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李桓触碰到了这些勋贵的利益的话,今日前来抱他大腿的勋贵们,到底会是什么反应,那可就两说了。
或许有目光长远之人会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这边选择支持他,可是肯定有目光短浅之辈,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而与他做对。
不过李桓还真的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一直以来他都是单打独斗,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借助外力。
只要天子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便是没有任何助力,他也有把握在这大明朝堂之上杀出一片天地来。
正所谓靠山山倒,李桓只信奉自己,只要自己足够强,那么就没有他所办不到的事情,至于天子帮他铺路,拉拢而来的一众勋贵,若是可用的话,李桓自然不介意多几个帮手,若是不能用,李桓也不会因为所谓的情面去迁就这些人。
该杀就杀,若是识趣一些,不找他的麻烦,不坏他的事,李桓也不没什么兴趣去寻对方的麻烦,可是如果不识趣,那就不要怪他痛下杀手了,至于说所谓的什么姻亲关系。
这东西利益一致的时候自然有用,可是利益相悖的时候,又有几人会将其当做一回事呢。
李桓看了朱厚照一眼道:“陛下,臣刚好有一件事要向陛下汇报,既然陛下来了,刚好臣也不用进宫去见陛下了”
朱厚照闻言不禁好奇的看着李桓道:“哦,李卿有何事?”
李桓神色一正,目光扫过天子身侧的那些小内侍,丘聚、高凤当即就明白了李桓的意思,
摆了摆手示意一众小内侍退下,很快就剩下了李桓、朱厚照、高凤、丘聚寥寥几人。
李桓看着朱厚照道:“陛下,臣奉命督办谋逆一案,一番审讯下来,该抓的也都抓了差不多,可是就在不久之前,有人忍不住刑讯,招待谋刺陛下之事由一人所谋划……”
朱厚照闻言不由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道冷冽的杀机,怒声道:“好胆,究竟是何人,朕要住了他九族!”
朱厚照的反应本就在李桓的预料当中,要是朱厚照没有这般反应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所以说李桓神色显得颇为平静的看着朱厚照缓缓道:“前阁老,谢迁。”
“什么!”
朱厚照闻言不由的一声惊呼,朱厚照心中闪过许多人的名字,甚至连宗室之中的一些远在封地当中王爷他都想过了,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几年前早已经被其罢官的前阁老谢迁。
朱厚照忽然之间眉头一皱道:“怎么可能会是他,他可是先皇托孤的重臣,怎么会想要对朕不利,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朱厚照一脸的不解与恼怒,但是对于李桓的话,朱厚照却是没有怀疑。
李桓在这件事情上面也不可能骗他,只是朱厚照很是想不明白,谢迁为什么要对他这位天子不利。
说起来的话,谢迁也算是他这位天子的半个老师了,当年朱厚照还曾是太子之时,也曾聆听过谢迁的教导。
虽然说最后朱厚照罢免了谢迁,但是在朱厚照看来,谢迁也不至于因此而谋害他吧。
将朱厚照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李桓轻叹一声道:“陛下念及旧情,可是谢迁却未必会念及君臣之情啊。”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眼中隐隐有一道杀机闪过,带着几分不解看向李桓道:“李卿,你说谢迁他究竟为何要谋害于朕,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到底图了什么?”
李桓倒是多少能够猜到谢迁为什么会对天子不利,闻言冷笑一声道:“陛下可不要忘了,谢阁老的家乡在何处?”
朱厚照一愣,下意识的道:“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谢迁故里应该是在浙江绍兴府余姚县吧。”
李桓点了点头道:“正是江浙之地,江浙之地乃是鱼米之乡,手工业更是发达,富庶无比。”
朱厚照点头,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有些不大明白。
而李桓冷笑一声道:“据我所致,谢阁老一族在江浙之地占地十几万亩,山林矿山众多,商铺数十上百,恰恰刘公公推行新政,刻意针对谢阁老一族……”
嘭的一声,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案之上,眼中满是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朕明白了,感情是朕这位天子触碰到了他谢迁的利益啊。”
朱厚照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谢迁会谋划针对他这位天子了,就因为他这位天子借助刘瑾之手推行新政这么简单。
别人或许看不出刘瑾新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谢迁何等人物,宦海沉浮那么多年,如何看不出刘瑾之所以推行新政,完全就是他这位天子在背后推动。
可以说刘瑾的新政根本就是天子自身的施政借助刘瑾之手来施行罢了。
李桓淡淡的道:“对于谢阁老而言,陛下伤害了谢阁老的利益,再加上陛下宠信臣以及刘公公,罢黜于他,新仇旧恨之下,谢迁生出谋害陛下的心思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话是如此说,其实无论是李桓还是朱厚照心中都清楚,真正让谢迁选择对天子痛下杀手的根本原因就是天子借助刘瑾所施行的新政。
也正是那新政触及了一大批人的利益,所以谢迁私下里轻易的便拉拢了费宏、毛纪、梁储、刘忠这些朝堂之上的重臣。
新政的实施,利益受损最为严重的就是这些在地方上有着无数田地、产业的家族,新政施行之下,这些家族巧取豪夺而来的无数良田被清查,众多的矿山被税吏强行收取矿税,甚至就连商铺也被收取商税。
其他的小士绅倒也罢了,关键诸如费宏、谢迁、毛纪、梁储他们这些在朝堂之上与刘瑾不对付的重臣。
刘瑾在朝堂之上奈何不了这些人,可是架不住刘瑾手段也不简单,借着新政这一杆大旗,直接命人对费宏、谢迁各家的产业、田亩疯狂的清算。
这种情况下被刘瑾给盯上,各家的损失自然是大了去了,自然而然的,当有人暗中串联,一個针对天子,针对刘瑾的松散同盟也就出现了。
朱厚照面色森冷,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谢迁这位数朝老臣,与他有半师之谊的昔日重臣竟然会对他这位天子生出杀机。
“谢迁,朕要诛了他九族。”
只听得朱厚照咬牙切齿,充斥着无尽失望以及杀机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自天子口中吐出。
老实人发火最是可怕,朱厚照性子醇厚,最是重情,谢迁既是数朝老臣,又是先帝弘治托孤之重臣,纵然是当初谢迁带头反对他这位天子,可是他也只是将其罢免,令其返回故里。
说话之间,朱厚照看向李桓,神色之间满是怒意的道:“还有何人?朕不信他谢迁一人就敢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必然还有人与其勾结,而且这人还极有可能是皇室中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厚照神色冰冷,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朱厚照已经成熟了许多,完全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所以说在得知谢迁竟然暗中牵头谋害于他的时候,朱厚照便已经意识到在谢迁背后必然还有人。
他这位天子无有兄弟,无有子嗣,一旦猝然崩殂的话,朝堂众臣必然会自宗室之中拥立新帝。
若是宗室之中有人对皇位存了觊觎之心的话,勾连谢迁这样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老臣,行险一搏,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李桓摇了摇头道:“回陛下,毛纪也只是交代了,是谢迁派人联系于他,至于更多,毛纪也不知道了。”
朱厚照对此倒也不惊讶,那暗中之人若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找出来的话,恐怕早就被发现了。
就听得朱厚照冷笑一声道:“他毛纪不知道,那就将谢迁给朕抓了,谢迁总知道是谁在觊觎皇位吧。”
听着朱厚照的话,丘聚、高凤几人皆是垂首而立,低头看着地面,不敢开口。
这已经涉及到了谋逆,甚至有人盯上了天子屁股下面的皇位,这等滔天的祸事,等闲之人哪怕是沾上一点,那都是要诛灭九族的。
来回走了几步,眉宇之间充斥着杀机的朱厚照突然之间看向李桓,神色郑重的道:“李卿,朝中文武百官,朕所能够相信的也只有李卿你一人了,此事关系重大,也只有李卿你亲自前往浙江绍兴余姚走上一遭,朕才能够放心。”
就连谢迁这等托孤重臣都对他这位天子生出杀心,朱厚照只感觉放眼朝堂,除了李桓之外,自己似乎连个可以完全放心的人都没有。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李桓闻言当即起身,肃声道:“陛下尽管放心便是,臣一定会拿了谢迁,查出到底是何人在与谢迁相勾结。”
朱厚照闻言,原本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
伸手拍了拍李桓的肩膀,朱厚照缓缓点头道:“朕就知道李卿不会让朕失望。”
说着朱厚照语调平淡的道:“朕许李卿你先斩后奏之权,此去绍兴府捉拿谢迁,无论任何人,胆敢阻挠者,杀无赦。”
不知道为什么,朱厚照感觉李桓前去捉拿谢迁不会那么顺利。
李桓笑道:“臣会连夜带人出发,有大运河在,日夜兼程之下,至多数日便可抵达浙江绍兴府。陛下就在京中,等着臣的好消息吧。”
朱厚照笑着点头道:“只是又要辛苦李卿了。”
李桓摇头道:“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臣之本份。”
说着李桓心中一动,取出一份锦衣卫密函呈给朱厚照道:“陛下,这是臣派往铅山县,抄没铅山费氏一族的锦衣卫百户杜广所传来的消息。”
朱厚照看着那密函之中关于抄没的铅山费氏的细节,面色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最后看到单单是抄没而来的现银就有二百多万两之多,朱厚照便忍不住怒道:“好,好,这就是我大明的忠正之臣啊,朕倒是想问问他费宏,他费氏如此之多的财富又是从何而来!”
李桓轻咳一声道:“陛下息怒,为了这等祸国殃民之辈生气不值得,臣要说的是这些抄没而来的银钱,杜广已经亲自带领锦衣卫押赴进京。”
朱厚照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而李桓则是看着朱厚照道:“铅山费氏抄没而出这么大一笔银钱,必然瞒不过朝堂百官,到时候百官必然会盯上这一笔银钱……”
不等李桓将话说完,朱厚照顿时叫道:“他们谁也别想打这一笔银钱的主意,这笔银钱朕准备留给李卿你整顿京营所用。”
说着朱厚照冷笑一声道:“若是真的进了国库,朕真的担心这些银钱最后经了他们的手,到底还能剩下多少。”
李桓所担心的就是朱厚照被百官那么一忽悠,结果将这些抄没来的银钱充入了国库,如今听朱厚照这么一说,李桓笑着道:“陛下这么说,臣就放心了。”
朱厚照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看着李桓道:“原来李卿你是怕朕会听了百官之言,将银钱充入国库啊。”
李桓笑道:“现在臣已经知道了陛下的态度,所以臣就不担心了。”
朱厚照不禁摇头笑道:“李卿你还真当朕不知道这些银钱进来国库再想拿出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所以说还是充入内库的好,这样朕随时可以将之拿出来整顿京营。”
李桓正色道:“臣会下令杜广等人将这些银钱送入陛下内库,到时候陛下安排好人手与之交接就好。”
朱厚照点了点头道:“朕会派谷大伴亲自督办此事,保管不会给其他人插手的机会。”
对于文官集团的人,无论是李桓还是朱厚照可都不敢相信的,若是真的让文官集团的人插手,搞不好到时候这些银钱就不是进了内库,而是被拉去国库了。
正说话之间,就见一名小太监跑了过来,冲着李桓道:“大都督,阁老王阳明求见。”
李桓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下意识的向着朱厚照看了一眼,而朱厚照则是冲着李桓笑道:“李卿不用看朕,该见就见,想来王爱卿来寻李卿你,肯定是有什么事。”
李桓倒是不担心朱厚照会因为他同王阳明结交而生出什么忌惮,闻言点了点头。
很快王阳明便大步走入了李府,当王阳明看到朱厚照的时候不由一愣,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冲着朱厚照一礼拜下道:“臣王阳明拜见陛下,见过太傅。”
朱厚照微微一笑道:“爱卿免礼平身,在这李府当中,朕也是客人,王爱卿不必拘礼。”
李桓看着王阳明道:“阳明先生来寻李某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王阳明神色一正道:“王某此来是有一事要告知太傅。”
李桓看向王阳明,就听得王阳明开口道:“两位阁老已经知晓了锦衣卫抄没铅山费氏一族得银数百万两的消息,杨阁老准备奏请陛下允许将之充入国库。”
李桓闻言眉头一挑,向着朱厚照看了一眼,朱厚照冲着李桓笑了笑。
忽然朱厚照向着王阳明开口道:“王爱卿,依你之见的话,这些银钱该如何处置才好?”
王阳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看李桓,再看看朱厚照,王阳明稍加沉吟便道:“回陛下,臣以为这些抄没而来的银钱当充入内库才是。”
李桓不禁讶异的看了王阳明一眼,要知道以李桓对王阳明的了解,王阳明可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辈。
他要是那种阿谀奉承的性子的话,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成就,成为一代圣贤了,正常来说,处在王阳明的位子上,王阳明肯定会坚持将抄没来的银钱充入国库才是。
似乎是看到李桓脸上的诧异之色,王阳明淡淡一笑道:“若是王某没有算错的话,这些银钱关系到京营重整,有了这些抄没来的银钱,太傅重整京营才有足够的底气,然而一旦这一笔银钱入了国库,那么再想让百官拿出来用之重整京营,那是想都不用想,所以臣认为这些银钱只有暂入陛下之内库,如此才更能发挥出这一笔银钱的用处。”
朱厚照闻言不禁赞赏的看了王阳明一眼道:“好,王爱卿能够这般考虑,如此顾全大局,朕心甚慰啊。”
李桓冲着王阳明拱手道:“阳明先生却是有心了。”
说实话,李桓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意图动用这些抄没来的银钱来重整京营的想法竟然会被王阳明所看破。
不过也就是王阳明同李桓相处一些时日,并且知晓李桓几番抄家所得的银钱数量到底有多少,再考虑到李桓在京营之中闹出的动静,稍加联想便猜测出李桓可能会做出的额选择。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甚至是李东阳、杨廷和他们也绝对意识不到这点。
不清楚李桓在福州到底抄没了多少的银钱,文武百官自然也就料想不到李桓竟然有充足的银钱来解决京营的问题。
毕竟京营的问题数十年来都没有能够解决,最大的问题就是朝廷没钱,朝廷根本拿不出数百万两的银钱来裁汰京营老弱,可是只要有了这么一笔银钱,京营的问题不敢说迎刃而解,至少也不再是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目送王阳明离去,朱厚照忽然之间道:“朕本来还担心王爱卿入了内阁就会受百官影响,现在看来,王爱卿还是可信的。”
李桓笑了笑,王阳明一身才学,尤其是他那已经大成的心学,讲究的就是知行合一,这一点体现在王阳明在官场之中的作风,那就是踏实做事。
只要是对朝廷有利,王阳明不是不懂变通之人。
不过李桓也知道,未来如果两人在某一件事情上面产生了分歧的话,以王阳明的性子,肯定也不会有所退让。
或许在许多人眼中,王阳明身上有着浓郁的李党的烙印,许多官员更是认为王阳明就是李桓在内阁之中的代言人。
恐怕就是天子心中多少都有这种想法,但是只有李桓知道,王阳明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是任何人的代言人。
就譬如今日之事,如果说不是王阳明猜到李桓要用那一笔银钱做什么的话,恐怕王阳明也会站在杨廷和、李东阳他们一边,坚持将银钱充入国库。
送天子回宫,李桓直接向着御马监方向而去。
御马监做为谷大用的地盘,当谷大用得知李桓前来的时候,当即便放下手中的事务迎了上来。
远远的就听得谷大用大笑道:“李兄弟这可是贵人啊,平日里也不见你来寻咱家,今日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御马监可是蓬荜生辉啊。”
能让谷大用这般对待的人可是不多,放眼天下,怕是除了李桓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李桓笑着道:“谷老哥说笑了,今日前来,多有搅扰,还请谷老哥多多见谅啊。”
将李桓迎进了御马监之中,谷大用好奇的看着李桓道:“李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见咱家,肯定是有什么事。”
李桓哈哈大笑道:“就知道瞒不过谷老哥。”
说着李桓神色一正道:“还请谷老哥自腾襄四卫营抽调一千精锐于我。”
谷大用不由的呆了呆,下意识的道:“李兄弟可有陛下旨意。”
说着谷大用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是咱家不信李兄弟,而是李兄弟一下子抽调上千人,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的话,咱家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桓笑着道:“若是没有陛下旨意的话,李某也不敢来寻谷老哥啊。”
说着李桓自袖口之中抽出一份天子亲书的手书递给了谷大用。
虽然说不是什么正式的圣旨,但是腾襄四卫本就是天子禁军,调动起来不像京营兵马那么麻烦,需要经由内阁、兵部、五军都督府重重审核批准方可。
而腾襄四卫营做为天子亲军,想要调动的话,只需要天子一道旨意便可。
如此一来,腾襄四卫营这一支兵马就显得尤为重要起来,素来都是由天子最为亲信的人执掌,否则的话,一旦被有心人执掌,极有可能会酿成大患。
谷大用接过天子手书的旨意看了看,确定的确是天子的旨意,微微松了一口气,也没有询问李桓到底抽调这上千人要做什么,只是冲着李桓点头道:“李兄弟尽管放心,我这就命人给你抽调一千精锐出来,随时可以听候你调遣。”
李桓闻言冲着谷大用抱拳笑道:“如此多谢了。”
夜幕降临,锦衣卫衙门之中却是灯火通明,李桓面前站着陈克、赵毅、孟辉、陈耀、冯永国、林平之等人。
李桓看向陈克、冯永国二人道:“陈克、冯永国、你们二人留下来坐镇锦衣卫衙门,其余之人随我前往浙江绍兴府。”
林平之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如今他也算是锦衣卫实权百户官,手下刚刚掌管了上百锦衣卫校尉,这对于年不过二十的林平之来说,自然是颇为兴奋。
尤其是这次他听李桓说要带人前去抄家,这一下子就让林平之对于此行充满了期待感。
那可是抄家啊,当初在福州府,他也就是听说过,可是并没有真正带人抄家过啊。
孟辉、陈耀、赵毅等人皆是精神一震,如林平之一般,无比的兴奋。
很快李桓便带着三百锦衣卫精锐趁着夜色悄然出了京师。
虽然说李桓是趁着傍晚时分出发,可是锦衣卫那么多人离京,本就隐瞒不住,更何况如今不知多少人都在盯着李桓的一举一动,这会儿眼见李桓趁着夜色带人出京,不知多少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猫眼巷,杨廷和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桓的府邸,就在方才,他前来寻李桓,结果却是被告知李桓并不在府中。
这让杨廷和有些失望,本来打算去锦衣卫衙门寻李桓的,不过想了想,杨廷和却是直接回府。
刚回到府上,就见管家急匆匆而来道:“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不久之前您让我派人盯着李桓的举动,这会有消息传了过来。”
杨廷和闻言不由的精神一震,看了管家一眼道:“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管家神色之间流露出几分疑惑之色道:“咱们派去的人看到李桓带着几百锦衣卫校尉趁着夜色出了京师,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什么?李桓带人离京了?”
杨廷和眉头一皱,心思转动,暗暗猜测李桓这个时候带人离京,到底是为了何事。
突然之间,杨廷和脸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道:“难道说李桓这是去接应锦衣卫押运进京的那一笔抄没而来的银钱了吗?”
心中生出这般的念头来,杨廷和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猜错。
随即一声轻叹,如果说李桓真的是带人接应那一笔银钱去的话,那么他想要坚持将之归入国库怕是就难了。
毕竟只看李桓亲自前去迎接那一笔押运回来的银钱就知道李桓对这一笔银钱的重视程度,这种情况下,李桓要是能够答应将之归入国库,那才是怪事呢。
不提李桓夜色之中带人离京惹得不知多少人暗暗猜测李桓离京的目的。
却说谢迁自回了谢园之后,接连几日便在木斋学堂讲学,一时之间吸引了许多江南之地的文人士子聚集。
这一日,谢迁正在谢园之中设宴款待几名自苏杭赶来拜见他的士子。
苏魁、席真、邵智勇、齐文宇,如果说是几年前提及这几人的话,绝对没有几个人知晓,可是如今这几人却是名满士林的大名士。
当然相比那些靠着一身才学,一点点的熬资历,熬出来的士林名人,苏魁、席真几人的名声来的可就有的说道了。
差不多一年前,因为刘瑾的缘故,一大批的税吏被派往了江南之地,尤其是以富庶著称的苏杭之地。
这些税吏按照刘瑾的吩咐到了地方上便大肆收取地方士绅、豪族的税收,无论是矿山还是田亩又或者是店铺,皆被这些税吏给盯上,逼着地方士绅、豪族交税。
苏杭之地的士绅、豪族自然是不愿意交出手中任何一个铜板,然而面对刘瑾所派出的税吏,这些士绅却又没有办法。
而在这个时候,身为举人的苏魁登高一呼,当即就有席真、邵智勇、齐文宇等文人士子响应,竟然直接带人堵了稅司衙门,更是冲进了衙门当中,将被刘瑾派来的几名税吏自衙门当中拖出,然后当着众多苏州百姓的面将之生生打死。
此一事很快便传播开来,而苏魁、席真、邵智勇、齐文宇等人也随之名动天下,被无数士子视作敢于反抗阉贼刘瑾的楷模。
尤其是苏魁等人在打死了刘瑾派出的税吏之后,而刘瑾竟然没能够将几人给拿下,这种情况下,苏魁几人名气大涨,渐渐地也就成了名动一方的大名士。
在苏魁等人看来,谢迁这位前阁老乃是他们的前辈,更何况谢迁还是为了反抗刘瑾,反对天子宠信奸佞小人李桓以至于遭到天子罢黜,这同他们为了天下百姓而站出来打死刘瑾派出的税吏乃是一样的举动。
所以说苏魁等人在成名之后便想着前来拜访谢迁,只可惜几个月之前,他们来的不巧,当他们赶到绍兴府的时候,恰好谢迁人不在谢园,几人自然是见不到谢迁。
不过虽然没有见到谢迁,可是几人名声在外,无论到任何地方,只要将他们当初围杀税吏的光辉过往道出,必然会引得士林中人的尊崇。
所以说几人这些时日在绍兴府的日子过的可谓是逍遥自在,在无数人的吹捧之下,苏魁几人的名声在绍兴府也越发的响亮起来。
当几人得知谢迁开门讲学,这才忙赶来拜见谢迁。
苏魁几人之名,谢迁自然知晓,得知苏魁几人前来拜访于他,谢迁自然是亲自将几人迎进谢园之中款待。
此刻年约三十许的苏魁红光满面,身材隐隐的有些发胖,此刻正慷慨激昂的向着谢迁道:“学生真是为阁老感到不服,陛下竟然纵容刘瑾、李桓这等奸佞小人而远离阁老这般的忠良贤臣,此非明君所为也!”
谢迁轻咳一声道:“明光慎言,陛下只是被李桓、刘瑾这等小人蒙蔽了罢了。”
苏魁字明光,所以谢迁以明光称呼苏魁。
苏魁笑道:“阁老就是太过小心了,再说了,在下也不过是直抒胸臆而已,难道陛下做得,我等还说不得吗?”
说着苏魁向着身边几名同伴道:“大雅、明坤,你们几个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席真席大雅、邵智勇字明坤。
几人身着一袭青衣,一个个皆是肥头大耳,红光满面,一看就知道素日里绝对吃的不差,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像这般模样。
席真闻言笑道:“明光兄所言甚是,阁老就是太过绵软,这才被李桓、刘瑾这等奸佞小人欺辱,依我看的话,阁老就该登高一呼,带领国子监众士子将刘瑾、李桓他们给打死算了。”
谢迁眉头一挑,笑着摇头道:“或许真的如小友所言,是老夫老了啊,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以几位小友之勇,未来定然是几位小友的了。”
听谢迁对他们如此称赞,几人心中大喜,他们虽然名动士林不假,可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如谢迁这般真正的士林宿老的称赞,他们可以想象,一旦今日谢迁对他们的称赞、认可之语传扬出去,他们的名声将会更大,会有更多的人对他们尊崇有加。
而有如此大的名声,他们的家族也将为之受益,其他不说,到时候随便用点手段,未必不能占上一些上等的田亩,就是地方官府也是奈何不得他们。
想到未来他们极有可能也如谢迁一般良田万顷、园林处处,美人环绕,几人脸上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
苏魁忍着内心的激动向着谢迁拱手道:“阁老谬赞了,我等后辈哪里能够与阁老相媲美。”
谢迁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老夫说你们配你们就配,其他不说,单单是为民请命,打死阉贼刘瑾所派来的祸国殃民之税吏这点,你们便是当之无愧的大名士。”
正当这时,谢迪怀中抱着一摞的崭新的尚且散发着墨香的书册走了过来。
这书册至少有十几本之多,厚厚的一摞。
谢迪冲着苏魁几人点了点头,将怀中的一摞书册放在谢迁面前道:“兄长,按照你的吩咐,这些书籍皆已刊印成册,兄长不妨看一看如何!”
谢迁闻言不禁眼睛一亮,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册,书册封面之上,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陈生拾遗录”
不用说这就是这一册书的书名,谢迁翻看,渐渐地谢迁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迪站在一旁,看到谢迁的反应就知道谢迁心中肯定是对书籍所记载的内容无比的满意。
内容谢迪自然是看过,这根本就是书生陈明生以回忆的方式描绘的一个小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不用说自然就是谢迁,故事之中,谢迁就是忠心耿耿,不惧刘瑾、李桓这等大奸贼,勇于与之斗争,最后因为天子昏庸,宠信小人,而惨遭罢黜。
故事并不是很长,可是那书生陈明生却是妙笔生花,将刘瑾、李桓刻画成奸佞小人,栩栩如生,就连天子在这故事当中,那也是昏庸至极。
谢迁将这一册书放在一旁,然后又随手拿起另外一册翻看。
这一册书名唤作“祸国”,谢迪对于这一册书的内容同样不陌生,同样是一个小故事。
不过这小故事的内容并没有直指李桓、朱厚照以及谢迁,反而是虚构了一个朝代,其中这个王朝的皇帝宠信年轻的权臣,任由其祸害朝廷忠贞之士,尤其是在书中暗喻皇帝有龙阳之好,同那权臣关系极为暧昧。
虽然说故事是虚构的,但是描写故事的人却是以极为高明的手法将朱厚照、李桓、刘瑾、谢迁等人代入其中,只要不是傻子,看了这故事,就立刻能够明白其中的皇帝指何人,奸臣又是指何人。
谢迁看过之后忍不住拍着那一册书叫好道:“好,好,此等好书,理当刊行天下。”
苏魁、席真几人见状不禁心生好奇,目光落在了谢迁面前那些书册上面。
谢迁注意到几人的目光,嘴角露出几分笑意道:“明光,你们也来瞧一瞧,这可是前几日,一些士子所著之书,老夫决议助他们刊印发行天下。”
说着将几册书递给苏魁几人。
苏魁几人接过书册,当即便认真翻看起来,很快几人脸上便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以他们的学识,如何看不出这些书中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核心,那就是称颂谢迁为一代忠贞之士,而天子则是昏庸无道,刘瑾、李桓乃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奸臣。
看着这些书册,苏魁心中隐隐生出一股冲动,他也要亲自写一本书,这本书不记录其他,就记录他苏魁如何忧国忧民,如何智勇双全,如何不惧权阉,登高一呼带人将祸国殃民的税吏给打死当场的事迹。
他苏魁也要名留青史,传至后世。
将苏魁几人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谢迁自然是猜不到就因为看到了这些书册,苏魁竟然生出要将他自身的事迹记录下来传至后世的念头来。
不过谢迁看着几人,笑道:“明光,你们几人以为这些书籍,故事如何?”
苏魁当即便道:“回木斋公,这些故事实在是太好了,深刻的揭露了李桓、刘瑾他们的丑恶嘴脸,若是能够刊行天下,必然能够让百姓认识到他们的可恨之处。”
说着苏魁冲着谢迁道:“在下恳请木斋公允许我等将这些书籍带回苏杭之地刊印,传之苏杭,也让苏杭百姓更加清楚的认知李桓、刘瑾他们的危害。”
谢迁闻言,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好,此事老夫允了。这些书便全部赠给几位小友。”
苏魁、席真几人当即冲着谢迁拱手一礼道:“我等谢过木斋公。”
此事谢迁目光落在谢迪身上道:“这些书可发行于世了吗?”
谢迪微微点了点头道:“已经按照兄长的吩咐送往各处书铺,要不了许久,定然可以流传天下。”
谢迁笑道:“如此甚好。”
说着谢迁举起酒杯冲着苏魁、席真几人道:“来,几位小友,老夫敬你们!”
与此同时,绍兴府、余姚县
江南繁华并非是说一说那么简单,那是真的繁华。
尤其是江南之地承平百年,百年之间没有兵灾,可以想象其繁华程度比之北方来绝对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不是说一说那么简单。
余姚之地虽不比苏杭,可是也是江南有名的繁华之地了。
这一日一队人马忽然之间出现在余姚县城之外,在守城士卒愕然的目光当中,直接闯入城中。
当看清楚这些人的穿着的时候,原本还想开口喝骂的士卒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巴,他们就算是疯了,也不敢招惹这些锦衣卫啊。
守门的城门官看着那一队进城的锦衣卫不禁面露惊惧之色低声嘀咕道:“老天,这是怎么了,锦衣卫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用说,这些自然就是与李桓一起赶来绍兴府的锦衣卫,只不过为首的一人是已经升任锦衣卫镇抚使的赵毅。
赵毅带着数十名锦衣卫奔着谢家在余姚县城之中的府邸方向而去。
以锦衣卫的情报,李桓自然知道谢迁在余姚县城之外的谢园边上讲学,毕竟谢迁讲学闹出的动静那么大,若是锦衣卫连这点都查不到的话,那锦衣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赵毅纵马疾驰,他的任务就是控制住谢府,将谢府的亲眷都给看管起来。
突然之间,路边一名书生捧着一本书,大喊一声道:“好,奸贼李桓,当真该杀……”
那书生明显是看书看得入了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似乎是看到了激动出,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喊。
结果他这一声大喊却是被赵毅给听了个清楚。
如果说是其他的话,身上有着任务的赵毅绝对不会理会,可是那书生竟然高呼李桓该杀,赵毅自然是不可能当做没有听到。
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不禁长嘶一声,马蹄高高扬起,差点直接踏在那书生身上。
战马的嘶鸣声直接将那书生给吓了一跳,手中书籍都吓得掉落在地,一脸惊恐的看着陡然之间临近他的那一张面孔。
原来这会儿赵毅一僵一把抓住了书生的衣领将其提到了自己面前。
盯着书生,赵毅冷哼一声道:“告诉本官,方才你说了什么?”
书生这会儿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下意识的道:“小生……小生只是看书,看到激动处,喊了一声李桓该杀啊,这位官爷,小生……”
赵毅面色一变,冷哼一声道:“那书呢?”
书生一脸的惊骇,下意识的向着地上看了过去,而这会儿一名锦衣卫校尉连忙上前将那书册捡起递给了赵毅。
赵毅猛地将书生丢在地上,只将其摔的七荤八素,没有理会那书生,赵毅直接翻看起来。
书名“祸国”
赵毅一目十行的翻看,很快面色便变得无比阴沉起来,忍不住冷哼一声道:“真是好大胆,竟然敢隐喻天子,这是反书……”
说着赵毅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盯着那书生道:“这书是谁写的,又是从何而来。”
书生被赵毅那满含杀机的目光给盯着,差点吓尿了,几乎是本能的道:“书是贾常所写,木斋先生命人刊印,谢家书铺所售……”
赵毅冷哼一声道:“书铺何在,带我前去。”
书生惊恐的指着不远处一间书铺道:“那就是谢家书铺。”
赵毅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那书铺当中,映入眼中的便是诸多书籍,其中被放在最显眼部位的是十几本尚且还弥漫着墨香的书籍,其中一本书名正是祸国。
赵毅只看一眼就看到至少有数十本祸国书籍,也不管书铺的伙计反应,赵毅上前,随后拿起边上一本书翻看,很快赵毅面色变得无比难看。
一本,一本,盏茶功夫,赵毅至少翻看了数十本书,最后发现其中有十几本应该是刚刚看引出来的书籍,其中要么是暗讽天子昏庸无道宠信奸佞小人,要么就是直接指名道姓的抹黑李桓、将李桓、刘瑾描绘成十恶不赦之辈。
深吸一口气,赵毅喝道:“来人,将这书铺给我查封了。”
瞬间几名锦衣校尉上前将书铺老板、伙计统统抓了起来。
而赵毅则是将那十几本书包裹起来,唤来一名小旗官道:“姜五,你立刻带这些书前去见指挥使大人,就说谢家刊印、发行反书。”
小旗官闻言不由打了个哆嗦,反书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看着赵毅递给他的那个包裹,只觉得重如泰山一般,当即道:“大人尽管放心。”
赵毅先一步奔着余姚县城而来,而李桓则是带着一部分锦衣卫的人奔着城郊的谢园方向而去。
相比之下,李桓的速度自然是要稍微慢了一些,毕竟谢园位于余姚县城十几里外的幽静之所。
李桓此时已经不那么急赶了,所以速度放慢了许多,一路看去,青山绿水,山林掩映。
跟在李桓身边的林平之看到四周景致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如此风水宝地,那谢迁可真是会享受啊,据说他在这里修建的那一所谢园,丝毫不再苏杭之地的那些园林之下。”
李桓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道:“所居所用,皆是民脂民膏,谢迁该杀。”
正说话之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众锦衣卫下意识的握紧了刀柄,不过很快陈耀看到来人道:“是姜五,自家兄弟!”
姜五纵马而来,看到李桓等人的时候眼中忍不住露出欣喜之色,忙勒住身下马儿,然后一个翻身下马,双手捧着包裹呈给李桓道:“大人,这是镇抚使大人让属下交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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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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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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