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上的这一根羽毛,真的算得上是薄如蝉翼,走在上面,隐隐约约地能够透过翅膀看到下面满是迷雾的深渊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的。而且我好像有一种错觉,自己每走一步,这丝绸上面的丝线就断了一根,而孔雀翅膀下面,又是看不见底部的深渊,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下面不是水的话,那么肯定是一个粉骨碎身的结局了。
慢慢地蠕动了许久,我感觉都已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是我回头一望,大概还走了五米不到的距离。
让我觉得绝望的是,围楼里的那些弹子蛇,这个时候也已经陆陆续续地爬上了孔雀那只悬浮在半空中的翅膀了,而我所在的这一根羽毛,耶居然挤了好几条。他们争先恐后地往我这里靠近,可是似乎又像是有所忌惮一样,最前面的那一条往前挪了一下,就要等上后面的同伴,不然不敢单独行动。
它们应该是嗅到了人体的味道,所以原本蜷缩在细窍之内的头和尾巴全部都露了出来,这使得它们的整个身子的形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从圆球状转变为橄榄型的长条状,嘴里鲜红的信子不断地吞吐,那副情形,有说不出的诡异。
看到身后正在朝着自己进攻的那几条弹子蛇,我的腿瞬间就发软了,几次差点就要失脚掉了下去。
我急忙猫下身子,整个人都趴在了脚下那一片宽布条上面,双手紧紧地抓住宽布条的两侧边缘。
可能是我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因此原本很稳固的宽布条突然间开始晃动起来,而且,晃动的幅度有种越来越大的趋势。
我一下子就慌了,整个人趴在宽布条上面,双手紧紧地抓住前面的那一片丝绸,然后身体随着宽布条晃动的频率左右地摇摆着,整一个在两栋围楼之间荡秋千。
可能是因为我趴在上面的缘故,所以这宽布条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我有好几次几乎就要抓不紧,差点就掉了下去。
但是,我抓不紧的同时,那些爬在上面的弹子蛇也稳不住,悉数都被抖了下去。
从这一方面来讲,还真的得感谢这一次的荡秋千呢,至少帮我解除了弹子蛇危机。
可是,祸福相依,我这会儿也已经被宽布条抖得快坚持不住了。
这么晃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保不定下一次被抖下去的,就是我本人了。
我心中盘算着,要怎样才能让这宽布条停下来呀。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只一直在鬼叫着的青鸐鸟不知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展翅飞翔。
它在两座围楼之间乱窜了一阵之后,最后落在了我刚刚爬出来的那个窗台上。
真不知道这只青鸐鸟在搞些什么。
我一边荡秋千一边看着青鸐鸟表演,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既痛苦又无奈吧。
然而,我的痛苦和无奈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立刻就变成恐惧了。
因为我的宽布条,不知为何,突然间剧烈地晃动起来了,是那种要将我从布条上面抖下去的节奏。
空穴不来风,我急忙回过头,这一看,可真的把我吓得够呛的。
那只落在窗台上的青鸐鸟,此刻正在用一种几乎是竭尽全力的力量,在啄着我所在的这一根羽毛,似乎是要将羽毛给咬断一样。
妈呀!这只老妖怪,是不将我置于死地不罢休啊,刚刚是用叫声引来了弹子蛇,看到弹子蛇无法伤我,现在又打算让我摔下万丈深渊。
这是什么歹毒的心肠,刚刚我还企图让它带着我从这鄱阳湖底逃出去,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太多了。
宽布条晃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已经被搅得头晕目眩,呕吐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要赶快想一个办法,不然等下还没掉下去摔死,就先被晃死了。
我强忍着一直都要冲口而出的呕吐,然后仰起头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层层叠叠的丝绸造成的孔雀翅膀上,都爬满了弹子蛇,如果我不幸掉落在其中一根上面,立刻就会被咬伤,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在先在这里荡秋千来得好一些。对面的那一座围楼里不知道跟我刚刚走出来的这一座围楼的构造一不一样,如果一样的话,那么进去转圈圈也没有什么意思。
青鸐还在持续地啃咬着我趴着的这一道丝绸,它似乎知道我是外来的入侵者,极力地想要将我赶走的样子。
看来,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就是那枚蓝玉星盘所藏匿的之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来了点精神,如果能顺带着找到了蓝玉星盘的话,那么也不枉此行。而且周蓝口中所说的计划以及我的任务,很可能就是这枚玉片。
青鸐鸟很执著地啃咬着丝绸,但是我这个脑袋却越着急就越想不出办法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丝绸羽毛也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了。看起来,这丝绸羽毛被它咬断已是迟早的事了。
突然,在摇摇晃晃之中,我突然想到了,这丝绸如此的轻盈,但是它的硬度又很大,我倒不如博一下,就将其作为一张巨大的翅膀,这样等一会青鸐鸟将这丝绸羽毛咬断的时候,我就可以借着这羽毛慢慢地往下飘。
现在就祈祷着羽毛可以足够大,这样的话,它与空气所形成的阻力就能够与我自身的重力相抵消一些,从而减缓我下跌的速度,这样我着地的时候,就不会受到过大的伤害了。
这个主意一打定,我立刻就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原本是趴在的身体慢慢地弓起来,转换成一个爬行的姿势,然后缓缓地往前爬了过去。
我需要确定一下这根羽毛到底有多长,这样的话,我就能够找一个相对中间的位置,等下下跌的时候,这两边的距离才会平衡。
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事与愿违啊,根本就没有能够让你心想事成的。
就在我爬到了羽毛的三分之二处,大概能够估算出羽毛有多长的时候,青鸐鸟也将这根羽毛给啃断了。
我就这样,在持续的“啊啊”声中,让自己的身体做自由落体运动,直到后背着地,然后一阵剧痛席卷全身。
奇迹的是,我居然没有晕过去,只是觉得浑身剧痛,几乎是手指尖动一下,都能够牵动着五脏六腑跟着一起痛起来。
我觉得头很晕,眼睛一睁开就天旋地转的,不知道会不会摔到了脑袋。
那些弹子蛇不知道有没有跟下来,想到了这里,我不敢再躺平了,尽管还是晕头转向的,但仍强睁开眼睛,然后挣扎着爬起身来。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有点震惊、有点意外,然而更多的是敬畏。
现在立在我眼前的,是一尊通体都是淡蓝色的用琉璃铸造而成的大佛,特别的巨大,我现在仰头往上望了过去,体积几乎是能够与乐山大佛相比较。
大佛盘腿坐在一盛开的莲花座上,低眉顺眼,双目微合,嘴角似笑未笑,给人一种大慈大悲的感觉。
而我刚刚正正地就落在了大佛的莲花座上。
眼前的这尊大佛,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瓦屋山古祠中的阿育王塔,难道这些暗藏在各处的神秘建筑,都与佛教有什么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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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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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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