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罗汉床上的东西全都搬到地面上,然后把那些大概就只有我拇指大小的金箔剪纸一片片地摆在罗汉床上。
金箔剪纸特别的小巧,而且太薄了,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撕破一样。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摆弄了许久,才将盒子里大大小小金箔人儿都摆放好了。
居然是八八六十四片。
但是这个数量,似乎与我下午在王叔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一张帛书里面的小人儿的数目不同。
我急忙将白天拍摄的那几张照片拿出来看,发现帛书上的小人确实是比玉制盒里的金箔剪纸多了二十八个,而且,在比对了很久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很怪异的现象。
照片上的小人儿的模样与被我摆放在罗汉床上的那些金箔,乍看起来像是一样的,但是仔细观察下来,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动作、表情等等都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之处。
难道说,这一纸帛书与奶奶嫁妆里的这些金箔剪纸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又研究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信息,我便将小金箔一张张地捏回玉盒之中,然后将玉盒重新放回到橱柜里。
这个时候,我的手不小心地碰到了同样放置在橱柜之中的父亲的画册。
不知道为何,我突然间悲从中来,感觉父亲将最后两张画送给我的情景还依稀在眼前那般,而现如今,这个和蔼可亲,甚至有时候还有点淘气,一丁点长辈的威严都没有的大叔,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知不觉之中,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出现了重影。
我一把抹了一下眼睛,然后将橱柜里的那几张卷在一起,用一根橡皮筋随意扎紧的画纸给取了出来。
一个月之前取出这卷图画的时候,是刚刚与父亲视频聊天过的,那时候,虽然还饱受着皮肤病和幻觉的折磨,但是父母亲是建在的,而如今,再次打开这卷画册,父亲生死未卜,母亲不知所踪,我的家庭,好像一下子就解体了那样。
虽然已经物是人非,此刻看图的心态与之前也发生了特别大的变化,但是我仍旧看不出来父亲随意涂鸦的这些画,到底是在表达着什么?
父亲在与我的最后一通电话里,说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隐藏在自己的画作之中,之前无意中发现的那串1160294的数字,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这个数字是父亲第一次给我的那两张画作重叠之后形成新的图案,我在图案之中偶然发现的,父亲用如此晦涩的方式将这串数字隐藏在他的画作之后,肯定是有一定的目的,而且这些图画他画完之后就都留给了我,因而一定是想跟我讲什么。
是不是那时候他就发现了周家已经被监控,所以才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
1160294,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时候,外面不知道从哪里灌来的一阵风,将青窗上的玻璃给撞的噼啪响。
我只好将手里的画纸压在罗汉床上,然后起身去关窗。
就在我的手朝着窗外伸出去的时候,挂在窗台一侧的中国地图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好像在上面看到了116这个数字,难道说,父亲隐藏在他画中的,是一个经纬度的坐标吗?
想到了这里,我连窗都忘记关了,满屋子地找手机,然后将1160294这一串数字输入到百度之中,但是搜索出来的是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仍旧不死心,在这一串数字后面加上了经纬度三个字,然后点了一下搜索键。
几乎是在墙上秒针移动的瞬间,手机荧幕跳动了一下,鄱阳湖三个字出现在我的眼前。
原来,父亲想告诉我的是地理位置。
我愣在了原地,在这一刹那,我好像懂得了父亲这前半生一直在做什么,。
但是,不知为何,脑袋却突然间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湘玉说八大家族中的每一个家族都拥有一本古籍,但是古籍中只有一个地点是正确的,其他的地方都是为了迷惑外人,甚至是八大家族自己的人而设置的,所以想要掌握八枚星盘到底埋藏在哪里,就需要将八八六十四个地方全都走一遍。
而八本古籍都是用一种神秘的未知文字记录的,再加上这些地方险境重重的,所以很多人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得知这六十四个地方到底在哪里,更何况是将这些地方都走一遍,进而摸清楚星盘到底放在哪里呢?
所以,父母亲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面进行考古活动,很可能就是在这些地方探寻,而他每寻到一处地方,就用绘画的方式将这些地方的位置隐藏在画中,然后将画作交给我,以防将来有一天我要走上这条路,才不用做过多的无用功。
想到了这里,我不再呆立在原地了,而是将剩下的两张画作两两相叠,有了数字这条思路,所以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我就看出来了另外的两串数字,是1104292和1033293。
在比对了经纬度坐标之后,这个数字分别代表的是张家界的神堂湾和四川的瓦屋山。
果不其然,父亲赠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跟我讲这些经纬度坐标。
但是,这里面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鄱阳湖我是去过的,星盘根本就没有在湖底,而是早已被鱼凫族人放置到神堂湾之中,那为何父亲还会留下关于鄱阳湖的坐标呢?
如果说我的思路正确的话,那么鄱阳湖底就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然而,我在湖底溜达了一圈,几次接近死亡,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特殊之处。
而且,在下午跟王叔的聊天之中可以得知,奶奶的嫁妆除了这一部分在我这里之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在父亲的手上,按照之前掌握的信息是可以得知,奶奶的嫁妆里很可能是隐藏了八枚星盘所埋藏的地点的。
很显然,父亲应该也是参透了奶奶嫁妆的秘密,所以才会将她的嫁妆全部都拿走了。
既然这样的话,他又何必爬山涉水地去古籍之中所涉及的每一个地方踩点,还将一些地方的经纬度藏在自己的画作之中?
而且偏偏我手中这六张画作所隐藏的三个地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能所有窥探星盘的队伍都进去过。
从目前的我所知道的情形看来,父亲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父亲如此睿智的人,肯定不会做这些无用功的。这中间,一定是有我忽略的地方,所以才会让父亲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了主心骨。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呢?
突然,我的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难道,是那些文字。
父亲一直强调让我去仿写,会不会父亲在探寻这些地方的过程之中,知道了关于这些文字的一些什么东西呢?
而仿写,很有可能就是破解这种神秘文字的一个手段。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被缠绕在自己身边那些琐碎的事情的表象所迷惑,因而一直忽略了父亲从一开始就给我留下的这些线索。
这件事走到了这里,我现时所见到的那些人,看到的那些事,是真是假,已经很难说了。但是我坚信,父亲想方设法给我留下来的这些隐晦的信息,肯定是真的,而且很可能就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但是,现在父亲书房中的所有东西都被母亲搬走了,我也没办法从父亲的草稿纸上面得知他当初一直在仿写的到底是哪些字。
现在我手头上所拥有的那种神秘文字,就只是在那本古籍之中。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起身向爷爷的书房走去,在书架的暗格之中将那本古籍取出来,然后坐在爷爷的书桌前,开始一笔一划地仿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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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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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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