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他的面前,就不足一米的距离,一个满是青苔枯叶的臃肿大球趴在前方。
杜平刚刚抬头,就和一对黑漆漆的眼神猛然相对,与此同时,杜平也瞧的清楚,此物头小嘴短,在嘴巴位置,还有半截黄褐色毛发的动物尸体,就那么悬空甩动,而每次的晃动,都能看见褐红色的液体滴落而下。
而杜平被这突然看见的景象给吓了一跳,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只留下一句‘我艹’,身子就如弹簧猛然后退。
生吃黄鼠狼啊,还体型这么大,不管是啥都得跑,而这就是杜平此时唯一的念头。
可杜平的剧烈动作,显然也是把对面的东西给吓了一跳,就见那臃肿大球猛然往前扑来,而嘴里的半截黄鼠狼也掉了下来,一张森然血口豁然出现在了杜平的眼前。
同时在大球的身后,也出现了东西拖行的动静。
尾巴?
人脸怪物?
杜平慌了,两個大腰子瞬间就是紧缩了起来,而后肾上激素飙升,脑袋中也热血上涌,恰好倒退的时候,手里摸到一根树杈子,想都不想,对着满是黄毛和血渍的嘴捣了过去。
只一下,正中靶心,一道凄厉尖锐的叫声瞬间炸响林间。凄惨的叫声遮盖了林子里其他人的声音,并且经久不息。
大球被捣到了弱点,惨叫的同时又倒退了回去,而这一下同样也给了杜平信心,眼前的怪物并不是多么的可怕。
加之此时肾上腺素飙升,勇气值急速翻倍,顺势一个骨碌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杜平狞笑一声,此时的他已经把恐惧化作了冲动和胆量,抡起手里的枝条,对着倒退爬行的怪物就抽了下去。
“啪!”
“啊~~~~”
而这一声啊,让准备接着再抡的杜平有点清醒。
啊这个音,动物应该发不出这样的声音吧?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就闪过了各种动物被打的叫声。
人?
杜平脑子再度清醒,不由的开始细看了一下爬行的大球。
而这有意识的一看,也终于分辨清楚,那往前爬动的两条肮脏的,满是泥土和草屑的前肢,不太像是动物的前腿,而像是。。。人的两条胳膊???!!!
胳膊?!
还TM真是人啊。
再细看,这大球身后拖行的不是尾巴,而是——腿,只是看着好像是断了,用不成了。
茹毛饮血的野人!
念书不多的杜平,脑子里突然就蹦跶出了一个非常有学问的词,这让他不由的轻笑了一笑,也让紧绷的心弦为之一松。
作为人,骨子里对未知生物和野物,是有着天然惧怕的,这是根性,没办法消除,只能克服。
可要是人,心里的惧怕就淡了,毕竟大家都是两只手和两只脚,没什么可怕的。
杜平心中放松的同时,身子就是止不住的软了一下,微微打了个趔趄,又赶紧的稳住了身子。
而这也只是过了两三秒钟,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地上的大肉球还在“啊啊啊”的叫唤着,往前奋力的爬行。
杜平有点不放心,拿起手里的树枝,又捣了一下应该是腿的东西。
可就是这一捣,原本被拖着的玩意儿,瞬间就蜷缩了起来,那速度快的让杜平又是全身紧绷了一下,随即感觉太丢人,忍不住的脱口而出一个“艹”字。
这完了吗?
没有。
杜平嘴里的字刚吐出一半,地上的大肉球猛的转了过来,再一次展露出了那沾着毛和血的嘴。
杜平直接就是一激灵,刚刚拿到身前的树杈子,不管不顾的又抽了过去,一声清脆的‘啪’再次响起。
“啊~~~我RNM了啊,你个一家子吃屎的怂球,你MDB啊~~”
准备再抽下去的杜平僵住了,只有眼睛珠子在不停地转动。
这下流、龌龊、污秽、恶毒的词语,熟悉的声调,无不再提醒杜平,眼前的这个玩意,就是TM的杜、军、媳、妇。
杜平顿时就如是吃了屎一般的感觉,恶心又难受,看着满嘴毛和血的嘴,刚喝下去的水,居然自己顺着喉管往外跑,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看着那恶心,还不停喷粪的嘴,杜平立马转过了身子,向着眼前的树林重重的“啐”了一声,他怕自己多看一眼,手里的树杈子会控制不住的轮到那张嘴上。
杜平甚至恶意的揣测,杜军可能就是忍不住这娘们的嘴,才会找他小姨子的。
而随着女人的叫骂,离着不远的人全都往杜平这边摸了过来。
“杜平,怎么了?”
“找到那婆娘了?”
杜平看这摸过来的几人,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往后指了一下。
几人都在尖石咀的下方,只能听到女人的咒骂声,却看不到上面的情况,见杜衡往上一指,他们都赶紧的往上爬了两步。
“艹。”
“我RNM啊。”
爬上来的两人,看到那个被青草和树叶布满的大肉球,还有那满是毛和血的嘴,顿时往后猛退了两步,冒出了不知道是受惊后宣泄,还是对杜平没提醒自己的辱骂。
“杜平,你个狗日的,你倒是提个醒啊,魂都被吓出来了。”
“我TM尿都掉了两滴,杜平你就是头驴。”
听着两人的不满和责骂,杜平没有反击回去,只是背着身重重的回了一句,“我刚才恶心,说不了话。”
“恶心?”
两人愣了一下,刚想转头在看,却又猛的转了转了过来,往后面是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两人也是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之后,“人找到了,现在怎么办?”
杜平觉得身子有点软,扶着膝盖就蹲了下去,“她的腿我看着不能动,她自己刚才在地上爬呢,估计得抬下去了。”
两人看了一眼眼前的林子,“那就拖把。”
两人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做好心理建设后,转身就往后走,同时不停的问道,“杜平,这婆娘嘴里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让杜平刚压下去的酸水,又涌了上来,赶紧摆摆手,示意两人别问。
两人一看这情况,也就不问了,走到杜军媳妇跟前,强迫自己不看她的嘴,然后快速的打量了一下,确认没有找错人之后,两人眼睛便看向别的地方,嘴里却劝说这婆娘别骂人了。
可是杜军媳妇不听,不光骂的更起劲儿,而且用的词更加的恶心和恶毒,甚至有一人站的稍微近了一点,这婆娘居然捡起地上的树杈子就抽了过去。
“噢~~杂送。”
被抽的人跳着脚往后挪,看向这个女人的眼神也变了,离得远了才说道,“我R,这婆娘不会是疯了吧?”
说话的同时,后来的两人把视线转到了杜平身上,而杜平只是轻轻点头,“我也觉得她是疯了。”
被抽的男人捂着脚踝使劲的搓,气呼呼的说道,“真TM点背,那现在怎么办?”
“叫人吧。”
其实都不用叫人,杜军媳妇的声音已经传遍了山林,离的不是太远的,心里大体也都猜到,人应该是找到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上山的几十号人也就全知道了。
只是离的近的慢慢的摸了过来,离得远的却是直接就下了山。
而TM最离谱的是,杜军爷俩居然也在下山人员的行列里,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杜军的媳妇太胖了,小二百斤的体重,一米五几的身高,完全就是纯正的球体,在这茂密低矮的小树林里,这体型可就有点难为人了。
抬不能抬,背不能背,扶又不能扶,自己还不能走,一身臭气熏天不说,那满是污秽的嘴巴,就一刻没停的在输出,更TM可气的,是这婆娘还TM喜欢动手。
当赶来的几人一商量,尤其是看到那半截黄鼠狼的身体,里面就有人直接蹲地上,直接找那细细的枝条,开始搓树皮拧绳子。
众人都是老农民了,一看这动作,立马就开始帮忙,只是拧的多了,有人准备搭成十字架,弄个软搭子,却不想最开始拧绳子的人,直接一把就夺了过去。
被抢的人愣了一下,“你要干嘛?”
“绑人。”
话音落下的同时,这人就走到了近前,用膝盖把大球的一条胳膊压住,又抓过来了另一条胳膊就准备绑起来。
大球怒了,骂声更响,“你要干撒,想R回家RNM去。嗬~~~~~忒!”
绑人的男人更怒,屁股一转就挡道了大球的脸上,手上的劲道也更大了几分。
杜平这会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看着大球又是骂,又是吐吐沫,还努力的想要咬那屁股,直接往前一步,把自己身上已经破了口子的裤腿子,一把就给扯了下来,然后按着那张大嘴就塞了进去,把整个嘴塞的是满满当当。
“给我一根,把嘴也给绑上。”
把嘴绑上?
多新鲜的词啊,可是现场的这七八个男人,没有一人提出异议,就像是给骡子上笼头一样,勒的那叫一个紧。
“你们干嘛呢?”
就在几人刚刚绑好,旁边小树林传出了一声厉喝,随后就见一身破烂的柳恭走了出来,怒目圆睁的看着众人。
尤其是看到大球嘴里还漏在外面的裤子,那更是差点被气晕过去,“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赶紧松开。”
但是没有人理他,甚至全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最终有人忍不住说道,“警察同志,这女人骂人啊,骂的贼难听,而且她还打人。”
“骂人就能绑起来吗?”
“艹,那你自己看着办去吧。”
说话的人当先转身就走,杜平等人一看,算求了,也跟着走了。
柳恭看着这些执拗的老农民,气的牙根痒痒,“你们。。。你。。”
可说都没等他说完话呢,眼前的七八个人就全部消失不见了,一个个的全部钻进了小树林,说走还就真的走了,而且走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帮法盲。”
柳恭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赶紧的走到了杜军媳妇的跟前,这时候他才发现,地上这个如球一般剧烈挣扎的女人,嘴边上除了裤子的布条之外,还有一圈的黄褐色短毛,和干枯的血渍形成的污物。
柳恭只是觉得恶心,并没有多做他想,一边蹲下身子解树皮拧的绳子,一边嘴里轻声说到,“你别着急,我来给你解开,他们一帮糙汉子,你别在意。”
“你MB里是不是钻进去苍蝇了,我R你八辈祖宗。。。。。”
柳恭解开绳子的瞬间,各种亲切问候他母亲、父亲、八辈祖宗的问候语倾泻而出,除了尽是招呼下三路之外,各种形容词、动词等巧妙的被穿插了进去。
就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柳恭第一次体会到了,汉语言文学的魅力。
对比西方仅有的法克、必吃等词语,汉语言文字的巧妙搭配,组合成了成千上万种的语句,可即便如此,你还是能理解这些话的核心思想,而且一点疑惑都不会有。
柳恭明白了。
但是明白的太迟了,他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了代价。
听着滔滔不绝的污言秽语,柳恭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还没有拿远的,不知道是谁的裤腿以0.01秒的速度,再一次回到了它应该在的地方,手中的树皮绳索也以0.05秒的速度,恢复了它应该有的样子。
“艹。”世界安静了,柳恭却忍不住了。
可是当他再次回过头看向这个圆鼓鼓的女人,他顿时傻眼了。
这我怎么弄下山?
回头赶紧看向前边树林,可是那些他口中的老农民,却都已经不见了踪迹。
“滋~~滋~~,谁看到杜军的媳妇了?确认了没有,是不是真的找到人了?”
腰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听着指导员的声音,柳恭突然热泪盈眶,他找到救星了。
随即赶紧的拿起了对讲机。。。
出了山,杜平别样的装扮,立马就吸引了已经出山人的注意,一个个全都嘻嘻哈哈的凑了上来。
“杜平,你这是遇到狼了啊,咋裤子都被扯掉了?”
“哈哈哈,你这是被杜军媳妇给打了一顿还是咋了?不过她咋扯你裤子啊?”
“我说杜平啊,你媳妇走了一个月了吧,老林子虽然密,你这也要注意点嘛。”
农村人,大家都是同龄人,见面说黄话,那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尤其是这种大伯子和弟媳妇之间的玩笑,那更是这伙人的最爱。
要是哪天人和你变的客客气气的,那就表示你们关系还不到位,或者是疏远了。
杜平一脸的阴霾,直接对着嬉笑的众人摆摆手,“都滚蛋。”
说归说,笑归笑,可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个要走的。
他们知道,从山上往下弄,人多没用,反而顺着草直接拉下来,还轻松一点。
但是到了这里,就不继续拖着往家走了,必须想办法抬回去,或者是拉回去。
而杜军媳妇的吨位,他们是清楚的,不管是抬回去,还是送到三马子上拉回去,都不不是一两个人,或者是三四个人能做到的。
所以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围在一起,开始抽起了烟,等着身后的警察,把人给弄出来。
杜军和他老子就在边上,而找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和他们说话的,不过他们父子两个,好像也不着急。
只是这会,杜平找到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此时看到杜平出来,杜军也不得不上前,假模假样的关心一下,“哥,我媳妇找到了?”
杜平刚把烟点上,吧嗒抽了一口后,淡淡的瞥了杜军一眼,然后不知道从哪发出个“嗯”来。
“哥,人好着没?”
杜平头也没回的说道,“你自己上山看去。”
额~~~
杜军自讨没趣,看着这一圈抽烟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感觉特别的臊得慌。
虽然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看向他的,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些人嘴角的笑容,是送给他,送给他爹的。
而且这群人很过分,居然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的,这让他更加的尴尬。
没办法,为了降低这种尴尬,杜军回头看了一眼他爹后,便转身又往山上走去,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一个说话的。
只是所有人抽着烟,保持着刚才的微笑,把目光送给了他。
这是村长突然说道,“利海,你回去一趟,杜军媳妇太重,我估计我们这些人抬不下去,你回去把你的三马子开来,顺便把你羊圈门旁边的那块门板一起拿过来。
那门板比较的厚,应该能担得住杜军媳妇,待会我们就用门板,把杜军媳妇抬到下面的车路上拉回去。”
梁利海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直接转头就走。
而其他人,又一次开始了嘻嘻哈哈的聊天,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聊天内容,就不是那些黄腔了,而是又说杜平要进城,夸赞他有个好兄弟,苦尽甘来;也有说今年的庄稼收成怎么样,明年准备怎么办。
别看这些人很粗鄙,张嘴不是求就是比,但是这些人却非常的懂得分寸,知道适可而止。
而且,有些人他们并不怎么喜欢拿来开玩笑。
柳恭的身影出现在了山坡上,而他们这些警察的手段,也不见的就多高明,还是把人从树林里拖出来的。
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们把自己的衣服垫到了杜军媳妇的身下,仅此而已。
后面就是出力的事情了,这对这些庄稼汉子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有村长安排,很快就把人送到了杜军家里。
但是这个举动,却让派出所的几人皱起了眉头,柳恭在指导员的眼色中向前一步,“杜军,你媳妇这脚腕子肿的这么高,而且这都在山里待了三四天了,要不你还是先送医院吧。
到医院检查一下,尤其是这脚腕子,如果骨折可不能耽误啊。”
杜军还没有说话呢,杜军妈就在后面说话了,“检查什么检查,你看看这会动的这个劲儿,那身体好的很,不去。
再说了,去年就因为她上吊中毒,花了好几万块钱呢,现在哪有钱去医院。”
听着如此不要脸,又特别不给面子的话,柳恭憋的实在难受。
可这是人家的家里事,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他这个警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气的冷哼一声,便直接退了回去。
杜军尴尬的笑了一下,恬着一张大脸尬笑到,“你们放心,我们先在家里观察一下,要是真的有问题,我一定会送医院的。”
柳恭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都不了。
而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派出所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所以看着指导员还准备上前说两句,柳恭直接伸手就拉住了,然后几人嘀咕几句,便收队离开了。
而此时,杜平等人也就不想待着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他们做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便也想转身离开。
可他们还没有走出院子门呢,杜军妈就已经解开了绑住的杜军媳妇的绳子,那脸臭的啊就和吃了狗屎差不多,而且还悄咪咪的说了句什么。
至于说什么,杜平他们没看见,也没听到,但是紧随而来的惊叫声,咒骂声却是听得清楚。
等到大家回头,就见杜军媳妇已经翻身而起,把她婆婆压在了身子底下,一边笑,一边问候先人,然后一个大嘴巴、一个大嘴巴的扇,不光扇,还抓。
众人回头看到这一幕,可都是惊讶不已,一个个的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被惊住了,就那么侧着身子看着。
在他们的印象中,杜军媳妇可没有这个本事,敢骑到婆婆头上。要不然也不会被杜军一家子,欺负到这个程度。
这可是破天荒了!
杜军也觉得这是破天荒的事情,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他妈已经开始翻白眼了,他这才惊觉,这娘们两百斤的身子,在自己老妈的身上呢。
杜军当即就跑了过去,想要拉着媳妇从老娘身上下来,但是他低估了两百斤的威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拉了两三次,愣是没有拉动。
这时杜平等人也发现杜军妈不对劲了,赶紧的上前开始帮杜军。
因为刚被压住的时候,她可是和儿媳妇骂的有来有回,但是就这么十几秒的时间,听不见声音也就算了,居然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人是被他们拉开了,可是杜军媳妇有突然换了目标,一边笑一边开始吐吐沫,这有逼得杜平等人不得不退开。
杜军也是忍得久了,当即一个大嘴巴子就甩了过去,而后就见他媳妇直接变得呆愣了起来,只是这样的平静也没有持续几秒钟,立马又变得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喊,“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同时又像个小孩一样,扭动起了她那臃肿的身子,让人一阵阵的恶寒。
杜军爹已经扶起了杜军妈,虽然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呼吸总算是匀称了。
杜平虽然和杜军是一个姓,但是他心里有刺,不太想往前凑,村长便站了出来,“杜军,你媳妇这看着不太对劲儿,要不我们帮你送医院吧?”
杜军犹豫了一下,同时厌恶了的看了一眼还在扭动的媳妇,便对着村长说道,“等等吧,等会在看,莪先给弄个水让喝。”
杜军说完,便直接去了厨房,舀了一马勺的水就给他媳妇灌了下去,至于他媳妇嘴边上的毛,还有血,他根本就没有管。
而喝到水的杜军媳妇立马就不哭了,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但是紧接着的一幕,让院子里众人都傻了眼,同时也更不敢离开了。
只见大口喝水的杜军媳妇,脑门、脖颈、身上开始疯狂的出汗,就如同那水从嘴里进去,立马又从血管迸出来一样。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等到她喝完那一马勺的水,她自己也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而且大家看得清楚,她身上还在大颗大颗的冒出汗珠子,一刻都不停的冒。
杜平和村长站在一起,两人此时不由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不能走,如果他们走了,这女人估计会被这一家直接整死。
而喝完水的杜军媳妇,此时又开始笑,即便她就被这么放在台子上,坐在地上,但她就是在笑,笑的很开心,很。。。渗人。
“这是疯了吧?”
“我看不像,我觉得招了不干净了。”
“我也觉得有可能,那半截黄鼠狼的身子估计是被她吃了。”
“废话,看她嘴上的毛和血就知道是她吃了。”
“黄鼠狼可是仙儿啊。”
“应该是招了不干净了。”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就没收着,杜军一家子也是听的清楚,知道这女人生吃黄鼠狼后,再看杜军媳妇的眼神,厌恶更是加重了几分。
杜平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杜衡的影响,所以大家说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时,他是有点不相信的。
看着汗出如雨的女人,杜平还是忍不住的站出来说道,“杜军,送医院吧?”
可此时的杜军已经不要脸了,很干脆的就拒绝了杜平的提议,“哥,不用,这就是招了不干净了,我给半仙儿打个电话。
半仙儿会看病,还是个阴阳先生,他来就行了。”
杜平看杜军如此坚决,便知道杜军是不可能劝回来了,便说道,“那我们帮着把你媳妇抬到炕上吧,就这么在台子上坐着,有点不太好。”
杜军刚要说话,杜军妈喘着气说道,“别抬进去,身上那么脏,不是屎就是尿,还血丝糊拉的,脏死了,我刚换上的床单,弄脏了我还得洗。
再说了,等会半仙儿来了,还得烧纸摆案子呢,要是到屋里,弄的也是一团糟。
就先到外面等着吧,弄完了再抬进去。”
说着脸色阴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脸已经肿起来的时候,眼中的阴郁直接快要变成水流出来。
再次轻轻的摸了一下脸,杜军妈阴沉的看着杜军说道,“看什么看,等着我给收拾啊。
赶紧把屋里那个叫出来,让她给她姐洗着收拾。像个佛爷一样的杵着,真是不要脸。”
杜平等人这才想起来,杜军家里还有一个被送来的小姨子呢。
而这一家子现在都是不要脸了,杜军妈让去叫小姨子,杜军还真TM就去叫了,而那个传说中的小姨子,还真TM就出来了,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给她姐姐换洗。
艹!
杜平等人直接就服了,只能一个个的转身出门。
到了门口,村长拿出烟给大家散了一下,然后问杜平,“走还不是不走?”
杜平点烟的手犹豫了一下,“这一家子太不是个东西,不走待着难受。可要是走了吧,我怕这女人在半仙儿来之前,会被他们弄死。”
村长点着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家子现在是一点点的脸都不要了。”
“那就等等吧。”
而这一等就到了天色擦黑,大家嘴里的半仙儿才姗姗来迟。
半仙儿也是杜家沟的人,是能看病,也能看风水,只要讲点迷信,都会找这个半仙儿。
只是随着杜飞在杜家沟开始行医,半仙儿看病的收入就少了很多,但是降妖伏魔的收入却是一点都没有少,而且随着岁数越来越大,他的生意反而越来越好。
此时到了杜军家里,那也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先是就那么捏了捏杜军媳妇的脚腕子,就告诉杜军,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让他不要担心。
而随后看疯疯癫癫的情况,却是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而后更是穿上了法袍,拿出了罗盘还有黄符。
一顿大家看不懂的操作后,冷着声音说道,“南方有煞气,而且是大凶,带着血光啊,这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着又拿着罗盘围着杜军媳妇走了一圈,掐着手指头不断的算啊算,突然说道,“这不是带着血光,而是你媳妇见了血啊,这怨气太大了。”
半仙儿收回神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杜军问道,“你媳妇这是干什么了,怎么这么大的怨恨?这是要和你们家不死不休啊。”
杜军当即脸色煞白,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听得半仙儿愁眉不展。就是杜军问解决办法,半仙儿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他停下的手,又开始了不停的掐算。
至于他在算什么,不知道,但是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紧张的不敢说话。
良久之后,半仙才说道,“现在去找个筛子,三张红纸,再抓一只大公鸡,活的越久越好。
还有三碗米,十炷香,五张黄纸,墨汁毛笔。
但是有一条我要说清楚,你媳妇招惹的东西怨气太大了,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但我尽量做到护佑你们家里人不受伤害。
你要是愿意让我做法事,那就去做准备,要是不相信我,那就再找个师傅。”
杜军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他那里还有再找师傅的心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然后一溜烟的去准备。
而站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就觉得脑后发凉,一个个的全都打了个哆嗦。
加上一天没吃饭,也都肚子饿了,便借口人家做法事的时候不方便,一个个的全都走了。就是最开始怕杜军媳妇被弄死的村长,也打着哈哈与众人一起溜走。
杜平一看这情况,轻轻叹口气,也走出了院子。
半仙儿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大家就隔着一条沟,牙长的一点路,这边村上放个屁,隔壁村都能听得见,他不信今天发生的这么劲爆的事情,半仙儿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那么他说的这些,就纯属放屁了。
但是杜军信啊,他们一家子信啊,就是村里这些人也信啊,他一个人又能怎么的?
不过杜平家和杜军家是上下门台,站到自己家门口,照样能看到杜军家的院子。
所以杜平回了家,随便拿了点吃的,便站在门台子上往下看,想看看这位半仙儿,要怎么给杜军家做法事。
摇铃铛,烧黄纸,绕着还在屋外的杜军媳妇,一边转圈圈,一边念念有词。时间长一点,还会撒点米,把红纸包裹的筛子,使劲的往地上摔几下。
然后又是什么院子的四角,同样的标准来一遍。
最后,在大哭又大笑的杜军媳妇头顶,开始猛浇凉水,又拿大公鸡的血往下浇,这些都做完,又烧了好几碗的黄纸水,让杜军媳妇喝。
杜军媳妇不喝,杜军就和小姨子硬压着让喝。
杜平看的难受,直接就返回了屋里。
坐在屋里的他浑身难受,想到那个被自己抽了两树枝的杜军媳妇,杜平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给杜衡打起了电话。
“小衡,杜军媳妇找到了。”
正在吃饭的杜衡呵呵笑了一下,“找到那是好事啊,那你明天是不是就能下来了?”
杜平叹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要不还是你来看看吧,我们说话都不顶事,杜军不听,我怕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媳妇得被他们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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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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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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