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宋长海问他找王三喜有啥事,赵军却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孩儿啊!”就在这时,老太太拉着赵军道:“那王三喜比我小不两岁,像你这小岁数,不应该跟这人打过交道啊。”
说到此处,老太太稀疏的眉毛皱着,问道:“我记着那人挺厌恶的,是不是他跟你家老辈儿有仇啊?”
在东北形容一个人“厌恶”,就是说这个人手欠、好惹事!
“宋奶,是这么回事。”赵军把事情在脑子过了一下,才决定和宋家人实话实说。
他也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又兵荒马乱的,自己姥爷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有没有都不一定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是那王三喜,可赵军感觉这王三喜也未必知道那些宝贝的下落,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那么穷。
再者,以宋家母子对王三喜的印象来看,那老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像这种人,哪怕是岁数大了,也少有从良的。赵军贸然上门去,肯定得无功而返。
现在,能指望的就是宋家了。
至于宋家会不会贪图宝物,或者说像宋家老大那种级别的干部会不会帮助自己,赵军知道关键就在这老太太身上。
所以,赵军也没藏着,直接跟老太太说:“我大姥以前吧,家里头挺有底儿的。”
“啊!”老太太一听就明白了,赵军说他姥爷家有底儿,那就是有钱。
而此时,老太太的第一反应是:“那三混子偷你大姥家东西啦?”
“那倒没有。”赵军淡淡一笑,继续说道:“邵老太爷他们那伙……人,那年要跟着抗联打鬼子,但他们手里没有家伙事儿。他们那头头儿,外号叫王寡妇的,就管我大姥借钱,说是要买几棵枪。我大姥就整了个小兜,里头有金条、金镏子啥的,就都给他们啦。
但那天听邵老太爷说,他们拿着金条啥的一下山,那城就让鬼子占了。枪也没买上,紧跟着他们这伙人就被打散了。”
“啊……”听赵军这番话,老太太咔吧两下眼睛,一时间什么都没说。
赵军见状,便道:“那个吧……这些金条、金镏子要是换成枪炮打鬼子了,宋奶,我们二话都没有。但要是这些东西没花出去,我想找回来两样,那里头有我大姥给我妈准备的嫁妆。那时候国难当头,咱全力支持他们。
但现在呢,我大姥、小姥都没了,我妈想起老人来,就总抹眼泪儿。我寻思哪管找回来一两件呢,毕竟是个念想啊。”
听赵军这些话,老太太连点两下头,然后冲赵军一竖大拇指,道:“行,你大姥也是这个!”
赵军闻言微微低头一笑,如果老太太夸他赵军,赵军肯定不敢受。但老太太夸他姥爷,想那老爷子当年也是做过贡献的,赵军就替他老人家受了。
然后,赵军对老太太说:“王寡妇死的时候,把事儿都交代给王三喜了,我寻思要行的话就问问他。”
“老二啊!”听完赵军的话,老太太直接喊了宋长海一声,交代道:“明天你给你大哥打个电话,问他哪天有工夫,完了好让这孩儿过去找他。”
老太太如此一说,就是直接把这事给定了,赵军忙向老太太和宋长海道谢。
老太太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唉呀,那些年呐,像邵秃爪子这帮人,还算好的呢。那帮胡子啊,大多数的呀……”
说到此处,老太太摇了摇头,感慨地道:“都特么当了汉奸了!”
并非是歧视,因为胡子本身就跟好人不沾边。当国难临头时,能把持住民族大义的,更是少数。
这时,老太太抿嘴冲赵军一笑,道:“所以那年么,他们要收拾老邵头儿,我看不下眼儿,我替那邵秃爪子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又微微摇头,道:“就因为给他说话,把我都连累了,得亏那是有我家老大。”
“宋奶,你们都是英雄。”赵军称赞的话脱口而出,他这话真是真心,而不是奉承。
“没啥英雄的。”老太太微微一笑,道:“那前儿就寻思高低跟它们拼了,要不的还哪有子孙后代了?”
赵军闻言忍不住地点头,此时老太太这句话,让他想起了杨将军与叛徒说的话:“如果华夏人都投降了,还有华夏了吗?”
这时,宋长海在旁边插话道:“我娘给老邵大爷说两句话,让人家好顿收拾,我也跟着吃挂捞了,我那袖标让人给下了么。”
说着,宋长海抬手一指黄贵,道:“他两姨哥、两姨姐那前儿才是个小兵啊,我比他们还都高一级呢!”
听宋长海此言,张援民转向黄贵,笑着问道:“黄哥,你跟着掺和没有啊?”
“我没有!”黄贵笑道:“我爹说,我要跟他们打连连,他就要打死我!”
“哈哈哈……”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老太太更是冲黄贵一甩手,道:“打你就对了!”
说完这话,老太太砸吧下嘴,冲黄贵道:“你爹那人正经不错呢,就是太酸性。”
“哈哈哈……”连黄贵在内,大家都哈哈直乐,黄贵笑道:“大娘,我也纳闷了,我们家咋都这艹蛋脾气呢?”
“谁说不是呢。”老太太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道:“你家那俩小子是真不错,我每回上你们村,那俩小子见着我,都一口一个宋奶叫着。”
听老太太这话,黄贵刚要接茬,就听宋长海在旁边插话道:“那是随我弟妹啦!”
“哈哈哈……”
随着调侃黄贵,屋里气氛不再沉重,赵军等人陪着老太太唠嗑,直到田玉英、刘晓雨端着饭菜上桌。
最近赵军没少被人招待,但不管是黄贵,还是黄燕,甚至就老宋家这条件,论摆席都比不上王美兰。
他们没有王美兰那股劲儿,更没有王美兰能折腾。像他们家里,都只有一口大灶,炖一个大菜都得老半天,根本没法炖第二个菜。
所以,今天老宋家大菜就一道。
大鹅炖酸菜!
在东北,进了腊月杀年猪,一下雪就宰大鹅,这都已经成为一种习俗了。
炖大鹅,可以干炖,也可以放土豆干。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吃法,就是大鹅炖酸菜!
酸菜吃油,而大鹅皮肉肥,这两样往起一炖,鹅肉不腻酸菜香。
在杀大鹅时,刘晓雨使盆接了鹅血。在炖大鹅时,上面坐帘屉蒸了鹅血。
不得不说,这刘晓雨手艺真不错,蒸出的鹅血极嫩,使勺子一,鹅血都直颤。在里面又加了葱花、姜末,使这鹅血鲜嫩可口。
至于其它的,就是凉菜了,鱼罐头、午餐肉罐头、糖拌冰糖萝卜。
“你们先吃着。”在上菜时,田玉英就说:“我再炸个花生米。”
“别慌忙了,嫂子,够吃了!”黄贵说着客套话。
“兄弟,你别管。”宋长海伸手一拦,道:“也不能上五个菜呀!”
说着,宋长海接过刘晓雨递过来的三钱小酒盅,还给老太太倒了一盅白酒。
这顿饭,田玉英和刘晓雨婆媳俩不上桌,她们等炸完花生米就去对面屋吃。但老太太可是坐在正当间,还举起小酒盅招呼大家多吃多喝。
一喝上酒,大家一唠嗑,气氛更融洽了。赵军一问,宋刚今年都三十二了,比张援民还大一岁。
可让人奇怪的是,张援民家铃铛都上四年级了,宋刚和刘晓雨还没有孩子呢。
而一听自己儿子被人问起岁数,宋长海当即就接茬,对赵军、张援民道:“你们宋哥结婚都十来年了,两口子一直没孩子,找不少人看,号脉啥的也都说没事儿,反正就是没孩子。”
宋长海直接说话,替宋刚遮掩过去,但看宋刚的样子,赵军心里一动。
“唉呀!”老太太甩手抽在宋长海肩膀上一打,没好气地说:“说这干啥呀?这玩意命里有就有,命里没有就没有呗,咱老宋家祖宗八辈儿也没做过损,不能那啥……”
老太太这么一说,赵军更明白了,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黄贵。
黄贵见赵军望来,点了一下头,才对宋长海说:“二哥,咱都不是外人,话都说到这儿了,兄弟就跟你说个好事儿。”
“啊?”一听黄贵的话,宋长海忙问道:“啥好事啊?”
黄贵抬手往赵军、张援民那儿一比划,道:“这俩小兄弟有个方儿,说是挺好使的。”
“嗯呐。”张援民一点头,就要开口说话,可赵军却拿膝盖一磕张援民的膝盖。
这一下,让张援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赵军不是为别的,他是怕张援民瞎说话,当着老太太的面,再说什么顶裤子啥的,那就不好了。
赵军低声道:“我张大哥家老辈儿传下来个方儿,咱不敢说都有用,但我张嫂子娘家叔伯哥用这方儿管用了,我开春去的时候,看人家姑娘、小子都有了!”
赵军此言一出,宋家祖孙三代齐齐眼前一亮。
说实话这年头,宋刚这岁数在农村还没孩子,乡里乡亲早都议论够了。所以,眼下也没啥不好意思的,那方儿管用才是真的!
宋长海连忙下地,取出刚才赵军给写方儿的小本和笔,一起递到赵军面前。
赵军也不含糊,拿笔将张援民祖传的方子写上,宋长海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等赵军写完,宋长海把小本捏在手里,抬头看向老太太,点了点头道:“这方儿好啊!”
“啊?”宋长海这一句话,给老太太说的一愣,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了解呀,宋长海哪懂药方啊?
“爸!”听宋长海的话,宋刚也起身凑了过来,往纸上一看不禁问道:“你咋看出来的?”
“你看呐!”宋长海指着赵军写的那行字,说:“棒槌、鹿鞭、鹿茸……你看看,都是好玩意……唉呀……”
说着,宋长海嘀咕道:“棒槌、枸杞这都好说,灵芝、天麻城里药店能有,鹿鞭、鹿茸……干的行不行?”
“二哥!”黄贵在旁插话道:“鹿鞭现在家里有。”
“嗯?”宋长海闻言喜道:“现在就有?”
“有!”黄贵点了下头,说:“前天我跟赵军兄弟,我们几个上山干个大个子,给鞭割(ga)下来了。”
“那鹿茸角呢?”宋长海忙又问道。
“这前儿哪有鹿茸角啊!”黄贵道:“那得等开春,现在都是鹿角盘。”
“干的也行!”这时,作为这方面“专家”的张援民,发言道:“先泡上用着,完了等开春了再干大个子,不就有新鲜的了么?”
说到此处,张援民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是鲜的好,它带血。哎,宋叔、宋哥,我跟你们说哈,我爹以前总叨咕,大公鹿那玩意一天才有精神头呢,天天磋磨那母鹿……”
“哈哈哈……”张援民这么一说,倒是把宋长海给逗乐了,他把小本一合,往旁边抽屉了一放,回手就冲赵军、张援民抱拳道:“叔先谢谢你们了。”
赵军、张援民连忙摆手,等宋长海、宋刚重新上炕坐下,这回爷俩更热情了,不住地劝酒,就连赵军也感觉盛情难却地喝了两口。
而那沾点人来疯的张援民,此时更不得了了,在与宋刚碰杯时,说道:“宋哥,这酒绝对好使,要不能有我家云霄么?”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赵军:“……”
“嗯?”张援民此话一出,众人齐齐一怔,就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不小啊!
这时的张援民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年前,我跟我兄弟打围前儿,割一根鹿鞭。完了后来开春,我又偷摸寻摸的鹿茸。现在那酒我都配好了,准备呀……再跟你弟妹要个小小子,名儿我都想好了。”
张援民现身说法,给宋刚听得心花怒放,当即举杯道:“援民兄弟,哥祝你得偿所愿哈!”
说完,宋刚仰脖就把酒给闷了!
“好!”张援民左手往前一劈,右手端杯也干了!
喝到最后,宋刚和张援民全喝多了。宋长海和黄贵也迷糊了,得亏赵军张罗着回家,张援民才被黄贵扶着往出走。
而赵军在临走之前,凑到炕沿边,低身对老太太说:“宋奶,我走了哈,你老多注意身体,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不,不!”让赵军没想到的是,老太太闻言却把手一摆,道:“孩儿,我明天找你去。”
“嗯?”赵军一怔,下一秒手腕就被老太太抓住了,只听老太太说:“明天吃完早晨饭,我去找你,咱娘俩跟老邵家那爷俩看牌去。”
说到这里,老太太松开赵军的手腕,甩手往赵军肩膀上轻轻一拍,笑道:“咱俩碰十!”
赵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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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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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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