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事情还挺多的,所以他跟苏霓裳两人分别后便火急火燎的开穿了。
想到苏霓裳,他拍了拍额头:忘记给人家姑娘说一声感谢了,毕竟这顿饭2000多大元呢,作为本地人有点没礼貌了。
不过82年没有手机信号,他只能把这事给暂时搁置:总不能再穿去22年发个信息吧?
我看就木有那个必要了。
毕竟苏霓裳这姑娘真的很体贴人、很懂事、很奈斯,她一定不会在意自己的这点小失礼。
王忆是真的忙,他回到82年要先带上王东峰给满山花准备的东西去一趟港岛路盛大贵家。
城里的生活终究是养人,而且相比在海岛上工,伺候一个只是有腿疾的老人要轻松许多。
王忆这次看到满山花发现她已经胖了、白了,而且脸色也红润了。
王忆夸赞起来,满山花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头发说:“王老师,以前在队里我家日子比较苦,你想想,每年大队发菜油,我和峰子一人只有一斤。”
“两斤菜油吃一年,实际上这两斤菜油我们还舍不得吃,到手以后先拿出一斤来卖掉换钱和粮票,等到了年底我们还能再去卖一次油,这次还能卖一斤!”
王忆沉默的点头。
这年头农民渔民们的日子真的苦。
满山花的话一点不夸张。
王忆听队里人聊天时候说,他们一年到头别说吃猪肉,甚至连炒菜都吃不上几次!
平日里家里都是炖菜水煮菜,没办法,菜油太少了,只能给老人孩子吃,因为老人孩子没有油水这身体素质跟不上。
盛大贵是好人,他平日里吃饭吃菜都让着满山花,所以满山花才能这么快就把亏空的身体给补好了。
就这样两人还给队里攒下了一些东西呢,粮票、大米、小米、鸡蛋、挂面、豆腐干豆腐泡等等。
杂七杂八准备了一袋子。
王忆心里很感动,对老爷子说:“盛……”
“别说,什么都别说,把东西带回去就行了。”盛大贵捧着他心爱的收音机摆摆手,“你要留下歇歇脚那就跟山花同志聊聊天,别打扰我听刘兰芳的评书。”
满山花也很感动,说:“王老师你带回去吧,是,我在人家家里吃人的用人的还要拿人家的这不好。”
“这事我跟大贵哥说过了,可大贵哥说,咱每次带海货啥的过来他都跟着吃,从来不跟我客气,咱队里生活紧张,他帮衬一把也不希望我客气。”
盛大贵说:“因为等秋后天气不那么热了,我还想去你们岛上去做个客,你们可别不欢迎我。”
王忆笑道:“欢迎,特别欢迎,到时候我让你在我们岛上四处转悠转悠。”
盛大贵摆摆手:“这个可不敢想,我这个腿走不了山路,我这轮椅也不能走山路。”
他爱惜的拍了拍车轮,这得好好保护呢。
王忆笑而不语。
他有办法让老爷子在山上转转——找俩强劳力给弄个抬椅不就行了?
这样本来准备轻装回程的他只好又挑上了扁担,然后回程就是两点多钟了,此时曙光照相馆已经上班,他到曙光照相馆的时候拐了进去。
照相馆的女馆长依然在殷勤的招呼顾客,看到王忆来了招手说:“同志,请问你是要拍照片还是来咨询的?”
王忆笑道:“馆长同志可能忘记我了,我曾经来过的,这次我来是想跟您谈一笔买卖。”
女馆长仔细看了看他,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来买过胶卷也来洗过照片,而且是加急洗的!”
王忆说道:“对,馆长同志记性还真好呢。”
女馆长笑着摆摆手:“是我对你印象太深刻了,像你这样心急洗照片的顾客太少见了。”
“对了,你说你要跟我谈一笔买卖?是不是又要加急洗照片了?”
王忆摇头,说道:“我是想找您买一台照相机!”
女馆长先稍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指向第一个照相间问道:“是那台徕卡老式胶片相机?”
王忆说道:“对,现在还能出售吗?”
女馆长欣喜的笑道:“能,能出售,你等一下。”
她去给正在等候拍照的顾客进行了解释,说自己有点事要忙,让他们自己等待摄影师的安排。
将顾客安置妥当后她领着王忆去二楼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里面挂着一排的奖状和锦旗:
省五一劳动模范、市三八红旗手、为人民服务标兵,等等等等。
王忆看的是肃然起敬。
这位女馆长是一位真正的女权战士。
几次来照相馆他已经注意到女馆长的服务热情了,他就知道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肯定会有嘉奖。
可是他在一楼没有看到,原来这些嘉奖状和锦旗都被藏在了办公室里,这位女馆长并没有拿到公共空间去进行炫耀。
女馆长请他坐下,给他用老搪瓷缸倒了一杯凉白开笑道:“同志你先喝点水,你是哪里人?是从事什么工作?”
王忆随口编了个名字和工作地址,女馆长没有去深究。
她拿笔记下来后说:“你来的真是巧了,上次你提过要买那台老相机,可是我当时没有得到上级单位的批准,不太敢卖给你,要卖给你也只能给你一个以前单位定的进货价,也是个高价。”
“现在好了,我当时听了你和同事的话后有所感悟,便给上级单位打了报告,想要卖掉那台老式相机换一台新一点的相机。”
“咱们就是得换一台新点的相机了。”一个挽着袖子的中年人进来,听到她的话随口笑了一句。
女馆长笑道:“今天把这台老式胶片相机卖掉,咱们就跟上级单位申请一台新相机。”
这中年人说道:“可别再要沪都58-1、58-2、58-3这些老家伙了,特别是58-1。”
“小伙子你是不是喜欢老式相机?那我要推荐你买一台58-1式相机,那是咱们国家仿徕卡的第一台相机呢。”
“咱们国家仿徕卡的第一台相机是首都的大徕卡。”女馆长纠正了他的话。
中年人不在意的说:“大徕卡只出了样机,首都照相机厂当时一算成本,再结合自己的加工能力,发现自己没那个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女馆长笑道:“行吧行吧,有58系列的照相机用着你们还不满意?还得买进口照相机?买徕卡、买佳能、买尼康吗?”
中年人摇头:“那咱可买不起。”
女馆长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咱买不起?为什么买58-1?”
“58-1是80元一台,便宜,沪都照相机生产厂是出产一台补贴一台,所以最终生产了一千多台便终止了生产线,换上了58-2。”
中年人问道:“58-2多少钱?”
他又对王忆说:“80元一台照相机确实便宜,我们馆长一个月的收入就能买一台照相机了,有点夸张。”
王忆暗道确实有点夸张,省劳动模范、市三八红旗手的一个月收入才能买一台性能很差劲的相机。
国家的发展不容易,真是从一穷二白里走出来的!
女馆长说道:“58-2的出厂价是217元,但咱们店里用上的时候是67年了,那时候58-2已经积压几千台开始降价销售,咱们买的时候应该也是80元,我找找发票。”
“不对。”她拍了下手冲王忆笑起来,“对不住呀,古天乐同志,我把你给忘记了,跟我同事聊了起来,这真是不应该,真是犯错误了。”
王忆摆摆手说道:“馆长您别客气,我喜欢听你们聊天,能够增长见识。”
这话可不是虚的,他真是长见识了,问道:“馆长,你们这里还有58-1相机吗?”
听两人的意思这款相机只出产了1000多台,那如果能够买到手并且成功带到22年,他估计价钱便宜不了。
女馆长点点头说:“有,有两台,怎么了?”
王忆试探的问:“能不能出售呢?”
女馆长很高兴:“你愿意买吗?”
她又提醒王忆:“古同志,这都是老式的相机了,工艺比较差劲。”
“相机属于精密仪器,拿58系列机器来说,虽然说解放初期的机加工已经有一定基础,民间也有一大批机加工的能工巧匠,仿制相机机械部分并没有太大困难,但是镜头不行,这叫光学部件。”
“最后是选择了眼镜厂制作的镜头,具体应该是奉天光机所的图纸,吴良材眼镜厂加工制作的。”
王忆说道:“我买了不是自己用,是收藏,我特别喜欢收藏这些精密仪器,看着它们我就好像看到了时代的发展,里面藏着过去的时光呢。”
女馆长看看他的相貌、感受了一下他的气质,觉得他应该是一位搞艺术的青年,出自一个有艺术涵养的家庭。
她对王忆说:“我们这里有两台58-1相机,保存的都比较好,每一台可以以出厂价的半价卖给您。”
“再就是徕卡老式胶片相机,这台相机是外国进口的机器,本来定价是五百元,但上级单位允许我们以五十元对外出售。”
王忆一听这价格都很舒服,全买!
58-1相机的情况不好说,22年的价格不清楚也不了解它们能不能带到22年,但这徕卡老式胶片相机没问题,一般是能带到22年去的。
因为这相机个头太大了,除非进博物馆否则没希望保存到22年,从82年来算,未来40年一般是不能完好保存的。
曙光照相馆的员工对待国有财产非常仔细,58-1相机保存很好,它们是白色金属机身,只说外表是非常漂亮的,工艺很出色。
而且每一台相机都是用一个木匣子保存,里面有全套的配件和镜头。
王忆看到它们的样子就知道,这样的相机只要能带到22年哪怕卖不出去那放在公司或者生产队大灶里当饰品也是好的。
交钱开发票,拿货走人。
他挑起担子准备离开,走出去没几步后面响起招呼的声音:“哎哎哎,同志你先别走。”
声音有些耳熟。
王忆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了一个肥头大耳。
找他买过尼康F-3的曹新国。
见此他急忙拉低了草帽。
但这是没必要的多余动作,曹新国认出他来了,嘿嘿笑道:“同志,咱们又相遇了。”
王忆冷漠的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叫下我有什么事?”
曹新国表示明白,说:“对对对,咱们不认识,咱们是陌生人。”
“那啥,是这样的,就是刚才我听朋友说,你这里有曰本的相机?尼康F-3?我想买一台。”
王忆抬了抬草帽:“你的那台机器呢?”
曹新国讪笑道:“好好的保存在家里呢,这次是帮我一个亲戚买的。”
王忆问道:“你亲戚也是翁洲的?”
“不是,他是西北的,上个月他来我们家里走亲戚,看到了我的尼康相机,于是很感兴趣想要买一台。”曹新国说道。
王忆说道:“价钱呢?”
曹新国小心翼翼的问:“你应该知道,咱们的西北人民日子过得比较艰苦……”
“四千块!”王忆已经不信任这伙人了,一个他一个苏念,都他妈狡猾的跟小鬼子一样。
曹新国唉声叹气:“四千块真的太贵了……”
“那就三千八,本来我是准备了两百块的介绍费,就是给你的感谢费。”王忆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三千八的底价,这样就没有给你的感谢费了。”
曹新国赶紧说道:“等等,大哥你先等等,四千、就四千了,这钱一分不少我给你带过来!”
王忆听到后点点头。
真是个讲义气的人。
双方约定老地方交易,时间定在14号的晚上,13号结束培训大会,这样14号时间比较充裕。
挑着担子回到仓储地,然后要做的就是等待王东义、麻六回来,天涯岛也派出了天涯三号来接应他们,王忆先行去码头等船。
码头上海货多,他搜索了一圈又找到了销售琵琶虾还有拟蝉虾等海珍品的摊位,于是便挑着扁担买了两筐子。
这会空闲多,他回了一趟22年给邱大年打去电话让他开车拉回了生产队大灶。
同时也把相机交给了邱大年并让他继续买尼康F-3和同时代的其他优质相机。
他处理完这档子事回到82年,王东义和麻六没有回来,但天涯三号已经靠上了码头。
开船的王向红看见了王忆,便从窗户探头出来挥舞墨镜。
王忆兴高采烈的跑过去,说:“支书、真吉爷你们都来了?太好了,走,咱们先去搬货吧,这次要搬的货物挺多呢。”
王向红期待的问道:“王老师,缝纫机?”
“缝纫机买到了,一共十台但是先送来五台。”王忆笑道。
王向红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太好了,这可太好了。”
王忆忽然觉得不大对劲,问道:“支书,你不该先关心咱们的太阳能发电机吗?那才是重头戏啊。”
王向红嘿嘿笑:“大义托人给我送去口信了,发电机已经到了,是不是?已经在仓库里了!”
王忆恍然大悟。
老支书还是火急火燎的性子。
他安排社员们开始搬货,这次东西多,有粮食、有发电机和太阳能板、有缝纫机,然后还有好些商品、货物。
有门市部一部分也有给李老古准备的一部分。
王向红给社员们分批次,他领着几个干活沉稳的来搬运太阳能板和发电机。
其他社员不去干活,先来围观太阳能板:
“这不就是镜子吗?镜子能发电?”
“你懂个屁,这是高科技镜子,你看那个太阳能灶不也是高科技镜子?它能发热这个能发电,都是高科技。”
“这东西真亮真光滑,嘿嘿,你摸摸、摸摸,真好摸……”
王向红拍开他们:“都干活,几点钟了你们一个二个的还在这里磨蹭?咱队里以前养的驴都比你们勤快。”
孙爱萍笑道:“这不是新奇吗?”
王忆那边把盖着缝纫机的篷布掀开,几个轻劳力妇女的注意力顿时又被缝纫机给吸引过去。
这才是她们的挚爱。
妇女们上去抚摸缝纫机,用脚踩一踩脚蹬子、拉开抽屉看一看。
结果拉开抽屉一看她们高兴的喊道:“王老师、支书你们快过来看,这里面有线头!”
“不光线头,还有顶针,这里还有盒子,里面是什么?粉笔片子?真好。”
“你们看看这些线,比咱家里的细还结实呢……”
王向红呵斥道:“大惊小怪!别嚷嚷了,都快点干活。”
“今天东西可不少呢,咱早点干完早点回去,别总是摸黑回去,还得开灯,那不浪费柴油啊?”
他自己也对这太阳能板充满新奇感,伸手摸了摸问王忆:“王老师,就这些东西能把太阳光变成电?”
王忆说道:“它们不行,它们只是能收集到太阳光的能量,你看,这里有电线,需要这台机器来帮忙才行。”
22年的太阳能发电机对于这个时代委实有些过于科幻。
现在国家改革开放的年岁还不多,欧美日韩的机器进口相对较少,国内的机器大量保持着苏制风格,结实耐用但是粗大傻笨。
这样22年的太阳能发电机那流畅的曲线和漂亮的配色真能把人给看傻眼。
王向红摸着发电机感叹道:“六千块花得值,这真是花得值啊,光靠这个东西的卖相,你说它价值六万块我觉得都对!”
王忆说道:“其实现在在市场上一般人花六万也买不到,这种机器还没有投产进行量化生产呢,只是设计出来交给一些特殊单位进行试用。”
“主要试用地点在西北荒漠、内蒙草原等地区,因为那些地方常年少雨,太阳光照的时间比较长,便于这种机器发挥功能。”
“恰好咱们外岛今年干旱,我说了这个情况,说咱们这里太阳能资源也很丰富,通过关系给咱们申请下这么一台机器的采购机会,要不然咱们买不到!”
王向红笑道:“这是实话,咱们今年确实碰上旱年了。”
王忆说:“其实咱们这里光照条件不能满足人家的实验需求,但你还记得不?一开始我托同学给咱队里弄了一台先进的柴油发电机,结果运输过程中让人发现了,又通报给我同学的单位,把机器给要回去了。”
“那次我同学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这次我提出购买他们的新产品的时候,他帮我操作了不少,跟领导呀、跟组织上呀各种写申请、做担保,这才有了这么一台机器。”
旁边的王真吉说:“那咱们不能让人家白白帮忙,队里要感谢他呀,支书,快秋天了,等晒了鱼鲞让队集体弄一些优质的好产品给他们送过去。”
王忆说道:“对,还有海蜇衣,晒好了以后也给他邮寄过去,让他尝尝咱的鲜!”
王向红痛快的说:“这没问题,这是必须的、应该的。”
王忆说:“但这事咱们只能私下里悄悄地办,包括这个机器的使用,外界有人问咱们屋顶上亮晶晶的是什么,咱们就说也是个太阳能灶,只是在上面吸热在下面做饭。”
王向红说:“这个不用你叮嘱,回去给社员们改口径,不让他们知道这发电机的事,就说这镜子板子是来收集太阳光的,至于干啥不用解释。”
王忆点点头。
生活在外岛有个好处便是封闭性比较强。
外岛人为什么喜欢炫耀?
因为各岛屿之间太封闭了,你不去炫耀外面的人家不知道你们有了新物件。
但王向红这人为人踏实甚至保守,他不喜欢炫耀,于是王忆又把一个构想对他说出来:
“支书你看,国家有保密局,对吧?咱们生产队以后是不是也要有个保密工作小组?”
“保密工作小组?”王向红听了他的话后笑了起来,“这是个好提议。”
王忆说道:“不光是要给这个太阳能发电机的消息进行保密,还有粮食的来路问题,甚至以后包括沪都一些单位对咱们的帮助,都要保密!”
“为什么?那些单位帮助咱们是好事,但容易让人眼红呀,现在这年头人心变坏了,你看看金兰岛还有多宝岛,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天涯岛自己悄悄地发展,然后惊艳所有人——不是,然后咱们自己过上舒心的好日子,尽量不去影响到其他生产队,也不被其他生产队所影响。”
王向红很赞成他的想法:“我早就也有这个考虑了,咱们现在又是全队通电又是社队企业生意红火,外队已经对咱们有些瞎说瞎编排了,咱们该低调一些!”
王忆说:“对,该低调一些。”
两人统一了意见,共同筹备保密工作小组,王忆担任组长,王向红担任副组长——
之所以做出让王忆当组长而王向红这位支书却做副组长这个决定,主要是两个考虑:
第一是因为王向红觉得该培养王忆当一把手来出台了,第二是众所周知单位工作小组有个潜规则,组长不干事,副组长才是真正干事的负责人。
保密工作还是得王向红来抓,王忆没那么多空时间。
做出这决定后王向红让他去领着社员们搬东西,他蹲下抽着烟开始谋划人选:
副组长要干活的。
太阳能板用篷布盖起来,一块块的搬上船,它们被搁置在了粮食袋的上头,这样有粮食做缓震能尽量避免海上运输产生的伤害。
他们干着活,王东义和麻六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王忆给两人一人一瓶汽水,问道:“怎么样?这次生意还行吗?”
王东义笑的开了花。
麻六放下扁担擦了把汗水,说:“还行、相当行,要做买卖还得是来市里头,咱县里人少有钱人更少而舍得花钱的人是少中少,压根赚不到几个钱,还是市里做买卖赚钱!”
这点确实。
这也是王忆发现麻六有经商天赋后就挽留下他的原因。
82年的中国经济在加速开放,说一句遍地有钱不夸张,就看你有没有眼力劲去捡起来。
王忆有这个眼力劲,可他不能过于抛头露面。
这种情况下麻六可以起大作用。
以后黄大军、陈进波都能起作用。
麻六咕嘟咕嘟的灌下了一瓶汽水,然后打开包给正在干活的社员们分冰棍,大声说:“大家伙歇歇,吃个冰棍凉快凉快,我请客、我麻六请客!”
妇女们上来拿冰糕,笑道:“六子你这次又赚到钱了?”
麻六嘿嘿笑。
王向红拿了一支冰糕问他:“这次卖了多少平安结?”
“卖了九十八个,剩下两个我看天色不早了,怕耽误回程,要不然就能全卖了。”麻六说道。
王向红吸着冰糕倒吸一口凉气,这口气是真的凉:
“好家伙,你小子真行啊,你要走一百个平安结的时候我还说你是好高骛远,没想到你小子真行!”
王东义说道:“六子这张嘴啊……”
他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最后他想了想从嘴里蹦出三个字:“真厉害!”
孙爱萍吃惊的看向麻六问:“你这两三天的就挣了一百块钱呀?我的老天爷,你这是、你比国家干部还要能挣钱!”
麻六嘿嘿笑:“咱社员们不也挣钱了?我卖掉的平安结都是给你们的分红呀。”ΗtτPS://Www.sndswx.com/
本来心里头生出酸意的社员们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平衡许多。
对,麻六这个同志是给咱社队企业、给全队的社员们服务的!
王忆扫了麻六一眼。
小伙子社会上摸滚打爬多年,心眼子是练出来了——
等等,人家好像比自己大很多,为什么我会下意识认为他是个‘小伙子’?
难道因为我太年轻了,还是个少年吗?
王忆恍然的点点头:对,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王东义这边很讲义气的拍拍麻六肩膀对其他人说:“你们不用羡慕他挣钱多,我跟了他两天多,我起初也羡慕,但后来慢慢的就不羡慕了。”
“这个钱咱们挣不到,咱队里除了王老师以外,其他的谁都挣不到,这钱是羡慕不来的。”
王向红说:“他麻六的嘴巴很麻溜,是吧?”
王东义叹气说:“不光麻溜,而且他还特别的、特别的胆子大,他看到开车的就敢上去拦下车往外卖这个平安结,经常会被人骂,但他不在意。”
“还有一些看起来出差公干的、端国家铁饭碗吃商品粮的,他也敢上去招呼人家,见人就要低头哈腰、见男人递烟见女人叫嫂子婶子——这钱不好挣!”
“总是被人责骂、呵斥,我在旁边看的都生气。”
“这算什么?没什么好生气的,”麻六笑道:“其实以前我还被人打呢,这次你在我身边,哈哈,那些司机一看你不好惹所以没敢动手。”
“我想给大义点提成,大义不要,大义说我要是非要给他提成就让我攒起来以后交给队里。”
王向红欣赏的给了王东义当胸一拳头:“大义这娃,哈哈,觉悟高,人踏实!”
人到齐了也把东西全搬上了,老支书振臂一呼,大家纷纷上船,乘坐着崭新的天涯三号踏上回程。
有粮食有商品有钱也有工具,王向红是兴高采烈。
他操作着船舵直接哼起了歌来:
“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王忆听到后大吃一惊。
王向红哼完之后笑道:“是跟小秋老师学的!”
王忆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支书我想跟你说个事,等到我们教师工作大会结束,我得去沪都一趟,要谢谢我的同学也见几个朋友。”
“我认识的几个朋友在沪都那边开公司办企业了,我寻思着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带带我,到时候咱们一些鱼获呀一些干货呀反正就是好多的东西可以直接卖到沪都去。”
王向红说道:“行啊,这事你自己把握,不过你得小心啊,一定别被人给骗了,现在骗子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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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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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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