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愣了一下道:“你是说,颉利会胁迫着梁师都留在此处,继续攻打萧关,不管朔方城的死活?”
刘弘基郑重的点了一下头,眉头紧锁。
李元吉叫道:“这怎么可能,先不说梁师都顾不顾及族人的死活,就是他留在三封城的那些钱粮也足以让他违背颉利的意志,回去跑一趟。”
三封城里存放着梁师都这些年来积累的所有的钱粮,是梁师都的根基所在。
梁师都不可能放弃它们,一心一意的为突厥人服务。
梁师都又不是什么圣人,还没有那么大公无私。
再说了,以颉利的抠门程度以及对梁师都部的态度,梁师都真要是选择了留下来帮他,胜了也不一定能分润到多少战利品,败了还要承担很大的损失。
梁师都乃是一国之君,跟颉利是利益共同体,虽然有主仆之分,但并不是真正的主仆,颉利还没办法让梁师都舍下一切去帮他,梁师都也不可能舍弃自己的根基去成全颉利。
所以一旦朔方城遇袭,三封城受到威胁,梁师都一定率军回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臣可听说了,梁师都在颉利帐下以犬马自居,试问那个犬马会在主人遭难的时候离主人而去?”
刘弘基一脸担忧的感叹。
李元吉诧异道:“你是不是忘了,梁师都先是梁国的君主,其次才是颉利的仆从。梁师都之所以会在颉利帐下以犬马自居,是因为他所建的梁国夹在我大唐和突厥之间,离开了突厥的支持,他根本不是我大唐的对手。hΤTpS://WWω.sndswx.com/
所以他必须借助突厥人的力量来抵御我大唐。
这叫驱狼吞虎。
但是他的梁国受到了威胁,突厥人不仅不帮忙,还要他放弃梁国支持突厥攻打我大唐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
这是每一个掌权者都有可能遇到的问题。
这也是每一个掌权者都会做出的选择。
当自己的利益和自己最大的依仗的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每一个掌权者都会考虑优先维护自己的利益。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会借机去谋划自己最大的依仗的利益,借此壮大自己。
绝对不会去维护自己最大的依仗的利益。
对于掌权者而言,敌人是威胁,最大的依仗其实也是一种威胁。
每一个掌权者都希望成为别人最大的依仗,而不是依附于别人。
梁师都能在乱世中建国,又能借助突厥人施展驱狼吞虎之计,这说明梁师都很有野心。
他可能不仅仅想逐鹿中原,还想逐鹿草原。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会一心一意为突厥服务的,更不会舍弃自己的利益去成全突厥。
李元吉敢肯定,一旦突厥落难了,梁师都还活着的话,一定会第一个扑上去咬突厥人一口。
“怎么,还不明白?”
李元吉说完话,见刘弘基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箭失飞过来了也不知道挡,还是他的部将帮他挡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信刘弘基不明白。
刘弘基缓缓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臣明白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弘基不可能不明白。
之前之所以没有想明白,是因为他没有将自己带入掌权者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
身为一个武将,还是战功卓着的武将,为了自己,为了家人的小命着想,也不适合带入掌权者的角度去看问题。
带入掌权者的角度去看问题容易,可带入以后所滋生出来的野心却很难消除。
以大唐如今兵锋之锐利,将校之广,一个武将一旦滋生出了野心,并且去造反,下场会很凄惨。
作为一个参与了李渊建国的全过程,荣获开唐第一功的武将,应该深知造反之易,立国之难。
造反,三五个人凑在一起,竖起一杆大旗,喊出造反的口号,这便算成了,很容易。
可立国,不仅要经略天下,还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
强如王世充、窦建德,麾下有一帮子文武追随,也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以用,还是被大唐拍死在了洛阳。
刘弘基麾下没有那么多文武追随,也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以用,所以可以造反,但根本立不了国。
立不了国,自然成不了气候。
最后的下场会跟绝大多数反出大唐的武将一样,成为阶下囚,或者死在昔日同僚的刀下。
所以刘弘基即便是能带入到掌权者的角度去看问题,轻而易举的看清楚梁师都在朔方城遇袭以后会作何反应,也不敢带入。
他不敢让自己滋生野心,也不能让自己滋生野心。
“既然明白了,那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李元吉又问。
刘弘基没有搭话,而是直接招来麾下的传令兵,让他们去给关城上各处传令,让各处架设起床弩,以及各种等到突厥精锐和梁师都部来攻的时候才准备用的军械,狠狠的招呼突厥人。
当蔡允恭、陈叔达等人各自穿戴好甲胃,带着一队人抬着属于李元吉的甲胃出现在关城上的时候,关城上真的是弓如霹雳,连成了一片。
随着大量的床弩和大型军械加入战场,突厥人很快被击退了,留下了一地密密麻麻的尸体。
当突厥人的大营中冲出一队骑兵,带着几面止戈旗从战场上呼啸而过的时候,战争就算是暂时结束了。
止戈旗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产物,在战场上的作用很大,一旦一方悬挂了止戈旗,就说明这一方想暂时停战,并且各自派人到战场上收拢各自麾下将士的尸体。
如果另一方不同意,可以以箭击之,双方继续鏖战。
如果同意了,那便命人也悬起止戈旗即可。
这对敌我双方都有好处,不仅能通过和平的方式拿回己方将士的尸体,还能避免滋生瘟疫。
这在两军对垒的正面战场上经常会发生,以前多出现在中原王朝的各个战场上,突厥处罗可汗立前隋公主为可贺敦以后,也学会了这种规矩。
在以往的大唐和突厥鏖战当中,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几次,甚至在此前的苇泽关战场上,也出现过这么一回。
不过,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丢火柱丢顺手了,一个大火柱丢出去,将突厥派出来止戈的骑兵扎进了地里,使得突厥没办法派人出来给己方将士收尸,大唐也没办法派人出去给己方将士收尸。
当然了,当时的苇泽关战场,也不需要派人去收尸,因为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力士投掷的大火柱的焚烧下,绝大多数尸体被烧的不像样子了,一些尸体还被烧成了飞灰,根本没必要收尸。
突厥人选择了暂时止戈,大唐很快也做出了回应。
数面跟旌旗完全不同的旗帜在城头上挥舞了一番以后,突厥人派出了上千衣着褴褛的奴隶出现在了战场上,大唐也派遣出了数百位伪装成民夫的将士乘坐着吊篮下了城头。
李元吉也终于可以跟刘弘基好好的聊聊了。
在蔡允恭和陈叔达帮衬下,穿戴好甲胃,悬挂上横刀,大马金刀的坐在残破的城门楼子上首以后,李元吉缓缓开口道:“薛收、于志宁、韩良他们来了没有?”
陈叔达抱拳道:“已经到城墙下了,马上就到。”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道:“那就等他们到了以后再聊。”
然后,城门楼子内的所有人就陷入了沉默。
蔡允恭和陈叔达等一众文臣,由于很少上战场,一些人甚至从大唐立国至今都没有上过战场,所以并没有常用的甲胃,将作监给他们配发的甲胃有一些不合身,他们坐在那儿扭扭捏捏的,但却不敢发声。
大唐尚武,大唐又是以武立国,十分崇尚勇武。
大唐的文臣即便是没有上马治军,下马牧民之能,也得懂一些武艺,还得有在战场上厮杀的能力。
所以,在这里,在全员配甲的情况下,没有人敢有怨言。
因为会被掌权者轻视,也会被同僚们耻笑。
在大唐,尤其是在大唐的朝堂上,你文章不如人,能力不如人,你可以恬不知耻的来一句‘文无第一’、‘各有所长’。
但是在武力上不如人,甚至连穿戴甲胃也要挑三拣四,各种抱怨,那你就会遭到所有人的耻笑。
昔日秦王府的人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时候,最喜欢嘲笑同僚们羸弱,也最喜欢拿同僚们的羸弱为借口,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讽刺人。
其中以尉迟恭为最。
他仗着自己槊艺了得,勇武过人,把所有不如他的同僚,几乎都讽刺了一遍。
也就秦琼、罗士信等寥寥几人,能被他高看一眼。
“臣薛收……”
“于志宁……”
“韩良……”
“……”
“参见齐王殿下!”
在等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以后,薛收、于志宁、韩良等人在刘弘基帐前执戟郎的引领下出现在了城门楼子内。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也没有太多的寒暄,直接将刘弘基的分析跟他们讲了一遍,在讲完以后,询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破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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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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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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