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在刚才布莱克和他的宝贝船最少干掉了两千名渊誓者战士,而他的暴力姐姐在踏上人家领地的前十分钟就把佐瓦尔在噬渊修建的边境要塞群干碎成了废墟。
在任何一个有抱负的君王看来,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挑衅。
但佐瓦尔表示并不在乎,这个阴沉的噬渊之王甚至没有将自己的目光投向那倒塌还在燃烧的特玛库伦要塞。
很显然,这位被放逐者是个干大事的人。
祂并不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对于下属炮灰们也有干大事者应有的冷酷,反正对祂而言,只要那座托加斯特·罪魂之塔还在,普通的渊誓者要多少有多少。
而一名非常能干的邪神的友谊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佐瓦尔站在这满目疮痍的冥河岸边,礼貌又不失距离的邀请布莱克和他的姐姐以及他的鱼人宠物前往自己的统御圣所做客。
祂需要和布莱克这位从未见过面但已经帮助了祂们很多很多忙的域外友人交谈一番,还保证会帮他们安排离开噬渊的道路。
“暗影界最古老的传说便是噬渊是一個无法逃脱的地狱,但现在看来,这种‘无法逃脱’更像是一种吓唬法夜妖精们的话术。”
在前往统御圣所的道路上,布莱克一边欣赏着噬渊那让人心头发毛的荒芜风景,一边对在身旁带路的沉默典狱长说:
“这是您的疆域,您想让谁离开谁就能离开,对吧?”
“嗯,最少现在如此。”
佐瓦尔是个很闷的性格,就像是个不倒翁,你得先推祂祂才会给你回应,祂说话时不紧不慢,就算是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反复思考。
但这家伙的声音非常有特点。
空洞,每一个音节就像是在管道中震动共鸣,在说出口时便带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极了祂胸口存在的那个黑乎乎的大洞。
就像是在古老的刑罚中不但被逃走了心脏,还被拿走了所有情绪一样。
祂的声音体现出一种疲惫,就像是沙漠中的旅者跋涉了几万里,将所有的精力都已消耗在了日复一日的枯燥前进中。
但在疲惫之中又带着一种希望,就像是将希望与理想深藏于心底并不高谈阔论,却坚定的相信它最终一定会实现。
布莱克很熟悉这样的说话方式。
曾经有一短时间,法奥冕下就是这么说话的,而在过去很长时间里,德莱尼人的先知维伦也喜欢用这样的腔调。
他们的共同点是皆为伟大的灵魂,那么从这一点来归纳,眼前这位典狱长阁下应该也有一个纯粹又伟大的灵魂。
佐瓦尔说了一句话就再度沉默,只是向前行走。
踏足噬渊的大地似乎让祂感觉到安心,连每一步时都会摇晃的那些长长短短的锁链都发出轻盈愉悦的声音来。
布莱克注意到了那些锁链。蜀南文学
虽然看上去锈迹斑斑,但在他眼中呈现出深红色的光代表着这些锁链可绝非凡物,邪神大人眯了眯眼睛,对身边看一切都好奇的芬娜打了个隐晦的手势,笨蛋姐姐便一把捞起小鱼人后退了几步,假装对路边那些墨绿色的死亡水晶感兴趣。
她知道,这是弟弟要和那个阴沉的地狱之神聊一些私人话题了。
“我听说,您是被自己的兄弟姐妹们放逐到这个阴沉绝望的囚笼中?”
布莱克轻声说:
“您心中就没有怨恨吗?”
“这似乎不是您应该关心的问题,布莱克阁下。”
典狱长有些抗拒谈论这个话题。
祂用自己冷漠如冰的蓝色小眼睛看了一眼布莱克,祂那卤蛋一样的脸颊上的蓝色符文跳动了一下光芒,代表着佐瓦尔此时的心情。
祂板着脸说:
“如果您对这些陈年旧事感兴趣,或许您应该去向德纳修斯求证,我的合作者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健谈的性格。
祂会很乐意和您分享这些过去的故事,但对于故事中承受了痛苦与背叛折磨的主人公而言,我并不想要回忆起那些让人失望的记忆。”
“啊,抱歉,看来我问的太多了。”
布莱克咧嘴一笑,但随后话锋一转,瞥了一眼佐瓦尔手腕上的锁链,说:
“我该在这里停下话头免得引起合作者的不满,但我不想这么做,我很少能见到只依靠自己就将囚禁之物乃至囚笼本身化作自我力量的美好故事。
以我对死亡力量的粗浅理解,我在这根锁链上最少发现了四个完全不同的神格残留,我真的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我熔炼了这枷锁和这关押我的国度。”
佐瓦尔看着布莱克兴致勃勃的眼神。
祂知道如果祂不说,这个性格乖张的邪神会一直问下去。
考虑到自己和德纳修斯大帝还需要布莱克·肖作为探索初诞者圣墓的炮灰,祂想了想,便指着天空和地面各处都存在的阴沉尖锐的高塔以及那些高塔四周普遍存在的锁链点缀,开口说道:
“我的兄弟们是以我过去的力量为基础对我进行的囚禁和放逐,如果我继续保留初诞者给我的力量那么我永远都无法离开这里。
但祂们小看了我的决心,在祂们歌舞升平的时候,我花了无数个纪元的时光重塑了我的力量根基。”
典狱长不是个能讲故事的人,祂把一个本该很厉害的故事讲的干巴巴且非常简短。
祂说:
“我把自己和被人唾弃的噬渊结合在了一起,这片被诅咒的大地渴望着被人接纳,就像是其他的死亡国度一样,它也渴望着拥有一位永恒者成为它的主人。
被惩罚的我在痛苦中拥抱了代表一切黑暗与邪恶的噬渊,于是噬渊慷慨的回馈了我。
这些锁链...”
佐瓦尔抓起垂在手腕上的锁链,祂带着感慨的语气说:
“它们被我的兄弟兵主设计用来囚禁一位可以审判灵魂的仲裁者,就像是专门用来囚禁愤怒火焰的囚笼,但它困不住一团寒冰,一撮水流。
在我的存在与噬渊彻底融合之后,这些锁链本身也成为了我用来复仇的武器。
我不再审判灵魂。
我公平的接纳它们...
不管善恶,不管正邪,不管伟大或者卑微,只要它们落入噬渊,它们就会进入我的麾下,为我乃至这片大地服务。”
“真是伟大的转变,被命运束缚的囚徒以自己的努力破开了耻辱的监禁,唔,我要把这个故事记录下来,我的一位小朋友肯定会喜欢它的。”
布莱克装模作样的拿出自己的手札写了几笔,又拉长声音说:
“然而,您口口声声说着‘复仇’,我却没感觉到您那空洞的心中有任何憎恨,反而还充满了一种我不理解的怜悯。
您并不憎恨您的兄弟姐妹们对您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呢?”
“这里没有一颗心可以用来憎恨。”
佐瓦尔敲了敲胸口的破洞。
祂瞥了一眼目光炯炯的布莱克,在沉默了好几秒之后,说:
“祂们的背叛只是基于一个天生有缺陷的体系下自然诞生的狭隘观念,这并非出自我的兄弟们本能的恶意想要放逐一个窥见了缺陷的智者。
我确实不怪祂们。
因为祂们也是这个体系的受害者,我在痛苦与绝望的煎熬中已理解到了我必须去做的事,我心中对于重建的渴望远胜于毁灭。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我的兄弟姐妹们如狡猾又无情的德纳修斯一样意识到这行动的必要性并竭尽全力的参与其中。”
“哦?我开始对此感兴趣了。”
布莱克挤着眼睛追问道:
“您所说的‘缺陷’指的是暗影界的世界体系?您认为这些大大小小的死亡国度目前存在的秩序是错误的?”
“不。”
佐瓦尔用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布莱克。
在近十秒的沉默之后,典狱长才带着疲惫的语气说:
“我所说的‘缺陷’,指的是六大原力乃至它们延伸出的这片宇宙,不管是死亡国度,还是物质世界,不管是无光之海,还是扭曲虚空。
它们在对立中维持着平衡,看似完美实则后患无穷。
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挑拨就可以让原力失衡,只需要一位心存异心的邪神在暗中推波助澜,就会让整个星海陷入失控的窘境。
你我都是这样事态的亲历者,布莱克阁下。
我只能说,这片宇宙被设计的太过粗糙!
它永远无法真正团结起来将无穷的潜力释放,在面对真正的威胁时,我们这片宇宙只能如待宰羔羊。
而我...
我的目的非常纯粹,我只想重塑它,修正这个错误,让六大原力真正团结在一起。”
布莱克似乎被吓到了,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大拇指晃了晃,低声说:
“这还真是个伟大的理想,不得不承认,我以前对您的判断确实有失偏颇,您是一位真正的理想主义者,和德纳修斯大帝那样热衷于开创死亡纪元的君主截然不同。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您打算怎么修复这种您眼中的宇宙缺陷?
是要打破被塑造的‘天命’,将自由还给每一个生灵,让他们可以真正主导自己的命运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佐瓦尔摇了摇头,看向远方在噬渊与其他国度的间域空间中若隐若现的托加斯特·罪魂之塔,祂说:
“自由,从来都只是弱小生命用来欺骗自己的借口,他们以自由的名义诠释自己的失败,用自由的理由说服自己抛弃责任。
在噬渊中的十个灵魂里会有八个高喊这个名词来为自己开脱罪责,剩下两个是笃信这东西的蠢货。
那是个伟大正义又空泛无聊的词汇。
我不会想要将自由还给每个生命,因为他们天生就拥有这东西,并没有谁能真正把自由从他们手中拿走,可惜并非每个人都能合理的理解它或者使用它。
而我要塑造的是一个团结的群星,在一个意志的主导下为同一个理想同一个目标献身。
我会成为一名他人口中的暴君...
但这也没什么。
至于天命...
更是无聊的东西,初诞者希望塑造出‘天命’之下的秩序让暗影界按照祂们设计的完美蓝图一直运行下去。
但遗憾的是,祂们的设计并不完美。
死亡国度被这一套规则束缚着,每个国度都承担着职责,那是它们被塑造出的目的,但这种塑造本身便是压制了永恒者们的好奇心与创造性。
祂们变的愚昧无知又目光短浅,以至于在我想要打破这束缚祂们的规则时,祂们就惊慌失措。
祂们眼中只有这片群星,却看不到更远处的东西...”
布莱克听懂了。
他的眼珠子晃了晃,小声说:
“你是说,世界之外?你看到了这片群星之外存在的威胁?我想知道伱看到了什么?外敌?还是某种毁灭的征兆?”
“我挑开天命的面纱,瞥见了众生的未来。”
典狱长认真的看着布莱克,如一个神棍一样说道:
“这片宇宙并非唯一,我们只是一个不断生长的宏大体系中的一分子,当你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俯视这片群星时,你就会发现,哪怕是邪能与虚空的战斗也是如此的可笑。
不过是内耗罢了。”
“唔,看来你确实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布莱克点了点头,佐瓦尔的说法让他想起了之前在一万年前遇到诺兹多姆时,那位青铜龙王说出的那些话。
如果那些把自己送到这个世界的家伙真正存在,那么祂们的层次肯定要高出很多,因为在祂们眼中,艾泽拉斯乃至这片群星中发生的一切也不过是“摇篮”中的微小故事。
邪神想着这些事,也失去了和佐瓦尔继续交谈的想法。
他们一前一后行走在荒芜的噬渊,并在不久之后到达了这片大地上最庞大的宫殿之下,依然是噬渊那阴沉扭曲的黑暗风格,但眼前这片宫殿处处透露着一股不容轻视的气势。
这是统御圣所。
佐瓦尔的宫殿,也是祂当初被其他永恒者放逐囚禁的地方,正如佐瓦尔所说,祂花了无数时光将自己的囚笼化作了自己的力量。
“我会安排你们离开噬渊。”
在统御圣所的要塞大门前,佐瓦尔低头对布莱克说:
“你是贵客也可自由行走于我的宫殿,这里的所有秘密都向你开放,被你送来的泰坦之魂就在罪魂之塔的下层,托加斯特的入口也在圣所之中。
我并不喜欢浪费时间,所以就不带你游览我的宫殿了。
你的武器也已锻造完毕,会在一会送入你的房间之中。”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布莱克看到佐瓦尔要离开,便指着他手腕上的锁链,开口说道:
“能给我一条‘统御之链’吗?我一直希望制作出自己的邪神神器,这东西或许能给我一些启示。
反正你也用不到它们了。”
面对这个稍显无礼的要求,佐瓦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布莱克,后者从行囊里取出那金灿灿的仲裁者核心对噬渊之王比划着心口,说:
“这应该是你的东西,我们可以交换,永恒者的印记我已经提取了,这东西对我而言没什么用处了。”
“我暂时不需要它。”
佐瓦尔似乎感觉到了布莱克的诚意,祂伸手在那如心脏一样的金色圆球上触摸了一下,那曾是祂躯体的一部分。
祂摇了摇头,随手扯下手腕上的一条黑色锁链递给了布莱克。
说:
“就把这当成是噬渊对贵客的见面礼物吧,愿我们合作愉快,愿伟大的事业得以突破,远道而来的寂静者。”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布莱克握着手中的黑色锁链。
他露出非常标志性的笑容,向眼前的典狱长佐瓦尔俯身行礼,语气谦卑的说:
“我是您的忠仆,将竭尽全力的为您伟大的事业服务,和拥有伟大志向的您相比,醉心于统治与权力,习惯用阴谋成事的德纳修斯大帝也要落入下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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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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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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