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乃是对第五神将天玖说,传自无泪之城。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皆聚向了奈何桥头。
那里,天玖静静伫立,背影萧瑟,浑身染满岁月灰尘,看样子,为寻他的爱人,他走了太多的路,那双眸子,满是男子温情,温情的望着无泪城,似能隔着缥缈云雾,望见那道素纱遮面的女倩影。
“扯得吧!一个皇境,要踏奈何桥?”
“这有啥,当年圣体叶辰踏奈何桥时,才是天境,修为还没他高,不一样踏过闯过去了?”
“这话在理,那座奈何桥,不看修为,只问道心,就如渡天劫,人心不死,人身不灭。”
未等天玖上奈何桥,四方便已人声鼎沸,多是指指点点。
“前辈说话算话。”天玖话语平淡,在万众瞩目下,毅然决然,踏上了奈何桥。
此一瞬,万籁俱寂。
看客都屏住了呼吸,丝毫不敢大喘气,生怕一个不留神,错过好戏。
平寂的星空,只剩砰的声响。
上了奈何桥,天玖踏的第一步,无比沉重,踩的奈何桥轰的作响,并非他的步伐沉重,是奈何桥上威压太强,如山岳那般。
第二步,他的肩骨,轰然炸开,血骨崩飞。
第三步,他的臂膀,炸成血雾。
第四步,他的双腿,被压得断裂成灰。
第五步,他的肉躯,彻底崩溃,只剩一道元神。
至此,他才驻足了。
或者说,他再难迈动脚步,威压太强。
“这才第无步啊!便仅剩元神了,奈何桥的威压,到底有多强。”看客们皆倒抽冷气。
“不出意外,再踏出一步,他会当场葬灭。”
“一个皇境,他终难逆天。”
“没救了。”人王无奈叹息,不忍心再看。
“他乃盖世的神将,曾随帝尊征战天下,怎会倒在区区奈何桥上。”相比人王,叶辰的眸子,神芒四射,对天玖很有信心。
人王摇头一笑,并未回话。
“再踏一步,便是死,此刻离去,你犹可活。”又是缥缈话语,传出无泪仙城。
“最惨不过一死,何惧哉。”天玖的话,平平淡淡,那双模糊的眸子,亦是古井无波,在已看破了生死,又怎会惧怕死亡。
话落,他迈动了脚步,动作很缓慢,也无比的艰难。
随着砰的一声,那一脚,又踩在奈何桥上。
瞬间,他虚幻的元神,寸寸炸灭。
然,他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有的只是,不死的信念。
哎!
看客们叹息了,皆挪开了视线,不忍再看惨事。
然,就在此时,即将消散的天玖,又重燃了元神之火。
随后,便是一股霸道的威压,自天玖身上,无限拓向四海八荒,那是准帝的威压,而且,并非一般的准帝,是巅峰的准帝,无限接近大帝的那种。
前后不过三息,天玖便又凝聚了元神,又重塑的神躯,那佝偻的背影,在奈何桥上,变的无比挺拔,如一座丰碑,任世间任何力量,都难摧倒。
他的气质变了,变的无比缥缈,眸若星辰,囊天纳地,玄奥的道蕴,于内演化,他黑发如瀑,每一缕长发,皆染着璀璨仙芒,好似,他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尊战神,一尊盖世的战神。
“这....。”八方看客怔了,惊愕的望着奈何桥,望着那道背影。
“涅槃重生?可这也太...离谱了。”
“一个蜕变,竟从皇境,化作了巅峰准帝。”
“不对。”有老辈修士老眸微眯,似堪破了端倪,“先前的他,乃应劫之身,如今的他,才是真本相,应劫前,他乃准帝。”
“神将,他是神将。”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一语,激起千层巨浪,不少老辈修士,皆取了画卷,画卷有九副画像,乃九大神将的画像,一一比对之下,才震惊的发现,此刻立在奈何桥上的人,与第五神将天玖,生的一模一样。
“真是眼拙,竟是应劫的第五神将。”
“神将啊!那是帝尊座下的神将啊!他的传说,皆是神话。”
“当年无缘,如今得见真人,三生有幸。”
议论声又起,聚成海潮,一尊神将的名,威震寰宇。
“意外,着实意外。”人群角落,人王唏嘘不已,“竟在生死之间涅槃,提前应劫过关,无泪奈何桥,果是机缘造化共存。”
“神将果是神将。”叶辰也激动不已,心怦怦直跳。
“可纵如此,他之命格,依旧微弱。”
“定论莫下太早,你已算错一次,难保不会算错第二次。”
“这话,没毛病。”人王干咳,不再推算,要将答案,留在奈何桥上,能偏离他的推算,足证明,第五神将会是一个变数。蜀南文学
奈何桥上,神将久久未动,眸子更显沧桑。
此刻,应劫前的记忆,皆已归来,他乃神将,帝尊座下的神将。
此番入世,便是重活一次。
这场凡尘劫难,有一抹红颜,是情也是缘,因果牵绊,剪不断。
本来,应劫过关后,很难有应劫前的记忆。
奈何,用情太深,那个缘字,已死死刻在他灵魂里。
神将笑了,笑的沧桑。
微风拂来,他的长发,一缕缕化作了雪白,他早已老了,竟在迟暮之年,勾出了一段情缘,而那个女子,恰是无泪城的人。
红尘多变,世事无常。
他见过太多人,踏上奈何桥,也见过太多人,葬身奈何桥。
可他未曾想到,有这么一日,他也会走上这条路,为一段情缘,披荆而行。
“神将,别来无恙。”淡漠的女音,又自无泪城传出。
“你,还是那般无情。”天玖淡道。
“无泪,便是无情。”
“人间有情,何来无泪。”
“汝踏不过奈何桥,离去吧!”无泪城主的话,还是那般缥缈。
“吾踏这奈何桥,不止为情,还为帝尊,他的神将,自始至终,都未辱没过他的威名。”天玖微笑,他的话语,亦是那般平淡,只缓缓抬脚,一步一步,走向桥对面,许是身体太沉重,也许是奈何桥威压太凶悍,他的每一步,都踩的砰砰作响。
“好。”叶辰不知抽什么风,蓦的嚎了一嗓子。
“你特么有病吧!”人王大骂。
叶辰这嗓子太突兀,差点给他吓尿了。
“好。”不待叶辰回话,便又有嚎声响起,传自对面,正是林星那厮,还有六道,也在高呼,那是俩活宝,在人堆里很扎眼。
别说,因他们大嚎,四方看客纷纷响应。
高呼声,一阵压过一阵,动颤星空,在为第五神将,呐喊助威。
这架势,没一个人看无泪城顺眼。
既是不顺眼,便都期望神将,挫挫无泪的威风,也让无泪城知道,他们诸天,并非无人。
呐喊声中,神将未曾驻足。
距离奈何桥头,虽是越来越近,可神将之形态,却也愈发吓人。
奈何桥威压,霸道无匹,饶是神将,也被压得血肉模糊,他的身后,一道道脚印,皆是血色,鲜血,淌满了奈何桥,也染红了奈何桥的花。
又一次,神将停下了脚步。
此刻,他已是一个血人,体内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皆在寸寸崩灭,通体鲜血淌流,护体的仙光,也暗淡到极点。
九步,只剩九步,却如一道天堑。
他是神将,却终究不是帝。
星空,因他的驻足,而变得宁静,一双双目光,都紧盯着他。
“此刻退去,并不晚。”无泪的话语,蓦然响起。
“为情,也为帝尊。”神将淡淡一声,又豁然抬脚,砰的一声,踏在奈何桥上。
而后,他的双腿,便轰然炸成血雾,神躯也难逃厄难,瞬间化灰,又成元神状态。
看客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停止了。
“比你当年还惨。”人王揉了眉心。
“不惨,哪来的涅槃,此话,你说的。”叶辰悠悠道。
“是我说的不假,那今日,咱再补一句给你....不服不行。”
“死都不服。”叶辰回道。
“天哪!血继限界。”两人说话时,星空炸开了锅。
叶辰与人王,皆抬眸遥望,才见神将之形态,已起变化,又重塑神躯,雪白的长发,一缕缕换成血红,眉心多了一道神纹,他之鲜血,也变成黑色,一股股魔煞,汹涌翻滚,他的威压,让天地都为之战栗,多有人扛不住,被压的大口吐鲜血。
血继限界,血脉的极近升华,不死不灭的状态。
因他开血继限界,星空震荡,电闪雷鸣,可怕的异象频频显现。
“血继限界,成大白菜了?”人王嘴角抽搐。
“不死不灭,这若再踏不过奈何桥,天理难容。”叶辰撸起了袖子,眸光灿灿生辉,不是一般的亢奋,曾不止一次开血继限界,他最知这等状态的可怕,足有硬钢奈何桥威压的资本。
“失算,真是失算。”人王尴尬道,又掐指推算。
“这次,你算到啥了。”叶辰笑看人王。
“算到了他的命格,比铁还硬。”人王一脸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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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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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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