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未知机遇,陈青桥觉得头也不那么痛了,他其实内心很想去闯一闯。
就像一个穷怕了极度渴望改变的人,很难经受住摆在眼前唾手可得一笔横财机会的诱惑。
他还保持着一分对危险的本能警惕,紧盯光影大门,没有回头征询问道。
突然听得剑风破空声不对,陈青桥察觉危险,脚下往前一个弹跳,手中剑回旋着一挡,“铛”,他借力退去更远,猛然回转身,看到张观主气势汹汹,蛮不讲理挥剑追杀来。
“喂喂……你疯了!”
陈青桥惊怒不已,挡得几招,险象环生,袍服破裂几处,差点中剑受伤。hΤTpS://WWω.sndswx.com/
到此时,才知道与张观主之间的实力相差多远,他狼狈后退,叫道:
“张观主你这是何意?”
“哼,先前你从背后暗算我一剑,账还未算呢?”
“张闻风”眼神阴翳,语气阴森。
然而剑法繁复绚丽,杀意犀利,步步紧逼,招招下死手。
“不是啊,我受了望月鳝妖的妖术暗算,真不是有心刺你一剑,张观主你听我解释……”陈青桥大急。
这紧要关头,张观主怎么会犯糊涂,想起来算他的旧账?
再则他也不是有心,反而还是受害者。
那一肘撞得他到现在胸口还痛疼得紧。
“你扪着良心自己说,你心底不对我起杀心敌意,会被妖术勾出那一剑刺杀?还敢狡辩,你个小人,去死!”
随着“张闻风”一番疾言厉色呵斥。
陈青桥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撕破了内心的虚弱防线,他再也抵挡不住当胸一剑攻击,只得一咬牙,拼尽全力往后跳去,手中剑一搭,试图将对方的剑式卸向一边。
“铛”,长剑脱手。
他也成功地借力跳进了将要消失于薄雾中的光门之内。
眼前景物变换,他出现在一片青山绿水风景秀丽之地,远处朦胧模糊,陈青桥下意识看向右手,他的长剑好端端握着,身上衣袍被剑刺破的几处,丝毫未损。
半响,陈青桥苦笑着摇头,无声叹息一声。
“好厉害,好高明的‘润物细无声’幻术!”
能够将他内心深处某些想法,真实放大演化出来,让他觉得理所当然而毫无觉察,这一次的秘境历练,只怕难闯了。
但是,再难闯,也必须得闯,他进来了已经没得选择。
他扔掉左手举着熄灭的火把,瞬即又眼神坚定,认准一个方向走去。
……
张闻风轻巧接住陈青桥突然刺向他的几剑,见那家伙眼神不对,连喝几声,都没能将对方喝住,眼睁睁看着陈观主像是被鬼追一样,仓皇倒退着跳进光门不见。
摇了摇头,陈观主心性有破绽。
他已经看出,不知不觉中,陈观主陷入了此地某种幻术不可自拔。
将火把插在瓦砾地上,默念经文,左手掐青木无忧诀,谨守心神无波无动,不去看那座即将被雾气遮掩的“澜坊阁”。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心无所求,区区幻术能耐他何!
片刻后,再看时候,那座光门和隐约的建筑,在原处没有消失。
反而更加清晰几分,薄雾缭绕,仙境一般缥缈。
扫视一遍四周,雾气笼罩荒洲,连河风都感受不到了,寂静得如同死地。
这座古怪的澜坊阁是与他耗上了,非得让他进门,强人所难啊。
奇怪的是他再也察觉不到先前外溢的一丝鬼气。
仔细考虑片刻,张闻风伸出左手掌心,摸上右边腰间的黑布袋,按在袋内装着的守愼瓶口,隔着布层震开封贴的黄符,破掉简单禁制,传音问道:
“钟道友,你对澜坊阁了解多吗?”
瓶内传出钟文庸稍显诧异的传音:“怎么?张道友你遇见了神秘四坊之一的澜坊阁秘境?可喜可贺,这可是了不得的好机缘啊。”
张闻风也不与钟文庸太多客气,将前来查找案子,诛杀两头望月鳝妖等事情大致一说,又描述一番澜坊阁的诡异,传音道:
“我两个同伴,受到幻术影响,先后进去了。我想与你讨一个主意,澜坊阁既然是秘境,为甚会流露出来一丝阴森鬼气,可有什么说道?”
他坚信自己不会感觉错误,他对鬼气太敏感了。
再细微隐晦的鬼气,也休想瞒过他的感知。
钟文庸问道:“你现在还未进门?”
“还没有。”
“你且放开手掌,我施放一丝香火法术,瞧一瞧传说中的澜坊阁。”
张闻风无语,依言放开手掌。
他为甚好奇心没有那么大呢?
他首要考虑的是安全稳妥,在有保障的前提下,再谈其它,当然逼急了他一样的敢于拼命,畏惧源于未知,他内心深处想尽可能的多掌握澜坊阁的信息。
懵懵懂懂闯进去历练,他觉得很没必要。
不甚了解的机缘,他宁愿不要。
只要活得长久,修行路上应该不缺机缘,缺的是冷静对待机缘的心境。
一丝暗黄雾气,从黑布透过,触角一样伸出五尺高,几乎透明状,左右飘荡。
片刻后,又缩了回去,钟文庸声音变得慎重,传音道:
“我察觉到一丝收敛得很隐约的妖气。我曾经是山神,对于魍精山怪和各类妖气比较敏锐,虽然我也没进过澜坊阁秘境,但是知道得不少。
眼前这座光影,看着很像‘澜坊阁秘境’,不论是式样、风格都像,但绝对不是,没有那种上古秘境堂堂正正的大气魄,给人的感觉是鬼鬼祟祟,藏藏掖掖,不大气。
若我没有看错,眼前的光影是用魉妖术和水行阵法变化的幻像。
待得太阳升起,水雾消散,阵法不能持久,自然会破去。
所以你在阵外等着,守住心神,不受幻术诱惑便没有危险,你不进‘门’,藏着的魉妖奈何不到你,除非它敢出阵与你争斗。”
前朝山神爷见多识广,一口道破光影的真相。
并且给出简单实用的破解法子。
张闻风知道魉妖不同于魍精,是一种水怪,暗自庆幸他随身带着山神爷,传音请教:“可有甚么手段,能破除魉妖术和这个阵法?我朋友还在其中,必须得救他们脱险。”
他对于阵法之类一窍不通,估计陷入阵内的云秋禾、陈青桥,熬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升起。
那头临死也要游回老巢的望月鳝妖,果真是包藏祸心,想引他们在夜间登上河边荒洲。
黑布袋内陷入沉默。
在阵外看热闹和破阵斗法,是两种不同级别的难度。
活了几百年的山神爷有些为难了。
在他的认知中,修行路上遇到的麻烦,很多都可以通过经验和见识化解,而不是非要争一个你死我活。
然而张道友要救助朋友,道义为先,那么争斗无可避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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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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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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