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又落在了两幅字上,大概明白了对方再次询问的意思,神情顿显复杂,难再开口。
闻馨期盼的眼神凝望了他一阵,见迟迟没有答复,忽颤不成声道:“你说要带我远走高飞,说过的话还算吗?”
庾庆猛然回头,对上她那害羞躲避的眼神,还有那紧张颤抖的样子,懂了,只感觉心里“嗡”一声,犹如干柴瞬间被点燃了,他突然张开了双臂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如此突兀不妥的行为,吓了闻馨一跳,没想到这男人竟然直接对她动手了,这…这怎么行?
她的礼教观念中,依然是男女授受不亲,突然就这样被男人给搂抱了,下意识挣扎抗拒。
然庾庆的双臂好有力,令她无法挣脱,将她搂抱的死死的,与之耳鬓厮磨,甚至是毫无章法地轻吻她的白皙颈项,只有无限激情,似乎要将她彻底融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她浑身都在颤栗,那种热吻,那种往自己衣领子里钻的沉重鼻息,还有那滚烫的胸怀,都是闻馨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目眩神迷,感觉魂飞魄散,感觉浑身酥麻发软,很快令她放弃了反抗,甚至是主动搂紧了庾庆的腰,唇也在尝试探寻在庾庆的颈项上。
她问出那句话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愿意跟他远走高飞!
她感觉到了庾庆用实际行动给她的答案,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这种眩晕沉迷的感觉,就像全身心浸泡在温暖的水里,令人愿意永远沦陷。
“只要你愿意,我带你远走高飞,不管它天塌地陷,只要有你就够了……”庾庆在她耳畔呓语。
沉浸在耳畔的情话中,一脸绯红的闻馨“嗯”声应允着。
书房的门并未关闭,还开着……
良久后,庾庆忽然松开双臂,双手捧了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目光火辣辣,一个目光含情脉脉。
闻馨忽瞪大眼,眼睁睁看着庾庆突然一口吻在了自己的唇上,继而又闭上了眼,也搂紧了对方回应着。
松开后,庾庆满脸兴奋,继续捧着她脸道:“闻馨,走,做我的女人,跟我走!”
闻馨满脸羞红,却洋溢着幸福,双手环着他腰不放,含情明眸水汪汪的,却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她满心期待的样子。
庾庆却如遭雷击,身体僵硬着,怔怔不语。
见如此,有过一番肢体亲热接触,已经稍微能放开的闻馨,双手抓住了他双腕,“你知道的,我有婚约在身,我是没办法跟你光明正大离开的,闻氏也绝不可能允许,我只能是跟你私奔。
闻氏不仅仅是表面看到的家大业大,闻氏的势力在泞州也很大,说是整个泞州的地头蛇也并不为过。若不能摆出足够份量的身份,你带不走我,我们也无法在一起的。”
见庾庆还在犹豫,她渐渐变成了近乎哀求的样子,“我可以为你做一个败坏世风的女人,我可以不要这声誉,我也可以不顾闻氏的声誉,我什么都不管了,但我想要一个值得,给我自己一个交代,给闻氏一个交代,也是给宇文家一个交代,因为我遇上了一个让我值得的男人,连他都不惜声誉、不惧千夫所指、不惧万人唾弃了,我又有何惧?我只是想要一个让我背弃一切跟你走的理由而已,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
庾庆脸上浮现出痛楚,喉结耸动了一阵,最终面露几许惨笑,一字一句道:“我是庾庆!”
他想骗她来着,真的很想骗她,他也不是没有骗过人,杀人越货的事干起来都不眨眼的,坑蒙拐骗算什么,早已干过了。但这次,他遇上了一个这辈子不想欺骗的人。
正因为她要为了他放弃一切,所以他不能期盼她呀!
瞬间,闻馨亦如遭雷击,满眼的难以置信,渐渐涌现满脸的悲愤和绝望,突然挣脱了他,用力推开了他,动作近乎癫狂,而后偏头看向一旁,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她没想到,都已经这样了,他居然还要骗她,心痛到难以呼吸。
退开的庾庆低了头,慢慢转身了,不顾一切的激情消散的飞快,竟连丝毫再纠缠的勇气都没有了,一步步走了出去。
出了书房后,他抬头仰望苍天,只见晴空万里,白云朵朵,让人豁然开朗。
他头次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不是那个被捧上了天的人,依然只是那个在地上抬头仰望的人,面对巍巍天穹是如此的卑微和渺小,如蝼蚁。
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微笑,手扶了扶腰间的佩剑,通透了那个道理,突然就释然了,再没有不舍,大步而去,只是眼眶里有泪珠不争气的往外滚落。
心里终究还是扎下了一根刺,刺不会消融也无法拔出,留下了一颗印记。
走到了不会有人看到的地方,他抬袖一把抹去了眼泪……
默默出了书房的闻馨,环顾四周,发现那个人影不见了,已经走了。
她感觉到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默默走回了寝居室内,房门一关,然后里面传来了极为压抑的捂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闻袤和闻言安爷孙俩想要设宴款待探花郎,庾庆却推辞了,好学的样子,急着先去文枢阁。
见他执意如此,闻袤只好作罢,还让闻言安作伴,以尽地主之谊,陪了庾庆一起进文枢阁。
文枢阁上下几层,堆积的各种古卷和书籍琳琅满目,浩如烟海。
闻言安带着贵客逐一走遍参观后,问:“不知士衡兄想翻看查阅些什么?”
庾庆略沉吟后,说道:“既然来了泞州,就先从泞州本地的有关查看吧。”
闻言安当即看向一旁陪同的少年,少年会意道:“泞州本地有关的,这范围太宽泛了,涉及的门类太多,不会全部放一块,能不能再明确些?”
庾庆:“先从泞州地图和泞州州志之类的东西查看吧。”
闻言安一怔,发现这位所看的东西有够无聊的。
少年哦了声,伸手道:“请跟我来。”
两人随后被少年带到了三楼的一处书架前,少年指着说道:“历代修过的泞州图文志都存放于此,贵客请便,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便可。”
“有劳。”庾庆拱手谢过。
待少年一走,他立刻动手翻阅起来。
闻言安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那幅如饥似渴的样子……
马车停在玉园门口,宋萍萍和小红回来了,拎了大包小包往里赶。
到了楼下,小红四顾着喊道:“小姐,小姐,我们买东西回来了。”
连喊好几声后,楼上的窗户推开了,闻馨露了下面,“这里。”
两个女人立刻进屋上楼,也直接闯进了闻馨的房间,还来不及显摆自己买来的东西,一见闻馨本人的样子便都愣住了,只见闻馨双眼红肿。
小红大惊,“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闻馨不自在地摇头,有点遮遮掩掩。
放下东西的宋萍萍狐疑道:“馨儿,你不会是哭了吧?”
闻馨心虚道:“没有,眼睛里不小心进了沙子而已。”
小红顿时埋怨,“哎呀,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来我真的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你身边呢。”
宋萍萍仔细观察了一下闻馨眼睛红肿的样子,明显不太相信,口中貌似嘀嘀咕咕自语,“怕是想男人想的吧,宇文渊出事后,你就没正常过,都说了宇文渊没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闻馨不吭声,任由两人随便说了一通。
确认她没什么事后,宋萍萍和小红的精力很快又回到了自己买来的东西上,拿了出来一样样显摆一通后,宋萍萍又好奇道:“馨儿,你买这些礼物究竟是送给谁呀?”
闻馨淡淡一句,“就是送给你们两的,你们分了吧。”
“啊?”
“真的假的。”
闻馨精神萎靡,淡露笑意,“真的。”
“哇!”宋萍萍一声尖叫,立刻快手往礼物里面抓,先把自己最心仪的挑到手再说。
抢不赢的小红哀鸣,“我想要那个,萍萍姐,你手里那件我好喜欢,你给我吧!”
两个女人为礼物而欢腾,没注意到闻馨脸上会不时浮现的哀伤……
文枢阁内,庾庆跟前挂了幅地图,他在对照着地图挑灯夜战。
一旁摆着的饭菜,他也没心情去吃,闻言安在那一个人享用。
没办法,几次拉庾庆出去用餐都拉不走,抱上了书籍后的庾庆犹如疯魔了一般,那股埋头钻研书籍的劲头令闻言安感到可怕。
闻袤也过来探望了一下,想亲自去请庾庆好好吃一顿来着,结果发现庾庆压根没什么心思搭理他,从孙子那知道了状况后,又亲眼目睹了庾庆对着地图比照书籍来学习的专注,可谓前所未见,不由唏嘘摇头。蜀南文学
包括闻魁和闻言安在内,都服了,发现人家能考出四科满分不是没原因的。
最后,文枢阁破了规矩,让外面送了饭菜进来。
让外人在文枢阁内吃饭,这真的是文枢阁创立以来的头一回。
殊不知发愤图强的庾庆正是为了早日离开文枢阁,为了早日离开闻府,才如此拼命的。
他恨不得立刻就离开,一天都不愿多呆,否则隐隐的心疼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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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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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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