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贾珩刚刚进入漱玉宫,就听得丝竹管弦之音从殿中飘来,循声望去,近得殿前,一个女官连忙迎来,与贾珩叙话几次。
女官连忙进入殿中,对在曲乐之下翩翩起舞的少女轻声唤道:「殿下,永宁伯在宫外求见。」
咸宁公主闻言,舞姿乍停,容色微顿,因为刚刚跳过舞,喘着细气,脸颊上汗津津的,而脖颈上更是有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浸湿了抹胸,凝神看向那女官道:「永宁伯过来了?」
说来,这是贾珩回京的第三天,一来因在宫中,视线汇聚咸宁公主身上,二来咸宁公主自知贾珩要与家眷团聚,也不好贸然相扰。
或者说,咸宁公主纵是晋阳长公主府也不想去,全无主场优势。
「表姐,小贾先生来了?」不远处坐着的清河郡主李婵月,手中抚着的琴弦,微微一停,同样惊喜问道。
「嗯,我去迎迎。」咸宁公主轻声说道。
然而,未等咸宁公主出殿相迎,贾珩这时已在另外一个女官引领中,进入殿内。
步入殿中,只觉周遭温度颇为凉爽,西南角的冰鉴正自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以致殿中的炎热温度比之外间要低了几度。
「先生怎么来了?」见到贾珩,咸宁公主两弯秀眉下,清眸莹润明亮,定定看向对面的蟒服少年,飞泉流玉的声音中欣喜难掩。
贾珩看向玉容清丽的少女,笑了笑,道:「原是有事进宫面圣,就过来看看殿下,殿下这是在跳舞?」
其实咸宁公主因为身材苗秀一些,不大如元春、宝钗那样爱出汗,也没有那般丰沛,故咸宁公主常有吸出魂魄之感慨。
咸宁公主点了点螓首,原本清冷的目光柔润楚楚,近前,轻声道:「在宫里无事,就和婵月妹妹练练舞蹈。」
说着,引着贾珩在殿中落座,一边儿吩咐着女官敬献香茗,一边儿吩咐着女官准备脸盆、手巾,洗着脸上的汗水,妍丽清绝的玉容上,清水水珠扑打在脸上。
这边儿,宫女拿起芭蕉扇给贾珩以及咸宁公主用力扇着。
贾珩转而看向在一方红木小几后弹琴的少女,笑了笑,问道:「小郡主,方才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清河郡主李婵月眉眼柔美,似在贾珩的目光打量下,略有几分腼腆,将原是探出条案下方的一双绣花鞋小脚,迅速缩回裙裾,眸光低垂,俏声道:「小贾先生,方才我只是随便弹弹。」
贾珩点了点头,轻笑说道:「随便弹弹吗?刚才我听着倒是挺动听的。」
「呀?」李婵月晶莹明眸如清露蒙雾,心底泛起阵阵羞喜,轻轻柔柔道:「小贾先生过誉了,我平时也不大练琴,现在都有些生疏了,刚刚还觉得是不是弹着弹着,忘了几个调子呢。」
贾珩目光温和看向韶颜稚齿的少女,轻声道:「人以琴乐之道为雅事,常言余音绕梁,三月而不知肉味,方才听小郡主抚琴,倒也觉身处幽篁,四面来风,幽静凉爽,小郡主琴技想来已登堂入室了。」
嗯,许是因为晋阳曾经叮嘱过贾珩要对小郡主好一点,现在只好补课突击,反正不是亲生的,倒也没有什么禁忌。
这时,咸宁公主洗罢脸,听着两人叙话,不由瞥了一眼清丽脸颊浮起浅浅红晕的李婵月,清眸闪过一丝思索。
挥手屏退侍奉殿中的女官,款步近前,落座在贾珩近前,拉过贾珩的胳膊,接话道:「先生,婵月自小就学抚琴了,这段时间更跟着母妃学了不少乐舞,等会
儿要不跳给先生看看?」
李婵月正被贾珩夸得又喜又羞,闻听咸宁公主之言,楚楚目光微乱,连忙说道:「小贾先生,我是博而不精,跳舞远不如表姐呢。」
贾珩看向李婵月,轻声道:「这也十分难得了。」
实在很难想象文静的小郡主跳起舞来,会是什么样子?
咸宁公主看向眉眼低垂,腼腆羞怯的李婵月,转移了话题,轻声道:「先生,这几天得空的话,不如一同去城郊踏踏青。」
贾珩默然片刻,轻声道:「咸宁,这几天······明天需得族中祭祖,后天是上朝朝会,还有一桩事儿需给你说,说不得南赴扬州公干。」
「先生又要离京?」咸宁公主秀眉微蹙,讶异说着,忽而心头闪过一道亮光,问道:「先生去扬州,可是因为盐务上的事儿?」
贾珩道:「嗯,扬州盐务迟迟打不开局面,我打算去一趟。」
咸宁公主定定看向贾珩,抿了抿粉唇,轻声说道:「那我随先生一同去扬州吧?」
这几年,她早就想南下淮扬之地,领略南国风光,只是苦无机会。
而且,身边儿也无合适的人相陪,如今与先生一同前往扬州,革盐法之弊,除贪腐之吏,功成之后还可游山玩水,这比在京里拘束在此方寸之地要好多了。
小郡主螓首微抬,春山黛眉之下,星眸熠熠流光地看向少年,分明对扬州之行,也有些跃跃欲试。hΤTpS://WWω.sndswx.com/
前段时日,少女随着晋阳长公主前往洛阳、开封、徐州,极大地开阔了眼界。
贾珩拉过咸宁公主的玉手,温声道:「咸宁,这次不是出去玩的,不好带着你,再说容妃娘娘那边儿也不会同意,千里迢迢的,你好不容易回来,总要在家里与娘娘团聚一段时日再说。」
这次去扬州,除却因为林如海之故,需要带黛玉随行与林如海父女团聚,其他人暂不好随行,否则,整饬盐务,局势危急之时,难保彼等不会铤而走险。
而人一多起来,也不好让人保护。
故而,纵是咸宁想要南下,起码也要等江淮局势平稳一些,不过那时他还在不在扬州,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咸宁公主见贾珩不允,明亮熠熠的眸光不由黯然几分,柔声道:「那我在京城等着先生吧,只是先生这次又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
「这次·····现在也说不了。」贾珩见着神清骨秀的少女,神色黯然,想了想,轻声说道:「等扬州局势平稳一些,你再过去不迟。」
咸宁公主闻言,心头一喜,轻声道:「那就这般说定了,那时,等先生去了扬州,别忘了向京中写信。」
贾珩轻声道:「写信倒是容易,就是不好寄,你在宫里······」李婵月这时,忽而轻声开口说道:「小贾先生,可以寄给我。
咸宁公主道:「先生,你写了信寄给婵月就好了。「也好。」贾珩低声说道。
而后,咸宁公主将螓首靠在贾珩肩头,轻声道:「先生,我听说秦淮风月,独步天下·····」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贾珩的,也是因为两人早就有着肌肤之亲,言谈之中也未见丝毫扭捏。
贾珩揽过咸宁公主的肩头,低声道:「殿下放心好了,秦淮纵有千种风情,也不及眼前丽色万一。」
至于哪个眼前?倒也不得而知。
咸宁公主「嗯」了一声,脸颊嫣然,低声应着,道:「那先生在外也多保重。」
贾珩点了点头,道:「你也是一样。」
不远处坐着的清河郡主,见这眼前一幕,脸颊微热,目光时而躲闪,时而偷瞧了两人一眼,小手攥紧了掌中的手帕。
表姐和小贾先生真是·····现在连避人都不避了,抑或是本就没有把她当外人?
贾珩这时,抬眸看向对面的李婵月,问道:「郡主以往去过江南吗?」也不好冷落李婵月。
李婵月闻听询问,柔声说道:「小时候随着娘亲去过扬州,但那是很小时候的事儿了,现在我也不记得了。」
贾珩轻声道:「那小郡主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南面看看,小郡主可以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的。」
李婵月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咸宁公主道:「婵月,咱们两个将排练的那支舞蹈跳给先生看看罢。」
先前没有返京之前,咸宁公主就撺掇着李婵月排练了一支舞蹈,想要跳给贾珩观赏,本意是「捞」一把红娘,但后来因为贾珩实在太忙,也就没看上。
李婵月闻言,心头微羞,藏星蕴月的眸子见着扭捏,犹疑道:「表姐,是现在吗?」
「对啊,都练好几天了。」咸宁公主说着,就拉起李婵月的手,转眸道:「先生,我和婵月换身衣裳。」
贾珩放下茶盅,看向已挑帘进入后殿的表姐妹,轻轻摇了摇头,也有些无语。
不由分说,拉着清河郡主进入后殿,咸宁公主压低了声音,清眸盯着李婵月,说道:「婵月,你刚才没听到,先生这几天都忙的脚不沾地的,等再几天就去扬州了。」
李婵月脸颊微红,道:「表姐,我······我有些怕。」
咸宁公主凝了凝眉,嗔白了小郡主一眼,低声道:「怕什么?先生他又不会吃了你,都这般熟悉了。」
李婵月眉眼低垂贝齿咬着下唇。
心道,小贾先生是不会吃了她,但谁知道小贾先生会不会吃她··....
咸宁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是一直这般扭扭捏捏,那姐姐也不好帮你了,虽说将来你也能嫁给先生,但先生未必将你放在心上,你若是觉得自己,在你的小贾先生心中可有可无,那就一直这样好了。」
如果与自己一同长大的表妹,在感情上太过木讷、迟钝,她也不想这般拽着表妹,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但将来多半是一辈子的事儿,如果先生不喜欢婵月,不将她放在心上······
李婵月闻听咸宁公主之言,娇躯轻颤,清丽玉颜已是脸颊苍白,凝眸怔怔看向咸宁公主,颤声说道:「表姐,我·····」
「我·····那我去换衣裳。」李婵月嗫嚅说道。
咸宁公主轻轻揉了揉李婵月的刘海儿,道:「好了,先生等会儿一定会喜欢婵月跳舞的。」
贾珩端起茶盅小口品着,静静等待着,心底却想着清河郡主李婵月的身世。
既然不是晋阳亲生,那究竟是谁的孩子呢?
废太子?还是废太子手下文武的孩子?抑或仅仅是晋阳长公主因为喜爱小孩儿,拣的孩子?
小郡主身上是否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以晋阳与他的感情,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告诉他,他也默契的不去问。
就在贾珩思忖着其中缘故之时,咸宁公主与李婵月从殿中联袂而来,咸宁公主换了一身青白水袖的宫裳长裙,李婵月则是换了一身粉红水袖的衣裙,宛如一只花蝴蝶,明艳俏丽。
「小贾先生,我跳的不太好,只在姨母那边儿学了几个月,等会儿······你别笑话我。」李婵月看向对面的少年,轻轻柔柔说道。
贾珩笑了笑,说道:「小郡主与我也算旧相识了,我什么时候笑过郡主?」
说来,也是很早就认识李婵月了,但说实话,对李婵月的性情并不怎么了解,大多数
时候,他的心神都是放在晋阳长公主。
李婵月看向言笑晏晏的少年,不知为何,忽而在心底再次响起咸宁公主方才之言。
真的愿意成为小贾先生心中······可有可无的人?
这般想着,李婵月与咸宁公主跳起了舞,衣袖翩跹,一青一红一身形窈窕明丽,一娇小玲珑,宛如花中精灵。
因是盛夏时分,两姐妹衣衫轻薄,身娇体酥,雪肩嫩滑,素色抹胸之下秀峰若隐若现,而云袖薄纱两手捏起,遮住面颊,只现出一双顾盼神飞、婉丽明媚的明眸。
咸宁公主身形高挑,毕竟与贾珩平日不少玩闹,原本清冷如霜眼神,缠绵悱恻中蕴藏着一丝炽烈如火的情欲。
清河郡主李婵月,往日文静、郁郁的眉眼间,则是眼波流转,楚楚动人,娇小玲珑的身段儿,犹如朦胧烟雨笼罩的江南雨巷,着青花瓷旗袍,撑着粉红油纸伞的姑娘,走在两侧白灰斑驳剥落的青白石墙以及滴水的屋檐之间。
一双高跟凉鞋踏在青石板路上,踏过涓涓而流的雨水,身后房舍的飞檐勾角、林木的蓊蓊郁郁、昏暗的天穹······都笼罩在漫天烟雨之中。
而小郡主身上的粉红衣裙,恰如一树粉红桃花,探墙而出,娇小可爱的桃花迎风摇曳,因为花蕊迎风颤动,竟有一二分妖艳明丽。
倏而,少女垂下雪白藕臂,碧玉手镯滑下。
正如树人先生所言,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了白胳膊,立刻就想到了
全***·····想象唯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贾珩端起茶盅,一边儿品茶,一边欣赏舞蹈。嗯,怎么说呢,眼睛隐隐有些不够用了。
不过,毕竟经历过晋阳长公主以及元春这等绝世妖娆的「考验」,再加上贾珩从来善于表情管理,表面风平浪静,但心头倒也暗流涌动。
所以,不至于如富大龙的隋炀帝杨广,一个眼神就已骄奢Yin逸,荒Yin无度。
而正在跳舞的咸宁公主,同样也在观察着贾珩的神态,见其端着茶盅,小口抿着,坚毅眉锋之下,目如玄水,好似不为所动。
咸宁公主心头有些气沮,只是目光及下,还是见着一丝端倪。
小郡主则是看向那少年,却见少年目光正是落在自己身上,芳心生出一股羞意,她现在是·····取悦小贾先生吗?
而就在贾珩欣赏着咸宁公主与小郡主表姐妹跳舞之时—
另外一边儿,宁国府外的轩敞街道上,在宁国府嬷嬷以及丫鬟的相送下,楚王妃甄晴与北静王妃甄雪登上马车,放下车帘,伴随着辚辚转动之声,在夕阳余晖之中,马车向着远处驶去。
楚王妃甄晴与北静王妃甄雪,并排坐在马车之上。
「妹妹,永宁伯既然答应了,又去宫里问着,想来不久就有眉目,妹妹也不要太过担心了。」甄晴眼波盈盈,看向甄雪,拉过自家妹妹的纤纤柔荑,低声说道。
甄雪点了点螓首,晶莹如雪的玉容上见着复杂,说道:「我倒不是担心没有眉目,只是王爷他在国事上素来要强,这般铩羽而归,只怕心情郁郁。」
这会儿,这位花信少妇,也隐隐明白过来是自家夫君在大同、太原军镇那边儿差事没有办好。
甄晴轻声道:「边将原就不好对付,妹夫他毕竞年轻,威望并未遍及军中,他回来之后,妹妹开解开解他就是了。」
甄雪蛾眉之下,目光处处,柔声说道:「只得如此了。」
花信少妇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如说是年轻,贾子钰年岁还不及弱冠,就已·······
嗯?她怎么会有这般想法,怎么好将王爷与贾子钰做对比?
「妹妹
,我是这么想着,等永宁伯打探了消息,咱们做个东请永宁伯一个东道。」甄晴默然片刻,粉唇轻启,打断了甄雪的纷乱思绪。
甄雪秀眉之下的柔润美眸,见着惊讶之意,问道:「请东道?」
甄晴轻轻一笑,说道:「妹妹,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说不得还要为妹夫在宫里分说,这次,咱们就不好白使唤着人家,再说妹夫如果从大同回来,以后还要在军机处用事,也离不得永宁伯帮衬。」
甄雪闻听此言,目现思索,一时觉得有理,只是秀眉微蹙,仍有几分迟疑,柔声道:「姐姐之言不无道理,只是王爷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纵是请东道儿,总也有些不大方便。」
北静王不在家,现在北静太妃在家,纵是想请东道,落在家里的婆婆眼中,不知会怎么看甄雪。
「妹妹,这不还有我的吗?」甄晴凤眸闪了闪,轻笑说道:「姐姐我怎么说也是楚王妃,再加上甄贾两家就是老亲,作为中间人给贾子钰下着帖子。」
见自家妹妹脸上见着思索,甄晴笑了笑,轻声说道:「对了,设宴之地也不在王府,我原在西城开了一座酒楼,名为醉仙楼,咱们在酒楼让厨子做上一桌好菜,再备上好酒妹妹与我准备武将常用的礼物送给他,咱们早早过去等着,这样也不会太招摇。」
甄雪闻言,恬静玉容上现出赞同,温婉如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欣然,道:「姐姐这法子好,也不用担心他不来,不然,在府里设宴,以其为人,哪怕是瓜田李下······总之,他也不会赴约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其实,如果不是他与你姐夫有意疏远,在我府上设宴倒是正妥当,不过现在这般也好,正是咱们甄家与贾家的交情。」甄晴柳叶细眉之下,狭长凤眸深处眸光叠烁,隐隐见着一丝莫名之意。
我的好妹妹,反正你夫君有龙阳之好,在外面胡乱厮混,这都几年没碰过你了,在家里因为没有生下男丁的事儿,受了不少气,姐姐也算帮帮你,不让你守活寡。
许是这般想着能够减轻心底的负罪感一般,甄晴在心底做着心理建设。甄雪却不知自家姐姐的鬼崇心思,想了想,轻声道:「还是姐姐虑事周到。」
甄晴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这次她要布置的妥妥当当,万无一失,等拿捏住永宁伯的把柄以后,倒不是以此为要挟,而是以此为契机,为王爷与永宁伯之间达成一层默契。
她要让永宁伯成为王爷手中一张藏得极深的杀手锏。
至于妹妹,她性子素来柔婉,纵然有所察觉,多给她赔罪告恼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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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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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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