视线的最后,是一块白布盖在脸上。
胸口一疼,感知亦陷入无声黑暗。
……
铁山监狱外,黑漆漆的山道中,一男一女小声交流。
支付货款后,男方留守护法,待女方打坐消化完毕,一前一后朝大营方向飞去。
“陆师弟,明天……”
“斩师姐等着便是,明日我自会来找你,还是那句话,小心点,咱俩的事别让斩长老发现了。”
“父亲不会知道。”
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小声交流的时候,有一双眼睛暗中窥探,压抑怒火,险些几次拔剑冲了出来。
斩乐贤。
虚空扭动,斩乐贤黑着一张脸,手脚僵硬好似一个石头人,一步一个脚印,砰砰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也都听见了。
期间,斩乐贤满腔怒火急于宣泄,几次欲要冲出,都顾及斩红曲的颜面忍了下来。
陆北脸皮奇厚,被抓住也无所谓,他女儿脸皮薄,有些事只能单独谈。
当斩红曲那一句‘父亲不会知道’说出口,斩乐贤如遭雷殛,宛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遍体生寒,满腔怒火偃旗息鼓。
啪!
斩乐贤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下手极重,脸都打歪了。
他不怪斩红曲,乖女儿心思单纯才着了陆北的道,只怪自己对女儿不够关心,更怪自己犯傻铸下大错。
一边说着让斩红曲离陆北远点,还一边让她监视,严加看管陆北不许靠近东面矿区。
是他自相矛盾,害了女儿。
“不行,我得问清楚,那小子究竟用了什么卑鄙伎俩,红曲为何对他言听计从?”
“苍天有眼,红曲千万别被那小子玷……”
“狗东西,他敢,我剁了他!”
斩乐贤别提有多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陆北出现在水泽渊的时候,他就该当场将人赶走。
这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更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作为一名父亲,斩乐贤深感失职,懊悔到无以复加。
但首先,他得确认一件事。
斩乐贤沉着脸朝监狱门户走去,令牌开启通道,见到两名守卫微微点了下头。
“刚刚那一男一女,驻留了多久?”
“和昨天一样,不足两个时辰。”
“……”
“斩长老,他们持有令牌,奉你命令前来提审犯人,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妥,是斩某的意思。”
斩乐贤心头咯噔一声,暗道斩红曲大祸临头,为保女儿,果断承认下来,面不改色道:“斩某给了他二人审问的任务,他们无功而返,如此,我才亲自走一趟。”
“有劳斩长老了。”
“没有,你二人苦守此地才叫辛苦,待斩某回天剑峰,定会想办法提前把你们调回去。”
“多谢斩长老。”x2
斩乐贤点点头,不急不缓走入通道。
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时脚步越来越快,来到第四层入口时,抬手触摸石台,闭目感应了一番。
“!@%……”
一句儒雅芬芳爆出口,斩乐贤怒发冲冠,因为开启第四层门户的钥匙,居然是他的长老佩剑。
这下好了,黄泥掉裤裆,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该死的狗东西!其心可诛,用心歹毒,竟把我也算计了进来!!”
斩乐贤气得手脚哆嗦,取出大威天直接开启门户,快步来到几个单间前。
镇魔石稳稳压着,似乎并无不妥,但空气中……
油腻腻的烧鹅气味在暗沉的监牢中是那样鲜明,那样出众,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想忽略都难。
顺着味儿,斩乐贤来到最为浓郁的单间,望着镇魔石下一动不动的廉霖,眼皮又是一抽。
“果然是你……”
“廉师姐。”
如果有可能,斩乐贤不想和廉霖见面,奈何兹事体大,他必须问个清楚。
牢门开启,斩乐贤并指成剑,剑意轻点镇魔石,缓缓揭开了廉霖脸上的白布。
嘴角尚有油渍,还有一股气酒气。
嗯,闻起来还挺香。
他纠结片刻,又是一指点下,五指凌空虚握,将一颗锁心石握在掌中。
血肉心脏蓬勃有力跳动,廉霖睁开眼睛,看清来者是斩乐贤,当即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斩师弟,今个吹得什么风,竟让您屈尊前来,莫不是得了从龙之功,专程来趾高气昂显摆一番?”
说完,廉霖扭头看向一旁,一字定音。
“滚!”
斩乐贤眼皮直抽,这就是他不想见廉霖的原因,少时留下的阴影,他对师姐完全没招,挨骂都不会还口。
“师姐,我……”
“呼噜!呼噜噜———”
“师姐,刚刚那小子请你吃饭了?”
斩乐贤不以为意,沉声道:“昨天也是,他究竟……”
“等等,你说昨天……不是一年前吗?”
廉霖猛地睁开眼睛,直接打断斩乐贤,冷声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他说一年前,你说一天前,戏耍我这个阶下之囚很有意思吗?”
“师弟不敢。”
斩乐贤退后半步,想想自己现在是九剑长老,踏步走回原地:“师姐定是被他骗了,那小子奸猾似鬼,嘴里没一句真话,真的,信谁也不能信他。”
“有意思。”
廉霖乐了:“你们两个真有意思,他来劝降,你来拆台,天剑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劝降?
什么劝降,字面意思吗?
斩乐贤微微一愣,梳理线索,很快便发现了幕后主使。
荆吉!
是了,定是荆吉暗中授意,才有陆北说服同门回心转意……
还说什么前来助阵,又被这小子骗了!
参照陆北和荆吉两个阴人的人设,斩乐贤飞速推理出了来龙去脉,暗骂荆吉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往外说,姓陆的狗贼既是皇极宗又是玄阴司,把老底告诉他,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但很快,斩乐贤反应过来。
荆吉谨慎狡诈,绝非无智之人,敢把真相告诉陆北,说明陆北值得信任。
“MD,这小子居然是自己人!”
斩乐贤破口大骂,气急败坏道:“他到底骗了我多少次,有完没完了,很有意思吗?”
看着怒火中烧的斩乐贤,廉霖骂了句有病,她舔了舔嘴边的油腻,咂咂舌道:“劳驾斩长老,让劝降的人明天继续,就说我意志不够坚定,再吃几桌就降了。”
“师姐,那人……”
画面过于熟悉,斩乐贤下意识提醒道:“狗东西丧尽天良,好色如命,绝不是什么君子人物,你最好离他远点。”
想到开心手术,廉霖脸色一黑:“嗯,这点我同意,的确是个小色鬼。”
“什么,他对你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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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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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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