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临走前,赵国峰又问赵有财一句,道:“有财啊,你就咬死五百了?要是张占山拿不出来,能给便宜点不?”
“你放心吧。”赵有财摇了摇头,笑道:“他肯定能拿出来。”
“你快拉倒吧。”赵国峰皱眉说:“我听说他买你家俩小黑瞎崽子就花一千块钱,他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呐?”
赵国峰说的在理,张占山就是工薪阶层,家里还养着两个儿子、两条狗、两头熊,一天的开销也不小啊。
赵有财冷笑一声,道:“国峰啊,你忘了张占山和他爹那老东西都干过啥事了?”
赵有财此言一出,就见赵国峰脸色一变。又听赵有财说:“你知道他上次买我家小黑瞎崽子的时候,拿的是啥钱么?”
赵国峰下意识地问道:“啥钱啊?”
赵有财答道:“大白边!”
说着,还伸出左手,拇指、食指分开一段距离,比划着说:“这么厚一沓!”
“啊……”赵国峰闻言,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大白边是第二版RMB里的十元面值,到眼下已经不流通了。现在老百姓日常用的十元纸币,基本上都是大团结。
赵军自重生以来,唯一见过的大白边,就是张来宝拿来买小黑瞎崽子的那一百张。
而这一百张大白边,也被赵军保存起来了,准备留到几十年后,给自己孙子换宝马、奔驰、玛莎拉蒂、法拉利……
这满屯子人家,能拿出一千块的,也有一些。但要说谁家能一次性拿出一百张大白边,怕是没有。
但张占山能,这说明了啥?说明他家在好多年前,就已经很有钱了。
赵国峰也意识到了,所以他沉默了。
这时,赵有财又对他说:“国峰啊,你还记着不,刚有我家赵春那年,那老郑家、老谭家,都是咋没的?张占山他爹,那老王八犊子,他喝人血呀。”
“我知道了。”赵国峰说完一句,转身就走。
“慢点哈!”
赵有财在后喊了一声,然后回身一看,最后目光落在王大龙身上。
“大龙啊。”赵有财和蔼可亲地对王大龙说:“今天得亏你在了,这一宿忙前忙后的,没少折腾你。”
“没有,姑父。”赵有财的客套话,王大龙可不敢受着,忙笑着回道:“我年轻,没问题。”
“那也得注意身体啊。”赵有财伸手,拍拍王大龙肩膀头衣袖上粘的草叶,道:“你一宿没睡了,先回去睡觉吧。”
这时候已经三点半了,天都亮了。
王大龙被赵有财一提醒,也感觉有些困了,便和众人告辞,背枪离去。
这时,赵有财冲李大勇一挑下巴,李大勇便跟着他往赵军家院子里走。
等他俩进院,赵军才反应过来,慌忙跟上。
此时,被像捆猪一样捆绑着的张来宝,弓着的后背着地,被捆着的四肢搭在墙上,别提多难受了。
三人进院以后,谁也没去看他,直接进了赵军家。
一开门,就见王美兰和王强正在外屋地切菜呢。
这时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天都快放亮了,而且今天还不下雨,帮忙的乡亲们,差不多都该去工地干活了。而赵、李两家,也得为这些人准备早饭。
早饭、午饭都是两家合做的,在李家做主食,在赵家做菜。今天的早饭,是苞米面发糕配萝卜土豆汤,所以王美兰在那切大红萝卜,而王强在切土豆条。
“强子!”赵有财一进来,就对王强说:“不是姐夫撵你,你一宿没睡了,你先回去睡吧。”
“对呀!”刚才一直和王强聊天的王美兰,此时才想起自己弟弟一夜没睡,当即不免有些心疼,道:“快别切了,一会儿让你姐夫帮我切,你快回去睡觉吧。”
“那行!”王强也快四十了,身体是好,但熬到现在也有些累了,听赵有财、王美兰都这么说了,便把菜刀一放,告辞离去。
赵军把王强送出门去,王强临走的时候,还对赵军说:“军呐,你安心上班,新房那边,舅中午就过去,帮你盯着。”
“老舅,那不用着急,你好好休息。”赵军一听心里十分感动,但还是劝道:“我张大哥不在呢么,他在也行。”
“哎!”王强闻言,抬手一指赵军,道:“你别说,大裤裆那老小子,对你还真行。”
赵军呵呵一笑,这几天自家盖房子,张援民和杨玉凤可都出力了,而且就像是自己家盖房子一样地卖力。
送走了王强,赵军转身回院,就见李大勇翻墙而走。赵军也没去管他,径自进了屋,他也一宿没睡,而且今天还得上班,可得趁着这时候补补觉。
赵军沾枕头就着,直接睡了过去。
而与之相反的,是屯长赵国峰。
回到家里的赵国峰脱衣上炕,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些年赵、李两家和张家的恩怨、冲突,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放,最后却定格在张来宝那四脚朝天被捆的样子上。
“哎!”赵国峰连着翻身,从左边翻到右边,又从右边翻到左边,但还是睡不着。
抬头望窗外一看,见天已经蒙蒙亮了,赵国峰干脆从炕上坐起,把脚往炕下挪。
就在这时,被他吵醒的秦小娟闭着眼睛嘟囔道:“一天睡个觉也不消停,当个屁大点儿的官,不知道咋地好了!”
赵国峰已经从炕上下来了,刚把搭在木头椅子背上的外衣、外裤拿下,听见秦小娟这番话,忍不住道:“你个老娘们儿家家的,老爷们儿的事,你少跟着掺和!”
赵国峰说完,就见秦小娟把被一掀,直接坐起来了。
赵国峰一手拿着衣裤,一手猛然拽开房门,一步踏出门去,关门时强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道:“睡你的觉吧!”
出到外屋地,赵国峰把衣服、裤子穿好,提上鞋、推开门,背着手离开家,迈着四方步往张占山家走去。
当赵国峰到张占山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院子门敞着。
在农村,早晨院子门一敞,就代表这家里有人起来了。可张占山家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他们是凌晨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关罢了。
知道张家院里拴着两只狗、两头熊,赵国峰就没敢直接进张占山他们院子,只站在院门口喊着张占山的名字。
可赵国峰没能把张占山喊出来,却把院里的狗和熊都惊动了,就听狗叫、熊吼声乱成一片,赵国峰就更不敢往院子里去了。
但在门口等候多时,也不见有人出来,赵国峰这才想起赵有财之前对自己说的话。
赵国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背着手又往家走,但没走两步忽然想起一事,便一路来在豆腐坊。
这才刚过四点,但豆腐坊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换大豆腐啥的了。
赵国峰一来,不管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都闪开让赵国峰先换。
开豆腐坊的是老两口子,老头姓郝,叫郝金斗。他老伴娘家姓刘,却没有名字。
看到赵国峰,郝金斗咧嘴一笑,问道:“国峰,要吃点啥啊?”
“郝叔啊。”赵国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拿豆子,也没拿盆,等过后给你送来行不行。”
这年头,都是拿黄豆去豆腐坊换大豆腐、干豆腐和豆腐脑。而且,没有塑料袋,就得从家拿一个盆,去的时候装黄豆,回来的时候装豆制品。
赵国峰话音刚落,还不等郝金斗开口,旁边的郝刘氏就说话了。只听老太太道:“那有啥不行的?再说了,没盆、没豆子,还不吃豆腐了?”
说到此处,老太太冲赵国峰一摆手,道:“你要吃啥,婶给你拿盆装。”
赵国峰闻言一笑,他知道这是郝刘氏给自己面子,当即便道:“婶,给我装盆豆腐脑,我家老太太爱吃。”
这时,郝刘氏刚拿过一个搪瓷小盔儿,听赵国峰此言,笑道:“你妈才不爱吃豆腐脑呢,你家小娟爱吃。”
郝刘氏话音未落,郝金斗在一旁怒斥道:“你知道个啥呀?那老嫂子多少年了,就好这一口儿,赶紧给盛,别废话!”
郝刘氏被喷的一愣,但见老头子给自己使眼色,忙反应过来,使水舀子往搪瓷盔里盛着豆腐脑,答应着:“哎,哎。”
不久后,赵国峰端着搪瓷盔回到家门前,刚要进院就听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哭声。
赵国峰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就见张占山、徐美华和张来发三人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走来。
张占山在前,张来发扶着徐美华在后。
“国峰啊!”张占山离老远就看见了赵国峰,喊着他名字,一路跑了过来。
赵国峰端着装豆腐脑的搪瓷盔,迎也不是,走也不是。
但想了一下,赵国峰还是站在原地,等张占山到近前,就见他眼含热泪地对赵国峰道:“国峰啊,我家来宝出事了!”
“啊?”赵国峰一怔,问道:“你都知道了?”问这话时,赵国峰还想呢,你既然知道自己儿子被赵有财给绑了,为啥还不在家呢。
“我家来宝丢了!”张占山大喊一声,引得其身后徐美华哭声又起。
赵国峰一阵头大,忙对张占山说道:“这大早晨的,老张你别瞎喊,你家来宝没丢,我知道他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徐美华一听,便向赵国峰扑来,吓得赵国峰急忙侧过身,并把手中的搪瓷盆高举,口中喝止道:“哎,哎,你慢点的!”
张占山忙拉住徐美华,并问赵国峰说:“国峰啊,我们搁外头找一宿,也没找着来宝。你要知道,你就告诉我们吧。你要不知道,你就号召屯子里人,帮我们找找。”
“不用发动,我知道他在哪儿呢。”赵国峰应了一句,又道:“他昨天晚上去南大地偷苞米了,偷的还是李大勇家,让人抓个正着,现在让人家把四条腿捆一起了,中间还拿根棍子穿着。”
人哪有四条腿啊,但赵国峰此时描述得很清晰,张占山、徐美华一听,头脑中顿时浮现出了张来宝的惨样。
“啊……”徐美华瘫坐在地,嚎啕大哭。
张来发在旁边劝就劝不住了,这时张占山想跟赵国峰说话,但被徐美华吵得闹心,便回身指着徐美华大喝:“别叫唤了!憋回去!”
张占山此言一出,徐美华那边顿时消停了。
喝住了徐美华,张占山就对赵国峰说:“国峰啊,这事又得给你添麻烦了。”
赵国峰深深地看了张占山一眼,道:“我不麻烦,你麻烦。”
“啊?”张占山一愣,就听赵国峰道:“人家说了,你得给人赔五百块钱,人家才放你儿子。”
“啥?”张占山瞬间就炸了,大声怒吼着发泄道:“五百?他疯了吧?他干啥要那么多啊?”
赵国峰眉头一皱,瞪大了眼睛,喝道:“你跟我嚷啥呀?这钱又不是我管你要的,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家这破事啊?人家说了,你要不给钱,人家就给你儿子扒光了,像抬猪似的,抬着在屯子里转一圈,然后还要给你儿子抬林场去。”
这番话,听得张占山眼前一黑,忙对赵国峰说:“国峰啊,这可不行呐。来宝才多大呀?这么整,他这辈子不就完了么?”
“想保你儿子,你就给人拿钱呗。”赵国峰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得回去吃饭了。”说着,赵国峰端着豆腐脑就要往院子里进。
“等等!”突然,张占山大喊一声叫住赵国峰,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往外挤着字说道:“这钱我给了!你帮我给赵二咕咚送去!”
张占山不傻,虽然赵国峰刚才说的,是你儿子偷李家苞米让人抓住了,但张占山知道,这狮子大开口的,肯定是赵有财。
“那就取钱去吧!”赵国峰丢下一句,转身就往自家院子里走。
看着赵国峰离去的背影,张占山脸上阴晴不定,但很快就转过身,伸手拉起徐美华说:“别哭了,回家取钱去!这事我跟二咕咚、李大勇没完!”
一提赔钱,徐美华哭的更欢了,但脚步还是不停地往家走。
这时,张来发在后面喊了张占山一句,问道:“爸啊,家里钱都给我哥花了,那我以后娶媳妇咋整啊?”
“亏不着你。”正心烦的张占山一挥胳膊,心中暗道:“赵二咕咚,你敢绑我儿子、讹我钱,你看我咋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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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天晚上的更新,两章2000字,都合成一章4000字一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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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张来宝买小黑瞎子的时候,用的大白边,有兄弟们提出质疑,但今天你看,对上了吧。
这里是有原因的,故事很多,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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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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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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