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蒋瓛有时候还要从王忠这里得到陛下的一些内幕消息,才好做好应对,不至于手忙脚乱,做的不合圣心。
可是很明显,现在二人是竞争的关系,自然谁也不肯懈怠,唯恐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用一句“笑里藏刀”解释二人此时的状态,是最恰当不过的!
这段时间以来,王忠一下了值就王宝源局跑,有时候宁肯在朱允熥面前的时间少一点儿也要在这里盯着,
陛下看重的事,他就特别上心。
而他也知道陛下最愿意他怎么做。
所以无论蒋瓛怎么软磨硬泡,怎么绵里藏针,王忠都死死的盯着宝源局你可也不肯放松。
不但他自己上心,也从宫里调出来几个太监在这里看着,几乎每道工序都太监盯着,
出库入库的银子账目也要多次核对,唯恐出了纰漏。
这天王忠又来看着,可走到宝源局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将军铠甲的现在门口,
配刀抵在地上,双手按压着刀柄,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让每個过往的人都不由得侧目。
尤其是那一双虎目圆睁,敏锐有富含杀气,没有一个人敢招惹。
王忠定睛望去,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是定远侯王弼,不由得失笑道:“侯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说宝源局什么时候多了一尊威风八面的门神,原来是您呀……”
王弼瞥了他一眼,十分傲娇的说道:“陛下命我在这里值守,今日是我值守的第一天,以后我每天都会来,不用稀奇!”
王忠笑道:“定远侯还真是……其实陛下说的也是气话,您堂堂定远侯,那是大明的侯爵,让您在这里站岗值守,那成什么样子了,蜀南文学
要我说您呀还是赶快回去吧,别说是宝源局就是整个工部,也不够资格让您这般屈尊降贵呀……”
王弼脖子一扭,十分倔强的说道:“陛下金口玉言,说让我在这里站岗值守,那就是圣旨!我可不敢不尊圣命!”
“那我去跟陛下说说?陛下对你们勋贵武将的态度侯爷又不是不知道,骂过了也就是了,可不敢当真……
而且你站在这里,这不是让陛下难堪嘛……
就算是要站,少站两天也就是了,陛下的面前过得去您也不用跟着遭罪,如何?”
“那可不行!
王弼一本正经的说道:“说是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而且我已经和景川侯曹震说好了,我们轮流值守,非当一回门神不可!
tnd,老子腿都站麻了,曹老贼还不来!指不定又在哪个温柔乡里面喝花酒呢!下次我也晚点来……”
王忠又劝了他几句,可王弼是沙场上征战出来的将军,哪里会听,所以劝说的那些话就像泥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效力。
而且说的多了,还换来王弼翻起的一个白眼,显然人家不耐烦了……
王忠只好悻悻的离开,任由他站在那里。
来到宝源局里面,连着蒋瓛,二人客气的打过招呼。
王忠便开始听底下太监的禀报,太监就将王忠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宝源局发生的事诉说了一遍,也拿来账目给他观看,
等确认一切如常,没有别的问题之后,王忠这才送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滋润一下有些发干的喉咙。
一旁的蒋瓛道:“王公公还真是认真,每次都要核对一遍账目,查缺补漏,也让我们锦衣卫轻松了很多……”
王忠知道他这是在说自己抢了锦衣卫的活,可是没办法,这是圣命!
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此乃大事,容不得马虎,谨慎一点儿是好的,免得出了纰漏,否则……到时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蒋瓛呵呵笑道:“公公说的是,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们锦衣卫上下都不敢懈怠,时时刻刻都在这里盯着,如履薄冰啊……”
王忠没兴趣陪他唇枪舌战,问道:“定远侯守在门口,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已经问过了,可他就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肯动,任谁说也没用,不过也能理解,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
王忠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宫里之后,王忠就把这件事禀报给了朱允熥,朱允熥只是笑了笑道:“他还真是认真呀,不错……”就没有别的话了。
命令是自己下的,君无戏言,岂有收回成命之理。
王弼和曹振二人既然爱站,那就让他们站吧,反正他们皮糙肉厚,有久经沙场,区区站岗自然不在话下。
此后一个月时间,当真就如王弼所说的那样,他和景川侯曹震二人轮流到宝源局门口站着。
尽管有人站在远处看热闹,甚至指指点点,可他们仍然坚持前来。
被气急的时候就抓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吃瓜群众扔去,看热闹的人哄然大笑,然后快步离去,不想遭受无妄之灾。
那天朱允熥在朝堂上所颁布的命令,蹇义将它拟成旨意随着朝廷的邸报传达天下。
一处乡野集镇上,县中小吏把告示贴到百姓经常聚集的地方,瞬间就引来众人的围观。
百姓有的识字有的不识,为了正确的传达朝廷的旨意,所以贴告示的小吏也会肩负宣读、讲说的职责。
在百姓的催促之下,小吏把告示念了一遍,又解释道:“都听明白了吗?现在你们就可以拿着家里的银子,去官府领取票据,
等朝廷把银子铸成银币运送过来之后,你们就可以凭票前来领取了!”
听着的百姓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道:“官爷,你的意思说银子现在能用了?”
“是啊,是不是能用银子了?朝廷不管了吗?现在要是用银子买东西,官府不会抓人了吧?”
小吏道:“各位,各位乡亲,现在只是准许用手中的银子兑换银币,可没有说能用银子直接买卖东西啊!
我再说一遍,散碎银子还是不能用!朝廷有禁令!银子不能用可银币能用啊,只要兑换一下就行了!”
又有百姓问道:“那为啥不直接给俺们银币,还得先给票据什么的那么麻烦……”
“对呀,还是直接给银币妥当!谁知道这票据是真是假,到底能不能兑换啊,万一打了水漂那可怎么办……”
“关键是会不会给咱们银币,要是再给宝钞那东西,甚至连宝钞都不如,那可怎么办……”
“砰砰砰!”
小吏敲着墙上张贴的告示,指着上面盖上的大印说道:“看见了吗,看见这是什么了吗?这是户部的大印,这里是官府的大印,这是什么?这就是凭证!
而且实话告诉你们,铸造银币是陛下亲自下旨督办的,工部负责铸造,户部负责兑换,
督察院与六科给事中负责审核监督,此外还有锦衣卫盯着,这么的事,怎么可能有假呢!怎么可能无法兑换呢!”
又解释说道:“为什么先交银子后兑换?你们先听我说!这是因为朝廷要铸造银币,总得有银子吧?否则用什么铸造?
你们不把银子交给朝廷,朝廷无银可铸,又上哪儿来的银币?所以诸位父老你们尽管放心,陛下的圣旨,这还能有错吗!”
“哦……”
百姓这才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因此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官爷,你说兑换,那多少银子能兑换一个银币啊?”
“是啊官爷,这一个银币值多少钱啊?我媳妇儿还有两个银镯子,不知道能兑换多少……”
“嘿,老郑行啊,同样的镯子都敢兑换,也不怕夜里不让你上炕……”
“滚滚滚!老子的事用得着你们管!那婆娘老子把她修理得服服帖帖,哪像你们一个个像是老鼠见了猫……”
“吹吧你就!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被赶了出来,窝在柴火垛里一夜……”
“老郑,你媳妇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快帮我挡一下……”
众人嘻嘻哈哈的一说一笑,欢乐的气氛过了,停住了笑容。这才说起正事。
小吏道:“先给大伙说说,这次咱们大明铸造出来的银币十分精美,白花花亮堂堂的,都快能当镜子照出人影了!
哪图案真是清楚,印的字也明白,关键是耐磨受用,坚固的很!甭管用多长时间都不用担心被磨损!”
“而且这次铸造出来的银币,任谁也做不了假!”
小吏手指着告示上的一行字,道:“这里写的是什么,大伙清楚吗?”
有认识字的读了告示上的事,说:“这意思是真银币一吹就嗡嗡响,能够很清楚的听得到,假的就没声音了……”
“对!太对了!”
小吏见有人配合,满脸高兴的说道:“这就是银币的奇特之处!各位乡亲们你们想一想,旁的都能造假,可这声音造不了假,
你只要用嘴对着银币一吹就能听见响声,而且能响好几息呢!这也是辨别银币真假的办法!大家可得牢记在心!”
小吏又加了一把火,“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银币上铸造了咱们大明开国皇帝,就是洪武皇帝的头像!每个银币都有!”
“真的?真有洪武爷的头像,能看得清楚吗?”
“真能看出来洪武爷长什么模样?”
小吏自信满满道:“那是自然!各位父老乡亲,只要你手中拿着银币,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洪武爷的圣容!
就不说这银币还能花,就是摆到家里面也好呀!”
“一枚银币价值白银一两,谁家里有银子都能兑换!”
一听说有朱元璋的头像,百姓们的热情瞬间就被点燃了起来!
都恨不得拿出家里的碎银子赶紧把银币换回来,可以好好瞻仰瞻仰大明开国皇帝洪武爷的尊荣!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尽管百姓知道大明是朱家的天下,知道打败蒙元,恢复汉人天下的是朱皇帝,
尽管他们心存骄傲和感激,可朱皇帝到底长什么样,他们却不清楚。
而今银币上有洪武爷的头像,那说什么也得弄上一枚!
所以百姓们纷纷回到家中,把家中的银耳环银戒指,还有那些散碎银子都拿了出来交给官府,
然后从官府手中拿到了可以领取银币的票据,这才心满意足,喜气洋洋的返回。
当户部把收到银子的数目报上来的时候,朱允熥当真十分意外。
短短时间之内,就有大量白银交给户部,这可太让人吃惊了。
再问到原因的时候,户部的几位官员支支吾吾的述说了百姓对于朱元璋头像的热衷。
很显然,他们是怕新君尴尬……
朱允熥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稍微想了想就理解百姓为何如此热衷了。
朱元璋在这个时代的威望实在太大了,既是开国皇帝,又驱逐蒙元,夺回燕云十六州,这等威望岂可小觑!
就算是在民智开启的后世,那个年代也以拥有伟人的一枚铝制头像胸章为荣……
王弼和曹震连续在宝源局值守一月,一直规规矩矩的,不曾有所懈怠。
期间他们二人也会到宝源局当中转悠,看看工匠们是如何铸造的,
因为他们身份尊贵,所以只要不涉及核心工艺,不耽误工匠们制作,宝源局的人也由着他们,
想着他们估计是在门口站得烦闷了,想来走动走动散散心,因此也没当回事儿。
二人大大咧咧的,也不像文人那样凡事客客气气,礼数周到,
所以在宝源局这群粗人当中,反而更让人喜欢,所以他们也与宝源局的小官小吏相处融洽。
曹震溜达的时候看到几个小吏正在吃点心,立马笑道:“行啊,还有点心吃,荣月斋的还是乔家铺子的?味道怎么样?”
“侯爷,就是路边买的,您说的那太贵,我们可吃不起……您要是不嫌弃,也尝尝吧?”
小吏礼貌性的发出了邀请,不过按照他们的想法,人家可是侯爷,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又怎么会稀罕路边摊的小吃,而且又怎么会和他们同吃呢。
谁料想,曹振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路边儿好啊,这才有烟火气呢,你还别说,好长时间不吃还在想的慌……”
小吏一听,赶紧招呼他同吃享用。
曹震也不客气,就走过去撸起袖子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还和他们有说有笑。
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闲,还有空享用点心,平时看你们搬送银币入库,累得跟什么似的……”
人家身有侯爵还这么平易近人,所以小吏们自然一个个笑脸相迎,“我们看管的这个库房都满了,不用在忙了,侯爷请用……”
“嗯,好好……”
曹震嘴里吃着点心,脸上带着笑容,眼睛却冒出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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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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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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